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畹倚靠在他身上，“今天不忙了嗎？”

    快到年根底，陳道笙的生意最繁忙階段，這幾天都是阿良接她放學。

    “我明天要去上海一趟，上海的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一下?！标惖荔险f。

    林沉畹直起身，“道笙，你去上海，能不能聯系一下匡為衡，問問我四姐的情況，她很少往家里打電話，差不多跟家里斷了聯系，我挺擔心，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么樣了?！?/br>
    四小姐如果過得好，不會不給家里打電話。

    “我跟匡家有生意往來，我這次去上海，還要找為衡談買賣的事，正好問問你四姐的情況?！?/br>
    陳道笙明早就要去上海，兩人早早吃了飯，上床。

    兩人成親后，頭一次分開，依依不舍，兩人纏綿親吻，陳道笙的身體像起火了一樣，嘶啞的聲音說：“你已經五個多月了，可以了，我問過洋大夫了，三個月以后就能同房了?！?/br>
    他又忍了兩個月，穩妥一些，現在兩人要分開，他實在忍不了了。

    他手掌心熱燙，所到之處，她的身體燃燒起來，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她心跳加快，手放在小腹，喃喃地說：“道笙，我害怕傷了胎兒?！?/br>
    “聽我的，我輕點，保證沒問題?！?/br>
    他抱起她，把她翻過去跪下，讓她雙手撐在床上。

    忍了足足五個月，這五個月，她忍著害羞，用別的方式滿足他。

    他小心翼翼，沉緩地愛著她。

    次日一早，陳道笙去了上海。

    陳道笙不在家，家庭教師到家里了給林沉畹上課，補習算數、英文、物理、化學，其它科國文，地理等她在家自己看書。

    正院的西廂房當了林沉畹的書房，她比在學校輕松多了，中午吃完飯，小憩一會，下午接著上課。

    陳蓉白天閑著沒事，回陳公館，走到正院，看見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從西廂房走出來，小楠跟在身后送，“先生慢走?！?/br>
    穿灰青長袍的男人走后，小楠看見陳蓉，朝西廂房里說；“姑奶奶回來了?！?/br>
    陳蓉看林沉畹在西廂房，走進去，“嫂子，你跟先生上課？”

    林沉畹歸置書本，“你哥給我請的家庭教師，剛才出去的先生是教算數的，小蓉，你還想念大學嗎？你要想念大學，重讀一個學期，你如果不想去北平讀大學，可以在琛州找個大學?！?/br>
    陳蓉、姚志偉、方崇文三個人的事鬧了幾個月，陳蓉退學了，姚志偉也不回北平了，經營電纜廠，方崇文受傷，家里出事，也退學了。

    陳蓉結婚后，無所事事，在家閑呆著，林沉畹忍不住勸她。

    陳蓉翻翻桌上的書本，“大嫂，我不喜歡讀書，念大學也念不出什么名堂?！?/br>
    “那你喜歡什么，找點事做?！?/br>
    陳蓉年紀輕輕，林沉畹總覺得她不該這樣生活。

    “我不想出去工作，志偉他掙錢養我?！?/br>
    林沉畹還想說點什么，想想還是算了，人各有志，生活目標不一樣，生活方式不求相同。

    “大嫂，我哥那天回來？”

    “你哥打電話來說，這一兩天就回來了?！?/br>
    隔日，林沉畹正在書房里上課，聽外面傭人喊：“少爺回來了?！?/br>
    教化學的女家庭教師孫小姐笑著說；“少夫人，我們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快去跟你先生見面?！?/br>
    林沉畹從西廂房走出來，陳道笙大步進了院子，林沉畹高興地喊了聲，“道笙?！?/br>
    朝陳道笙走了幾步，一下愣住，陳道笙的身后閃出一個人，林沉畹脫口叫了一聲，“四姐?！?/br>
    “六妹?！?/br>
    四小姐林秀暖遲疑地叫一聲，神色間有些激動，看著她腹部，“六妹，你懷孕了?！?/br>
    林沉畹大眼睛濕潤了，一年的時間，四小姐林秀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形容憔悴，臉色蠟黃，二十出頭，沒有一點朝氣，暮氣沉沉，倒像是三四十歲的人。

    林沉畹朝四姐走過去，兩姊妹抱在一起。

    陳道笙看著姊妹倆，溫聲說；“進屋說?！?/br>
    三個人一起進了堂屋，坐下，林沉畹問：“四姐，你這次回來，住多久？”

    林秀暖垂眸，“我不想回匡家了?！闭f著，抬起頭，目光呆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腹中的胎兒沒了，我跟匡家也沒什么聯系了，匡家有我沒我，沒人在乎?！?/br>
    林沉畹和二小姐，五小姐從上?；貋頃r，就猜到四小姐將來是這個結局，絲毫不意外。

    林沉畹說；“四姐，這一年，你怎么不給家里打電話，四姨娘和五姐都惦記你?！?/br>
    林秀暖又低下頭，“我這個樣子，給她們打電話說什么，累她們跟著我難過?！?/br>
    這時，一個男傭進來，“少爺，行李還在車上，放哪里？”

    林沉畹看看陳道笙，陳道笙說：“四姐就住我們家，跟你有個伴，你省得寂寞，有個說話的人?！?/br>
    林沉畹對一旁站著的吳媽說；“把后面的小院收拾一下，給四小姐住?！?/br>
    吳媽出去了。

    三個人說一會話，林秀暖直打哈氣，精神萎靡不振，一見面林沉畹就發現她不對勁，臉色很差。

    林沉畹看著陳道笙，陳道笙無奈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