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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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云安郡主瞞的好,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有男子在其內的霓裳羽衣舞。 十公主把最擅長舞樂之人要了過去,用男子是簡寶華同周若苒順口一提,誰知道當真用了簡寶華的注意。本應當是由女子跳得舞,他們跳出了虎虎生威之感,就在這時候周若苒對著左秀蓉嫣然一笑,足尖一剁地,轉著身融入到了那男子之中。 眾人發出了驚呼聲,原來周若苒的衣裙是特制過得,旋轉的時候如同綻開了大朵的花朵,如今這花朵就融入到武院的男子之中,像是一滴水滴入到了熱油之中,當即炸裂開來。 男子越是威武,就越發承托的云安郡主的柔美,原本還覺得簡寶華跳的好的,如今都覺得周若苒的舞更讓人挪不開眼,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抬了一只巨大的鼓來,云安郡主翻身就上了鼓面。 群臣發生了驚呼之聲,就連明德帝也是贊嘆,細細品味周若苒的舞蹈,自然是比不上宮里的其他人的,但是難得心思巧妙,鼓面也是特制過得,她在上面翻騰跳躍,發出了低沉的鼓聲。 少女的衣裙被夜風扯得獵獵作響,她舞著,好似熊熊火焰在燒著。讓人感慨少年的青春正好,如同春日里的生機勃勃。 最后周若苒拈花手勢,一舞終了。 “好?!泵鞯碌壅酒鹕韥?。 周若苒的舞編排的心思精巧,就襯得十公主祝壽的想法沒什么新奇,在場的諸位還能夠為十公主喝彩,十公主自個兒心中不平,祝壽詞都險些念錯,這讓明德帝的面色淡淡,若不是珍妃連忙打圓場,只怕當場就要給十公主臉色看。 楊賢妃笑了笑,十公主雖說與自己的小兒子關系尚可,但她最疼惜的就是三皇子。 生趙泓澤的時候,她虧空了身子,縱觀明德帝的幾個兒子,唯有她的三皇兒能夠繼承大寶,如此以來楊賢妃就越發疏遠九皇子,在他小的時候就不曾親自教導,等到稍微大些,更是任由他折騰。 十公主與珍妃一個模子刻出的,她心中厭煩,見著十公主不好,一晚上煩悶的心情微微有些好轉,只是想到不曾找到的三皇子,捏了捏眉心。 珍妃的妙目一轉,染著丹寇的手指捂著唇,“說起來三皇子還沒有醒來嗎?” 明德帝經過珍妃的提醒,也想起了三皇子不曾拜壽,“晟兒如何了?” 楊賢妃說道:“剛剛我讓人回他殿里看了一下,人還是沒有醒來?!?/br> 今日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等到臨晚宴的時候,怎么都無法找到晟兒,楊賢妃只得替三皇子托病,一邊讓人趕緊去找。 珍妃笑道:“怎的這么嚴重?!睂χ鞯碌蹨芈曊f道:“皇上,今個兒你是壽星,你身上有最大的福氣,不如去看看三皇子,也能夠讓他早些好起來?!?/br> “不用了?!睏钯t妃的聲音顫顫,定了定神,“若是給圣上過了病氣就不好了?!?/br> 珍妃聽出了賢妃一瞬間語氣的不穩,輕笑了出聲,“賢妃jiejie說得是?!?/br> 楊賢妃剛剛松一口氣,就聽著珍妃說道,“萬歲爺,我今晚上一直和你在一起,是沾了你的福氣的,不如我去看看三皇子如何了,給他傳一些福氣,也讓他快些好起來?!?/br> “珍妃meimei客氣了,就是有急癥,給meimei過了病氣也是不好的?!?/br> “哪里的話,我有萬歲爺的福氣護身,怎么會呢?”珍妃笑得眼彎彎,“圣上,你說是不是?” 她的聲音甜的好似杯中葡萄酒,她眼彎眸似月,如同初見時候的燦爛笑容,明德帝不由得應下,“好?!?/br> 簡寶華坐在下首,遠遠見著珍妃與賢妃的交鋒,知道從今個兒起,朝堂就要不太平了。 前世的萬壽節發生了一樁讓人震驚的事,那便是三皇子yin亂后宮,與一位昭儀娘娘顛龍倒鳳,被明德帝發現了,訓斥這位本被視為儲君的三皇子。 三皇子的被斥、二皇子的落馬瘸腿,最終讓賢妃娘娘的第二子,也就是趙泓澤登上大寶。 這場奪嫡風云,終于在今日里露出了它猙獰的一面。 任誰在塵埃落定前站了隊的,全部都被毫不留情的清算。 忽的想到了趙淮之,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自從那一次之后,因為休沐日都是為了花朝節做準備,她已經有三個月不曾見到趙淮之,總要提醒一下,如今的朝堂風云詭譎,他須得注意才是。 上輩子的時候,江寧王府也是卷入了這一場的風暴之中,不過不是因為趙淮之,而是因為趙桓辰與三皇子交從甚密,讓江寧王府也遭到了訓斥。 這般想著,就看向了趙淮之的方向。他恰巧也看著簡寶華,手中揚起杯盞,對著簡寶華遙遙舉杯,將杯盞之中的酒一飲而盡。 簡寶華低下了頭不去看他,只是微紅的耳廓泄露了她的心事。隨后低聲囑咐了平月幾句,平月匆匆離開。 簡寶珍正呷著茶水,眼眸微微瞇起,心中篤定平月定然是去找江寧世子去了。 簡寶華最終還是不選段家的兄弟,要選江寧世子,想著晚上她可要好生與肖氏說一番這件事。 她要選江寧世子,自己就要讓肖氏知道江寧世子不好,不如考慮段家的二公子;她若是要選段家公子,自己就要讓肖氏知道兄弟兩人相爭的事。 雖說端著的是茶水,她一飲而盡的架勢頗像是手中拿著的是酒水。 第92章 夜探 珍妃與賢妃的針鋒相對, 在簡寶珍這里算不得什么大事,若是兩人不相爭,其樂融融, 她只怕才要多看一眼。 這次參加宴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們沒有簡寶華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道宴席上的爭鋒相對, 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 會掀起軒然大波, 攪得整個大梁動蕩不堪。 這一場熱鬧非凡的壽宴落下了帷幕,三三兩兩按照身份出這四方的皇城。 從頭到尾, 簡寶珍琢磨的都是簡寶華的親事,從皇宮里出來的時候腦中還如此想著,想的腦袋都有些昏昏漲漲發了熱。夜風吹著身上發涼,頭腦也陡然一清,簡寶珍裹緊了披風登上了馬車。 月華之夜, 簡寶華去書房里尋簡延恩有話要說, 她說的自然是皇宮里頭的那些事。 簡寶珍則是去肖氏的房中,屏退了旁人與肖氏單聊。 “你說, 她心悅江寧世子?”肖氏原本是在打絡子, 此時哪里還打得下絡子?“你莫不是在哄騙我?”她的眼底有些懷疑, “你jiejie的性子再穩重不過了?!?/br> 肖氏眼底的懷疑刺痛了簡寶珍, 手指掐在手心里,“我會拿這件事騙你?” 肖氏心中拿捏不準,對著簡寶珍說道, “我是覺得江寧世子什么名聲,你jiejie素來是穩重,怎會看上那樣的人呢?”江寧世子除了有好皮相,還有什么呢?簡寶華的眉眼清冷,內里是十分有主意的,她怎會看得上江寧世子?越想越覺得簡寶珍所言荒謬絕倫。 簡寶珍淡淡說道,“你也常常同我說,不要心中總奢望自己得不到的,要務實,尋個門當戶對的?!?/br> “阿彌陀佛?!毙な险f道,“我的話,你總算是聽進去了?!?/br> “你說,像我們這個年齡的,往往會迷了心,你覺得我會迷人,大jiejie難道不會?你也這知道,江寧世子雖然名聲不堪,但是生得是好容貌,又是江寧王府的世子爺,jiejie動心也不奇怪?!?/br> “怎么會不奇怪?”肖氏的眉頭死死擰著,心中不贊同,如果是簡寶珍,她自然擔心會被迷了眼,簡寶華怎會?“除了有好容貌,還有什么?大小姐聰慧,萬事看得清楚和明白,怎會只看江寧世子的皮相?那么多的世家公子,怎會選江寧世子?” “是啊,我也奇怪,為什么不選段家的二公子,而是要選江寧世子呢?”簡寶珍幽幽嘆了一口氣。 “段家的二公子?”肖氏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這又是誰?” 京都之中的哪家婦人不是對旁的人家,家中什么狀況如數家珍,只有肖氏萬事是不上心,待在簡家后院的一方小小天地里頭,“段家就是……”簡寶珍侃侃而談,說了段家的家世,段瑜的容貌與才學。 肖氏聽著簡寶珍沒說一點,便歡喜一分,肖氏對京都里的事情不上心,但是也不代表沒有聽過段家的名聲。既然是段家的嫡子,那般的人家自然把人教導的是極好的,聽到了最后感慨道:“呀,按照你說的,段二公子當真是良配了?!?/br> “可不是?”簡寶珍輕輕地說,嘴角翹起淺淺弧度,段瑜喜歡簡寶華,段翮也喜歡,簡寶華又喜歡趙淮之,她不喜段翮,這不正說明段二公子真真是她的良配? “這事,我雖說為大小姐歡喜,到底還是要她自己點頭的?!毙な显掍h一轉,如此說道。 簡寶珍的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婚姻大事,本就應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毙な线B著點發言權都沒有? “你也知道我不是大小姐的生母,若是我是她的生母,自然由我做主,老爺同我特地囑咐過,今后大小姐的婚事一定要稟告了他才成,最后也一定要大小姐滿意才行?!毙な险f道,“老爺疼惜大小姐?!?/br> “那我呢?”簡寶珍忍不住問道。 “你什么?”肖氏有些糊涂。 “我的婚事,是不是我要點頭才是?!焙唽氄湔f道。 肖氏的眼底是不可置信,“你怎的又與你大jiejie比?!?/br> 簡寶珍從肖氏的一句話之中就聽出了肖氏的潛臺詞,閉上眼,掩住了眼底的苦楚,這就是她的娘親! 簡延恩待簡寶華好是天經地義,待自己好或者是不好,都是隨簡延恩的心情,若是簡延恩覺得她嫁七老八十的人合適,肖氏也不會有多的話。 她待簡寶華是那般的寬裕,待自己總是那般的苛責。 “你總是這樣?!焙唽氄涞偷偷卣f道。 “你說什么?”簡寶珍的話太小,幾近是耳語,肖氏并沒有聽得分明,此時就再次詢問。 “我說,”簡寶珍側了側腦袋,“大jiejie現在也喊你一聲娘親,你也應當起責任來?!?/br> 肖氏的肩膀垮了下來,氣質畏畏縮縮的,“你大jiejie的婚事,我做不得主?!?/br> “若是jiejie當真是喜歡上了那位江寧世子呢?”簡寶珍開口,看著肖氏的眼睛,神色是萬分的認真,顯然是對簡寶華的將來有些憂心忡忡的,“若是大jiejie犯了糊涂,你要讓她入歧途不成?我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我若是犯了糊涂,你會讓我走回正道,因為大jiejie不是你肚子里生出的,你就讓她入了歧途?” 肖氏的性子懦弱,簡寶珍這樣的發問,當時是讓她有些為難,覺得自己應當要管,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管閑事。 簡寶珍說道:“我平日里確實是有些掐尖好勝,但我也知道一筆寫不出一個簡字,大jiejie若是過得不好,難道我的就會安心?”她心中想著的是簡寶華過得不好,她就安心,長睫斂目,顯露出對簡寶華的憂心,“今個兒晚上我看到大jiejie讓平月去尋世子爺,我心中難安,所以才來告訴娘親?!?/br> “我……再想想?!?/br> “娘?!焙唽氄涮а?,“段二公子的學問如何,段家的家風如何,爹爹都是心中有數的,段家錯過了當真可惜,你仔細想想?!?/br> 肖氏最后嘆息一聲,“晚些時候,我問問大小姐?!?/br> 簡寶珍低低應了一聲,“夜已經深了,女兒……” “你等等?!毙な虾白×撕唽氄?,“你剛剛一直說的是你大jiejie的事情,她與你的年歲相差不大,你可有了心上人?” 衣食無憂,沒什么煩惱才有心上人,對她而言,要嫁給心上人就是萬分奢侈的事,簡寶珍笑了笑,“娘說笑了,我還小?!?/br> “也不小了?!毙な险f道,“是時候考慮了,我讓老爺也替你留心?!?/br> “不用了?!焙唽氄浯驍嗔诵な系脑?,覺得語氣過于強硬,就放緩了聲音,“長幼有序,總歸是jiejie排在我前面的?!?/br> “這倒也是?!毙な险f道,“總要先等著你jiejie?!?/br> 簡寶珍笑了笑,她便知道,若是簡寶華搖擺不定,她也只怕要一直耽擱下去,“娘,女兒告退?!?/br> 在夜里的筆直長廊,簡家的兩個姐妹執燈相逢。 一個披著的是寶石藍的披風,一個是殷紅色的披風,交錯時候微微頓步,披風溫柔地披在身后,相視一眼,復又往前行去。 簡寶華讓丫鬟去準備沐浴用的水,她自個兒坐在窗邊,想著剛剛與爹爹的話,還有沒有遺漏之處。 忽的一枚石子扔到了窗棱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簡寶華一怔,手指收緊,剛想要揚聲喊人的時候,她的身子完全僵住。 柒夏很快就讓小丫頭們端著盆、毛巾等物一一進入到房間里。 等到布置地差不多,簡寶華吩咐道,“柒夏,今個兒不用人伺候,你們都出去吧?!?/br> 簡寶華看似溫和,實則執拗,柒夏等人依言退下,簡寶華長嘆一聲,“進來吧?!?/br> 翻身而入的不是旁人,正是趙淮之。 簡寶華沒曾想到趙淮之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潛入到她的房中。 “你怎的做出這樣的事?”簡寶華捏了捏眉心,想到自己讓平月托話,讓她囑咐趙淮之,定要遠離所有的皇子,尤其是三皇子。江寧王府之中有人與皇子扯上了關系,最好想法子破壞掉。 簡寶華沒好氣地說道,“你是要問三皇子的事?” 趙淮之笑了笑,“他的事你說得清清楚楚,也告訴我如何去做,我怎么會多問?!彼耙徊?,低下身子,“小丫頭,若不是萬壽節,你想要我什么時候能見到你?” 他猛然的逼近讓簡寶華忍不住退了一步,別過了頭,“你不是給我時間想嗎?” 趙淮之笑了,“你我都知道答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