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而這件事終究還是沒瞞住,直接被傳到了網上,不知為何就連葉暮被砸后突然就從機場消失了的事情也被聯系到了一起,某些娛樂媒體都紛紛湊上一腳,生怕漏了什么八卦。 有人推測出葉暮突然被砸到后從機場上消失是因為走了貴賓通道,然而只是一個簡單的推測,偏偏有人又扯出了‘后臺’的事情,頓時又引起了諸多吃瓜群眾的腦補。他們的腦洞好像是用不完似得,一個接著一個,各種版本接連出世。 在葉暮上醫院打石膏掛水,睡了個覺的功夫,他的名字又一次結結實實的蹭上了熱搜。 難得的是這次不是罵上去的,而是因為袁晨真心實意的發了一條感謝他在山頂上救了他的微博而上去的。這條微博直接寫出了葉暮因為他而受了傷,而突然在機場消失則是因為拍攝地點沒有醫院,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因為著急去醫院才離開,又向他和機場另一位被砸到的路人代替那位丟礦泉水的粉絲道了歉。 掛了電話后的葉暮跑去翻了圈微博,看著上面各式各樣的說辭,其中不乏有關心他情況的評論,意外的同時心中冒出了暖意,便發了條自己沒事的微博,然后跑去看熱搜,邊看邊開始在心中扳手指計算這是他第幾次上熱搜。 “你現在專心把傷養好就行了,不用看那么多?!鄙磉叺恼故舛撕鋈婚_口,葉暮回神看了看對方,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醒來的時間正好,兩瓶藥水到底了,護士在拔針的時候葉暮下意識把頭瞥開,身體有些僵硬,等結束后他才松了口氣。 拔針的護士是個年輕的小姑娘,她沒立馬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你是葉暮嗎?” 葉暮看著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居然有人認出了自己,點頭承認,輕笑道:“嗯,謝謝?!?/br> 那護士猝不及防的看到葉暮的笑顏,登時耳朵都紅了起來,連忙搖搖頭,正好外頭有人在喊她,收拾著東西便匆匆走了出去,末了又悄悄看了眼葉暮身邊的展殊端。 “你怕打針?”展殊端意外的看著不停在盯著自己手上針口看的葉暮。 葉暮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一個二十來歲的大男人居然還怕打針這種事情說出來實在是太丟人了,所幸展殊端也只是隨口一問。 外頭的天色已是傍晚,出了醫院,抬眼望去入目的是滿目的橘紅色,停在旁邊的車子仿佛被鍍上一層厚重的金光。 劇組在得知葉暮的腳打了石膏后,便給他放了幾天假讓他休養,幸虧最后的劇情是在本城b市拍攝,加之這里關于他的劇情并不多,先把其他部分拍完,等他腳好些了再過去補上,倒也剛好。 來接的人依然是展殊端的秘書,葉暮有些不好意思讓對方一天來回跑了這么多趟,便道:“今天麻煩你了?!?/br> “這是我的工作,葉先生不用客氣?!泵貢幌滩坏幕卮?,眼睛望著前方目不斜視,趁著下一個紅燈之際,她又與展殊端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葉暮聽不懂,便乖乖的坐在旁邊一聲不吭,歪著頭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與路燈發起了呆。 等車子停下的時候,他才發現這里不是他家。而他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展殊端已經先一步下車來替他開門,“走吧,我扶你?!?/br> “展總,這里是……?”葉暮滿臉疑惑。 展殊端彎起嘴角,“我家?!?/br> 被扶著走上電梯的時候葉暮還是一臉懵的,展殊端的家樓層偏高,葉暮雖然沒有恐高癥,然而當他從樓上望下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結果腳受傷導致重心不穩,眼看就要倒下去之時,被旁邊的展殊端手疾眼快的穩住了身體。 “害怕就不要看?!彼眯Φ目粗~暮,帶著人到沙發上坐下。 對于自己現在的腿也感到萬分無力的葉暮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接著又聽見展殊端問:“餓不餓?你現在剛退燒只能吃點清淡的東西,我正好知道有家粥味道不錯,要不要嘗嘗?” 葉暮張了張嘴,最后無聲的點了頭,旋即就見展殊端拿起手機開始叫外賣,這時他還有些茫然,眼睛在屋內四下飄蕩,北歐式的裝修簡單又好看,這是他第一次到展殊端家來,沒想到居然是以這種情況。 等吃完飯后,外頭的天色早已黑了下來,葉暮正盤算著自己該怎么回家的時候,展殊端收拾完東西走了過來,“你有什么東西要拿的,明天我讓人去拿過來?!?/br> “???”葉暮莫名其妙的抬起頭看向對方,“我的東西?為什么要拿過來?” 展殊端瞇著眼睛道:“你腿受傷了,不能亂動,一個人住肯定不方便,這段時間先住在這里,有問題嗎?” 葉暮登時臉色僵住,他根本沒想到展殊端打的居然是這個主意,難怪一言不發的就把他帶了回來?;剡^神后,葉暮已經被塞了一套睡衣到懷里,只聽見展殊端說:“今晚先穿這個睡吧,明天再去把你的拿過來?!?/br> 葉暮連忙開口,“那個展總,我……” 展殊端卻突然打斷,“我說了,私底下不用叫的這么正式?!?/br> 聞言,葉暮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說話,畢竟他不這么叫,那又該喊展殊端什么? 難不成要讓他直接叫名字? 葉暮想了下,頓時心中莫名一陣發涼,實在太詭異了! 第18章 手腳都光榮負傷的葉暮洗澡成了一個大難題,最后在展殊端的幫助下終于磨磨蹭蹭的洗好。 展殊端的個子也就比葉暮高那么幾公分,遠遠看去似乎都差不了多少,因此睡衣并沒有出現太大的情況。葉暮一手拿著條干燥的毛巾胡亂擦拭著頭發,耳邊是浴室傳來的水聲,望著客廳的電視,他還有些精神恍惚。 他居然真的就在展殊端家住下了? 過去只有展殊端到他家過夜的時候,從來沒有他在對方的住處住過,以至于從晚飯過后,他還有點反應過不來。 發梢的水落在肩膀上,睡衣被打濕了一小塊,展殊端不知何時洗完出來,走到葉暮身邊就發現葉暮一臉呆呆的坐在客廳里,毛巾蓋在頭上,儼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頭發也不擦干?!闭故舛藷o奈的嘆了口氣,在葉暮回過神后就被帶回了房間坐下。 只見展殊端拿出吹風機,試了試溫度,下一刻溫熱的風吹在了頭頂上,葉暮下意識掙扎了下,展殊端卻一手把他腦袋掰回來,邊說道:“別動,你還在感冒不能濕著頭發?!?/br> 隨即葉暮只能呆坐在位置上任由對方擺弄著他的頭發,展殊端的手法很熟稔,手指溫柔的穿過短短的黑發,沒幾分鐘就干了個徹底,這門技巧與他的形象極為不符。 “好了?!闭故舛嗣嗣~暮那被吹得松軟更有些蓬松的頭發,滿意的彎起嘴角。 “謝謝?!比~暮暗自在心底舒了口氣,胸口中的心臟不知為何跳得有些飛快,他抿了抿唇,抬頭問道:“我真的要住在這里嗎……?” 展殊端瞇起眼睛,反問道:“難道你現在想回去?” 葉暮眨了眨眼睛,他能說他的確是想回去嗎?然而此時已經過了十一點,雖然還打的到車,但如果要是讓展殊端覺得自己是在嫌棄他豈不是很不妙? 內心一番掙扎后,到底還是選擇順其自然,“那我睡在哪里?” 將葉暮臉上的變化都看在眼里的展殊端瞇了瞇眼,旋即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大床,“那里?!?/br> 葉暮回頭看了眼,不由得再次疑惑出聲,“那你睡哪?” “我也睡那里?!?/br> 也就是說他們得睡一張床,想想也是,展殊端一個人住,況且從剛剛來后就沒見過這里有多余的臥室,能睡的房間就這么一個倒也正常。 葉暮表情卻糾結了起來,他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我腳包扎了沒法動,今晚恐怕不能……” 展殊端聞言卻是一愣,呆了好些秒才反應過來葉暮是在說什么,敢情他在對方心中真的就這么禽獸? “你想多了?!闭故舛祟D覺哭笑不得,“我什么也不會做,就睡覺?!?/br> 葉暮心中訝異,“……就睡覺?” 展殊端點點頭,不可置否。 葉暮心情更加復雜了,難道說他這是被嫌棄了嗎……? 率先一步爬回床上后,展殊端說還有些工作要處理,轉身出門去了書房。葉暮直挺挺的躺在被窩中,房間開著溫度適中的空調,他睜著眼睛沒有絲毫困意,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周身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他知道,這是展殊端身上的味道。 他其實想不明白展殊端為什么要把他帶到家里來,雖說手腳都受傷了肯定會不方便,但也用不著特意讓人來照顧,何況他們之間的關系本就不清不白。 本以為兩個月未見對方是接過來想對他做些什么,未料到卻得到了展殊端的否認。 他慢慢的翻了個身,看著被繃帶包扎住的手臂,垂下眼簾,腦中不自主的回想起昨天在酒店樓下遇到的與展殊端同行的女人。 最終當葉暮懷抱著復雜的心情進入夢鄉,另一邊的展殊端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在書房坐了好一會,才起身回房。 一進房就看見葉暮安靜的睡臉,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探額頭的溫度,觸及皮膚的是正常體溫,終于放下了心。 放輕動作給人蓋好被子,關燈在另一邊躺下后,他翻了個身望著葉暮黑暗中的睡臉,凝視了好一會,才輕聲道:“晚安?!?/br> 翌日,葉暮一睜眼就看見了展殊端的臉正面對著自己,兩人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幾乎都能夠數清楚對方眼上的睫毛根數。 大腦在剎那的當機之后迅速回過神來,想起來昨天在展殊端家中過夜的事情,葉暮咽了咽口水,才發現自己腰上正擱著一只手。 他睡覺其實還算安靜,至少不會亂動,偶爾一覺醒來會發現睡前是什么姿勢睡醒后依然是什么姿勢。過去展殊端在他家過夜的時候,總會進行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時候他都會累的睡過頭,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人早已離開。 這還是第一次,他睡醒后能看到展殊端還在他身邊的。 小心翼翼的把腰上的手拿開,卻沒想到再次被摟住,展殊端動了動身體,往他身上更纏了幾分,緊閉的雙目并沒有醒來的跡象,然而眉頭卻微蹙起來,嘟囔道:“別鬧……”嗓音帶著濃重的睡意,聽起來低沉又性感。 葉暮腦中不由冒出一個網絡詞匯——耳朵懷孕。 耳根不受控制的爬上一抹紅潤,他再次掰開展殊端的手,可對方還是不依不饒的纏了上來,從來不知道展殊端居然可以這么纏人,葉暮前前后后試了好幾次,最后手沒掰開,倒是把人給弄醒了。 “一大早的不睡覺,瞎搞什么啊你……”展殊端半瞇著眼睛看著葉暮,終于收回了手。 葉暮手臂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抱歉,吵醒你了,我是想去廁所……”話落就準備下床,未料到腳剛碰到地,就被展殊端拉住手臂,還沒來得及回頭,對方就先一步下了床。 “走吧?!闭故舛苏f著邊打了個哈欠。 葉暮連忙道:“你睡吧,我自己可以走?!?/br> “怎么走?跳著走嗎?” 葉暮眨了眨眼睛,別說,他還真準備這么做。展殊端見狀無聲的笑了笑,揉了一把對方的頭發,“行了,尿急別憋著,對那兒不好?!?/br> 進了衛生間后,展殊端依舊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模樣,兩人站在馬桶前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葉暮才憋著一口氣道:“你站這兒我出不來……” 展殊端挑了挑眉,視線意味深長的掃過葉暮的某個私密位置,終于不再停留轉身離開??匆婇T重新被關上,葉暮這才松了口氣。 吃完早餐后展殊端便要去出門去上班了,臨走前又給葉暮手臂上的傷口換藥包扎。 傷口的邊緣位置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皮,但看起來依舊猙獰,尤其是葉暮皮膚偏白的情況下,顯得格外刺眼。 展殊端認認真真的將傷口用繃帶重新包扎好,才問道:“還疼么?” 葉暮搖搖頭,“還好?!本褪莻谟系倪^程中會癢,除此之外倒也不怎么疼,至少沒有腳上的傷來的疼。 “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亂動,你要拿什么東西待會發微信給我,我去拿?!苯又职鸭依锏膫溆描€匙遞給葉暮,便離開。 偌大的客廳里恢復成他一人,葉暮心情復雜的看著手中的鑰匙,正巧手機忽然響起,笨拙的扶著墻壁跳回房間,接起電話。 “你現在在哪里?”廖靜的聲音匆匆傳了過來。 葉暮抓了抓頭發,想了想才說:“在家里?!?/br> 昨天在去醫院后就和廖靜說明了全部的情況,包括他被展殊端帶走去醫院的事情一并說了,雖然對方沒有問展殊端為什么會突然帶他去醫院這種事情,但要說廖靜沒發現什么問題肯定是不可能的。 廖靜問:“昨天是展總送你回去的?” “嗯……”葉暮微微抿唇,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他昨晚其實在展殊端家過夜這種事。 廖靜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劇組那邊說給你放假幾天,等傷好了再回去繼續拍攝,你好好休息?!?/br> 掛斷電話后,葉暮盯著手機凝視了半晌,回想著剛剛廖靜的說話語氣,最終深深嘆了口氣。 廖靜打開郵箱,看著最新收到的那封郵件,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郵件里只有一張照片,上面是腳受傷的葉暮被展殊端扶著,而照片的背景位于b市的一處高級小區,關看就知道這里肯定是展殊端的住處。 正常情況下,有哪個老板能在下屬受傷后親自帶他去醫院,末了還帶回家的?這照片要是傳出去,肯定又得是一場風波,何況是身上總背著‘后臺金主’猜疑的葉暮,不給網友媒體扒層皮下來,也絕對能胡編亂造的杜撰出一大堆子虛烏有的情節。 順著發件人的郵箱地址去查,卻什么也沒能查出來,郵件里除了一張讓人想歪的照片之外什么內容也沒有,不像是那些意圖讓他們花錢公關的狗仔的風格。 反倒像是在故意提醒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