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皇帝不封后,便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反擊,不顧自己名聲,不顧丞相府,而且皇帝親自來遞臺階下,還提了這么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要求?;实圩钍歉甙?,他會舍棄丞相府和青梅竹馬封現在的皇后為后,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要么就是愛到發狂,要么就是有絕對的利益可圖,再加上現在皇后還懷了龍胎,皇帝怎么可能答應?而且這有關他的臉面,他的自尊,他不僅不會答應,在心里估計對自己的青梅的好感也要損失不少了。 男子道:“你是不是覺得她在犯賤?又犯傻?都這般了還這副作態,拿捏不清?而且不忠不孝置丞相府于不義?” 譚蒔點了點頭。 男子突然噗嗤的笑了出來:“尋常人估計會覺得,這不是犯賤,這叫愛情,愛情使人盲目,使人瘋狂,而女子向來看重這個,一沾染上這東西,再弱的女子都會成長成可怕的樣子?!?/br> 譚蒔頷首,繼續聽男子說,他知道這應該不是最后的答案。 “但是,如果這個女子其實是個男子呢?”男子道:“丞相府勢力太大,為了讓先皇放心,讓公子變成了小姐。兩人青梅竹馬,一時忘情,還是與今上定情交心了。今上愛他,卻最終還是娶了一名真正的女子母儀天下,他心灰意冷,而丞相自覺虧欠了他,便由著他鬧?!?/br> 聽到最后的答案,譚蒔也愣了。 若是一開始對方就說出答案,或許他還不會這么驚訝,現在倒是多了幾分感慨。 “你為何對我說?”譚蒔好奇的看著對方,這種事情應當算是極其隱秘的秘辛,對方知道就算了,還與他一個陌生人說? 男子聞言似是驚訝,笑出了聲:“你當真了?我只是說了一個故事而已?!?/br> 譚蒔沒有惱羞成怒,只是點了點頭。 不管是真是假,是真實還是故事,他都為此有了幾分感慨,突然他問道:“男子與男子有何不可?這種事兒誰規定了不可以?相愛與成親究竟是為了什么?” 男子被譚蒔‘大膽’的言論驚了一下,笑道:“你果然不一般?!?/br> “但是世人遵從陰陽調和,子孫后代更是重中之重,多了這些人,便用他們的思想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到了如今,這已經成了不容置疑的東西。每個人都堅持著自己所認為的,誰管他是對是錯……都是一群膽小鬼而已?!蹦凶诱f到了最后,嗤笑了一聲。 譚蒔不置可否。 男子突然湊了過來,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對你說這個嗎?” 譚蒔不語,他繼續道:“因為我想試試你,你果然不是普通人?!?/br> 譚蒔再次被對方的話弄得一怔,隨后便也想清楚了對方什么意思。 不是普通人,不是看穿了他的身份,而是覺得他性取向非同凡人。 “如今看來,我沒看錯?!蹦凶拥统恋男苡写判裕骸拔易钕矚g這等志同道合的人,不如今晚我們去開個房深聊一番?” “你怎知我們,志同道合?” 男子也不說全,只是繼續語氣含笑道:“因為你很迷人?!?/br> “嗯?!弊T蒔淡淡的應了。他算是清楚了,對方說了這么一大通,就是在泡他,這感覺,挺新奇。 若是沒有周慕,或許他會想試試這番刺激。 男子也沒想到譚蒔的反應會這么平淡,當下又夸了夸:“你果然很不一般,不愧是我喜歡的人?!?/br> 譚蒔道:“你的喜歡有幾分呢?” 男子笑道:“不如我們今晚好好探討一下能深入幾分?” 譚蒔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都成雙成對了,有的直接親吻撫摸了起來,但是更多的是擁著往里頭的廂房走。他再看了一眼臺上,上面已經只剩下幾個彈曲唱曲的人。 “花魁不出來?” 男子道:“花魁今天有約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誰?” 譚蒔不答,男子卻主動道:“我帶你去看看?!?/br> 因著譚蒔對這人有幾番興趣,縱然已經猜到了幾分,卻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男子并未帶他去普通的廂房,而是上了三樓,那是最頂層,也是最好的廂房。而期間也并未遇到龜公老鴇來收銀子。 男子推門而入,帶起一陣清雅的香風,譚蒔隨意打量了一眼,發現擺設都很清雅,極有品味,那墻上還掛著大家的字畫。也極為低調奢華,那一旁小榻上擺著的棋盤每粒棋子都是由上好的和田玉所制,價值連城。 很明顯,這并不是普通的廂房,這個男子也并非是普通的嫖客。 “看你如此波瀾不驚,我倒是更喜歡你了?!蹦凶有χ∠铝俗约旱拿婢?,露出了一張雌雄莫辨,秀雅絕倫的臉,那微微挑起的眼角,還有眼角下的淚痣,都讓他身為一個男子,不僅生了一張不辨雄雌的臉,還有那嫵媚的氣質。 而且對方眉眼中的英氣也不濃郁?!澳悴蝗∠聛韱??取下來我就告訴你今兒個花魁約了誰?!?/br> “花魁是你?”譚蒔說著,也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男子看到譚蒔的真面目之后愣了神,雙頰飛紅,半響才道:“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br> 譚蒔淡淡的看著他,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誰知道男子突然斜了他一眼,竟似笑他不懂風情,語氣有似乎是在撒嬌一般:“我都這么明顯了,你還不動手?” 譚蒔依舊沒動作,男子便直接脫了衣服,聲音叫嬌軟語,竟是別樣的誘人:“這房間里的香有助興作用,今晚你便要了我吧?!?/br> 對方的意思竟然是說愿意雌伏。 “我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弊T蒔對眼前的男子興趣更濃,若是能把話說出花來,那也是這人的本事。 “我喜歡你這句話便是真的?!蹦凶訉㈤T鎖好,將衣衫褪下,道:“你可以叫我若淮?!?/br> “你不是賣藝不賣身?”譚蒔挑眉看著對方已經脫得只剩下底褲。 看著對方的模樣,他倒也覺得對方比那畫眉還要有魅力的多,雖然對方氣質柔媚了一些,卻也不娘氣,反倒是因男子之身與其嫵媚氣質相結合,融合成了一種更特殊的東西,比男子更精致,比女子更直爽韌性。 他倒是有些可惜了起來。 若是沒有周慕……譚蒔思及在玄慕那兒吃的閉門羹,他瞇了瞇眼睛。 還真是想,出軌。 “你怎么沒反應?”若淮等著譚蒔發作主動碰他,卻發現譚蒔站在那兒呼吸勻稱,一張白玉般的臉依舊平靜,一點也不像是中了那助興藥物的模樣。 譚蒔當然不怕這玩意兒,這氣體一進入他體內就被重新從呼吸中排出去了。 他上前一步,捏住了若淮的下巴,迫使若淮的眼睛與他對視:“你想要什么?” 若淮被迫與譚蒔直視,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注視著的這雙眼睛,讓他感覺自己一切情緒都無所遁形。 “我……我的確賣藝不賣身,今夜之前我還是個雛兒?!比艋吹溃骸拔遗c你說的故事,也沒有蒙騙你的意思,我今夜也是真心想與你共度良宵?!?/br> “為何要這么做?”譚蒔看著眼前聰慧的男子,疑惑涌上心頭。 若淮順勢抱住了譚蒔的腰,就這這個姿勢笑了:“他昨日來了,告訴我皇后生了個公主,他須得再緩一年,再與他的皇后誕一個皇子下來,再答應我的請求?!?/br> “你是為了報復他?”譚蒔道:“何苦來?” “我只是,想做個了斷而已?!比艋吹溃骸斑^了今晚,我對他應當也沒什么期盼了,了了心愿,我便去寺廟里頭了此殘生?!?/br> “那你的父親呢?” “他會遠離朝堂,去做一個閑散人。我無顏面對他,也不知道往后改怎么在俗世生活?!比艋囱凵衩悦#骸拔也荒胁慌?,兩者都容不下我?!?/br> “我以為你是一個肆意灑脫之人?!比艋茨蔷淠懶」碇苑路疬€在耳邊,卻又見他這幅情態,譚蒔疑惑。 “這世間都如此,我又無法超脫?!比艋错樍隧橆^發,道:“無法超脫,便難免受其亂,我縱然嘆世人可笑,卻也無可奈何。若是所有人都長了兩個頭,我一個頭,不奇怪也奇怪?!?/br> 譚蒔道:“九州那么大,總有你容身之地?!?/br> “可惜我沒有翅膀,去不了太遠的地方?!比艋葱Φ糜袔追挚酀?。 “我可以帶你飛?!?/br> 譚蒔說的很嚴肅,若淮卻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笑得曖昧極了:“我求之不得,今晚,邊讓你帶我飛吧?!?/br> 他在這煙花之地耳濡目染,見譚蒔沒有中藥也不太在意,他早就認定這少年不簡單,不管是氣質,容貌,還是別的,仿佛都與這世間格格不入。 他要挑,必然也是要挑這等讓人不后悔的人物,像那些穿著錦衣華服,內里卻骯臟不已的,他是怎么也看不上的。 遇上這人,倒是他的福氣了。 譚蒔松開了若淮的下巴,道:“我若是帶你離開,你可還有留戀?” “這倒是沒有的,但是我不想與你離開?!比艋礈惤T蒔,雙手抱緊譚蒔的腰,心中暗嘆腰細的同時,不忘挑逗譚蒔,將臉湊近譚蒔,與他呼吸相聞。 若淮笑道:“我只需要你今晚帶我飛便好?!?/br> 被若淮抱著譚蒔一點反映都沒有,對他的挑逗也沒有什么反應,平淡的令譚蒔都有些,訝異,這和他第一世的感覺是一樣的,看著一大批美人,卻依舊欲望淺淡,只能給自己借口是眼光太高。 譚蒔對若淮挺有興趣,想將他帶回合歡宗,修真界可是寬容的很,他屆時想喜歡男人便喜歡男人,想上方還是下方也是隨意,完全不用委屈自己。 他此次來歷練,與這人相遇便是緣分,賜對方一場機遇也不無不可。 “今晚我便在這兒睡下?!弊T蒔懶得回客棧了,他看向這房內的床榻,覺得可以躺下睡上一覺。 若淮心喜,以為他是答應了,神情松快了下來,將頭埋進了譚蒔的懷中。 下一刻,譚蒔就把若淮抱了起來,走向了床榻。 他就試試,他能不能對除周慕以外的人動情。 第123章 第九個劇本(九) 知曉譚蒔去了俗界之后玄慕莫名有些心神不寧, 他忍不住細問玉華譚蒔到底去哪個俗界。 “師弟并未與我細說?!庇袢A低聲道。 他雖然是大師兄,但是卻并不是什么人的事情都要費心去管的。他與譚蒔也并不多親近,既然譚蒔決定去歷練,他也就叮囑一番就是了,難道他還要仔細的問了,還要幫忙收拾東西,亦或是跟著去保護著不是? 但是這些話當著玄慕的面他還是一點多沒有說,他能看得出來師尊對棠唐這個親傳弟子格外的重視,他之前可是從沒見過師尊對誰這么關心過。 玄慕見玉華低著頭什么多說不出來的樣子,揮了揮手然后讓他離開了,臨走前淡淡的警告了一句。雖然譚蒔叫玉華一聲師兄,但是譚蒔作為玄慕的親傳弟子,地位可是要比玉華只高不低的。 玄慕并未動怒,也并未呵斥, 但是玉華還是被嚇得渾身僵冷,出了殿外也沒有緩和過來。 玉華雖然對譚蒔說過他與玄慕相處了數十年,關系親近, 但是那不過是相對那些連面都見不到多少面的其他弟子而言而已,玄慕最多會吩咐他做一些事情,統一指導傳授一些東西,多的就沒有了,玉華和其他人一樣,對玄慕這個師尊有著無盡的敬畏。 如今被玄慕淡淡地的警告了一句,卻被掌門狠狠的責罵了一頓都讓人覺得恐懼。 玉華心中有羨慕有嫉妒, 但是他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對待譚蒔,至少不能得罪他,不能明面上的苛待他。他雖然外表不顯,內里卻是一個有成算的人,否則光是靠他的實力如何能在合歡宗拔尖最后被玄慕選中做事,然后得到更多的資源成為大師兄的? 且不說玉華以為玄慕輕飄飄一句話心里掀起的波浪,玄慕自己都有些心神不寧。 就這么過了半日,最終還是宣告妥協。他覺得自己心里還記掛著譚蒔,一日不知道譚蒔的近況,他就連修煉都無法靜心。 似乎從見到譚蒔開始,他對譚蒔就有了一種掌控欲,若是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就覺得放心,若是離的遠了一些,他就焦慮,現在直接去了俗界,他直接變成了焦躁。 玄慕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面鏡子,口中念了口訣,又燒了一張符箓,那鏡子像是一團水模模糊糊的,隨著玄慕的動作,終于越來越清晰,最終鏡子里頭出現了譚蒔的身影。 原本的擔憂在看到譚蒔安然無恙的時候都消散了,反而開始愜意的看起了譚蒔的動作。他原是不屑于行偷窺之事的,說不定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污了眼睛,但是這次他卻有些難以控制自己。 他看到了譚蒔上了一艘大船,看那船上的人與景他就明白過來了這是什么地方。接著譚蒔與一個陌生男人親密的湊在一起耳語,他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但是兩人親密的樣子卻讓他有把兩個人分開的沖動。 接著他看著譚蒔和那個男子進了廂房,男子抱住了譚蒔,而譚蒔也直接把人抱上了床上,兩人在床上親密了一會兒,那男子下去把所有燈都給關了,房間里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床似乎有所晃動。 玄慕紅了眼,手勁大的差點要把這鏡子都給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