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不過,譚蒔拿出這個籌碼,是不是也說明了一件事情,譚蒔對他,并非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艾莫斯洗完澡出來,在看見周慕發呆的時候,嘴角揚起了一個輕佻的笑,任由浴袍的前襟松松垮褲的敞開,邁了幾個大步走到了周慕的身邊。 “在想什么?”艾莫斯在周慕的耳邊吹了口氣。 下一刻就被扔到了地上,一臉懵逼,浴袍被扯得太開連兩個紅點都暴露了出來,但是連艾莫斯自己此時都不去關注這個。 周慕拿出絲巾擦了擦耳朵,那潮濕的感覺似乎還粘黏在其上,擦了幾次都無果,他干脆站起來洗耳朵了。 艾莫斯木著臉看著人往浴室去了,嘩啦啦的水聲響了許久。 眼中掠過一絲黯然,為著周慕的那句話而覺得有點受傷。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直男對男人當然不會來電。 嘆了口氣,他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地下鋪著名貴的毛毯,這一摔并沒有摔著他。眼神掃過桌上的手機時,他看了一眼浴室里的人,鬼使神差的按了一下電源鍵,屏幕瞬間亮了起來。 周慕的手機并沒有鎖屏,就像一個沒有鎖住的潘多拉盒子,他忍不住將手伸了進去…… 在看到譚蒔那條信息的時候,他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備注:小藝,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是一個賭約,賭的內容就是,誰先感動誰。誰先被感動了就輸了?;I碼是“小藝”和讓周慕退下頭牌的代價。 無聊的賭約,不平等的籌碼,無論輸贏對方都贏了,看這樣子根本就是想倒貼給周慕想瘋了。 最讓艾莫斯無法接受的是,周慕居然回答了一個字:好。 艾莫斯攥緊了手機,神情變換。過了一會兒,他聽到了腳步聲,趕緊將手機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擺放到了原來的位置,連放置的角度和精確到幾度的位置都沒有出太大的差錯。 周慕走過來了的時候,艾莫斯也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艾莫斯哀怨的看著周慕:“我可是付了很多錢的,是你尊貴的客人,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 “我把錢退一半給你?!敝苣侥闷鹆俗约旱耐馓?,一邊穿著一邊走進了房間,很快的就從房間里拉了一個行李箱出來,一副說到做到的架勢。 “周慕!”艾莫斯看著周慕一言不合就準備走人毀約的架勢氣急敗壞的罵了句:“shit!” “我是看在周弋的面子上來的?!敝苣讲幌滩坏牡?。 艾莫斯看著周慕冷淡的表情,心里十分的不甘心。明明是一起長大的,他能被周弋當弟弟般看待,卻無法讓周慕對他有一絲的看中。 他好不容易空出時間回國,把這棟最特殊的房子精心修葺好,等候著周慕的到來,但是他成功的約到了人,卻沒辦法把人留下。 “阿慕,你別這樣,我對你道歉還不行嗎?你知道的,國外比較開放,我也就是開個玩笑?!卑顾普嫠萍俚谋г沽艘痪洌骸澳阍趺催€是這么保守啊,好歹你也這么大年紀了,難怪你連女朋友都還沒有?!?/br> 周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腳步重新動了起來,走到了門邊停了下來,對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艾莫斯道:“艾莫斯,你最好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br> “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敝苣降难劬ι铄溆滞ㄍ?,像是沒有什么能瞞得住他。艾莫斯捏了捏手掌,道:“但是你當了八年的男公關,還這么保守,是不是太多余了一點?人生得意須盡歡,享受至上難道不好,為什么非得讓自己活成一個清道夫?” 說著徑自繼續道:“不過說起來,已經三十的你恐怕還沒有跟男人或女人上過床吧?你真的沒需要嗎?有時候真的懷疑你根本就是不行?!卑棺叩街苣矫媲?,笑得多了幾分墮落與性感:“我可以陪你試試……” 周慕側身避開了艾莫斯,打開門利索的離開了。沒有再和艾莫斯說一句話。 雖然是一起長大的,但是幾個玩伴的都太有個性了,周弋看起來好說話,實則是個護短又腹黑的,被他庇佑的人自然是幸福的,得罪他的都會被整得有苦說不出。周慕是長得最精雕玉琢討人喜歡的孩子,卻也是最冷漠的一個。 艾莫斯則是活潑可愛,因為純正的血統原因,金發藍眼的他小時候也非常漂亮,又懂得撒嬌,所以也很招人喜歡,他也很驕傲,只和自己看重的人玩,最后卻成了周慕的影子。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卻怎么也無法多獲得周慕多一份視線的關注。 小藝……嗎? 第162章 男公關(十二) 方禾第一次手術有驚無險的做完了, 非常成功,才做完一周后方禾就告訴譚蒔,腿上很癢,雖然癢的難受,可是方禾卻表現的很高興。 “哥哥,我一定能好的!”方禾高興的拉住譚蒔的手,頭靠在譚蒔的肩上,笑得很開心:“等我好了,就可以工作了?!?/br> 譚蒔拍拍方禾的背:“不用急,好好修養?!?/br> 方禾還有兩次的手術,還有很久的調養和復健,短則兩年,長則三年。 方禾眼中浮起一絲淚意:“哥哥,對不起……” “怎么了?”譚蒔把人重新塞回被窩里, 看到了的方禾眼中的晶瑩,語氣更加柔和了一些:“怎么了?” “哥哥,工作累不累?” 方禾不是笨蛋, 也不是缺心眼,家里什么情況他并不是太清楚,卻也知道他的醫療費有多昂貴,家里的存款沒有親戚的覬覦也沒有留下太多,但是醫院給他的治療一點都沒有停下過,不僅成功的進行了手術,在手術后還搬到了更好的病房里。 剛上大一的哥哥不過是去學校轉了一圈就退了學, 只有高中文憑的他找工作哪里有那么簡單?何況是高薪工作。 他根本不敢詢問譚蒔在做什么,也不敢深想。 哥哥根本不會放棄他,就算說開了,又能怎樣呢?不如不說,假裝不知道,至少能讓哥哥自在一些。 方禾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但是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積極配合治療,盡量快的治好這雙腿,讓哥哥辭掉這份工作。 譚蒔聽到方禾這么問就知道方禾并不是沒有在意,而是太通透了,他頓了頓,在方禾的淚眼中突然笑了出來:“不累?!?/br> “真的嗎?”方禾的睫毛被眼淚打濕顯得整雙眼睛都濕漉漉的,呆呆的看著譚蒔。 “真的,等你再好一點我推著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好不好?”譚蒔語氣輕松,道:“哥哥工作的地方有很多漂亮大哥哥大jiejie哦?!?/br> 方禾眨眨眼睛,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逼链蟾绺绱骿iejie什么的…… “哦,哥哥知道啦?!弊T蒔摸了摸方禾的頭。 譚蒔覺得手感不錯又摸了摸,腦海里不期然的閃過了許多片段……以前似乎也有人喜歡摸他的頭,一個男人,西裝革履,臉上冷淡,眼神卻是能溺斃人的寵溺,看他如珍寶,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喊出……什么? 譚蒔一怔,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突然冒出一斷奇怪的回憶。 這是誰? “哥哥?” “哥哥?”譚蒔重復了一遍,心頭微麻,哥哥…… “哥哥你怎么了?”方禾被譚蒔突然有些不對經的樣子驚著了。 譚蒔回神,對方禾安慰道:“我沒事,我只是剛好想到了一些事情?!?/br> 方禾看了譚蒔好幾眼,發現譚蒔表現正常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譚蒔摸了摸方禾的頭,方禾也乖巧主動的湊了過來,冬日透過窗子透了進來,將空間剪成了兩個世界。 ———— 他的戰書已經給了周慕,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內的是周慕答應了。 自此兩人就開始頻繁的接觸了起來。想要感動一個人,就要給予這個人最缺乏的最渴望的,這個道理兩個人都懂。 但是兩個人一時間都不是那么簡單摸到對方的那個感動的點。周慕認為譚蒔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周家人正好對譚蒔十分的熱情,時常噓寒問暖。 譚蒔認為周慕大約是缺少人陪伴,所以就會空出時間,偶爾在生活中給予周慕一些‘小驚喜’,例如推掉了約會,日以繼夜的照顧難得生病的周慕,在周慕的生日第一時間送上祝福,在此之前周慕沒有特意對他說過自己的生日。 只是兩人都以為覺得找到了關鍵的點,也認為對方一定會忍不住先感動,但是譚蒔對周家的熱情和溫暖始終保持著禮貌和些許親近的態度,要說多吸引多感動,那真是沒有,方易或許會為此沉溺,譚蒔的感情卻并沒有那么泛濫。 而周慕沒有感動過的理由只有一點,連譚蒔都不知道的一點是,他認為譚蒔太‘虛偽’,雖然譚蒔的演技很好,周慕卻始終都能感受到這是譚蒔的虛情假意。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下來,過完了一個年節,又過完了一個四季,眨眼間又是一個年節悄悄來臨,這一次的年節方禾終于可以出院團圓了。 醫生說,方禾的腿恢復得很好所以可以提前出院,只要注意不錯劇烈運動,不再經歷第二次的損傷就沒有問題。 譚蒔將醫生吩咐的事情都記住了,然后正式將方禾接出了醫院。 由于醫院里有不少的東西,周慕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就主動的提出來幫忙。 這是方禾第一次見周慕,在看到車的時候他還對譚蒔艷羨的說了一句:“真好看?!?/br> 接著在車里走出了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并且將他們引進車里面的時候他驚訝的張大嘴。等搬家完畢,周慕走了之后才詢問譚蒔:“他是誰???哥哥的朋友嗎?” 譚蒔點點頭。 方禾卻不免多想。那輛車一看就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吃飯的時候他發現那個男人總是看著哥哥,哥哥就像是他的下飯菜一樣。他下意識覺得,并不是朋友那么簡單。 方禾對譚蒔說:“哥哥我想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一看?!?/br> 這是譚蒔在一年前對方禾的承諾,現在方禾才重新提起。譚蒔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隨口許了一個時間。 一年多過去了,譚蒔在玫瑰公關社的名頭更響了,不僅是因為他的出臺費猛漲,在名義上已經成了紅牌,也是因為金主們對譚蒔的高評價,雖然價格昂貴,但是很多金主卻對他很長情,約會后提出包養的占了大多數人。 很多人捧出金山銀山,對譚蒔威逼利誘,但是譚蒔冷硬不吃,硬是沒有讓誰得逞過,這也是譚蒔熱度持續上升的原因之一,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黎川才說,若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最多只能做紅牌,只有干干凈凈的,才有可能長紅坐上頭牌的位置。 只是道理很多人都懂,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呢?不管是利益的引誘,更有被封殺和折磨的可能,就算是受著玫瑰公關社的庇佑,也依舊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譚蒔自己買了一輛代步的車,不用在醫院燒錢了,譚蒔也終于攢下了一筆錢,然而買了一輛普通的轎車之后又窮了,但是他總不能一直坐出租車,也不能買桑塔拉之流。在外人眼中他一年多來斂財無數,自家人卻知道自家事。 不過代步車的確很有必要。三月yin雨霏霏,當車停在了玫瑰公社的門口時,天毫無預警的下起了綿綿細雨。 譚蒔撐了一把黑色長柄傘,拉開車門,將方禾迎了出來。 “哥哥,我來打傘吧?”方禾自然的抱住了譚蒔的手臂,常穿白襯衫或禁欲或干凈的譚蒔今天內搭了一件白t恤,外面卻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外套,純黑的領口半包裹著白皙的脖子,后腦勺扣了一頂藏藍色紳士帽。 方禾今天倒是穿了白襯衣,兩人容貌有大程度的相似,氣質卻天差地別,更加小巧可愛的方禾穿白襯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清澈的像是一灘落了幾粒石子伶仃作響的潭水。他的頭上也扣了一頂和譚蒔同款的紳士帽,深黑色的紳士帽扣住了他頭部更多的位置,顯得更加俏皮。 譚蒔淡淡地道:“不行,你太矮了?!?/br> “……”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 “要不我抱著你,你來撐傘?”譚蒔見方禾不高興的撅起了嘴,進一步的取笑道。 “……不要!”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 比起初見的懷疑和疏離,現在譚蒔和方禾已經親近了許多。而譚蒔的性格有所改變方禾也沒有太驚訝,一是有些小習慣還有回憶譚蒔都表現的天衣無縫,二是沒有人會輕易的懷疑自己親近的人是換了人,而是從別的一些事情上找他改變的理由。 顯然譚蒔來的時候時間正好,父母雙亡,胞弟遇難,退學,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突然變成了家里的支柱,有所改變也不是不能理解。這只能讓方禾更加心疼自家哥哥。 譚蒔牽著方禾進了門,和所有人一樣,初次來這里都被里面的建筑設計和奢靡驚嘆。 現在這個時間大廳里正坐著不少人,見了譚蒔有人過來和譚蒔打招呼,譚蒔也格外有耐心和和善的回以微笑,讓眾人都有些受寵若驚。譚蒔并不是一個過于高傲和不懂禮貌的人,但是也并不八面玲瓏,也少于和一眾同事一起玩兒。譚蒔從出場掛牌到現在都始終帶著一股神秘感,偶爾才會在這里待著,這也讓譚蒔少了許多糾纏。 方禾的腿腳還不是很靈便,上樓的時候他摟著方禾的腰,卸掉了方禾的一些力氣,讓他走起來更加方便,只是方禾抬腳的時候還是非常的困難且十分的不舒服,譚蒔干脆將人抱了起來,徑直上了樓。 艾莫斯和周慕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周慕的視線在譚蒔離開了之后才收了回來,心中莫名有些煩悶。 譚蒔朝這邊掃了一眼,卻沒有多停留哪怕一秒,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艾莫斯見周慕的反應,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他是,小藝?” 周慕猛地看向艾莫斯,把艾莫斯的心都看停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