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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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笑著:“外祖父、外祖母?!?/br> 熱熱鬧鬧說著話,紅紅火火燒著火。 口中說得是吉利話,桌面上鋪著紅色的絨布,果盤里放著新鮮的蔬果與瓜子花生之物。 齊家的兩位表兄,把剝好的瓜子仁堆成一小捧,讓簡寶華只用吃就好。 她也不客氣吃著咸香的瓜子仁,聽著齊家兄弟在書院里的趣事。 簡寶珍慢慢給自己剝著瓜子,她嗓子有些干,更想要多喝一些水,只是喝水多了難免就要多如廁,坐著什么也不坐,到底是有些尷尬的,也算是給自己找點事做了。 “等到這一次大比的成績,明年書院的規矩定然是要改的?!饼R奕軒說道。 “書院原本就嚴,還要改的更嚴?”簡寶華余光看到簡寶珍挺直了脊背,提到了女院和書院,她總會聽得更認真一些。 前世簡寶珍的禮儀甚好,總是挺直著脊背,毫無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如今的她端坐在太師椅上,有了前世記憶里的模樣。 “現在只是在‘管’這一字上下文章,對學子管得嚴一些,今后只怕在‘考’這一字更下功夫?!饼R奕軒的語氣平和,娓娓道來,“女院開年后不久的大比,激得女院之中學風甚好,連書院的氛圍都帶動了些?!?/br> 齊奕庭笑了,年歲漸長,他的聲音帶了低沉的味道,“哥哥,哪里是女院之中的學風好,連在外頭的也努力呢?!睂χ唽氄涞姆较蚺?,“寶珍meimei眼底下的青色還有眼里的血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br> 因為齊奕庭的打趣,簡寶珍一下便紅了臉,自個兒私下里用功努力,心中是成就感十足,從別人口中說出,總有一種赤條條受人指點之感。 她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夠入得女院,若是入了女院,按照成績分到了最差的班上又會如何? 每每想到這里,她都輾轉反側。此時聽到了齊奕庭的話,惴惴難安的同時,又有一種羞惱之感,像是被他恥笑了一般。 齊奕軒見著簡寶珍紅了臉,同弟弟說道:“你少說兩句?!?/br> “我說的是事實?!饼R奕庭嬉皮笑臉,“寶珍meimei,你大比準備的如何?” 簡寶珍一點也不想聽別人說大比的事,只是齊奕庭追著問,也只好說道:“我能做的只是盡力而為?!?/br> “我想寶珍meimei定然是十分盡力,寶華meimei,你就十分不大盡力?!饼R奕庭笑著對簡寶華說道,“原先一段時日,你一日比一日瘦,自從去了女院之后。反而生胖了?!彼目谥惺菄K嘖有聲,“瞧你的臉?!?/br> 伸手擰了擰簡寶華的肌膚,meimei的肌膚與男兒家的臉皮相比,要細膩柔滑的多。 這個發現讓齊奕庭忍不住多捏了幾把。 齊奕軒見著弟弟把簡寶華的臉都捏紅了,伸手拍開了他的手,“把meimei的臉都捏紅了,沒輕沒重的?!?/br> “哥,你這下才把我的手拍紅了才是?!饼R奕庭揉了揉自己的手背,抱怨著說道。 簡寶華彎了眉眼,笑盈盈看著齊奕庭,“外祖父母還說讓我多長得些rou,免得枯瘦如柴,個子也不大容易長高。我這是聽從長輩的教誨,你敢同舅母說,你說我吃胖了,在女院學的不上心嗎?” “我……”齊奕庭對著簡寶華擠眉弄眼,“自然是不敢的,還請寶華姑娘饒我一命?!?/br> 他站起身子對著簡寶華作揖。 笑聲像是一串銀鈴,蕩漾在空氣之中,忽的聽到了炮竹聲響起,是齊府的下人燃起了鞭炮。 噼里啪啦作響,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這般外祖父母、祖母與父親坐在一起,還有舅母和表兄,這樣的年夜飯,是前世她從未體驗過的。 喝了一點梅子酒,面上泛著紅,那點微醺讓她的心中暖洋洋,面上也不自覺帶著淺笑。 齊奕庭逗著簡寶華說道,“你還要不要放炮仗?去年沒有放完的,我都讓人收起來了?!?/br> 齊奕庭口中的去年,在簡寶華的記憶里已有半世長久,腦子有些渾渾噩噩,“藏在哪兒?別不小心炸了?!?/br> 齊奕軒唇微微翹起,“你聽他忽悠,藏到了春日就被娘發現了,還打了他一頓,哪里還有炮仗?!?/br> “你騙我?!彼N薇花蕾一般的唇瓣嘟起,女童生的玉雪可愛,喝了點梅子酒,兩靨泛著紅,一雙眼也似舟行水面,蕩漾開一層層的漣漪。 齊奕庭見著這般的表妹,只覺得心都要化了,也難怪母親先是總念著想要個女兒,簡寶華離開了齊府之后,每次他與兄長回到府中,娘親都要念著meimei。 “去年約好了要放炮仗,你自個兒不記得了,反而要說我騙你。沒有了炮仗有什么打緊,再買……” 齊奕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兄長踩了一腳。 “干嘛?”齊奕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了娘親不贊同的面色,祖母對著他說道:“寶華丫頭是個女兒家?!?/br> 齊奕庭是喝了一點酒,所以腦子糊涂。此時連忙干笑道:“我說笑的,做不得數,我皮糙rou厚炸著了不礙事,炸到了meimei就不好了?!?/br> “你知道就好?!焙问蠈χR奕庭說道。 就連齊奕軒也笑了笑。 齊奕庭故意逗著樂子,“哥,你也笑我,我們兩個可是雙生子?!币话褤ё×诵珠L,“我皮糙rou厚,你也是皮糙rou厚?!?/br> 齊奕軒淡笑,“沒錯,我是皮糙rou厚?!?/br> 兄弟兩人笑著,就連齊老夫人,面上也露出了淺笑。 他們是其樂融融,簡寶珍用筷子默默吃著米飯,抬頭看著肖氏,她夾了面前的幾根芽菜吃著。面上若是轉著了rou菜,會用公筷夾一筷子放入到簡延恩的碗中。 她的眼底只有簡延恩,是沒有她這個女兒的。 簡寶珍替自己夾了一塊兒rou圓,細細咀嚼著,她的舌尖是干澀的,口腔里泛著苦,嘗不出他們說的鮮美。 她一丁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團圓飯。 簡寶珍不喜歡,而簡寶華是極愛的。這一頓的團圓飯,簡寶華在默默記在心中。今生的每個日子在她心中都覺得偷來似的,能過一日,便快活一日,享受一日的好。 心中快活,就破天荒吃的十成飽,梅子酒也喝得有些多了。 簡延恩見著簡寶華吃過了之后,素來睜得圓溜溜的一雙眼半合攏著,昏昏沉沉將睡未眠。 與岳家告辭后,把簡寶華抱了起來。 失重感讓原本半闔的眼一下就睜開,還帶著一絲水汽的迷茫,“爹爹?” 簡延恩把簡寶華的頭靠在自己的懷中,“你睡吧,爹爹抱著你回去?!?/br> 簡寶華抬起頭,可以見著父親下頜下的短須,在戶部走馬上任,他總是忙忙碌碌,先前須發生的有些長了,因為過年才細心修剪了短須的形狀。 鼻尖是父親的味道,她可以聽到父親胸腔有力的心跳,這心跳讓人心安。 依偎在父親的懷中,輕淺呼吸著,長睫斂目,意識再墜入一片黑暗之中。 肖氏一直看著簡寶珍,見著她的情緒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艷羨或者是不滿,心中放松下來。 想到今日里簡寶珍在齊府連話也沒有說幾句,吃飯的時候自己也顧不上她。 便溫聲說道:“困了沒有?等會回去了就可以午睡了?!?/br> 午睡? 簡寶珍覺得有些好笑。 自從要去女院之后,她就不曾午睡。 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她要從幾乎不認得幾個字,到能夠通過女院大比。 她沒有時間傷春悲秋,簡延恩抱著簡寶華又如何?他懷中的本就是他嫡親的女兒,她又算是什么。 撩起了馬車的帷幕,登上了馬車。 今個兒在齊府誤了這么久的時候,今日里的功課剩了一大半,只怕今晚上要睡得比昨日還要晚了。 第64章 女院大比(下) 簡寶珍昏昏沉沉坐在梳妝臺前, 腦袋一點一點,原本紅箋正在給她梳頭,已經盡量放輕柔了動作, 因為簡寶珍猛地低頭, 拽著了頭皮,霎時間睜開了眼。 “小姐?!奔t箋連忙止住了動作。 “沒事?!焙唽氄浔犻_了眼, 看著鏡子里頭的自己, 眼有些發腫, 額頭發際線處有幾粒紅痘。 食指按壓在紅痘上,那疼痛讓她的眉心蹙起, 意識更清醒了些。 “小姐,上次王大夫還說,不能用手碰?!奔t箋開口提醒。 “不礙事的,我就是還有些沒有完全清醒?!?/br> 隨著大比日子的一天天臨近,頭上似懸著刀, 心中總是惴惴。睡不著的時候, 她會干脆再點了燭火溫書。 一直到了真正要大比的時候,她反而放下了諸多的雜念, 昨個兒早早睡了。 前些日子的缺眠此時猛地報復了回來, 睡得比平時多了不少, 腦中仍然是混混沌沌, 不大清醒的。 “給我罷?!焙唽氄鋵χG嵐攤開了一只手。 綠嵐連忙把銀盆之中的一方帕子擰干,遞給了自家小姐。 雖說是過了寒冬臘月,當下仍是春寒料峭時節, 春風許是吹得江南有了讓人心癢的綠意,而京都的弄日柳枝尚未裊裊垂。 簡寶珍拿著涼沁沁的帕子,搭在臉上。 尚且有些昏沉的意識霎時間明晰,帶著血絲的眼也有了奕奕的精神。 紅箋看著自家小姐。 水晶鏡里的女童梳著雙丫髻,膚色有些暗沉,發際處有些紅痘,原本紅唇像是染了胭脂一般的鮮紅,經過這段日子的消磨,暗淡了不少,本應是水潤的唇也有淡淡的褪皮。 紅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她昨個兒還見到了大小姐。 不同于自家小姐為了大比日漸憔悴,大小姐恰似含露的花。 那時候簡寶華剛剛沐浴過,半靠在軟榻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柒夏坐在她的身后,用軟巾子一點點擦拭她的長發,見著了自己的到來,她不過是放下了書,對著她微微點頭。 簡寶華坐在窗下,披散著長發,光下的她肌膚幾乎是通透的美玉,她生得如同畫中人一般。 日子一天天漸長,大小姐容貌越盛,與之相對的是自家小姐的黯然。 紅箋曾聽府里頭的下人零零碎碎說過許多大小姐與二小姐的事。 “大小姐才是真正的世家貴女,瞧瞧這容貌這氣度,仙女下凡似的。前些日子你不知道,隔壁的劉家的下人同我說,見到我家大小姐,一下子就看得呆住了?!?/br> “二小姐進府的時候,我還記得,雖說是有些瘦弱,想想養一段日子,豐潤了些養好了面色就好了,誰知道啊……嘖嘖?!?/br> “那句話叫什么,爛泥扶不上墻,我覺得說的就是夫人帶進來的二小姐。簡直就是被那個什么女院迷了心竅,還想要讀書,我記得聽人說,讀書最要緊的就是孝,二小姐真是不像話……” “二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從原本的家里帶過來的壞習氣,夫人就是懦了些,本性是不壞的。只是,若是咱們是小門小戶,只用關上門自個兒過還好,招待那些夫人小姐,夫人的這點氣度就不夠看了。不過,你別說,夫人養花真的是養的好,我可從沒聽說過,有誰冬日里能夠養的那么好看的花,哎呦喂,那茶花可真是漂亮,叫做什么……十八學士,每一朵花的顏色都不一樣?!?/br> “你說二小姐不是有心的?說不準是以訛傳訛?我可要好好與你說到說到……我可見著地上的那血了!還是自己的母親,怎么就下得去手。夫人肚子里還有一個,頭三個月本來就是最要緊的,要不是大小姐及時……” 紅箋聽了一陣,到后來說得越發離譜了,放重了腳步聲,讓廚房里的那群婆子不再多說。 那些婆子的話,紅箋從來不敢和小姐說。 在紅箋看來,夫人總是不肯想著小姐的艱難,夫人幾乎是一顆心都剖開給大小姐看,哪里顧得上是二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