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細想自己的異樣。

    “我和其他弟子都看到了，你們并沒有設防?！碧臅系溃骸捌溆嗦愤^的，可能也看到了……玄慕上仙也發現了我們?！?/br>
    想清楚玄慕的想法之后譚蒔沒有什么意外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和玄慕……以后……”突然想起玄慕從來沒有對他表明過心跡，沒有說過喜歡，也沒有舉行結為道侶的宣誓，譚蒔眉頭微蹙，在棠曄的注視中他道：“現在是雙修伴侶?！?/br>
    “你一個男子為何要雌伏？”棠曄聽著譚蒔轉了個彎的話，察覺到了什么。

    譚蒔不僅屈居于男人身下，似乎還動了些感情，只是他喜歡玄慕，玄慕卻似乎對譚蒔并沒有愛慕的心思。

    棠曄看著譚蒔微微蹙起的眉頭，覺得自己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真相：譚蒔為了讓變得強大，不惜雌伏，在這個過程中對玄慕上仙產生了旖念，但是玄慕上仙雖然與譚蒔雙修卻心如止水。

    譚蒔不知道棠曄想到了哪里，他聞言只是挑眉反問了一句：“你不認同男子與男子之間的愛情？”

    若是棠曄回答是，那他就是否定了半個修仙界。女修比男修要更脆弱，也更弱，多方面的原因加在一起，修士愈加喜歡和男子結為道侶，這般更能步調一致，可以共進退，感情和生命都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和發展。

    棠曄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和玄慕上仙真的是情投意合嗎？”

    譚蒔看到了棠曄眼中的懷疑，他道：“我說是呢？”

    “說不定是你自作多情單相思?！闭f完棠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若口而出道：“不試試怎么知道?！?/br>
    棠曄的提議簡直莫名其妙，但譚蒔最后卻也莫名其妙的同意了。

    不過譚蒔最后只得到了一個不作不會死的結論。而且原本算是棠曄幫他，后來卻變成了他幫棠曄。

    棠曄兩人攜手去外面閑逛，譚蒔順勢給了棠曄一些丹藥。

    兩人并肩站在一起，難得的和諧平靜。

    棠曄突然開口問道，帶了幾分好奇和懷疑：“你修煉的速度很快，先在已經是元嬰后期，這樣的修煉的速度哪怕是傳說中的修煉無瓶頸的魔族都不可能達到，我記得你是廢靈根？”

    “就像是你沒了內府卻還能有如今的實力，境界相差甚遠卻能知曉我的境界那樣，每個人都有奇遇和秘密?！弊T蒔莞爾一笑：“何況，我的靈根是水火靈根，不是廢靈根?！?/br>
    棠曄的腦海里劃過一縷靈光，而他意識海中卞靈云卻激動的道：“這不可能！水火雙靈根就是廢靈根，就算是三千年前我也沒有見過水火雙靈根的人能成功筑基，更別提結丹和結嬰！”

    棠曄在心里問道：“那上古時期呢？”

    “上古時期……太久遠了……那時候的修士傳說可以直接修神，有強大到毀天滅地的能力，但是神魔之戰差點把整個九州甚至是整個位面都給毀了，之后才有了先在的仙界位面……”卞靈云一頓，喃喃道：“或許上古時期會有所不同，就像你的五靈根，在三千年前便是天才，到了如今卻因為重重限制被當成了廢靈根一般對待?！?/br>
    “我知道了?！北屐`云沒有給他肯定的答復，但是他已經從卞靈云的話中知道了一件事情，萬事皆有可能。

    天道給萬物都留了一線生機。

    既然他沒了內府都可以修煉，還有機會復元，那么譚蒔的水火靈根自然也會有其解決的法子。

    棠曄換了一個話題：“沒想到你真的會煉丹?！?/br>
    棠曄的話中有一絲試探。譚蒔會煉丹是否和他的水火靈根有關系？

    譚蒔淡淡地的道：“嗯?！?/br>
    棠曄轉頭看著譚蒔的側臉，譚蒔和他印象中越來越不像了，變了太多。那側臉很精致，毫無瑕疵，記憶中那個又丑又怖的胖子離的太遙遠了。

    “這里居然還有賣胭脂之物的？”棠曄瞥見一個攤子，對方正在吆喝著賣胭脂水粉，那模樣和俗界普通攤販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對方卻是金丹強者，賣的東西自然也不是凡物。

    他想到了若淮，抬腿走了過去，譚蒔也跟了過去。

    譚蒔問道：“買給若淮？”

    棠曄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極淡又極放松的笑容：“嗯，她臉上素來不施脂粉，也喜穿男裝，但是我想她應該是喜歡的這些的?！?/br>
    雖然修仙之人的皮膚都很好，但是底子再好，女子也無法拒絕這些脂粉之物，沒有女子會拒絕讓自己變得更美。甚至也有男子也會買來修飾妝容，不僅是女子，男子一樣也是愛惜羽毛的。

    譚蒔剛想說什么，卻被另外一道女子的尖叫打斷：“棠曄！”

    譚蒔明顯感覺到棠曄渾身都僵硬了，譚蒔沒問棠曄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落得先在這個模樣的，但是想來也和浩然宗的人脫不開關系，而棠曄這個反應，和那女子也不像是友好的故友關系。

    譚蒔拍了拍棠曄的肩膀，看似簡單的拍肩，卻直接用靈力化解了棠曄肌rou的過度緊繃。

    棠曄看了譚蒔一眼，再緩緩地的轉身看向那個熟悉的女子。

    彎彎的柳眉，明眸皓齒，瓊鼻粉腮，櫻唇嬌嫩，雖是一雙杏眼嫵媚含情又帶著天然的單純無辜。這樣的一個女子是很美的，他曾今也對她一見難忘，以為見到了九天玄女。

    后來才知道，看人是不能只看外貌的。其他人也不是像譚蒔那樣，樣貌丑陋時招他厭惡，樣貌變好了之后又讓他喜歡。

    棠曄淡淡地看著女子，眼神越來越平靜，比起女子眼中的復雜，他卻淡然的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對方。

    許久，女子主動開口道：“棠曄，你居然還活著?！?/br>
    棠曄也終于有了除淡漠意外的表情，嘴角的嘲諷很明顯：“讓你們失望了?！?/br>
    女子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周身貴氣，像是一個極儒雅的君子，但是他看著棠曄的時候很是不客氣。

    “棠曄你利用雪薇盜取總內至寶，何必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既然你沒死，我便再次聲明，棠曄，浩然宗的叛徒，從今天起再不是浩然宗的弟子，以后和浩然宗再無瓜葛?！?/br>
    棠曄冷冷道：“白黎軒，那你又是為什么能那么大義凜然呢？我是不是叛徒，這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陰謀，你我最清楚了，不是嗎？”

    “棠曄你說的是真的嗎？”喬雪薇用質疑的眼神看向白黎軒：“師兄，這真的是你陷害棠曄的嗎？”

    白黎軒一副受傷的模樣，神色黯然：“雪薇，我知曉你喜歡棠曄，但是他不僅利用你還是宗內叛徒，你真的還要執迷不悟嗎？”

    “我……我只是……師兄你告訴我，棠曄說的是對的嗎？這真的是你陷害的？”喬雪薇跺了跺腳，嬌喝了一聲：“我就知道棠曄不是這樣的人?！?/br>
    白黎軒的眼中掠過一絲冷意又很快變成了溫柔，他連帶憂郁的道：“雪薇原來是這般不信任我嗎？我為何要陷害他？”棠曄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他就活該是喜歡陷害別人的人？白黎軒覺得有點內傷。

    雖然，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做的沒錯。

    他雖然對喬雪薇這個沒腦子的嬌嬌女沒感情，但是喬雪薇是掌門之女，是他看重的跳板和掌中之物。棠曄想從他口中奪食，還多次下了他的臉面，他自然是要教訓一番棠曄的。

    “我……”喬雪薇看向棠曄，卻只見棠曄已經轉過身去拿那些胭脂水粉了。

    棠曄把胭脂水粉交給譚蒔，傳音入密：“幫我保存這些東西，如果我沒法回去，就幫我帶給他?！?/br>
    “這還是你親自給比較好?！弊T蒔沒有接，道：“不要讓若淮為了你傷心，你既然做好了承諾，就要去完成它?！?/br>
    棠曄做著把東西遞給譚蒔的動作，譚蒔卻一臉嫌棄的沒有接，落在喬雪薇的眼中卻大有神深意。

    “你不回來找我就是因為這個賤人對不對？”喬雪薇的雙眼瞪大：“你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喬雪薇用不善的眼神打量譚蒔，到最后卻發現譚蒔除了是個男人，外貌上絲毫不屬于她，更讓她不想承認的是，譚蒔的風采已經超過了她，這讓她內心十分嫉妒，尤其是當譚和棠曄有了牽扯的情況下。

    譚蒔通過他們的對話還原出了一個簡單的事實真相。白黎軒和棠曄同時喜歡上喬雪薇，喬雪薇卻只喜歡棠曄，白黎軒為了除掉棠曄這個情敵，不惜動用人脈籌謀設計陷害棠曄盜取宗門寶物，不知道白黎軒是怎么做的，讓喬雪薇認為棠曄為了盜取至寶利用了她……

    想必當初喬雪薇應該是做了什么很讓棠曄失望的事情，否則棠曄也不至于是這個反應了。

    譚蒔覺得由此來看喬雪薇是一個既聰明又蠢笨的人，蠢笨之處在于喬雪薇居然會相信白黎軒的話，看起來非常好欺騙，而且看起來半點兒心機都沒有，什么話說出來也都是不過腦子，這種人實在招人嫌棄。若是白黎軒是真心喜歡喬雪薇的，恐怕會被她氣死。

    她的聰明之處在于她沒有喜歡上豐神俊朗，對她溫柔體貼，發力高強，看起來很完美的白黎軒，而是一個來歷不明，窮小子，實力低微的棠曄，兩人比別的棠曄暫時是比不過白黎軒的，但是棠曄的心是真的，他真心喜歡喬雪薇，而白黎軒卻是虛情假意。

    聽了喬雪薇的話，棠曄眼神一閃，沒有第一時間否決，反而做出了更讓喬雪薇懷疑的行為。

    他無視了喬雪薇，伸手攬住譚蒔的肩，第一次做這般親密的動作，他頓了一秒才放下企業，忍住那抹異樣，低頭對譚蒔輕聲道：“該回去了?！?/br>
    譚蒔抬眼瞥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眼中的那一絲絲祈求的時候，沒有拆他的臺。他突然笑了起來，帶著讓棠曄久違的張揚囂張，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高傲的不可一世。

    譚蒔手很利落的吧棠曄的手從肩頭拍了下去，右手攬住了棠曄的腰。

    他的身高雖然要比棠曄矮上小半個頭，但是因為他身上的氣勢的緣故，他這么攬住棠曄竟然沒有半分的違和。

    棠曄有一瞬間的腦線短路，下意識的想掙扎，卻被譚蒔更加用力的箍緊，還被譚蒔的眼神小小的警告了一番。

    譚蒔眼皮一線，嘴角揚起，這幅姿態帶著天然的挑釁的意味：“賤人說誰呢？”

    被兩人互動激得又憤怒又激動的喬雪薇想也不想吼道：“說你呢！”

    “哦，原來你的名字叫賤人啊?！弊T蒔說完不等喬雪薇反應，手在棠曄的后腰扭了一下，密音提醒：“走！”

    兩人一起運氣，瞬間就跑得沒影了，留下一臉呆滯的喬雪薇。

    白黎軒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沒有阻止，或者說無法阻止，他的眼底掠過一絲凝重。

    他知曉合歡宗的一些出彩的弟子，比如只比他差一線的玉華，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多了這樣一個人物了，對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遮掩，他無法窺探到對方絲毫信息。

    喬雪薇在反應過來那番話的時候，不時對白黎軒發牢sao，說一定要教訓一番譚蒔，又一臉扭曲的說棠曄居然和男子攪和在了一起，太惡心了云云。

    感受到了四周投來的或鄙夷或同情的眼神，白黎軒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沒有一巴掌拍死這個沒腦子的女人。

    掌門夫人早亡，掌門忙得沒時間和精力管喬雪薇，只給她最好的資源，但是卻讓喬雪薇變成了這樣一個蠢貨。

    不說白黎軒還在怎么忍氣吞聲，不斷內傷，這邊譚蒔拉著棠曄一口氣回到了院子里。

    剛才他用了現代被用爛的法子將了喬雪薇一軍，立刻就拉著棠曄走了，他可不想面對一個發瘋的女人。

    女子本是可愛的，但是也總有一些不可愛的女子和不可愛的時候。

    棠曄猶豫了一下，道：“謝謝?！?/br>
    “他們是浩然宗的？既然你都被逐出宗門了，你現在可以安心的待在合歡宗了？”譚蒔笑道：“合歡宗別的不說，比浩然宗還是要公平自由得多的?！?/br>
    棠曄沒有立刻給出自己的答案，只是內心已經有了松動。

    兩人一起回到了院子里頭，譚蒔又和棠曄說了一會兒話，才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他在見到臥室里的玄慕時才想起自己和棠曄自己一起出去的意圖。

    “……”張了張嘴，譚蒔突然不知道說什么，手心里冒汗。

    但是玄慕出乎意料的沒有把他扔床上也沒有做別的，看了他一會兒后就這么走了……了……

    ————

    譚蒔以為那次玄慕是不生氣，已經看穿了他們幼稚的手段，不與他們計較，但是事實證明，不能玩火，很容易自焚。

    合歡宗的眾人已經接受了兩人已經在一起的事實，但是最近不知道這兩人吃錯了什么藥，突然開始大秀恩愛，讓他們十分的吃不消。

    只要一出門就會無時無刻的看到在秀恩愛的兩人，比如在走廊過道上擁吻，在屋頂上看夜空，摸頭殺，親吻殺，壁咚殺，微微一笑殺……不是說玄慕上仙很單純嗎？這一切一定都是被譚蒔帶壞的！不過譚蒔似乎虛歲才十八？還是個孩子??！

    譚蒔是被強迫的！在表面上的那些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不會被別人所看見的那些。比如他們在屋頂上除了看夜空，還會弄個屏障，他坐在玄慕的懷里做，他們也會跑到樹上，不是為了玩浪漫，而是為了做……

    譚蒔有一種會被玄慕玩壞的感覺。

    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什么玄慕會這么饑渴。

    簡直玩物喪志！

    或許是玄慕是個大齡處男的緣故，憋太久了，禁欲太久，如今一次性就爆發了出來。

    譚蒔這么想著，覺得他應該理解玄慕，希望玄慕以后有所克制。抖著兩條面條腿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看到棠曄眼神復雜看著他的時候，他對棠曄道：“進來說話?！?/br>
    棠曄沒動彈，當譚蒔進去了之后坐穩當了，棠曄才慢慢地走了進來。

    “你究竟是為了什么和玄慕上仙……”棠曄一進來，瞥了一眼譚蒔的腿，還有他那脖子上被人用來宣誓主權的東西，道：“你真的那么喜歡玄慕上仙？”

    “不喜歡，他動不了我?！本退阍诓豢煽刂频那闆r下被人強要了，無論對方多強大，他也會想辦法把對方廢了。他愿意給的怎么給都行，不愿意的，別人敢碰就做好被剁手的準備。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弊T蒔斜靠在椅子上，渾身像是沒了骨頭，聲音卻很平緩有力：“我不是為了修習才和他雙修，我和他是你情我愿，也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好。你會這么想，是因為你對男人于男人之間有偏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