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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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女醫應當已經是太醫署里頭的佼佼者,若是她都不成,還能有誰?宮里頭的女醫并不多,平日里大都是給貴人看婦科的,哪里有什么動手的時候?!?/br> “如果有充足的時候,兩位自然是可以好好去尋找靠得住的女大夫,如今和妃娘娘的身子等得了那么久嗎?” 簡寶華每說一句,張御醫的背就彎一分,等到說完之后,整個人蜷曲地像是繃得緊緊地蝦。 吉善蘊看了一眼張御醫,“就是她了?!?/br> 張御醫嘆了一口氣,身子重新挺地直,他那雙飽經世事的眼對上簡寶華那雙澄澈的眸子,“也只能是你了?!?/br> 吉善蘊此時反而笑了,“沒那么糟糕,給狗動刀子和人是有不同的?!笨戳艘谎酆唽毴A,“不過也沒什么太大的不同。只要有膽子剖開傷口,處理傷口我和老張細細對你說就是了?!?/br> 簡寶華看了一眼吉善蘊,她知道宮里頭醫術最好的并不是剛剛被叫去的張御醫,而是眼前的人,最終點了點頭。 明月高懸,簡寶華才結束這半天的課業。 和妃娘娘的傷口只怕有些深,太醫署更重一些的麻沸散做得有些早,如今是要新制的。 張御醫親自做麻沸散,就讓年輕一些的吉善蘊來教導簡寶華。 吉善蘊原本只想要教簡寶華一些應急的止血法子,還有相應的xue位。 誰知道教了簡寶華之后,才發現這位世家出身的嬌嬌小姐是有些天分的。 看過的醫書多,只是少了些上手的經驗,記憶力極佳,頭腦聰慧,同時還觀察入微,辨證的時候,說一個病癥,往往會細細推敲,發散出相似的病因,說出不同的病對應不同的人應當如何用藥。 這一發現讓吉善蘊欣喜若狂,越是教導簡寶華越是感慨,“可惜可惜,你本應當是天生拿金針的?!?/br> 吉善蘊可惜的是這個世道。 輕視大夫,輕視女子,女大夫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也因為這個原因,簡寶華只怕半生都是紙上談兵,今后也少有給人看診的機會。 不過就算是這樣,吉善蘊也把自己半生所得都傾倒在簡寶華的身上。 遇上這樣天生的大夫,光是教習她,便心中滿足。 教習醫術本就晦澀,吉善蘊一股腦又教了簡寶華很多。 簡寶華聽得認真,大半天的時間都繃住了心神。 等到月明星稀,回到暫住的太醫署女醫廂房的時候,簡寶華頭腦都有些昏昏沉沉。 她沒有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側的頌秋不見了蹤影。 忽的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身,簡寶華頭腦陡然一清,所有的渾渾噩噩都一掃而空。 吱呀一聲,房門被合攏,她整個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人的手臂與擁抱她十分熟悉。端午那一日,他在人群之中護了她許久,她嗅得出屬于他的氣息。 放松了心神,伸手拽住他的衣衫,簡寶華把頭埋入到他的胸懷之中,聲音也帶著放松的倦意,“你怎么來了?”說完后用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 “我有些放心不下,就來看看你?!壁w淮之的手撫著她的發絲,自從聽到她留在宮里頭,過兩日就要給和妃娘娘動刀子,他就坐立難安,讓人打聽了簡寶華的去處,就在這里等她。 頌秋讓手下安置好,摟著他心尖尖上的人,嗅著她發絲的清香,心中空缺了的一小塊兒地方終于滿足。 “這也太危險了?!焙唽毴A抬起頭,眼底是不贊同,“這是宮里頭?!?/br> “我知道?!壁w淮之點點頭,“不過這里是太醫署,倒也還好?!彼粗唽毴A的眼,烏壓壓的房里頭,只有窗外攏入的月華,從這里只瞧得清她的面,瞧不清她的衣衫。她的眸子亮著,像是兩丸清水中的黑水銀。 她在關心他,趙淮之的胸膛之中有絲絲縷縷的情緒溢出,在他的心中翻騰著,聲音溫柔如月光下的潺潺溪流,“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的手還沒有伸那么長,你放心?!?/br> 他在宮中的人馬只是蟄伏著,因為簡寶華要插·手和妃的事,他才露了冰山一角。 簡寶華并沒有說話,前世的教訓告訴她最深的道理便是,就算是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也要保留自己的人馬,保留自己的底牌。 她對趙淮之彎了彎唇,輕輕應下一聲,“嗯?!?/br> 趙淮之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他知道她的唇瓣有多柔軟,許是比天邊的云都還要軟,她的唇形姣好,總是含笑微微翹起,里頭的津液似花之芬芳。 那一日只是她的唇覆在他的唇上,如今他有些想要親吻她。 只是又有些忐忑,抱著她也就罷了,若是他流露出想要更進一步的親近的意味,會不會嚇到她。 他的呼吸急了些,想著含著她的唇,下·身也起了變化。 在黑暗之中,簡寶華的眼瞪大了,白凈的面容上暈染上了紅。有些不自在地開口,“放開我罷?!?/br> 他并沒有松開她,雙臂環著她纖細的腰身,下頜擱在她的肩頸出,挺直的鼻尖因為他摩擦的動作蹭在她的脖頸,鼻腔溢出的溫熱鼻息噴在上面。 感受到趙淮之的鼻息,簡寶華的身子一瞬僵直,從背部的脊梁骨里頭有酥酥麻麻的癢意,如同閃電般周身的汗毛都聳立了起來,簡寶華抓著趙淮之衣襟的手無措地用著力,想要低頭,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頜。 這般被強迫地抬起了頭,纖濃的長睫無助地扇動著,像是瀕死的蝶??諝夥路鹱兊媚陶吵?,苦澀的藥香之中帶著旖旎的曖昧。 簡寶華的眼睜大,見著他低頭含住她的唇瓣。 趙淮之吮著自己的唇,溫柔碾著,一點點用力讓簡寶華的呼吸難免急促,腦子里也是空白一片。 雙臂緊緊禁錮她的腰身,她逃不開也避不開,好似被他這樣一吮吸吸取了全部的力量,她腿腳發軟,被吻得身上又似火燒起,被吻得失去了魂魄。 第130章 喂飯 簡寶華躺在床上的時候, 手指忍不住摩挲她的唇瓣。 想到剛剛趙淮之的吻,面上通紅,讓她忍不住想要縮身子躲在錦被之中。 是怎么發生的? 他好似就是用手抬起她的頭, 就低頭吻了她。 她知道情人之間的親昵有親吻, 難道不是一人的唇擦過另一人的唇就成了,怎會有那樣激烈的吻, 怎會讓一個人吃下另一個人的口水? 他的舌靈巧地不可思議, 他們唇齒相依, 想到親吻激烈時候那yin·靡的水聲,簡寶華在錦被里翻了一個身, 把頭埋入枕里,肩膀也輕輕顫抖著。 她不知道自己面紅的時候與剛剛結束那一吻時一模一樣,面生媚色,眉眼之間的動情和眼底的波光瀲滟讓人忍不住沉淪。 簡寶華在內間里是輾轉反側,外間的頌秋聽著內里的動靜, 望著簾帳嘆了一口氣。染春先前說得話的意思, 她終于明了,自家的小姐的心上人是江寧世子。 她得承認江寧世子是她平生罕見的俊俏郎君, 但……好看又不能當飯吃?自家小姐又是頂頂美的, 難道不是應當尋個再清貴不過的人家才好嗎?江寧世子已經這么大了不曾娶妻, 先前聽說流連于秦樓楚館, 她聽旁人饒舌,這江寧世子去逛青樓究竟是誰嫖誰還說不清楚。 頌秋想到這一層,又皺著眉嘆了一口氣。 頌秋覺得自家姑娘嫁給江寧世子有些虧了, 想到自己開口同大小姐去說這樁事,頌秋心里頭又是惴惴難安,她的那雙眼太過于通透,想到要和大小姐開口說江寧世子不妥,她就覺得自己是賣白菜cao著賣地皮的心。 想著江寧世子應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長處,她不過是一個丫鬟哪兒有為小姐cao心的道理?頌秋夜里轉了幾次身子,到底是沉沉睡去。 簡寶華第二日則是頂著眼下的青色去找吉善蘊。 白日里跟著吉善蘊忙碌地學習,等到回到廂房,那人又是踏夜而來,擾得她睡不安穩。 一連兩日皆是如此,讓吉善蘊私下里同簡寶華說道:“你也不用太過于憂心,你不怕傷口的猙獰,這事就成了一半,教你其他的,一來是若真出了狀況不至于讓你手忙腳亂,二來也是我見獵心喜,你實在是可塑之才?!?/br> 吉善蘊的話讓簡寶華有些不好意思,她哪里是因為和妃娘娘的傷口憂心?“讓吉大人擔心了,我就是有些睡不好,在宮里頭住的有些不習慣?!?/br> 到了晚上的時候,簡寶華心中盤算著如何與趙淮之說,誰知道他晚上的時候就沒有來,只托人送了信。 筆跡龍飛鳳舞,“晚上早些休息,我就不來擾你了?!?/br> 簡寶華早早歇下,第二日就是給和妃娘娘動刀的日子。 早晨起了簡寶華便是沐浴,換了輕薄的衣衫,長發盤成單螺,又用一方棉布把頭發束住,身上的佩飾與耳鐺全部摘下,一身素衣就入了巍峨靜謐的鸞鳴宮。 用了麻沸散后,和妃娘娘很快就昏昏欲睡,簡寶華讓她趴在床榻上,解開了所有的衣衫,只露出她光潔的背部。 張御醫和吉御醫都站在門口的位置,和妃娘娘的衣衫不整,如果不出什么變故,他們是不會上前的。 深吸一口氣,眸色越發沉穩,那雙細細被烈酒擦過的手從酒里取出了銀制的小刀,那刀光在燭火下泛著森森的冷意。 給簡寶華做副手的是宮里頭的一位姓何的女醫,她的醫術比不過先前的鄒女醫,但性子大膽,給婦人接生過好幾遭,是見過血不怕傷口的。 她見著那雙素白的手握住小刀,心尖兒一顫,手中加快了動作,給和妃娘娘擦好了背之后,往后退了一步,“好了?!?/br> 簡寶華應了一聲上前,低頭斂目,左手按在楊蓉的傷口處,另一手持刀穩穩切入到了傷口上。 這柳葉刀是大梁最好的工匠制成的,被磨的刃如秋霜,吹毛立斷,輕盈地不可思議就沒入了傷口里。柳葉刀移動,那傷口就被切得擴大了些,此時也有血絲沁了出來,簡寶華并沒有去管那些血絲,手上的動作不停,把那傷口繼續擴大。 用鑷子捏住皮rou,打開傷口,原本只是隱隱可以嗅到的臭味濃了些,就連何女醫也嗅到了味道。 那味道和酒味纏繞在一齊縈繞在鼻尖,說不出的古怪和讓人作嘔。 主要是簡寶華主刀,她只是幫襯著的,何女醫忍不住打量起簡寶華來。 她的動作有條不紊,先是擠出了膿液,之后則是一點點剔去腐rou。就算是用了麻沸散,和妃娘娘的身子也是輕顫著,她在昏迷之中眉心不展。 等到膿液擠出來的多了,簡寶華就用紗布擦了擦傷口,何女醫給簡寶華更換紗布。 小半個時辰之后,已經處理了腐rou,和妃娘娘光潔的背部除了被切開的那一塊兒,扎著一根根纖長的銀針,在光下耀著人的眼,讓人眼都有些發暈。 何女醫把除下的腐rou端給了吉御醫與張御醫看,他們兩人低聲問著她內里的狀況,等到她入了屏風,只聽到兩人極低的聲音說著話。 他們在說什么? 何女醫隔著屏風望去,好像能透過屏風之后就能夠把他們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簡寶華下刀依然很穩,這讓何女醫有些佩服。 轉念一想,若是沒有金剛鉆怎會攬瓷器活?何女醫見到了和妃娘娘的傷口,若是讓她來做,她自認為是做不到簡寶華這般的。 剛開始的腐rou是好處理的,等到后來,簡寶華的手指都有些發酸,每當累了,她就只能頓了頓,歇一歇手繼續動作。 越往深處,下刀越是謹慎。 等到最后手中微抖,只用柳葉刀切一點小口,用鑷子一點點取出壞rou。 何女醫看著簡寶華的目光不由得帶了一絲敬佩,每當取出了腐rou,簡寶華的手都會顫得不像話,顯然是累極了,但當要給和妃娘娘取腐rou的時候,動作雖慢她的手卻是很穩的。 也難怪最后是她在和妃娘娘身上動刀,宮里頭另外再換一個女醫,她都覺得做不到簡寶華如此地步。 這是簡寶華歷經最為滿漫長的四個時辰。 中間給楊蓉補過一次麻沸散,等到下午的時候,雙腿都站的有些浮腫,一雙手在放下了針線之后更是抖得不像樣。 去掉了腐rou之后,撒上了張御醫調制的藥粉,用羊腸線縫合這一層的肌理,等到下一層又是如法炮制。 用三個多時辰除掉腐rou,因為手抖得不成樣子,她最后上藥和縫合足足用了將近一個時辰。 “幸不辱命?!焙唽毴A面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對著張御醫與吉善蘊行禮。 “你先休息一下?!奔铺N看到張御醫去給和妃娘娘斷脈,他的眼落在簡寶華的雙手上,“你也累著了?!?/br> “這不算什么?!焙唽毴A搖搖頭,看向屏風的方向,“最要緊的是和妃娘娘的傷?!?/br> 張御醫很快就出來,對簡寶華微微頷首,簡寶華的心弦一松,去腐rou最為關鍵的是不能傷著其他的好rou,也不能讓和妃娘娘失太多的精血,如今張御醫面上帶著輕松的笑,這讓簡寶華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