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幫助少年完成了最后的儀式。

    周慕進浴室洗好手出來時，譚蒔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慕給譚蒔蓋好被子，最后卻沒有如往常般留下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現在的思緒有點亂。

    父親幫兒子打飛機，這種事情正常嗎？

    譚蒔睡的很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腦子還遲遲的沒有反應過來。

    他昨天……喝了點酒，不小心就醉了。一個眼生的女生偷摸他，他讓對方把他送回來了，對了，周慕……后來……后來好像是洗了澡……譚蒔腦海里的記憶斷斷續續的。

    具體的事情譚蒔已經無法記清，但是他感受到了有人在撫摸他，他也在……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了成人的第一步。

    不過他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周慕，而且那只讓他沉迷的手……不，不是吧？

    譚蒔沒有往下想。

    他起來洗澡換衣服吃飯，見到周慕時，他發現周慕的表情十分的正常，并沒有什么奇怪的。于是譚蒔便覺得自己之前是多想了。

    在譚蒔看不到的角落，周慕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

    譚蒔沒有特意去追究那個女生的事情，不想那個女生卻主動的找了上來，她告訴譚蒔，她叫何茹。

    何茹問道： “你還怪我嗎？”

    “下不為例?！弊T蒔心里頭不舒服，面上便是一片僵冷。

    何茹有點委屈也有點緊張，對著譚蒔欲言又止。

    被約出來的譚蒔對何茹表演的欲言又止一點興趣都沒有，他轉身欲走：“我先回去看書了?！?/br>
    “等等！”何茹叫住譚蒔，她怕譚蒔真的就這么離開了。她知道，下次還想把譚蒔約出來一定會是千難萬難。

    她問道：“你是喜歡女人嗎？”

    “……”這是什么問題？

    譚蒔道：“我喜歡的就行?！?/br>
    “那就是，男人也可以？”

    譚蒔隨意的回道：“嗯?！?/br>
    譚蒔再次邁動了腳，身后卻再次傳來何茹的聲音：“那天晚上，那個抱你的男人，是誰？”

    譚蒔雖然也沒什么印象了，但是只是微微一想，就清楚，那個人只會是周慕。

    他知道，卻沒必要給何茹解釋。

    何茹見他不說話，心中的猜疑仿佛得到了一點肯定。

    她鼓足勇氣道：“他是你男朋友嗎？還是說，你是被他包養了？”

    像譚蒔這樣的，恐怕那些男性大人物也會心動的吧？

    譚蒔聞言，如遭雷劈。旋即反應過來，只當是個笑話。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弊T蒔聳聳肩，冷淡地道：“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那么多精力想這些東西，該期待你高考的成績嗎？”

    譚蒔的天才之名何茹當然的知道的，和譚蒔相比，夏若雨都不算什么，何況是成績本就不太好的她？顯然是沒什么好期待的。

    何茹的臉色漲紅，譚蒔見了卻波瀾不驚，她那日摸他的時候可大膽的很呢，哪里有那么容易害羞。

    明明兩人之間氛圍并不融洽，可是在外人看來，秀挺的少年和滿面羞紅的女生相對而站，分明是存著一些曖昧。

    夏若雨上前，走到了譚蒔的旁邊，眼睛看著何茹，眼中帶著幾分本能的猜疑，面上卻絲毫不顯露：“你們在聊什么？”

    何茹被夏若雨看的有些失了冷靜，率先的否定道：“沒什么！”

    何茹這樣的反應卻更加讓夏若雨懷疑。

    譚蒔不認識何茹肯定不會主動約何茹說話，但是何茹明知道她喜歡譚蒔，此時還故意做出這樣曖昧的樣子，這讓她覺得很不安。

    她不想懷疑何茹什么，但是這次卻讓她敏感的內心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感。

    從那一天開始夏若雨還是似有若無的觀察何茹，發現了何茹有許多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樣的面，其中，何茹喜歡去找譚蒔，在見到譚蒔的時候，特別關注的樣子就已經讓夏若雨滋生了很多的懷疑。

    譚蒔在知道何茹是夏若雨的閨蜜時，第一次覺得夏若雨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聰慧。至少她交友的眼光，便不太嚴謹。何茹表面看著像是一個老實人，但是內里卻藏著jian。

    高考期間譚蒔并不想分散太多的思想，也勸有些情緒不太穩的夏若雨將精力重新放到學習上去。

    不過夏若雨并不是很能聽進去。

    這種事情譚蒔也沒有辦法完全的開導，夏若雨自己沒辦法想開，他人怎么說都沒有用。果然，在模擬考中，夏若雨失利了，排名掉了上百名，讓班主任親自找去談話。

    夏若雨發現，成績原本比她差很多的何茹這次居然進步飛快，排名上恰好排在她前一名，如此的諷刺！

    夏若雨意識到她有必要和何茹開誠布公的談一次了。

    夏若雨直接道：“你是不是喜歡周唯？”

    何茹道：“全校的女生，哪個對他沒點幻想？”她勉強的笑道：“若雨，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應該也清楚才對?！毕娜粲甑溃骸澳阍捴械囊馑际?，你的確喜歡周唯對不對？那你再三的約周唯，也是……也是你故意的對不對？”

    對于夏若雨咄咄逼人的樣子何茹并不喜歡，事實上她一直覺得夏若雨就是個虛偽的人，表面上做出一副清純善良的樣子，事實上卻總喜歡高高在上的看人，眼中的自信讓她很不舒服。她幾乎是故意刺激夏若雨般的道：“對，我是喜歡他，那又怎么樣呢？”

    夏若雨沒想到何茹會這么簡單的承認，還這么理直氣壯的。若是別人，她不會多驚訝，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她最親密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和周唯……”

    “你和周唯什么都還不是，他說過喜歡你嗎？他答應了和你在一起嗎？他牽過你的手親吻過你嗎？他對你的那一點點與眾不同，你就覺得了不起了是不是？其實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你省省吧！”

    “……”夏若雨不敢置信的看著何茹，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

    何茹居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剛才在嘶吼的何茹現在卻無比平靜的說了一句：“既然你們什么都不是，那么我喜歡他，你又能怎么樣？”

    可是，她們是那么好的朋友，她無數次和何茹說過周唯的點點滴滴，誰都可以喜歡周唯，何茹她怎么可以……而且還是這么的理直氣壯。

    被惹怒了的夏若雨也凌厲了起來，道： “他就算不喜歡我，又能喜歡你？”

    何茹被夏若雨輕蔑的口氣氣到，果然，夏若雨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的吧？

    她冷笑道：“你還記得周唯生日的那天晚上嗎？”

    夏若雨聽何茹提起那天晚上，頓時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只聽到何茹繼續說道：“那晚，我和周唯在一起?！?/br>
    何茹點到為止，夏若雨卻被其中的曖昧意思給快氣瘋了。

    何茹這是什么意思？她們那天的確是同時消失，居然連一聲招呼都沒打，而且何茹消失之前，她正好去上了趟廁所而已。如果是正常情況，何茹就算身體突然不舒服，也應該會親自和她說一聲才對……

    夏若雨不敢往那方面想，卻忍不住朝那方面想了。

    周唯，他和何茹，是不是已經上過床了？

    何茹見夏若雨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一種強烈的快感。

    夏若雨再漂亮成績再好又有什么用，也不過如此而已。

    何茹知道自己和周唯沒戲，因為周唯既然被那樣的一個男人包養，自然沒可能會被允許和女生在一起。難怪和夏若雨那么曖昧卻沒有真正的在一起。

    她現在這么說，只是為了刺激夏若雨而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壞，她就是嫉妒夏若雨，看到夏若雨不好，她就高興了，這種滿足感超過了對周唯的憧憬。

    ————

    高考如期而至，譚蒔大概是最不緊張的一個。

    所有的科目結束，譚蒔又迎來了撕書狂潮，這一次比初中的那次撕書狂潮還要壯觀的多。

    譚蒔拉著程昱和周艾去拍照，當然，是成語給他和周艾拍。

    老實說，程昱這三年來表現的還不錯，性格改變了特別的多，不知道是否是當初被罰的厲害了，還是對自己所知道的真相打擊太深，如今一臉死寂，連對周艾都并未再表現出什么。

    周艾突然對程昱道：“我給你拍一張?！?/br>
    程昱一怔，有些猶豫的沒做出反應，譚蒔見了搶過程昱手中的相機交給周艾，他跳上程昱的后背：“哥，快拍！”

    譚蒔揪著程昱的耳朵，頭發，臉蛋，用各種姿勢來捉弄程昱，活潑的樣子讓周艾一直忙于捕捉，心里想著把這些照片發給只對小唯深度兒控的父親，應該會得到一些好處的吧？

    程昱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平時被捉弄也就算了，偏偏是在周艾給他拍照的時候……

    現在每每想起以前的自己，程昱就覺得悔不當初。

    想他以前如何的意氣風發，現在……現在不提也罷。

    他向來高傲又寵愛他的父親如今只一味的教導他要討好周家人，他身上所感受到的痛苦遠不如思想上被顛覆所帶來的難以接受的感覺。

    周家人，可都是吸血鬼……哦，這個表面是男神，暗地里卻是鬼畜男神經的小少爺不是。但是他卻比吸血鬼還要惡魔和可怕。

    不過譚蒔最后還是放開了程昱，讓周艾給程昱單獨拍了一些值得回憶的照片。

    在他們一路走下去的時候，偶遇了夏若雨和何茹，她們似乎正在吵架，他們三人也不好就這么走過去打擾。

    她們爭吵的內容順著風飄了過來，譚蒔三人隱隱約約聽到了周唯，懷孕，打胎，小三等詞匯，一時間，三人對視了一眼，有點茫然。

    三人在那里站了一會兒，那吵架中的兩人也發現了譚蒔三人的存在。

    何茹有點緊張，夏若雨卻完全處于暴怒中，見到周唯，竟然是直接走過來，揚起了巴掌就要落下，但是卻被程昱給攔住了。

    譚蒔問道：“怎么回事？”

    夏若雨冷笑：“你問我怎么回事？我還想問你怎么回事！你和何茹偷偷在一起，還搞大了她的肚子……周唯，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不等譚蒔說什么，夏若雨繼續激動的道：“她說要把孩子打掉，但是你難道要敢做不敢當嗎？那孩子可是你的血脈！”

    “……”譚蒔被夏若雨的話給驚呆。他緩緩轉頭看向何茹，何茹有些心虛的低頭不敢看譚蒔。

    譚蒔幾乎肯定何茹說了什么憑空捏造的話，但是夏若雨居然相信了？到底是夏若雨的耳根子太軟，還是夏若雨對他的信任少到可憐？

    譚蒔指了一下何茹，朝夏若雨問道：“你說，我讓她懷孕了？”

    夏若雨道：“你不敢承認？”

    也不知道何茹對夏若雨灌了多少的迷魂湯，她似乎堅信不疑的相信了何茹的話。

    “我……”

    “周唯，你既然已經和何茹在一起了，我們以后便再無糾纏?！毕娜粲炅鳒I道：“我沒想到我最喜歡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會背叛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一起……如今，我也只好祝你們相愛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