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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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過嫉妒?!毖Υ苫卮鸬锰谷? “奴婢家中兄弟姐妹眾多, 嫉妒之心若是有了,便會過得不快活又十分憋屈?!?/br> 趙玄仿佛是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太液池的方向。 夜晚的太液池是安靜的, 波濤仿佛也變得寧靜,在星光之下,湖水是一潭漆黑,仿佛看不到底一樣。 “真奇怪?!彼α艘宦? 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薛瓷忍不住抬頭看向了趙玄,只見他把玩著不知從哪里摸出來的半根玉鐲,嘴唇微微往下撇, 看起來好像是在苦惱著什么。 “如果惠妃有一天要利用你,你會怎么辦呢?”趙玄轉了頭, 重新看向了薛瓷——便也恰好與她目光相對了。 薛瓷飛快地低下頭,心再次怦怦亂跳起來, 好半晌才把趙玄問出的話語給聽了進去,然后才道:“惠妃娘娘并不會這樣做,惠妃娘娘心地純善, 雖然與奴婢的關系并不好,但并不會做出利用奴婢的事情?!?/br> “這么肯定?”趙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嘲諷,“你為什么會相信一個……一個與你關系并不太好的嫡姐對你并沒有利用之心呢?” 薛瓷想了想,道:“若真想利用,當初應當讓奴婢去蓬萊殿才是?!?/br> 趙玄輕輕笑起來,道:“是了,惠妃腦子笨,大約是想不到這么多的……呵,笨也有笨的好處?!?/br> 話說到了這里,薛瓷幾乎聽得一頭霧水,簡直不知道趙玄是想做什么了。 “你回去吧!”趙玄最后輕嗤了一聲,“回去跟范姑姑說,說我覺得你愚笨,一看就不會做事,所以嫌棄你,不許你進昭陽殿,你只好哭著回到她身邊,搖尾乞憐,希望她讓你繼續當女史了?!闭f完,他便抬腿拐了個方向,朝著昭陽殿走去了。 薛瓷愣了好一會兒,竟然有些鬧不懂趙玄這究竟是要做什么,最后也只好朝著承香殿去了。 . 回到承香殿,張皇后已經歇下,她也沒有多去打擾,便直接去后頭見范女史了。 看到她回來,范女史也并沒有露出太多的意外,只道:“外頭還給你留著水,今天天氣熱,快洗洗換件輕薄點的衣裳,就好休息了?!?/br> 薛瓷忙應了下來,拿了換洗的衣裳和毛巾等物,便轉身出去洗漱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只有到了晚上,才會覺得有些許涼意。然而宮中規矩大,若是要當值,身上的衣服都得穿得整整齊齊,彤史的袍子更加是繁復又厚重,哪怕只穿一會兒,都會覺得受不了。而今天去披香殿站了那么一會兒,又跟著趙玄走了那么久,大約是因為心理上的畏懼大于一切,她倒是沒覺得這衣袍有多么難忍了。 洗漱之后換了衣裳,重新回去屋子里面,她爬上了床,摸了扇子出來扇風。 范女史閉著眼睛靠在另一邊,仿佛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薛瓷想了想最后趙玄說的話,又想著剛才回來時候范女史的態度,便只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她有心想問,但又怕自己現在問出了實話便只有死路一條,于是就有些猶豫。 而閉著眼睛的范女史仿佛已經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她忽然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你都當做沒發生就是了。今天你跟著圣上走了,是因為圣上身邊伺候的人太少,天黑,怕路上不安全,所以我差你跟著跑了一趟,記下了么?” “???”薛瓷一怔,又立刻明白了范女史的意思,急忙又加了一句,“明白了,我記下來了?!?/br> 范女史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道:“明天太后會見你,小瓷,你是女史的確沒錯,但你也是衛國公的女兒,有些事情,你自己琢磨吧!” 薛瓷又是一愣,先是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后才真的開始琢磨范女史話中的意思。 然而這些事情哪里能細細琢磨,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想就覺得后怕,無論是哪一種想法,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所有的疑點集中在趙玄的身上,可……無論趙玄是有什么問題,圣上是不會犯錯的,遭殃的也只能是旁人,只能是知道太多還不知道收斂的旁人。 此時此刻,她倒是寧愿自己又笨又傻又聾又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 . 第二天,倒是沒有等劉太后召見,張皇后便先讓薛瓷去見她了。 張皇后開門見山笑道:“昨兒圣上點了你送他去昭陽殿是不是?若是陛下喜歡你,你愿不愿意做個才人?” 薛瓷愣了一下,這問題叫她怎么答?無論是答是還是不是,愿意還是不愿意,都顯得十分奇怪。她心中權衡了一會兒,便做出了一副羞怯的樣子來,低著頭并不敢說話。 上頭張皇后又是一笑,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劉太后身邊的女官祝湉終于來了。 祝湉先向張皇后行了禮,然后笑道:“太后娘娘讓我過來叫薛女史過去一趟呢,我去后頭找了一圈,沒想到是在娘娘這里?!?/br> 聽著這話,薛瓷長長松了口氣,只悄悄看向了張皇后。 張皇后溫婉地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便讓薛女史先跟著你去見太后好了,我找薛女史也沒什么要緊事情,還是太后的事情重要?!?/br> 祝湉笑著應了,便向薛瓷道:“薛女史這便快跟著我一起去見太后吧!” 薛瓷點了點頭,便先向張皇后行禮,然后才跟著祝湉出去了。 . 承香殿與長樂殿之間離得并不算太遠,這一日正好陰天,也并沒有太大的太陽。薛瓷跟在祝湉身后,順著宮道不緊不慢地走著,倒是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等到了長樂殿,祝湉引著她進去見了劉太后,便退到旁邊站下了。 薛瓷上前去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劉太后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便笑著問了她昨晚跟著趙玄去了太液池的事情。 “范jiejie見昨兒圣上身邊跟著的人少了,路上又黑,便讓奴婢跟著送了一程?!卑凑辗杜贩愿赖脑捳Z,薛瓷不急不緩地說道。 劉太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笑道:“皇帝向來是喜歡說話又平易近人的性子,他沒有與你說什么么?” 薛瓷垂眸,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只道:“原本是想送到昭陽殿的,路上圣上嫌奴婢愚笨,到太液池之后就趕奴婢回去了……還請太后娘娘恕罪?!?/br> 劉太后沉默地看著薛瓷,過了好半晌忽然一笑,道:“罷了罷了,你原本在衛國公府里也是千嬌萬寵的姑娘,進宮來反而做了女史,原本也是難為你了。這事情是皇帝做得不好,你一個小姑娘,不該說你愚笨,等哀家見到皇帝,便幫你罵一罵他?!?/br> 這話聽得薛瓷一陣惶恐,忙道:“的確是奴婢愚笨……還請娘娘恕罪?!?/br> 此刻的劉太后倒是和顏悅色了,她一邊命祝湉扶了薛瓷起來,一邊道:“瞧你嚇得,仿佛哀家會吃了你一樣。你進宮以來哀家一直忙碌,說是讓你陪著哀家,倒是沒有陪著幾天,你就被皇后討去了。昨日也是嚇著你了,這幾日你便在長樂殿陪一陪哀家,正好也偷偷懶,好不好?” 薛瓷哪能答不好?于是只歡天喜地地應了,然后便跟著祝湉,重新去住了之前就在長樂殿住過的那件屋子。 . 薛瓷這么一番動靜倒是讓整個后宮都有些坐不住。 不過首當其沖按耐不住的并不是麗妃淑妃等人,而是薛瓔。 薛瓔扶著肚子就在蓬萊殿來回踱步,她琢磨著劉太后是不是想扶持了薛瓷進后宮,然后便開始用她慣常的想法去揣度宮中皇后麗妃淑妃等人的心思。 于是這么一番心理活動下來,她便愈發焦躁,走路的步子都變快了起來。 正在她焦躁難當的時候,外面有人來通傳,說是麗妃來了。 薛瓔停下了煩悶的腳步,看向了外面,正想讓人擋下麗妃的時候,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吩咐人請了麗妃進來。 . 麗妃來這一趟,也是為著薛瓷的事情。 不過她與薛瓔想的略有不同了,她倒是不怎么介意薛瓷進后宮,不管是做才人也好做美人也好,甚至做了昭容昭媛昭儀也無妨,作為衛國公府的庶女薛瓷,她現在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而薛瓔這個衛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懷著龍胎的愚蠢惠妃,才是她所需要關注的那一個。 進到殿中,麗妃心中盤算了一百種念頭,在看到薛瓔的時候便是笑靨如花,盈盈上前,道;“恭喜惠妃,將來是姐妹倆一起服侍圣上,姐妹同心,想來將來圣眷更濃呀!” .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 很多真相是不是已經呼之欲出啦~~~~ 以及薛瓔的便當下一章就發了~~~~ ☆、荒唐事 麗妃侃侃而談。 “我過來之前還聽說太后娘娘讓薛女史過去長樂殿了呢!”她這樣說道, “還放了話說, 讓薛女史不要做女史的事情了,先在長樂殿陪一陪太后娘娘。這意思是什么, 大家都明白得很。若不是太后娘娘有心讓薛女史進后宮來,又何必這樣做呢?” 薛瓔握緊了帕子,強笑道:“這是她的福氣, 我是羨慕不來了?!?/br> 麗妃笑道:“該我羨慕惠妃你才是呀, 若我有這么個meimei,早就高興得恨不得把宮殿都分一半出來給她住——只要能籠絡了圣上,這meimei哪怕是庶出的, 我也歡喜?!?/br> 薛瓔臉色不愉,麗妃的每句話幾乎都在戳她的痛腳,她摸著肚子,垂眸沉吟。 麗妃又道:“你我一起進宮, 這么多年的情分,雖然你不喜歡我,可我卻是把你當做姐妹的, 有些話就算你不愛聽,可為了你好, 我也得說給你指導。你那meimei有千般不好,你再不喜歡, 也是你meimei,你做jiejie的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一點?好歹給家里看到,你可不是自私自利的, 這樣你們衛國公府才會掏心掏肺地為你鋪路呀!否則像現在這樣,你懷著龍胎,可家里面一丁點表示也沒有,算個什么?之前若不是有你懷了龍胎,衛國公打了敗仗,還不知要怎么處置呢!你說是不是?” 薛瓔抬眼看向了麗妃,下意識地生出了幾分警覺。她與麗妃多年不和,她是不信麗妃說的話的。此時此刻麗妃說了這么多,好像句句有理,在她聽來便是句句都有貓膩??善@話里話外的意思,便就是她自己之前琢磨的那樣……她猶豫地摸著肚子,卻并沒有說什么。 麗妃適可而止,施施然起了身,道:“罷了,你現在身子沉,便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若你得空,不如也出宮走一走,整天悶在屋子里面,對胎兒也不是什么好事?!闭f完,她也沒有等薛瓔說什么,便朝著外面走去了。 薛瓔靜靜地看著她走出了自己的蓬萊殿,心中的猶豫和猜疑便翻騰了起來:麗妃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她真的為了自己好?自己要怎么對待薛瓷?難道對薛瓷好家里面也真的會對自己好?這些亂七八糟的疑問充斥在她的腦海當中,然而卻并沒有一個答案。 但無論如何,不管薛瓔在想什么,宮里面對她是并沒有虧待的。 麗妃走了不多久,張皇后便派人給蓬萊殿送了許多避暑的物事,還叮囑了他們若是天熱了也不能用太多冰塊云云。 薛瓔一邊命人接了,一邊就琢磨著要不要干脆去一趟承香殿探一探皇后的口風。 這么想了,她便也就命人準備了肩輿,往承香殿去了。 . 天氣陰沉沉的,有灰色的云朵布滿天空。 微風中,并沒有往日里天氣晴朗時候那樣讓人覺得燥熱。 薛瓔坐在肩輿里面,一路靜默地到了承香殿,然后進去殿中,見到了張皇后。 張皇后見到薛瓔過來有些意外,先是想著直接派人護送她回蓬萊殿去,轉念一想早上薛瓷的事情,便暗自嘆了口氣,便請她進來了。 宮中妃嬪多,薛瓔顯然是其中一個不太好應付的——她身后的衛國公府便不多提了,她如今還懷著龍種,身份也高,并不是如尋常的美人才人那樣可以隨便打發的。 張皇后一邊讓薛瓔坐下,一邊溫和笑道:“今天天氣好,出來走一走也是不錯的。方才我命人送到你宮里去的那些東西你可看到了?若還有什么疏漏的,便打發人過來與我說一聲?!?/br> 薛瓔道:“已經都見到,正是過來謝過娘娘的——正好也是趁著這機會出來走一走,每日里在蓬萊殿中,也覺得有些憋悶?!?/br> 張皇后笑了笑,道:“是了,一會兒便去太液池邊轉一轉也好?!?/br> 薛瓔點頭,道:“也是這么想的?!?/br> 這么幾句場面上的話說完,便是有些尷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倒是薛瓔先開了口,道:“早上臣妾聽聞了薛女史的事情,心中十分掛念,便想過來問一問娘娘的意思。若是薛女史……” “你且安心養胎吧,無論如何,薛女史也是惠妃的meimei,總算是一家人呢!”張皇后打斷了薛瓔的話,面上還是帶著笑,“你呀,平日里就是想太多了,這后宮當中,圣上喜歡誰,寵幸誰,哪里是你我能看透的呢?你我能做的,也不過是安心接受?!?/br> 薛瓔怔了怔,卻想起了麗妃說的話。 張皇后又道:“惠妃還是在太液池邊走一走,透透氣,別胡思亂想了?!?/br> 薛瓔應了一聲,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起了身。 正準備起身告退,忽然外面有內侍進來通報,說是趙玄來了。 薛瓔于是停下了動作,頗有幾分期待地看向了門口,果然,不多時,就看到穿著赤黃朝服的趙玄腳步輕快地進來了。 趙玄揮了揮手,也沒命人行禮,先向張皇后笑道:“那個,昨……昨晚送朕回去的那個薛女史呢?”問完了這句話,他才目光一掃看到了薛瓔,他掃了一眼她的肚子,又是一笑,道,“惠妃也在啊,許久沒見惠妃了,惠妃……肚子比之前還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