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呵,那你和周爺鬧翻的事情也是你自導自演的不成?”晉琰煜道。 “這就和你無關了。但是我得提醒你的是,別向一一伸爪子,別不小心就給剁了?!弊T蒔道。 對于這樣的威脅,在晉琰煜的眼中就和周驍瑜的威脅也沒有太大的不同,聽聽就好了,對他根本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晉琰煜平靜地笑道:“管珩一是我的孩子,說到底和你管子安一點關系都沒有?!?/br> “他吃的都是我管家的米和水,這些東西早就化成了他的骨血,他就是我的孩子!怎么會一點關系都沒有?反倒是你……” 晉琰煜依舊淡淡的道:“我和他之間的血脈牽連就是最大的關系?!?/br> “我不稀罕你的血?!备幌『蹦莻€女人的血。 管珩一拿起桌上的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譚蒔眼尖看見了,一把抓住了管珩一的手,只是手上不免被刀割破了一道口子。 “爸爸……”管珩一茫然的看著譚蒔正在流著血的手,眼中蓄起了眼淚,無措的湊近去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譚蒔用沒事的那只手摸了摸管珩一的頭,這已經是他習慣性的動作了:“你很擔憂爸爸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也很讓爸爸擔憂,爸爸也會特別的傷心,一一是爸爸養大的,身上的骨rou都是爸爸的,跟別人沒關系?!?/br> 管珩一連忙點頭,有些羞愧自己沖動的行為。 譚蒔感受到管珩一的愧疚后沒有大加指責,還是孩子,再早熟也成熟不起來。 傷口的確不深,譚蒔讓服務員拿了藥和創口貼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管珩一卻不放心,烤rou也沒好好吃,但是現在他哪里還記著別的事情,只拉著譚蒔要是看醫生。 “我先走一步了?!弊T蒔對晉琰煜道:“你是一一的生父這一點不可磨滅,但是一一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br> 晉琰煜覺得譚蒔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意味深長。 剛才管珩一動手的時候他只是驚訝,而譚蒔的第一反應卻是制止。那刀不是吹毛斷發,但是也有幾分鋒利,那時譚蒔卻毫不猶豫的在那個角度下還伸了手過去。 這就是明晃晃的打臉,要不是突然發難的是管珩一,晉琰煜還會認為這是譚蒔在作秀,故意坑他,破壞他在管珩一心中的形象。 嘴上說著是親生兒子,重視到無論如何也要帶回去,但是在關鍵時刻就能看出,雖然是親爸,但是感情上和養父根本沒辦法比。 血緣關系能敵得過這十年的養恩嗎? 晉琰煜雖然覺得這種事情提前安排好的可能性為零,卻還是對譚蒔十分的不滿。 晉琰煜坐在車上,想著要怎么先把管珩一的監護人名字改一改,把撫養權先弄到手的時候,車子突然出現問題。 司機下車檢查后道: “輪胎被放了氣?!?/br> “你之前沒檢查?”晉琰煜皺眉,這車子開車前都必須檢查一遍,想讓他出點事兒的可不在少數,他可不會在這里栽了跟頭,死的憋屈。 “檢查了,但是手法太隱秘……”司機在晉琰煜的注視中,硬著頭皮道:“現在只能換了輪胎才行?!?/br> 晉琰煜的神色冷了下來,打了電話讓人開車來接他。 他坐在車上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等來人,晉琰煜皺了皺眉,再次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卻被告知派來接他的人分了三次過來,只是每次都被人扎了輪胎。 別的地方都沒事兒,只是輪胎沒了氣,所以倒是沒出車禍,只是被拖在半路走不了而已。 晉琰煜突然想起了周驍瑜那張高傲囂張的小臉,還有對方明晃晃威脅的話。 晉琰煜的臉變得鐵青。 —— 譚蒔曾今對孩子們說過:放言過的話哪怕別人不相信,自己也要重視并實施,否則不就跟放屁一樣? 周驍瑜威脅晉琰煜的話并不只是放狠話而已,晉琰煜不當一回事,周驍瑜卻實現了自己的話,做到了“一言九鼎”。 而譚蒔也一樣,他說過如果晉琰煜敢伸爪子,他就要把爪子剁了。 晉琰煜一樣沒有將譚蒔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卻在承受著剁手之痛。 譚蒔雖然沒有和晉氏匹敵的家業,地位,人脈,金錢等等,但是一力降十會,他找準了晉琰煜的弱點,就能讓晉琰煜忙得想不起算計他和管珩一的事情。 全岑蕓和張靈云,這家務事就夠把晉琰煜弄得雞飛狗跳了?,F在全岑蕓又和晉琰煜搞到了一起,據說還懷孕了,張靈云和晉琰煜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兩人也是攪和在了一起,現在的全岑蕓和張靈云還是閨蜜姐妹,但是兩人卻因為一個男人爭斗了起來…… 譚蒔還不清楚全岑蕓回來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中全岑蕓的身份是“安娜”?,F在交到譚蒔這兒的一封宴會請帖上寫的就是安娜與晉琰煜,兩人訂婚。 這張請帖是周慕讓人送過來的。 第143章 家庭煮夫(十三) 訂婚是在一家豪華中級五星酒店內舉行, 停放車輛的地方閃爍的都是豪車的漆光,從車內走出的男女都是衣著正式得體,顏色不會太艷麗卻帶著鮮活和喜慶,臉上也掛著得體的笑。 譚蒔是和晉葉舟一起來的,他會來,是因為周慕告訴他,這場訂婚宴上會有一場好戲。但是譚蒔雖然來了,卻沒有選擇和周慕一起出現。 門口迎賓的人并不是晉琰煜,而是晉琰煜的父親。晉葉舟連自己家都不回了,對晉琰煜的訂婚宴也只是持著請帖來的,而不是作為內部人員幫著迎賓。晉葉舟這樣做也沒什么,畢竟堂兄弟雖然親,但是卻也是獨立的兩家人了,可是晉父顯然并不是這么想的, 看晉葉舟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討喜,不知禮,沒出息的晚輩。 這個時候晉父也不愿意多說什么, 鄙夷的掃了譚蒔一眼后,像是趕蒼蠅一樣讓兩人進去了,期間十分的不耐煩,不樂意多看兩人一眼。 晉葉舟的手用力的攥緊,譚蒔神色自然,卻在看到晉葉舟的神色后,突然停了下來, 往后退了兩步,和晉父面對面對視著,他道:“晉氏好歹也是s市赫赫有名的大集團,今天這種大日子,怎么會請你這種不合格的迎賓?也是我脾氣好,要是換一個大人物看了,不僅你會被炒魷魚,晉氏和對方的合作關系恐怕也岌岌可危。你這是在辦喜事吧?你這表情我看著怎么那么像辦白事呢?難道我走錯地方了?” 譚蒔的話說的不算快,卻緊湊的沒有給晉父插話和打斷的機會,說完他一臉矜傲的打臉了晉父一眼,就轉頭和晉葉舟走了。 晉父氣的胸膛高低起伏,卻到底還記得現在是兒子的訂婚宴,沒有叫住兩人,而是死死的盯著良人的背影。尤其是晉葉舟,譚蒔罵他的時候晉葉舟一點勸阻和解釋都沒有,這讓晉父對晉葉舟的印象更加的不好了。而譚蒔的存在更是刷爆了他對晉葉舟的壞印象,帶個男人來,而且還是一個粗鄙的男人,惡心又討厭。 晉父忍著火氣繼續笑臉迎人,但是那笑有點扭曲,讓之后的來賓對這次的喜宴觀感有點微妙。 “你怎么敢和他這么說話?”晉葉舟不相信譚蒔沒有猜到對方的身份,而且他記得譚蒔并不是一個喜歡耍嘴皮子的人,那種故意裝出的神情也和他本來的面目相差甚遠。 晉琰煜是總裁,晉父卻依舊是董事,擁有者極高的權利,譚蒔這樣拉仇恨值真的好嗎? 而他恐怕也會被這個叔叔惦記上。 “尊重是相互的?!弊T蒔拉著晉葉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也沒有動這里的東西。雖然這里并不是酒吧,譚蒔卻已經習慣了不輕易動外面的東西。這種酒會人多眼雜,誰又能保證哲學東西里面真的什么都沒有?譚蒔對晉葉舟道:“有些事情成了習慣就改不了了,就像是面具,你假裝成一個樣子,久而久之你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已經忘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樣的。你一直壓抑自己,以后你見了他們也少了幾分抬頭挺胸的勇氣?!?/br> 晉葉舟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扯出一個燦爛的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垂在兩邊的發絲兒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加小巧了幾分:“我知道了?!?/br> 對于譚蒔的維護晉葉舟感覺非常的高興,而譚蒔的這番話在他的心中也是波濤云涌。忍多了就真的習慣了,他一直偽裝著一副破罐子破摔,被家人鄙夷也絲毫不還嘴的模樣,縱然心中十分的不屑這些人,但是以后會不會真的就成了一種習慣,他原本是偽裝,以后卻真的成為了這樣的人? 晉葉舟再次捏了捏手心,心里思考的就多了起來。反抗的進程還可以再快一些,現在譚蒔就是他最好的盟友。譚蒔之前已經和他說了一些自己對付晉氏的想法,僅僅從譚蒔的只言片語中他就能判定,譚蒔的方案是可行的。 譚蒔見晉葉舟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也不去打擾他,而是將視線投入到了酒會里頭。能收到請帖的都是一些身份不低的人,有商人也有政客,各自挽著自己女伴互相笑著說著你來我往的類似于試探的對話。其中并沒有譚蒔熟悉的面孔,但是以后或許他也會有和他們合作的機會。 他剛準備拿起一杯酒去尋找一個突破口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但是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譚蒔以為是晉琰煜和安娜來了,他朝門口一看,卻發現穿過高大的門走進來的正是周慕。就算是在這種場合,他身邊也跟了兩個保鏢,他們面色肅殺,讓人看著便先怯了兩分。 沒有人想到周慕居然真的來了,他一貫是不會參加誰誰誰的婚禮的,何況是訂婚,晉家的面子已經這么大了?還是說,晉家打算和周慕強強合作? 周慕的到來使氣氛發生了很強烈的改變,但是在一陣安靜過后,就是更熱烈的討論聲,眾人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朝周慕看去,最終的話題也隱晦的提到了周氏和晉氏之間的合作。 晉父在迎到了周慕之后就后腳就跟了進來,湊到了周慕的面前說話。 晉父表面還保持著一定的長輩的風度,但是眼神和話語都帶了點小心翼翼的意思。雖然晉氏也不差,但是人比人氣死人,根本沒法比。 周慕和晉琰煜是同輩,卻已經成長到讓他都要陪小心的程度了。這和周慕出生真正的大豪門也有關系,但是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周慕自己的能力,現在的家主之位以及他人的尊敬都是他自己靠自己的能力掙來的。 周慕對于晉付不著痕跡的討好沒并沒有表態,讓晉父心里有幾分忐忑 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來了——” 只見晉琰煜一身西裝革履,手臂上被一只玉手握著,玉手的主人是一個相貌美麗的女人,正是晉琰煜的訂婚對象。 晉父依依不舍的從冷淡的周慕身邊走開,去高臺上主持著良人的訂婚宴。 安娜anna是英文名,但是對方卻并不是外國人。她看起來十分的漂亮,卻讓譚蒔有一種怪異感,總覺得對方的臉下面藏了些什么。 晉父一臉慈祥的祝福了兩人之后,笑意更加濃郁的宣布了晉家和張氏的合作。 原來,安娜的中文名叫張安安,是張氏總裁的女兒。 張氏是和晉氏齊名的一家大集團公司,兩家在商場上本來是有著競爭關系,但是如今有了這層姻親,以后的關系緩和,強強合作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如今兩家當權人都是一臉笑意,對這次的結親十分的滿意。 安娜和晉琰煜交換戒指,安娜笑得甜蜜,晉琰煜笑得寵溺,良人看起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原本以為晉氏和周氏會有合作的眾人愣了一下,然后反應過啦就是鼓掌。雖然張氏比不過周氏,但是兩家的合作絕對算得上是強強聯手。 譚蒔沒有多看臺上似乎很是甜蜜的良人,而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周慕。周慕既然說了好戲,那就應該不會出錯,但是好戲,難道就是晉氏和張氏的強強聯手? 周慕很敏感的感受到了譚蒔的注視,也轉過頭去看譚蒔,兩人的視線相撞,周慕突兀的撇開了頭,譚蒔則是在看到周慕赤紅的耳根時錯愕了一瞬。 周慕,也會害羞嗎? 譚蒔想起了那個晚上,臉上也燙了一下。明明都是第一次,他卻表現得十分的大膽,那豪放和饑渴的模樣讓他回想起來也覺得有幾分羞澀,尤其是也可以看出是第一次的周慕,更覺得主動的自己,大膽的過了頭。 他和周慕都沒有提起那一晚,但是兩個人都絲毫沒有忘記,反而讓其中的細節更加清晰的出現在腦海里。 譚蒔出了一下神,舞曲就已經款款響起,一對訂婚的新人在舞池的中央跳著舞,其余人則也是和舞伴開始優雅的你來我往了起來。 晉葉舟拉了拉西裝服外套的領子,對譚蒔道:“我有幸能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譚蒔道:“我不會跳?!?/br> 管子安小的時候家里也算是上層階級的一員,他的父母經常有宴會可以參加,但是等他長大了一些,他可以一起去的時候,卻在沒有了作為入場券的身份。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是不懂交誼舞的。 晉葉舟知道譚蒔的身世和過往,對于譚蒔不會跳舞也沒有什么驚奇的:“我來教你,你跟著我跳一會兒大概就會了?!?/br> 晉葉舟只是這么一說,完全沒有想到譚蒔居然真的就跳了一會兒就由完全的陌生到了最后的圓潤自如。 要不是被踩了幾腳,還有動作的生澀,晉葉舟大概會覺得譚蒔是在耍他。這樣的情況在景華俱樂部就發生過。這讓晉葉舟也是驚奇不已,誰說譚蒔只是一個窩囊的家庭煮夫?這明明就是一個天才,媲美機器人天才! 如果他展露出自己的光芒,準會讓那些門縫看人的人眼睛被閃瞎。晉葉舟這么覺得。 譚蒔在和晉葉舟跳舞的時候周圍傳來了各種各樣的視線,有的友好,有的好奇,更多的則還是一種獵奇的眼神。其中有一道灼熱而危險的眼神讓譚蒔無法忽視。 他知道這是周慕。 跳完一首舞曲譚蒔就沒興趣繼續跳了,繼續坐回了角落里,晉葉舟則是去和熟悉的人應酬去了。 譚蒔坐在沙發上,還沒做多久就被晉父給逮著了。晉父和晉琰煜,安娜站在一起,看到譚蒔的時候,三個人都懷揣了各自的心思。 晉琰煜雖然上次和譚蒔不歡而散,明面上卻還是一臉笑意的和譚蒔打招呼。 晉父見此皺眉,道:“這是你堂弟不知道從哪里帶來的野男人,你怎么也認識?” 晉琰煜道:“我也是因為堂弟認識的,他們形影不離?!?/br> 晉父看著譚蒔,眼中的鄙棄似乎都要逸處來了,最終卻還是引而不發,只是淡淡地對譚蒔道:“年輕人,還是少走點歪路好,高枝也不是那么好攀的?!?/br> “堂堂晉氏的待客之道居然是這樣的嗎?還真是讓我驚訝?!弊T蒔說著驚訝,臉上卻帶著嘲弄的笑。 安娜的眼神忍不住一直對著譚蒔看,眼中閃爍著驚訝的光芒。譚蒔似是隨意的看了安娜一眼,心中卻是一怔。這個安娜,似乎有幾分熟悉感。 安娜突然道:“這位先生是誰邀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