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女人表情慘兮兮的,眼圈里還含著水光,哀怨又憤怒的看著他。 江御景看看他手里的塑料叉子,也反應過來了。 他轉過來和她面對面站,上前兩步,低下頭:“我看看?!?/br> 喻言只濕漉漉瞪著他,也不動。 江御景抿了抿唇。 好半天,她捂的死死的手才緩慢地放下。 舌尖伸出一點來,粉嫩柔軟的,像含羞的花瓣,軟綿綿探出口,一點點晶瑩。 上面豎著有一道不淺的口子,此時正往外滲著血,一絲絲的猩紅色血液混雜著唾液在她舌尖蔓延開來,紅艷艷,水亮亮的在他眼前。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視線上移抬眸和她對視。 女人還很兇的看他,只是一雙杏眼淚汪汪的,看起來沒了威懾力。 心里某處倏地一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軟的塌陷下來,又忍不住兇她:“誰讓你含的那么緊?” 喻言想打他,口齒不清地:“還怪我了?誰知道你突然抽我叉子!” 江御景皺著眉:“這里人這么多,你就那么叼著叉子走,撞到人危不危險?” “那你倒是跟我說一下啊,很痛的好不好……”她含著聲,糯糯地,可憐巴巴,帶著哭腔,“它還在流血我都感覺到了血要止不住了,我要失血過多而死了嗚嗚嗚江御景你個混蛋……” “……” 此時小炮他們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他們倆。 他們旁邊就是秦淮河,河面上燈影搖曳木船擺槳,女人蹲在文德橋邊,一副身受重傷命不久矣的樣子。 雖然她只是舌尖被塑料叉子劃破了而已。 然而被她一雙雙黑漆漆的眼那么淚汪汪的瞧著,江御景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嘆出一口氣:“去醫院吧?!?/br> 喻言呆住,也顧不上舌頭痛,淚水一下全憋回去了:“啥?” 男人平靜的看著她:“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往你的舌頭上擦點碘伏,消消毒,止止血?!?/br> “……” 第17章 第十七顆糖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面色平淡。 語氣認真的讓人想打他。 喻言抬起頭來,眼里還帶著水光,癱著張臉看著他:“擦點啥?” “碘伏,或者還有什么其他的叫法?黃藥水?紅藥水?”江御景頓了頓,繼續道,“你要是喜歡,再涂個綠的?!?/br> “……” 這個人都沒有同情心的嗎? 喻言蹲在橋頭沒動,就仰著腦袋,面無表情地提醒他:“是因為你,我才受傷的?!?/br> 江御景好像被噎了一下:“你沒口腔潰瘍過?” “你現在是在推卸責任嗎?” 男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那怎么辦,我給你舔舔?” 他本來只是隨口一扯,彼此好像互懟習慣了,話沒怎么考慮脫口而出。 只是字句落地瞬間,兩個人同時都愣了一下。 喻言先是呆了一秒,然后保持著蹲著的姿勢,緩緩地,默默向后蹭了兩步。 “……” 她眼神防備的看著他。 想了想,又往后蹭了一點兒。 江御景:“……” “景哥,原來你是這種人?!?/br> “不是……” “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是沒想到你竟然——”她說不下去了,一臉難以言喻的復雜表情。 “……閉嘴?!?/br> 本來還打算拉人起來的手干脆插回口袋,江御景深吸口氣,板著張臉:“起來,你舌頭破了腿也不好使?” 喻言好無辜的眨眨眼:“我腿麻了?!?/br> “……” 江御景原本已經進了口袋的手再次伸出來,動作停頓了瞬間,伸到她面前。 男人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明晰,掌心有細膩的紋路,在夜晚斑斕的燈火下透著無法浸染的白。 喻言抬臂,與之相比小了一圈的手掌輕輕搭上去。 他五指合攏,抓著她略微使力,將人順勢拉起來。 小小白白一團被他大掌整個包起來,溫熱的觸感,軟乎乎,綿綿的,像是沒骨頭。 他將人拉起來,看著她站穩,然后松了手。 指尖被她的溫度染上一點奇異的熱感和酥麻,順著神經末梢和毛細血管急速上竄,勢頭猛烈又安靜。 江御景下意識的蜷了下手指,試圖控制它蔓延。 喻言舌尖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依然滿嘴血味,卷舌的時候酥酥麻麻的刺痛。 她咂咂嘴,感受了一下那腥甜的味道,又抬頭,剛想說話,看到面前的男人突然偏過頭,朝她身后看去。 喻言下意識也跟著他回過頭去往后看。 她身后文德橋上,站著兩個男人,穿著白色短袖,其中一個正蹦跶著朝他們擺手,一臉傻狍子的笑容和小炮一模一樣。 另一個安安靜靜站著,唇角上揚,一雙桃花眼,一彎,眼尾開出比這燈火還斑斕的花來。 這人一雙頂好看的眼睛,實實在在把人驚艷到了。 而她被美色誘惑著的這段時間,兩個人已經走過來了,喻言終于可以近距離看清他的臉,皮膚很白,頭發是深咖啡色。 笑的很溫和,又有點驚訝,微微挑眉,看著江御景,叫了一聲“seer?!?/br> 咦? 她視線依依不舍從他臉上移開,仔細辨認了一下對方白t恤上的圖案,終于認出來。 這不是au的隊服嘛。 再仔細看看這兩個人,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眼熟的。 只是她當時注意力全在我方人員和比賽里,沒去看對面的人都長什么樣。 不過既然是對手。 喻言脊背瞬間挺直,筆挺的站在那里,下巴微不可查的揚起一點點來,臉上帶了一點微笑,氣場瞬間和剛剛完全不一樣了。 她站在旁邊聽他們說了幾句話,au的兩個人就打招呼走了,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小桃花眼身上一點薄荷味飄過來。 喻言嘖嘖嘖三聲,看著那道白色的背影,朝江御景側了側頭:“au這個高個子的,買過來要多少錢?” “……” 江御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這高個子的,au中單權泰赫,把他買過來你可能會永遠失去你的小試吃pio?!?/br> 人名和臉終于對上了,她了然:“就那韓援?” “就那韓援,他旁邊那個小個子是今天把中路抓爆了的打野?!彼a充道。 喻言點點頭:“景哥,我本來剛剛覺得你長得還挺好看了,只能說人,果然還是不能對比?!?/br> “?后天的比賽mak失去了ad,四打五吧?!?/br> “現在經過一對比,我覺得你好像比前一分鐘更帥了那么一點兒?!?/br> 江御景嗤笑一聲,唇邊卻翹起來了,瞥她一眼:“話講這么溜,不疼了?” “疼啊,疼死了?!?/br> “還流不流血?” “流的?!庇餮钥顸c頭。 “哦,那你凝血功能有問題,去醫院吧?!?/br> 男人單手插著口袋懶洋洋往前走,眼皮無精打采垂著,從喻言的這個角度可以看見他分明的顎骨線條,順著往下是脖頸,中間喉結凸起,說話的時候輕微顫動。 修長挺拔高高的一只,又是個衣架子身材,一張即使放在娛樂圈里也能穩賺不賠的帥臉。 也的確引來了一路上不少女生的側目就是了。 他們沒過橋,而是原路返回往回走,喻言正出神想著,江御景步子停了。 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注意到身邊沒了人,回過頭去看他。 人群之中,夜幕之下,兩個人隔著兩步的距離,安靜對視了幾秒。 “你腿太短跟不上了嗎?要不要我走慢點?”喻言說。 江御景沒理她,轉身直接往旁邊的店里走。 喻言這才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之前買小吃的那個地方。 江御景穿著黑色的衣服,挺拔背影穿梭其中,在一個店面旁邊站定,講了幾句話,然后安靜站在那里。 他頭頂是圓形燈泡明亮燈光,側臉看起來安靜又懶散。 不一會兒,江御景出來了,走到她面前,手里一只紙杯子遞過來。 喻言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