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沈遙絕望。 她最討厭生病了,人一病了沒了精神不說,還有一大堆忌口的,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仍然跟著路照,路照點完餐之后,阿姨問她要不要吃點什么,沈遙很虛弱地擺了擺手。 路照看著趴在自己對面臉色蒼白的沈遙,他嘴角動了動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 沈遙趴在桌子上,眼看著眼皮子又快合上了,就聽到有人問她: “你不吃飯嗎?” 沈遙撇撇嘴,整個人看起來像蔫了的茄子。 她喃喃道:“沒胃口?!?/br> “你……怎么了?”路照頓了頓,“是不是感冒了?” “不知道,”沈遙平日里又黑又亮的雙眼沒了神氣,聲音啞啞的,“不知道是感冒還是發燒,喉嚨好痛,好難受?!?/br> 路照心里一緊,伸手過去探她的額頭,臉色陰沉了下來,留下一句話然后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他說:“你在這等我?!?/br> 沈遙趴在桌子上點了點頭。 沒一會,路照就拿著一袋藥走了回來,他跟餐館的老板要了一杯熱水和一份熱粥。 沈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眼睛合得緊緊的。 他輕聲喚她:“沈遙?!?/br> 他叫了幾聲后,沈遙終于睜開了眼,眼里盡是水霧地看著他。 “起來吃藥?!甭氛諑退阉幒胁痖_,一樣樣地擺在她跟前,“這個紅色的膠囊吃兩粒,白色的吃一片,黃色的今晚再吃……” 說完后,他留意到旁邊放著的還冒著熱氣的粥,這才記了起來,連忙補充: “你還是先吃點東西,空腹不能吃藥?!?/br> 沈遙看他這認真的樣子,嘴角漸漸彎了起來。 原來這人也能夠說這么多話的。 路照皺眉:“別看我,快點喝粥?!?/br> “好?!?/br> 沈遙雖然腦袋昏昏漲漲的,但總算是有了點精神,拿起粥勺喝了幾口。 吃完粥,路照幫她把藥的包裝紙剝開倒在沈遙的掌心里,沈遙一口全放進嘴里,喝了一口熱水仰頭一悶,吞咽下去后眉頭全皺了起來。 “好苦?!鄙蜻b被這濃烈的苦味嗆得五官快揉在了一起。 突然,路照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棒棒糖放到桌子上。 他有點別扭地轉過頭,聲音里平靜無波: “順手買的?!?/br> 沈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當我還是小孩啊,吃完藥還要吃糖?!?/br> 路照聽得出沈遙是在取笑他,有點難堪,剛想把那根棒棒糖拿回來就被沈遙眼疾手快地搶走了。 “我就是個小孩啊?!?/br> 沈遙撕開包裝,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心底一絲絲的甜不斷地滲了上來。 沈遙后來回想起來,這輩子她吃過最甜的東西,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路照送給她的五毛一根的水果味的棒棒糖。 吃完藥,沈遙想起了什么,對他說:“路照,我下午不去上課了?!?/br> “嗯?!?/br> 她解釋:“頭暈暈的,去教室那也是睡覺,學不了習?!?/br> “嗯?!?/br> “路照,那你……待會兒能送我回家嗎?”沈遙怕他不答應,又補充了句,“我家離這不遠的,騎車也就十來分鐘,不會耽誤你上課的,我現在頭昏腦漲的,有點不認得路了?!?/br> 說到底,她只是想和他再待一會。 “你不認得路,我怎么送你回去?!?/br> 沈遙尷尬。 結完賬,兩人從面館走了出來,路照問:“你家在哪?” 沈遙說了一個地址。 路照聽了點點頭,離開了一陣后推著自行車走過來,沈遙這回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坐了上去。 兩個人隔著這么近的距離,沈遙聞著他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想起了他家浴室里那瓶放在地上的沐浴露。 自行車穿行在熟悉的街道,沈遙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路照大多時候都是沉默著。 車子突然轉了個彎,沈遙反射性地就抱住了他的腰,腦袋貼在他的后背上。 路照正騎著車,突然感覺到腰間橫上了一雙帶著體溫的手,緊接著后背有什么東西貼了上來。 溫溫熱熱的。 路照僵著身子,呼吸些許不穩。 “松手?!?/br> 沈遙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甚至摟得更緊了:“我暈車?!?/br> “自行車你也暈?”路照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剛吃了藥,頭暈,真的?!?/br> 路照拿她沒辦法,最后索性不理她了,任由她抱著。 沈遙偷笑。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路照也彎了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參加了一個比賽,事情太多了,更新不是很穩定,不過明天會繼續更的~明天講回現代的。 第23章 口紅(含入v公告) 周六早上,陽光斜照進窗臺,打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沈遙側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 沈遙煩躁,這大清早的能不能讓人睡個安穩覺? 任鈴聲響了一會,只是響了快三十秒鈴聲還沒有要斷掉的意思,她迫不得己瞇著眼睛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向化妝臺上摸索,磕磕碰碰弄倒了幾盒感冒藥才準確地找到了她的手機。 j城的秋天天氣反復無常,她前幾天開了空調睡覺忘記蓋上一層薄被,沒想到第二天起床這就感冒了。 人還真是脆弱。 “喂,請問是哪位?”她語氣有點不好。 “我?!?/br> 還真是言簡意賅。 聽到這個冷淡的聲音,沈遙幾乎是下一秒就睜開了眼。 “剛起床?”路照頓了頓,沈遙猜想他可能是在看時間,“十點了?!?/br> “周末睡懶覺很正常?!?/br> 路照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今晚過來嗎?” 沈遙笑,好像每一次他打電話過來都是問她今晚過不過來。 難道他們之間就只能做做*愛不能談談情嗎? 沈遙突然起了戲弄他的心思:“我現在就過去,怎么樣?” 路照那邊果然沉默了。 沈遙笑了一聲:“我們又不是吸血鬼,為什么非得晚上才能見面,我就這么見不得人么?” 路照被她逗笑,輕輕地笑了聲:“那你過來吧?!?/br> 沈遙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真的?” “你過來吧,我在故寧?!?/br> “我開玩笑的?!鄙蜻b端起了架子,她現在還感冒著,哪兒都不想去,“我現在只想睡覺?!?/br> “哦?!甭氛找矝]有表現出任何失望的語氣,“那你今晚過來嗎?我明天一早的飛機?!?/br> “你要去哪?”沈遙緊張。 自從那一次,他突然消失之后,沈遙一聽到他要去哪都特別敏感。 她不知道他這一走又要多少年。 她還能陪他耗多少年。 “法國?!?/br> “去那干嘛?” 路照沉默。 沈遙也不再問了,估計是什么她不能知道的商業機密吧。 “我今晚過去?!?/br> 掛了電話后,沈遙又重新躺回床上,一手掩上被子,閉上眼睛。 一合上眼睛,就想起了五年前,在車站,他穿著一身校服腰桿挺得筆直,朝她揮手。 他眉眼彎彎:“過幾天我就回來。你想要什么,我給你帶回來,什么都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