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這幾天什么話都說盡了,高樹增就是不放她走。 她也沒心情賞景,步子緩慢,高樹增走上一座木橋,看她沒跟上,站在橋上等她,回頭望著她,恍惚在桐里時,她送他,站在木橋下,夕陽下,她笑容燦爛如錦。 高樹增站在那里,看著她慢慢走上橋,“累了?我們到前面坐坐?!?/br> “不累?!?/br> 她站在橋上,扶著木頭欄桿,看橋下水里的金魚,他站在她旁邊,側頭看她,烏黑一頭秀發,皮膚細膩潔白,唇角上彎,不笑也似笑,她看金魚的神情很專注,他盯著她看了很久。 一個女傭在橋下喊;“高先生,電話?!?/br> 高樹增瞅著她說;“你在這里等我,我接個電話?!?/br> 林沉畹看著他走了,自己百無聊賴地走下橋,悶悶不樂地走回住處。 高樹增走到前廳,接過專線電話,電話機里傳來嚴厲的聲音,“你綁架了林督軍的侄女?高處長,我這樣器重你,你太荒唐了,為個女人我們跟陳總理關系鬧僵,你立刻放人?!?/br> 局長在電話里發了一通火,高樹增放下電話。 一個下屬疾走入內,“高處長,陳道笙帶人打上門了?!?/br> 高樹增冷笑,“他沒讓我久等,來得神速?!?/br> 堂堂高公館,機關重重,膽敢有人擅闖,別想活著出去。 林沉畹剛走進臥室,突然,聽見公館里槍聲大作,她瞬間驚呆了,不及細想,她拔腿朝槍響方向跑去。 她跑出洋樓,辨別槍聲從前廳方向傳來的,她撒腿往前廳跑,跑到半路,不小心絆了一跤,腿磕在青石板路,生疼,她爬起來,不顧腿磕破了,在流血,繼續朝前廳跑。 高樹增站在客廳中央,客廳里十幾個人舉槍對準陳道笙,突然,客廳門嘭地一聲被撞開。 林沉畹走了進來,手里握著一把勃朗寧小手. 槍,槍口對準自己的頭,她一步步走近,對著高樹增厲聲說;“放了他?!?/br> 屋里人都看著他,陳道笙和高樹增面露驚愕,林沉畹走近,站住,又重復一句,“放了他?!?/br> 高樹增定定地望著她,苦笑一下,半晌,手一揮,屋里的人槍都放下,高樹增極不甘心地對陳道笙說:“你贏了?!睂ο聦俜愿?,“放他們走?!?/br> 一剎那,林沉畹看見這個男人眼中的失落,她放下手里的槍,輕聲說:“對不起,我……” 他深情地望著她,“我明白,你不能面對你的內心,我幫你做了選擇,可惜,你最終還是選了他?!?/br> 他又對陳道笙說;“記住,你如果對她不好,我還會把她帶走?!?/br> 陳道笙摟著林沉畹往客廳外走去,走到門口,林沉畹回頭看了一眼,然后,轉身跟陳道笙走了。 高樹增目送兩人走遠,今天放了他們,可能會后悔,但他愿意看到她幸福的模樣,這幾天她不快樂,她心事重重。 她用槍頂著自己的頭,他知道如果他傷害陳道笙,她也活不成了,她不是嚇唬他。 陳道笙摟著林沉畹走出高公館的大門,曹震和楚行風緊張地等在門口,看見他們出來,松了一口氣,曹震說;“大哥,你答應姓高的一個人不帶武器進去,太冒險了,姓高的是什么人,姓高的如果反咬大哥一口,說大哥行刺他,他正當防衛………” 陳道笙讓林沉畹先上車,自己隨后上車,楚行風趕緊跑到駕駛座位,剛一關上車門,陳道笙就抱住林沉畹,把她壓在車座上,用力親吻,陳道笙身體沉,壓在她身上,她怎么推也推不動,被他堵住嘴,胸腔里的空氣都快被逼空,她晃頭發不出聲音,他雙手把她的頭固定住,怎么親也親不夠。 楚行風在后視鏡里看見,趕緊拉開車門下去。 曹震看他剛上車,手遮住眼睛下來,奇怪地問:“行風,你怎么了?” 楚行風咧嘴說;“哎呀媽呀!剛上車,大哥就按住林小姐猛親,估計這會林小姐背過氣去了,曹哥你不知道,我跟著大哥太受刺激了,不行,曹哥,我今晚去八大胡同,我受不了了?!?/br> 陳道笙放開林沉畹時,林沉畹透過氣,嬌喘吁吁,汽車停在大街上,太過分了,林沉畹爬起來,推車門要下車,陳道笙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下車?!?/br> 林沉畹一臉怒容,剛才當著他弟兄的面,這讓她以后怎么有臉見人。 他從后面抱住她,下顎抵在她肩頭,“這幾天我都快瘋了,我怕你跟他…….” 林沉畹轉了一下頭,“我如果跟他了,你怎樣?” 他含住她耳珠,含糊地說:“你即使跟他了,我也要把你搶回來?!?/br> 他一眼看見她穿著裙子上有一塊血跡,把她的裙子拉高,她里面穿著白色棉襪,膝蓋處浸出血,他驚問;“腿怎么了?受傷了?” 她把裙子放下,“沒事,剛才跑摔倒了?!?/br>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撩開裙子,把棉襪一點點褪下,看她膝蓋上有一塊蹭掉了皮,還流著血,他朝外大喊一聲,“行風?!?/br> 楚行風嚇了一跳,一只手遮著眼睛,邁步上車,背身坐在駕駛位置上,不敢回頭看,“大哥,怎么了?” “快去醫院,林小姐受傷了?!?/br> “大哥,你把林小姐弄傷了?大哥你太心急了,林小姐第一次…….” “啰嗦什么,快開車?!?/br> 林沉畹面紅耳赤,難為情地解釋,“楚爺,我腿摔壞了,不用去醫院,上點藥就行?!?/br> 她又對陳道笙說;“我二姐她們在哪里,我要去找她們,這幾天她們一定急壞了?!?/br> “我安排她們住六國飯店里等?!狈愿莱酗L,“去六國飯店?!?/br> 總理府的幾輛汽車往六國飯店開去,一路上,陳道笙抱著林沉畹,心疼地看著她腿上的傷,“疼嗎?” 林沉畹搖頭,“不疼?!?/br> “都怪我,我跟你一起去上海就沒有這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