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 笑、離歌 整理 ====================== 《表小姐活不過十七》 作者:小孩愛吃糖 文案 蘇家那位表小姐最近瘋了,拒絕了世子爺還打了世子爺他娘,兩個字,找死! 蘇文卿卻表示早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年那還怕個甚,上輩子欺她的這輩子全部要還回來。 將死之人膽子大破天,反正暫時死不了,反正活不到嫁人的那天。 女主重生后放飛自我,炮灰渣表哥打倒惡舅母還撩了未來的大權臣徐子越,再無遺憾后才發現,我怎么還沒死呢??? 內容標簽:重生 甜文 青梅竹馬 主角:蘇文卿 ┃ 配角:徐子越,齊光,徐子玉,徐心蓮,蘇長明 ====================== 第1章 (捉蟲) 蘇文卿死了,在她滿心歡喜要與徐子玉定親的一個月前。 她那白發送黑發的外祖母哭暈了過去,嘴里來來回回只剩下一句話,“我苦命的兒??!”。徐子玉默默站在一邊,俊秀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好似死的并不是未婚妻而是個無關緊要的誰。 承文侯府上下一片悲憫,門上已經掛了白綢,來來往往都知道府上死了表小姐,卻是鮮有人知道蘇文卿是侯府世子的未婚妻。 她那二舅母也就是未來的婆婆勾著唇角陰森森的笑,“哪來的未婚妻,我兒子能娶這短命鬼?人啊不能總是肖想不切實際的東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要不…” 最后一句王氏沒說出來,蘇文卿卻明白下一句。 要不…怎么就死了呢? 蘇文卿當即想沖過去掐死她。 只是要說起蘇文卿為什么突然死了,所有人的回答倒很是統一。 表小姐身子不好,而且是娘胎里帶的病,就連宮里的太醫也只能搖搖頭,說一句“難啊”。 蘇文卿的母親徐靜是承文侯徐賢的嫡親meimei,蘇文卿十二歲的時候徐靜病逝,外祖母心疼她便讓人接了過來。徐老太太就這么一個外孫女,再一想起自己命薄的閨女于是越發心疼蘇文卿,這些年為了蘇文卿的身子不知道cao了多少心,銀子更是大把大把的花。她二舅母私下不知氣了多少次,“只出不進的小蹄子,家里多少銀子都被她吃完。老太太心眼都偏到咯吱窩了,外孫倒比親孫子還高貴?!?/br> 只是沒等徐二太太抱怨完就被她那婆婆嚇得摔了杯子,徐老太太裝作沒看見兒媳婦滿臉的震驚,拉著二太太手苦口婆心道,“文卿以后可是要說給玉哥的,你就是為了玉哥也得好好待文卿,再說了咱家缺那點錢?平白讓人家笑話…” 后邊再說了什么徐二太太已經不想聽,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老太太要把這病秧子指給我家玉哥! 徐子玉是她親生,承文侯府唯一的嫡子,以后是要承爵的!自家兒子長的好又打小聰慧,父親是承文侯,舅舅是內閣閣老,親jiejie是當朝貴妃。按門第,不說公府的小姐就算是縣主郡君也是配得上! 誰要那滿身臭銅味的蘇文卿,畏首畏尾看著就倒胃口! 二太太氣的臉色發青,但徐老太太把蘇文卿放在心尖尖上,當即瞪著眼睛怒了,“文卿這般相貌才情就算是皇子郡王也配得,怎就配不上玉哥了!更何況文卿玉哥是表兄妹,親上加親再好不過,這事不必再提,我自有打算你回去吧?!?/br> 竟連話也不讓她講了,二太太又氣又委屈再不敢言只能吞聲?;厝ズ罂蘖艘粓龊髢商於汲圆幌?,晚上更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二老爺徐賢被妻子折騰醒不由微怒,“大晚上折騰個甚!” 二太太郁結于心,待丈夫一問一時差點哭出來。因為長了教訓,將老太太今兒的話拐著彎說了一番,沒當著徐賢的面說蘇文卿不好,保養的依舊白皙的手搭上徐賢胸膛輕聲道,“文卿這都進京三年了,蘇家竟也沒打發人來瞧瞧,這畢竟是嫡親的女兒,也不知道蘇家是什么想法。老太太疼文卿,只是文卿再怎么說也是蘇家的女兒。蘇家老太太舅老爺都在呢,親事哪兒輪得到我們做主?” 蘇家是江南巨賈,雖然沾了皇字被人稱一聲皇商,卻也脫不了市儈的本質。徐賢是個讀書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一身臭銅味的商賈,即使現在做了親家也是沒有半點好感,更何況meimei年紀輕輕沒了誰知道是不是蘇家搞的鬼!當即皺了眉頭,“理他們作甚,文卿是老太太跟前養大的,蘇家這些年一直未曾過問一句現在又拿什么喬!” 二太太似笑非笑的刮了丈夫一眼,“老爺這話就錯了,老太太再怎么疼文卿文也隔了個“外”字,文卿就算在咱家長大那也是姓蘇的,人家親爹親祖母還在世卻讓外祖母做主,這是哪兒的禮數?” 徐二老爺一時語塞,倒不是二太太所說,而是想起一些沒臉的尷尬事兒。 蘇文卿的爹爹蘇長宇年輕時偶得機遇瞧見了蘇文卿的母親徐靜,一見鐘情后回家便求了蘇家提親。一介商賈竟敢求取侯府千金,本是笑話一件,卻不想當時的老太爺徐波是個賭徒,等徐老太太徐賢等人發現竟已將多半個侯府賠了進去。 蘇長宇正是這時候上門的,恰逢其時的替承文侯府還了巨額還風輕云淡的應下了天價彩禮。徐賢還沒讓人將人打出去,他爹已經昏頭點了頭。堂堂侯府為了銀子賣了女兒,以至于老太太后半輩子再也沒讓老太爺踏進自己院子一次。 徐賢每每想起蘇長宇舌燦蓮花笑瞇瞇的樣子仍是如鯁在咽,更覺得蘇家一副乘人之危的jian詐小人做派。如今meimei病逝,徐賢越發厭惡蘇家,只是念起meimei徐賢還是忍不住眼睛發酸。 是他們老徐家對不起徐靜,文卿是meimei唯一的血rou,而且這孩子像極了meimei沒有半點蘇家的市儈jian詐,再在老太太身邊養幾年也未嘗配不上玉哥,“那便隨老太太的意思吧,蘇家再不好文卿也是好的?!?/br> 說罷又念起年紀輕輕就沒了的meimei又有些傷感,竟沒發現二太太怔愣后氣的渾身發抖。 徐二太太怎的也沒想到有這一茬,你們老徐家欠了債憑什么讓我兒子去還?二太太不會恨丈夫,只能一股腦將所有怨恨全部轉移到蘇文卿身上。 沒有絲毫老態的面容有片刻的猙獰,柔美的臉龐在黑夜里看起來極為狠戾。長長的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王氏恨不得將蘇文卿這三個字在嘴里揉碎了。 就蘇文卿那副唯唯諾諾的可憐樣居然肖想嫁給她兒子,她怎么不去死! 只是兩年后,蘇文卿真的死了,請來的太醫說表小姐是病死的。 —————————————————————————————————————————————— 初夏時節,百花競妍,浮花浪蕊煞是好看。 蘇文卿斜躺在涼榻上盯著窗子外邊的銀杏樹還沒反應過來,有人拿了薄被輕輕替她蓋好,卻見蘇文卿睜大著眸子不由一笑,“還以為姑娘睡著了,剛剛離了春,姑娘身子弱還是捂著點別著涼?!?/br> 聽著熟悉的聲音蘇文卿驀地心口一慟,轉頭時脖子有些僵硬,看了眼替她蓋被子的這人。一身夾粉的裙子,柳眉彎彎,杏眼明媚,雖有些瘦弱卻是個極好的長相。這是她從家里帶過來的丫頭綠袖,雖然不大通透卻是打小服侍最是親近,只是自她死了后就被二太太打發給了個馬夫。那馬夫是個嗜賭的人渣,每日除了賭錢就是打老婆,蘇文卿死了沒幾年,綠袖竟被那人渣醉酒后活活打死! 綠袖細心的替蘇文卿掖好被角,見蘇文卿盯著她一副失魂的樣子只當她又胡思亂想,不由探口氣安慰道,“小姐可是念著二少爺了?我聽春蠶jiejie說舅老爺想讓二少爺科舉呢。二少爺見了舅老爺就和老鼠見了貓似的,這些日子除了書房可是哪兒都沒去…” 所以也沒出去和不正經的公子哥喝花酒,您就別愁眉苦臉了! 話還沒說完余光瞥見院內進來一人,綠袖趕忙閉嘴暗罵糟糕。適才說話聲音有點大,窗戶也開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聽見。來不及多想匆匆放下手里的活兒迎上去,親自掀開簾子,只見一高挑丫頭掀簾進來,模樣是好模樣只是冷著張臉像是極不愿意來這里一般,一身梅花紋紗長裙,雪白的腕上鈴鐺作響的是一副赤金纏絲的鐲子,精致無比,綠袖瞧著眼熟卻也沒來得及多想。 有些討好的請人進來,“老太太前些日子賞了新茶快沏些來,雪芮jiejie今兒怎的有時間來這邊了,剛剛還想什么時候找jiejie說說話呢?!?/br> 蘇文卿身子猛地一僵。 這喚作雪芮的是二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是二太太奶娘的親孫女,打小伺候二太太。會說話又頗能干,深得二太太喜歡,在府上就連管事也要叫上一句雪姑娘,穿著精美就連幾位小姐看見也忍不住羨慕,卻因為二太太的緣故無人敢說她一句。 蘇文卿頓時覺得握緊的拳頭有些發癢。 雪芮素來不看不上蘇文卿院里的人,知道綠袖這般熱切是有意討好,于是下巴越發抬的高了些,給身了后丫頭一個眼神淡淡開口,“今兒太太逛園子時瞧著芙蓉園的花開的好,便命我們折了些給各位姑娘送來…” “其他院子可是都送了?” 兩人齊齊一愣,雪芮詫異抬眼。蘇文卿正從里間走出來,許是剛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有幾分倦意卻擋不住十分的昳麗,如今蘇文卿才十二歲,等再大些還不知如何驚艷。 雪芮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嫉妒,一想到蘇文卿面對徐子玉時臉紅羞怯的樣子越發厭惡。只是長得再好又如何,不過一個商賈之女又是個病秧子,更何況一副唯唯諾諾的軟弱樣子極不得二少爺喜歡。又想起二太太平日說的話雪芮又不免得意幾分不由譏笑一聲道, “回蘇姑娘,幾位姑娘姨娘的院子都已經送過了…”雪芮笑著將匣子遞上去,“姑娘可要打開看…” “綠袖送客!” 在場人人無不不驚,蘇文卿目光不著痕跡的在雪芮腕上掃過,最后落在雪芮臉上只剩下憎惡,與平日里熱切的樣子判若一人,雪芮心臟猛地一跳驀地覺得今兒的蘇文卿有些駭人。 綠袖不知自家小姐怎么突然這個態度,心道好不容易二太太看她家小姐順眼了點這下全白費了,見雪芮面色發冷綠袖臉色刷的白了,手里的茶都差點潑了出去。 “雪jiejie你別惱??!我家姑娘最近身子又不大舒爽,心情一直不大好這才…” 外邊綠袖還在解釋,又是讓人幫雪芮換衣服又是不停的問候,蘇文卿卻是火了。 “綠袖進來,主子好端端在這里不伺候,伺候個奴才干什么!” 雪芮徹底臉黑了,一把掃開綠袖勃然離去。 第2章 (捉蟲) 打開看看?便和當年一樣滿心歡喜打開卻發現里邊只是堪堪三朵幾欲凋謝的殘花?她還記得雪芮拿起一支插在她發間,說與她再相配不過了。 什么相配?是低賤的身份還是虛弱的身體?只是那時即使委屈到極點卻還要強笑著道謝,打發綠袖打賞銀子。 只為討好雪芮替她在二太太與徐子玉跟前說些許好話,只是誰能想到就是這個丫頭竟然在她定親前爬了徐子玉的床! 只因為她喜歡了徐子玉,所以全部都忍了下來,只是忍了這么些年卻換來了什么? 綠袖被蘇文卿的反常嚇一跳急得臉都白了,她家小姐可是受了刺激?但是二太太要是她們的不是在二少爺面前說蘇文卿的不好可怎么辦!二少爺說一句重話小姐就要難受上好幾天……想勸蘇文卿去二太太那邊說說軟話再送點東西,但一看蘇文卿的臉色又閉上了嘴。 蘇文卿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極高興卻又像極傷心,古怪的很,綠袖捏了捏帕子小心喊她,“小姐…” 蘇文卿端起茶杯剛想喝一口才想起是雪芮嫌棄不喝的,抬抬眼皮才看見綠袖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由笑了。 綠袖也不過十一歲,想是怕了,“沒什么擔心的,沏茶去?!?/br> 等綠袖出去這才端詳著桌上的匣子,她終于想起來現在是什么時候。 正極十八年,現在的她不過十二歲。 等明白過來蘇文卿不由悲喜交集,喜的是能得以重生重活一次,悲的是只有五年時光可活,這偷來的時光到底太短,沒法親眼見到王氏被劃了臉徐家被抄了家。 蘇文卿病逝那年也不過十七歲,沒有黑白無常索命,也沒有孟婆在奈何橋給她一碗孟婆湯。目睹了自己的死,看見了一夜之間蒼老許多的外祖母,看見了二舅母怎么也合不上的嘴,當然也看見了不悲不憫的徐子玉。 再次醒來后她被圈在了原來住的青黛院,出不去也無法投胎,真正成了孤魂一個。 如此之后兜兜轉轉便是十三年,十三年來她再也沒有見過徐子玉,聽打掃的婆子說徐子玉在她死后兩個月就娶了慶國公的嫡孫女。慶國公家為孫女做足了面子,紅妝十里羨煞京城的一眾閨秀,再后來又聽說徐子玉夫婦感情極好成親三月便有了身孕。 愛戀變成了絕望,絕望釀成痛恨,時間流逝,再次想起徐子玉竟發現早沒了當年的悸動只剩下隱隱的憎恨?;叵牍禄暌肮硪话愕氖?,蘇文卿笑的很是高深莫測。 誰能料到承文侯府世子徐子玉連續多年科舉卻連進士也中不了,直至承文侯府敗落也只是個秀才的身份。他那貴妃jiejie倒是在陛下跟前替他求了差事,沒料到上任不久一樁案子將整個承文侯府賠進去了大半,此后承文侯府逐漸退出了京城貴族的圈子。 倒是府上的庶長子徐子越十七歲那年初中解元,驚破承文侯府一眾人的眼睛。此后連中三元,精才絕學二十歲被點了狀元,陛下贊不絕口并當即下嫁公主賜駙馬,以后不過三年就爬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子,那時徐賢也不過五品翰林院侍講。 蘇文卿只見過徐子越一次,那已經是她死后的第七年。新帝繼位徐貴妃徐家以謀反之罪抄家,卻獨獨留徐子越一人?;蛟S是血腥味沖破了禁錮,蘇文卿看見徐子越踏著滿地初雪走進徐府,適才殺人不見血的禁軍頭領見他也是恭敬的叫他一聲徐大人。 王氏尖銳的謾罵此刻儀態全無,“徐子越你這個賤人生的野種,你殘害忠良不得好死!” 徐子越唇角噙著笑意一步步走近,噙著笑意問他身后的禁軍頭子,“徐家算哪門子的忠良?” 眾人哄笑,王氏臉漲得通紅,卻見徐子越目光轉移到王氏發間的金簪,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下在拔下那金簪深深劃進王氏的左臉。尖叫聲混雜著怒罵響徹了承文侯府,王氏差點疼暈過去捂著臉,臉上血rou翻騰鬼厲一般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