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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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問什么,謝瑾華就答什么。 太子自然不能問朝政,皇上雖讓他參加了明光宴,但他不可能真的迫不及待地去拉攏新科進士。所以太子問的只是清風明月。他唯一的嫡子已經開始念書了,于是就問謝瑾華有什么書可以推薦的。 太子的這種行為就像是后世的那些父母,見鄰居家的孩子成績比自己孩子好,就想去問問他有沒有什么好的學習方法。然而,面對著太子的一番慈父心腸,謝瑾華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太子是個好脾氣的人,見狀不免反思了一下,難道是他這問題叫狀元郎為難了? 謝瑾華終于開口了,道:“這問題一時半刻說不清楚,要不學生用紙筆寫下來吧?!?/br> 明光宴上自然不缺紙筆。謝瑾華拿起筆,只寫了幾個字,太子就忍不住在心里叫了一聲好。別看謝瑾華年紀不大,但這一手字已經勝過在場的所有人了。等到謝瑾華寫滿了半張紙,太子心中越發佩服了。都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話果然不假,只有刻苦才能造就一位六首狀元啊。 原來謝瑾華把自己督促柯祺念書的那些經驗全部寫紙上了。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待到宴席散了時,謝瑾華總結的一套學習方法已經徹底傳開了。大家看著謝瑾華的眼神中都不免有些佩服。如果一個人有了天賦的同時,還比一般人刻苦勤勉得多,別人又有什么資格不敬佩他呢? 謝瑾華穩穩地走出了明光苑,走的是直線。 葉正平和謝瑾華并排走著,探花郎因之前和謝瑾華聊得不錯,也和他們一起走著。葉正平和謝瑾華關系密切,因知道柯祺已經開始下場參加童試了,就忍不住對著謝瑾華問了一下柯祺的考試情況。 謝瑾華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神秘地說:“噓,莫要說柯弟?!?/br> 葉正平愣住了。 謝瑾華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我沒有醉,真的。不能在人前提起柯弟,免得叫人聽見了?!?/br> 葉正平:“……” 探花郎:“……” 謝瑾華喝醉了以后的表現很乖,不哭也不鬧,就是忍不住要找柯祺。家里人都已經知道他有這個習慣,因此都囑咐過他,如果是在外人面前喝醉了,千萬不要動不動就把柯祺掛在嘴上,那就鬧笑話了。謝瑾華將這一點銘記于心。其實,在皇上敬酒時,他就已經醉了。太子問話時,他都醉糊涂了。 謝瑾華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墒?,考官的敬酒、皇上的敬酒是不能不喝的。 葉正平把謝瑾華扶到了謝府的馬車上。厲陽見主子喝醉了,便叫車夫走得穩當些??山袢照媸遣磺?,回家的某段路上正堵著。車夫去前頭查看了一下情況,知道是有馬車撞了人,有說是那人自己沖到馬車跟前來訛錢的,也有說是那馬車走得太快才撞到人的,總之兩方各執一詞,這路就被堵住了。 謝瑾華見馬車停了,還以為已經到家了,也不聽厲陽說什么,掀起簾子就往外鉆。 他這會兒酒勁上頭,已是醉得更厲害了。 謝府的馬車旁邊站著一位中年人,似乎也是在等道路通暢。因謝府馬車上有自家的徽記,所以都不需要謝瑾華表明自己的身份,有眼力的人自然知道他出自慶陽侯府,再看謝瑾華這個年紀,基本上就能猜到他是誰了。那中年人忍不住朝謝瑾華看了好幾眼,只覺得他這副乖巧的模樣確實叫人喜歡。 這中年人是慕老的二弟子,他笑道:“竟在這兒碰到了小師弟,真是叫人高興?!?/br> 謝瑾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禮儀氣度,真誠地說:“嗯,我也替你高興?!?/br>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師弟如此真誠, 二師兄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包括謝瑾華在內,慕老一共收了三位弟子。大弟子當年也是個驚才絕艷的人物, 可惜已經因病去世了,叫慕老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真是好不傷心。二弟子名叫王祥, 字文吉, 王文吉是慕老一位故交之子, 當初慕老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才收下他為徒的。王文吉的天賦其實相對一般,勝在踏實勤勉、品性不錯。幾十年的相處下來,慕老對二弟子也是很滿意的, 盡管他常常說二弟子朽木不可雕。 王文吉不是做學問的料,志在仕途。早兩年, 他就已經官至知府了。他這回進京是為要述職。 安朝的官場制度規定了外放的官員們必須每隔三到五年回京述職一次。因為地方上的官員的數量并不少, 所以述職期一直從春天延續到了秋天,不同地區、不同品級的官員回京述職的時間不一樣。 厲陽并不知道王文吉的身份。不過,既然王文吉敢叫謝瑾華一聲小師弟,厲陽就不敢怠慢了他。于是, 厲陽扶穩了謝瑾華, 趕緊幫自家主子收拾爛攤子,小聲地對王文吉說, 謝瑾華其實是喝醉了。 王文吉愣了一下。他雖聞到了酒氣,但見謝瑾華眼神清明,還以為小師弟不曾醉酒呢。 不過, 知道謝瑾華是喝醉了以后,王文吉再仔細一看,便知道他是真的醉了。王文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已經快四十歲了,別說長子比謝瑾華年齡大,就是幼子都比謝瑾華大一歲,看著謝瑾華真的就像是看著個孩子似的。他肯定不會和一個酒醉的孩子計較,便叫厲陽趕緊把謝瑾華扶進馬車里去。 醉酒的人若是吹多了風,是很容易著涼的。 厲陽對著王文吉感激地笑了下。 前頭那樁馬車撞人的事,也不知最后是怎么解決的,道路很快就通暢了。謝瑾華這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厲陽就以為他并不是很難受,誰能料到,當馬車進了謝府,謝瑾華下車后立刻抱著樹吐了。 周圍的下人見他這樣,急得團團轉,好在大家分工明確,并不顯得慌亂。這個去找了柯祺,那個去尋了府中的大夫,也有人跑去小廚房里提醒他們趕緊把解酒湯煮上的,還有人飛快地抬來了軟轎。 柯祺比大夫還要來得快一些,見謝瑾華吐得不成樣子,他也不嫌棄,從厲陽手里扶過謝瑾華,就連珠似炮地問:“怎么醉得這樣厲害?難道明光宴上有人欺負謝哥哥了?正平兄有對你說什么了嗎?” 厲陽趕緊回答說:“并沒有人欺負主子。葉大人說,是皇上敬的酒,主子喝了滿滿一杯?!?/br> 謝瑾華以前雖然也醉過酒,但每次都是只有三四分醉意的那種,不像現在已是十分的醉意了。只是,即便柯祺很心疼謝瑾華,他卻也知道一點,來自于領導的敬酒是不能不喝的,這就是職場規則。 謝瑾華終于吐完了。自有機靈的小廝給柯祺遞上清水,柯祺哄著謝瑾華漱了口。 軟轎已經抬來了,謝瑾華卻不愿意坐,他想自己走回維禎閣去。天大地大醉鬼最大??蚂髦缓米寘栮柹锨皫兔?,他們兩人一左一右地扶著謝瑾華走路。厲陽小聲地把路上碰到了的那位二師兄說了。 柯祺雖沒見過王文吉,心里卻有個關系譜,想了想便說:“這位師兄的家不在京城,你派人去打聽一下他現在住哪里,備份禮送去。這不年不節的,就用上回謝哥哥默的書當禮物,其余的你看著加?!?/br> 厲陽應了一聲。 柯祺在心里慢慢地思索起來。這位王師兄已有將近二十年的外放經歷了,從苦寒地一路或平調或晉升到了富庶的江南,算是個簡在帝心的人物。這次回京述職,他若是能留京,官位肯定要升一級。 “還遇到些什么事了?”柯祺問。 厲陽正要搖頭,謝瑾華搶先說:“沒有了?!?/br> 柯祺笑著說:“不難受了?沒問你呢,你都醉成這樣了,哪里知道什么?!?/br> 謝瑾華認真地說:“柯弟問了,要回答的?!?/br> 柯祺一直都知道謝瑾華喝醉酒了以后特別乖,沒想到這次更乖。問什么,就答什么?柯祺心里一動,忽然問:“那謝哥哥快告訴我,你最喜歡誰?”這個問題應該算是送分題,他只是想逗逗謝瑾華。 謝瑾華認真地想了想,卻語氣堅定地說:“喜歡大哥?!?/br> 柯祺:“……” 柯祺倒是犯不上吃大哥的醋,他才不會那么無聊呢。他伸出一根手指笑著點了點謝瑾華的鼻子,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只是,他們此刻正走在園子里,夫夫倆都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于是謝瑾華這回答在傍晚時就傳到大哥謝純英耳朵里去了。誰也不會知道,大哥因此在他自己的書房中獨坐了半宿。 謝瑾華吐了以后,身上就沾了酒臭味,肯定不能直接把他扶到床上去睡覺??伤淼眠@樣厲害,柯祺也沒法給他洗澡。于是就折中擦了擦身??蚂髯屩x瑾華老實地窩在椅子里,叫下人抬來了熱水。 屋子里就剩下了夫夫倆。 柯祺一邊幫謝瑾華脫著外袍,一邊問:“你……做那種夢時,都夢到了是誰在親你?”其實他早已經能猜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就是想要從謝瑾華的口中再聽他說一遍,誰叫他平時總不好意思說。 謝瑾華無比乖巧地看著柯祺,說:“教主?!?/br> 臥槽!教主是哪個妖艷賤貨!柯祺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謝瑾華主動抬起了胳膊,好讓柯祺脫衣服時更加順利。 柯祺迅速恢復了思考能力。他鄭重地問:“快告訴我,謝哥哥你現在是誰?” “我是盟主?!敝x瑾華十分嚴肅地說。 “是是是,你是萌主?!笨蚂靼衙撓聛淼囊路G在一邊,又幫謝瑾華擦了擦臉。教主、盟主什么的聽上去就像是一對??蚂髅靼?,謝瑾華肯定又開始他的表演了。自封的柯教主少不得要配合一二。 擦完臉,又擦脖子,擦完脖子,要擦爪子。 謝瑾華主動把爪子放進柯祺的手里,說:“你問完了?該我問了?!?/br> “行,你問吧?!笨蚂骱苡心托牡卣f。他其實很期待謝瑾華問出來的問題。一直以來,夫夫倆互相都覺得對方是個悶sao的人。于是,不覺得自己悶sao的柯祺期待地等著謝瑾華暴露他悶sao的內心世界。 謝瑾華的眉頭都皺起來了,似乎他的問題很難問出口。 柯祺用手巾在謝瑾華的眉間點了一下,說:“不要皺眉??靻柊?!” 醉得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謝瑾華盯著柯祺的眼睛,十分在意地問:“有山居木西,不知其高。山去木五十三里,木高九丈五尺。人立木東三里,望木末適與山峰斜平。人目高七尺。問,山高幾何?” 這題是謝瑾華從一本殘缺不全的古籍中看來的,他還沒想出答案來,于是一直在心里存著。 安朝的科舉不考算術,朝考時才會考一點,因此這方面的書籍在市面上不怎么常見。 柯祺:“……” 這題可用勾股定理來解,對于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柯祺來說,簡直是道送分題??墒?,為什么謝瑾華要問這個?在這種氣氛下,為什么要討論數學問題?于是,柯祺頗為無語又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 “答不出來,要罰!”謝瑾華很有原則地說。 柯祺更不愿意回答了,忍不住要逗一逗自家的少年,問:“罰什么?” “罰……罰你抄書?!敝x瑾華板著臉說。 “這算什么懲罰?你怎么不罰我脫衣服、打屁股?這只擦好了,把另一只爪子伸出來?!笨蚂髡f。 謝瑾華依言換了另一只爪子,兩只眼睛中仿佛透著光一樣,問:“可、可以嗎?” 柯祺本以為謝瑾華會不好意思,沒想到他還躍躍欲試了。 擦完身,柯祺哄著謝瑾華喝了些解酒湯,才讓他去床上躺著。謝瑾華卻不愿意睡,動不動就要考柯祺各種問題。數學題也就算了,柯祺連高數都會,還怕謝瑾華不成?問題是,謝瑾華問著問著就問到了很多他從藏珍閣內的古籍上看來的內容。其中有些書,柯祺只聽過書名,他哪里能回答得出來? 再這么問下去,柯祺的衣服都快要脫光了,難道真要被謝瑾華打屁股? 這肯定是不行的。 柯祺知道沒法和醉鬼講道理,就說:“謝哥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吧?” 謝瑾華乖巧地看著柯祺:“你問?!?/br> “你知道一加二加三加四加五一直加到一百,一共是多少嗎?”柯祺jian詐地問。 謝瑾華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幾秒鐘以后,他委屈地數著自己的手指,宛如智障。 手指不夠??! 柯祺主動把自己的手指借給了謝瑾華。 手指還是不夠??! 謝瑾華是個重諾的好孩子。他努力地爬起來,跪在床上,把屁股露出來,說:“你打吧?!?/br> 柯祺:“……” 柯祺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癢。手癢難耐的柯祺是不會委屈自己的,但他又不能真的對謝瑾華做一些什么。他覺得還不到時候。于是,他把謝瑾華拽回被子里,很是心靈手巧地幫他換了個全新的發型。 謝瑾華越發乖巧了,一點都沒有掙扎。 這天晚上,謝瑾華數著手指睡著了。第二天,當他醒來時,只覺得頭疼欲裂。 柯祺被既單純又無辜的謝瑾華弄得徹夜難眠,現在謝瑾華好容易酒醒了,他決定要欺負回來??蚂骶凸首骷拥貑枺骸爸x哥哥,你昨日說得那些話,是真的嗎?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嗎?沒有騙我吧?” 謝瑾華猜著自己都說了什么,強忍著不好意思,說:“酒、酒后吐真言……是、是真的吧?!?/br> “嗯,你那時說……要不管不顧地把我壓在床上,弄亂我的衣服,抓住我的胳膊……” 謝瑾華把眼睛瞪圓了。 柯祺故意停頓了一下,整了個大喘氣,說:“……讓我幫你扎麻花辮?!?/br> “酒后說胡話??碌懿槐禺斦??!敝x瑾華甩著兩根麻花辮,一臉冷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