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知道那個,就能破案了嗎?” “至少這是一個必要條件?!睖仡B說,“走吧,出門?!?/br> 孫小喬苦思冥想后,像一個活的撥浪鼓一樣搖起頭:“不行?!?/br> “為什么?”溫頑驚訝地問。 “周思她不會說的?!?/br> “誰說我們只能問她?留在房間里空想有什么用?線索就這一點點,有些還是可疑的,光憑這點線索想破案?小喬,要破案,得有證據,你忘了你是想說服周思,讓她心服口服放我們走。沒有證據,她豈非更認為我們心虛,是在污蔑無辜的人?” “是嗎?” “是啊?!毕胝f服人,首先自己得篤定。 孫小喬遲疑道:“是這樣啊……那我們還是快出門吧,可不請周思幫忙……” “難道就一個周思?” “還有誰?” 溫頑朝門口努努嘴。 門是關著的,但她知道走廊上有一個人。 孫小喬一愣,問:“你是說……他?” “就我們兩個人有什么好回避,直接報名字就是了?!睖仡B壓低聲音說,“鄭鎏?!?/br> 孫小喬拼命點頭,顯然兩人想到了同一個。 “你的意思是,找鄭鎏來問?” “是去問鄭鎏?!睖仡B更正。 “也對,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睂O小喬笑了。 “現在周思有事,沒空管我們,得抓緊機會,如果真能問出什么,算大賺一筆?!?/br> 第四十三章 來自隔壁的聲音(十三) 首要問題是, 在她床底下那個女人, 究竟有什么不可名言的身份? 想到這里,溫頑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的床底下,應該不會也藏著個人吧? 孫小喬見她表情有異, 問她怎么了。 溫頑指著床下, 將想法說了。 “你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膽子太小了?!?/br> “謹慎為好嘛?!?/br> “你放心,后來周思也覺得不安,跑1305房又撬開一張床,什么也沒有, 就你倒霉?!?/br> “這話倒是沒錯?!?/br> 只有她倒霉?可不是只有她倒霉! “對了, 趕緊出去,要不鄭鎏該走了?!睂O小喬心急火燎地出了門。 溫頑原本還打算跟她串個臺詞, 但想想萬一誰笑場了場面恐怕將一度十分尷尬。算了, 不串通也好,她們是業余的,鄭鎏卻是專業的, 萬一串通反而露了馬腳, 讓這兩位警員更堅信她們有可疑那就弄巧成拙了。 孫小喬拉開門, 鄭鎏就站在門外。 他盯著1304房,卻沒想到隔壁突然沖出來兩人,嚇了一跳:“呃, 你們好?” 三人是第二次正式見面, 昨天卻沒認真打過招呼, 所以溫頑鄭重地重新介紹了自己。 孫小喬則趁著這個機會跑到隔壁偷看,1304房里沒人在。 溫頑便問:“周警官去哪了?” 鄭鎏沒有多心,他回答道:“她剛下樓,有位警局的前輩要來幫忙,她得迎接一下?!?/br> 真是好時機! 溫頑立刻說:“昨天可把我嚇壞了,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說真有一具尸體?” 鄭鎏煩惱地說:“這是案件相關,請恕我不能透露,不好意思?!?/br> “說點能說的吧?”溫頑也露出同樣糾結煩惱的表情,她無奈地說,“我真太害怕了,光聽了些風言風語,一知半解更加難熬。您想,那個……她畢竟是在我睡覺的床底下發現的,我怎么安心?” “也是?!编嶖掏榈馗胶鸵宦?。 雖說規定不允許談論怪力亂神,但免不了有人忌諱。 床底下躺過一個死人,還曾經傳出怪聲,豈止多心?更脆弱一點的,當場就要被嚇死。 溫頑膽子小,但也算見過鬼的,豈會真的被嚇死?不過裝裝可憐套話還是可以的。 只是,鄭鎏顧忌太多,他雖然不斷安慰她,卻守口如瓶,什么細節都不肯說。 溫頑便主動出擊。 “那個女人怎么會在床底下?” “這……” “我聽李傘說,這些房間的床本來是有床底的,后來被改造,因為有些住戶不喜歡床底,尤其是能夠容人藏匿的那種高度,所以酒店里重新裝修過,把所有床底的四面都封住,偽裝成沒有床底的床?!?/br> 鄭鎏一愣,問:“李傘?” “是這一層的客房服務,你昨晚應該見過?!?/br> “昨晚跟你一起進了1304房那個?”他問孫小喬。 孫小喬點點頭。 “她知道很多消息嗎?” “我猜是吧?!?/br> “好?!编嶖毯芨吲d地拿出筆和本子,立刻記錄下來,“謝謝你們對我們警方的幫助,如果抓住兇手,你們都有一份功勞?!?/br> 孫小喬一聽溫頑的話幫了鄭鎏,當即瞪她一眼。 溫頑硬著頭皮無視。 “特別是多謝你?!编嶖淘偃屑?。 “沒什么,如果真能順利解決,我也會很開心?!睖仡B說。 鄭鎏記錄完畢,看向溫頑的目光果然更加溫和。 也許在他眼中,她已經成為一個好群眾,也許是一個可造之材——能夠提供線索的可造之材,能擔當未來的線人這類的??傊膽B度變得相當正面,尤其和之前咄咄逼人的周思比較過后,更顯得講理。 孫小喬只是瞪了溫頑一眼,沒有拆臺。見鄭鎏態度改變,她也轉憂為安。 溫頑又說:“鄭警官,您那要是有什么消息,跟我們說一聲行嗎?我們真挺怕的?!?/br> 鄭鎏想了想,點點頭。 “這倒沒關系,如果是能說的,能讓你們安心,告訴你們也無妨?!?/br>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得到一個線索后,鄭鎏也沒法繼續裝聾作啞,送了個人情。 “鄭警官,我就想知道,那位死者到底是誰?”溫頑問。 她當下就把這人情用了。 鄭鎏神情一變。 “你……”他好像有點生氣,但想到拿人手軟這句,還是憋屈地講道理,“……這是機密?!?/br> “我從周警官那聽說了點?!睖仡B說,“聽她意思,好像這女人是個名人?!?/br> ——溫頑只說“聽她意思”,并非說謊。 周思遮遮掩掩,可見那女尸身份特殊,這邏輯不是很正常嗎? “她?周警官告訴你們?”鄭鎏問,“她是這樣說的?” “怎么可能!她沒跟我們說多余的話?!睖仡B嘆了口氣,“雖然她一直隱瞞,但是,我們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行了,既不是周思說出口的,也并非她在說謊,是她特別敏銳,這樣的理由還不夠說服他,令他接受嗎? 鄭鎏神情糾結。 良久,他無奈地說:“好吧,你昨晚還被那個嗑藥的抓了,一定受驚了?!?/br> 溫頑默默點頭,就差點含淚的意思。這得怪她演技不夠好。 含淚比流淚的效果更高更自然,可惜她演技差點,做不到啊。至于流淚,以現在的情況,要是突然哭了,未免太突兀。她又不是什么三歲小孩,小孩子任何時候都能哭,大人卻得抓時機。再說,走哭包人設可沒有隱忍堅強的人設討喜。她一邊嘆息一邊不經意抬頭看他表情,終于從他眼神里看出一丁點不忍。 “其實,不知道比較好……” “唉?!?/br> 鄭鎏像是被掐住脖子,余下的話說不出了。 “如果您實在不能說,那就……唉?!睖仡B唉聲嘆氣地退讓半步。 鄭鎏猶豫半晌,點頭說:“是啊,這事真不好說?!?/br> 還不行? 溫頑本以為三板斧已經夠用,誰知道鄭鎏的精神皮甲還挺厚,這防御值簡直打不穿。 她決定另想主意,卻突然見鄭鎏對他眨眨眼,示意了一下1305房。 咦? 她看到鄭鎏的口型描摹出兩個字——監控。 就算不像溫頑這種擅長讀唇語的人,也很容易看懂他的意思,他是故意讓她知道的。 溫頑不禁神情一動,輕輕點了一下頭。 鄭鎏見她點頭,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立刻說:“不過,關于李傘的事情你了解得怎么樣?” 溫頑也立刻答道:“我想我能幫您的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