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睿，這個人他倒是有幾分印象，商家不是多顯赫的家族，但是這個商睿倒著實有商業才能，公司落到他手中發展漲勢非常讓人驚艷，在金融圈子里也頗具名氣。

    另外一個是譚蒔的弟弟方禾，這也沒什么。

    好一會兒，方禾才顫抖的道：“……哥哥？”

    “嗯?！毕啾扔诜胶痰恼饎雍突艔?，譚蒔格外的冷靜。

    商睿也十分的震驚，最初的時候也傳過兩人的“緋聞”，被她們當熱鬧看了，還拍了不少照片和視頻，看著倒是十分的賞心悅目，可是誰也沒有當真。

    兩個男公關？他們可以和仍何人睡，卻不能和彼此睡。

    “商先生下午好，小禾麻煩你了?！弊T蒔對商睿道。

    商睿也沒有詢問剛才的事情，只是眼神在兩人當中打了一個轉，才對譚蒔道：“他叫小禾？很可愛，是這里的新人嗎？”

    這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譚蒔暗道，難道商睿對方禾一見鐘情了嗎？不管是不是，他心中都多了一份警惕，想看看商睿打得什么主意。

    沒想到的是，兩人換了一種方式卻依舊見面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也不知道方禾最后又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不過這次譚蒔和商睿毫無關系，沒有給方禾選擇的機會。

    “小禾是我弟弟，不是社里的人?！?/br>
    “那真是可惜了?！鄙填５?。

    譚蒔道：“商先生可惜什么？”

    似乎是沒想到譚蒔居然會追問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很喜歡小禾?！?/br>
    方禾的臉騰了紅了起來。

    譚蒔的眼神卻轉冷：“抱歉，小禾不需要你這樣的喜歡?！?/br>
    商睿再次被譚蒔毫不留情的話弄得一愣。他已經習慣了男公關們的順從和巧語，除了之前在衛生間里見到的那個，大多數還是情商在線，長袖善舞。而譚蒔更是其中翹楚，不可能不知道說話之道。

    譚蒔就不怕得罪他嗎？或者說，是太護著親人了吧。

    只不過……他可不是這么好得罪的。

    商睿面上沒有表現出不虞，眼中卻也多了幾分冷意，看了譚蒔兩眼又看了方禾幾眼后離開了。至于周慕……商睿有時候會覺得，這個頭牌，不僅是頭牌那么簡單，他提出幾次的預約卻從來沒成功過，就算是威脅，玫瑰公關社也寧可得罪他，承擔住這份壓力保全慕南。

    他和慕南對視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眼眸，竟讓他有一種秘而不宣的退縮之意。

    商睿走了之后，譚蒔將方禾拉進了房間，然后把周慕趕走了。

    吃到了甜頭的周慕十分聽話，心情很好的離開了。

    譚蒔只是對方禾說：“我是同性戀，現在在和周慕交往?！?/br>
    “哥哥你怎么會是同性戀？”方禾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哭了一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不能接受嗎？”譚蒔聲音低沉。

    “我……我也不知道?！狈胶檀瓜骂^，感覺腦子里亂糟糟的。突然看到這樣的場面，對他的沖擊力很大。

    他記得哥哥以前是有暗戀過女孩子的，怎么會突然就和男人交往了呢？和……男人，這是他以往從未想過和涉及過的一個領域。

    譚蒔看著無措的方禾，沒有緊逼他，而是決定給他一點時間消化。

    方易本來就是個雙性戀。

    ————

    方禾最終還是想通了，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吧，反正他喜歡女孩子，傳宗接代的任務就交給他了！

    他看到了周慕對譚蒔的溫柔，也看到了兩人之間的和諧，溫馨，笑容。只要哥哥幸福，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雖然告訴自己要這么想，卻還是覺得有幾分別扭，和譚蒔莫名有點疏遠了起來，就像是他故意逃避譚蒔一般。

    察覺到這一點的方禾決定要和譚蒔談一談。

    對于方禾的表現和想法，在意料之內，也在意料之外。譚蒔怎么也沒有辦法想像，方禾會是一個搶自己哥哥情人，并且算計，炫耀，甚至還兼帶刺激哥哥的人。

    可惜上輩子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夢里夢外截然不同，也無法向夢里的人索要一個答案。

    兩人自然是“重歸于好”，方禾不再躲著譚蒔，反而開始對兩人的感情十分的好奇。

    譚蒔詢問過方禾類似于，為什么不怕他成為別人的人而拋下他？

    方禾的回答讓譚蒔像是隱約摸到了一份真相的尾巴的感覺。

    方禾很正經的說道：“哥哥讓我很有安全感，所以我也沒有胡思亂想。哥哥也不要想太多，我也是成年人了，以后我也會努力工作，供養家庭，不會再任性?！?/br>
    因為有安全感，因為陪伴和譚蒔的引導，方禾沒有太大阻礙的成長了起來，拋卻那起事故對他的影響，他沒有在心中造成不可橫跨的陰影。

    上輩子，方易成為東方藝后就開始忙碌，對身體和心理都受了損傷的方禾疏于照顧。雖然方禾看起來樂觀開朗，并不沉溺于悲傷，可是方禾心里難道真的如表面看那么堅強嗎？

    東方藝由于忙碌和些許自卑，又帶著點隱瞞的情緒躲避方禾，有意識的疏遠和逃避著，一個人在醫院里的方禾接收者藥物的治療，忍受身體的疼痛，精神的寂寞，怎么會不胡思亂想，凄凄惶惶？

    兩個人誰都沒有錯，可是卻造成了一個錯誤的未來。

    方禾的心理變得扭曲，或許也是借此想奪得東方藝更多的注意……畢竟，在方禾的眼中，哥哥或許是怪罪他的，將父母死的怨氣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現在對他疏遠，只給了他位數不多的關注。他嫉妒可以搶奪東方藝幾乎所有視線的商睿。

    這或許才是“真相”吧。用一份情愛來否決兩人的親情未免太淺薄了，就算是死前懷疑過方禾，東方藝依舊不恨方禾，也沒有想過讓譚蒔報仇，對付方禾，甚至讓譚蒔務必要治好方禾。

    想必方禾在知道商睿間接害死了東方藝，甚至乎，是他間接害死了東方藝之后，也會痛不欲生吧？

    只可惜，一切的真相，都只存在于推測之中了。

    不要給別人犯錯的理由，也不要隨意考驗人心。譚蒔這次沒有給方禾犯錯的理由，也沒有刻意讓方禾去選擇。所以方禾還是方禾，方易還是方易，兄弟還是兄弟，親人還是親人。

    ——

    在譚蒔的刻意下，譚蒔和周慕的感情一日千里，方禾重新開始上學，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得時候，商睿在譚蒔不知道的地方密切關注和接近了方禾，而他，也迎來了一個難纏的客人，艾莫斯。

    起初艾莫斯表現的很正常，但是后來卻做了很瘋狂的事情。

    他在給譚蒔的紅酒中下藥，不僅刺激，還會上癮。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對男公關下藥的客人會被玫瑰公關社列為黑名單，會被人恥笑。

    可是玫瑰公關社有規矩，有強大震懾力的后臺，但是卻并不能完全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黎川對譚蒔說過，這藥就那么幾種，你記住就好。

    但是艾莫斯這次用的藥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

    中藥后的他被扔給了一群混混，譚蒔竟在其中看到了熟悉的幾張面孔。上輩子這些人見證了東方藝的狼狽和死亡，這輩子，他們依舊對“東方藝”虎視眈眈。

    只是這次他不會死，也不會絕望。

    第165章 男公關（十五）

    譚蒔中了藥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弱, 他環視周圍發現了一處垃圾堆，看到了一塊質地堅硬的石頭，也看到了一根鐵質棍狀物，沒有時間讓他想更多，他往那里靠近，故意裝作體力不濟的模樣。有人過來的時候，譚蒔用出全身力氣用那塊石頭往頂著飛機頭的男人頭上用力砸下。

    頓時那頭就和爆裂了的西瓜一般，鮮血如噴泉涌出，一片猙獰，嚇傻了其他人。

    有一個混混咬咬牙，罵罵咧咧過來就要來教訓譚蒔，譚蒔卻握住了那柄鐵棍，眼神凌厲的看著對方。

    只要他敢過來，他就再打對方一個頭破血流。

    雖然混混男知道譚蒔大概是沒有那么大力氣了, 他又不站在那兒讓人打，又準備之下，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或許是自己伙伴的慘狀，又或是譚蒔那狠戾冰冷的眼神，他停在了原地，最終還是沒有走過來。

    譚蒔的身體逐漸疲憊，精神卻能死撐著一份清醒和面上的冷靜。他不能露出不支的樣子，否則這群人不會放過他。

    他道：“你們不帶他去醫院嗎？他會死?！?/br>
    譚蒔的話就像是一個開關，讓他們的思維重新活動了起來, 有人立刻撥通了120，讓有些人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這些人不得已都走了，否則警察過來了，他們想走也走不了。譚蒔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朝墻上撞了一下，不是為了尋死，而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最后是他抓住了一個路人，讓他撥打了120，他的樣子或許有些可怕，身上賤了血，頭上臉上也流了幾道血痕，眼睛因為涌上紅血絲而發紅，那人沒有多廢話，利索的給打了電話。

    譚蒔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出意料是在醫院，身上似乎重的無法動彈，又輕得像一片漂浮在空中的棉絮。

    或許病了精神就會脆弱，在脆弱的時候就喜歡想一些悲觀的事情。

    在醫院躺了三天，他除了發信息告訴幾個親近的人他有事在外忙的時候，都閉著眼睛在腦子里不斷回想著腦中的記憶。除了東方藝的記憶，只有一段記憶是關于他自己的，那就是那個雖然面色冰冷，卻意外非常溫暖的男人。

    哥哥……嗎？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會成為東方藝？

    除了想那個只有一兩個片段的男人，他腦海里又會不受控制的跳出周慕的音容樣貌。

    他覺得自己是不喜歡周慕的，這種不喜歡不來自于東方藝，而是來自他自己。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對周慕微妙的感覺，像是被五指山壓制的孫悟空，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的獵物，雖然周慕并沒有對他做什么過分的事情，也沒有露出太有侵略性和壓迫性的眼神。一切就像是他的臆想。

    周慕會向他告白他才是最驚訝的那個，周慕喜歡他……為什么？

    譚蒔不相信周慕的愛，也感受不到周慕的愛，最后卻利用對方的‘愛’。一場賭約，為了‘公平’他也拿出了自己做賭注，如果他輸了，他依舊會覬覦頭牌的位置，卻也會把余生獻給周慕。這并不是一場不平等的賭約，周慕付出了他不是那么重視的一個位置，他則是用自己。

    話說回來，他為什么會用自己做為賭注，是不是也是在期待什么……在這一年里，他也并不是沒有觸動，可是摻雜了利用……

    譚蒔躺了三天，走出醫院的時候，被一道視線緊鎖。

    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圍著一條淺灰色的圍巾，一張鬼斧神工的面龐。華麗的嗓音在譚蒔的耳邊響起，譚蒔陷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為什么不告訴我？”

    陷入溫暖懷抱的譚蒔有一種被融化的感覺，他三天幾乎沒有說話，一出聲便是帶著幾分嘶?。骸皼]有必要?！?/br>
    “我們是戀人不是嗎？”周慕似乎沒有察覺到譚蒔語氣的不對勁。

    “……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弊T蒔只是一瞬間的失控，很快就又恢復成了在周慕面前的模樣。

    周慕將圍巾圍在了譚蒔的脖子上，讓殘余的溫暖肆無忌憚的順著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鉆進去，他抿起的嘴唇微微上挑，眼中卻沒有半分的高興。

    ————

    動手的人是艾莫斯，譚蒔查了一番才知道對方害他的理由——周慕。

    艾莫斯已經被周慕教訓了，但是對方是家族繼承人，勢力強大，周慕的教訓程度有限。

    譚蒔沒有告訴方禾這件事情，卻意外的知道了商睿在纏著方禾。

    在吃飯的時候，譚蒔開門見山的詢問方禾：“你喜歡商睿？”

    方禾耳根先是一紅，白皙的倆上也飄過兩朵紅暈：“哥哥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他最近和你走的很近?！弊T蒔看著方禾的反應，心下微微一沉。

    方禾道：“他在追求我，給了我很多東西，但是我沒有喜歡他?！?/br>
    譚蒔驚訝：“……什么？”

    “哥哥，我已經成年了……”方禾的神情突然變得堅定：“哥哥為這個家付出的，為了我付出的，我一樣可以！哥哥，我以后我來賺錢，哥哥你辭了這份工作好不好？”方禾的眼中含了幾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