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第一次出任務,就碰上一個超高難度的。從答應的那天起,楊心瑤就一直不斷在做心理建設。那些所謂的準備,現在想來簡直可笑,所有的影視作品,哪怕拍得再真實,也永遠無法跟親身經歷親眼所見比較。上船之前,徐少淮說得再多,但是當在視頻里親眼看到那頭狼跟雇傭兵同歸于盡的慘烈畫面,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動物內臟流了一地,她壓抑的恐懼終究還是被喚醒。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想要逃離,逃離這片魔鬼的棲息地。但是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她根本就沒有選擇,要么繼續往前,要么……死。在游戲結束之前,只有死人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當無法逃離的時候,除了面對以外,再無別的選擇。 可是話雖如此,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恐懼。特別是當所有燈光滅掉的那一瞬間,她堪堪伸手捂住了嘴,才不至于讓尖叫聲沖破喉嚨。 害怕黑暗幾乎可以說是大多數人的本能,只有極其少量的一部分人能克服或是享受其中。原因歸納起來有很多,往回追溯很多年,人類還沒爬到食物鏈的頂端,夜里卻又是捕獵者活躍的時間,又或者說恐懼源于未知,畢竟人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 楊心瑤拼命的給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直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語。 “別怕,有我在沒事的。你唯一需要做的,只是一直保持安靜,無論看到什么?!?/br> 楊心瑤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輕易就被安撫了??謶值男南袷潜灰浑p溫柔的手捧起,放進一個名為安全感的盒子里,那里清風暖陽,風雨不擾。 整個四層區域安靜極了,仿佛呼吸聲都能聽見。走廊上的燈明明滅滅,兩旁的房門,或半掩或緊閉,靠著瞬間的光明根本無從分辨里面究竟有沒有人。 這次游戲的一開始,艾薩克小隊就成為最不幸者,第一個沖上去抽簽,卻拿到印了倒數第一數字的小球。負責抽簽的人是隊長,拿到小球的瞬間,這個有著一頭金色卷發的大男人,一瞬間瞪圓了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么倒霉。旁邊的隊友不死心的問女主持人,這后面還有沒有數字!答案當然是沒有,哪怕女主持再漂亮聲音再誘人,也改變這個殘酷的事實。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快樂是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艾薩克小隊坐穩了倒數第一的寶座,其他人頓時哄笑起來,滿滿的惡意。 艾薩克小隊的人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力改變什么,只能給后面的人騰位置出來。抽簽結束之后,參與游戲的隊伍按照抽簽順序進入游戲場地,艾薩克小隊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有人都進去了,最后輪到他們的時候,時間差不多過去了快十五分鐘。 這是一個實力與運氣兼顧的游戲,二者缺一不可。他們自問實力還不錯,但是十五分鐘差距,已經足夠第一個進去的隊伍探索出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區域的規劃,適合藏身或是伏擊的地方……太多太多。但也因人而異。第一場迷宮游戲,他們沒能參與到其中,但是全程直播都看了的。戴著狐貍與小丑面具的人,成為最后的贏家,難免會引人注意。而艾薩克小隊的隊長特里薩是參與過兩次獵場游戲,曾經跟狐貍的隊伍交過手,知道深淺,難免就會多關注一些。 因為采取抽簽入住的方式,除了主辦方,誰也不知道其他隊伍的人都住在哪里。之后那個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再一次抽到第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們身上。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在場的基本都的眼力還是有的,狐貍跟小丑的身手自不必說,都是親眼見到了。但是這支隊伍余下的三個成員,卻是第一次見。那個背著刀的男人看不出深淺,但是那個戴著荊棘玫瑰面具的女人以及普通藍色面具的男人,卻是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腳步虛浮氣息不勻渾身都是破綻,比剛上戰場的大頭兵還不如! 狐貍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找不到人,也不至于帶兩個普通人來湊數吧? 不止是艾薩克小隊的人這么想,在場的其他隊伍,大概也是這樣的想法。不過想不通又如何?并不妨礙他們暗地里高興,這種地方帶兩個普通人,無異于找死。就是個普通小游戲遇上這種送溫暖的隊伍,都能高興半天,更何況這種殘酷的游戲。 艾薩克小隊進入游戲場地后,身后的金屬門悄無聲息的閉合。再次開啟,需要等到游戲結束。作為一開始的最不幸運者,他們理所當然的不會有好待遇。所有燈光滅掉的瞬間,他們小隊的人還在走廊里。 敵暗我明并不是好現象,所以他們需要避免。但是在沒有任何照明的情況下,貿然進入一間屋子,同樣不是明智的選擇。 正當他們小心翼翼,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聽砰一聲響,斜前方的房門忽然關上了?;蛟S是風,又或者是人為,但不管事實如何,這樣的動靜在黑暗中都顯得猶為明顯。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特里薩一咬牙,招呼隊伍的人拐向旁邊。 四樓區域有一處電影院,那里面很適合防守。這一點,幾支參與過游戲的隊伍都知道。他原本也不打算去那里的,但是沒想到今年會改規則,這該死的熄燈!與其在走廊上當靶子,防備著不知道會從哪扇門沖出來的敵人,不如拼一把。 他帶著隊伍謹慎前行。 遠處忽然飄來一陣幽怨的歌聲,瘆人的女聲哼著聽不懂的歌詞。 仿佛是在送行。 第142章 142 徐少淮說了很多第二場游戲需要注意的事, 包括電影院的地形優勢,但是關于熄燈以及幽怨的歌聲, 完全沒提到。這肯定不是他的疏忽, 也不會是覺得不重要所以不提,真正的原因估計是這兩項是今年新加進來的。之前的迷宮游戲就是很好的例子,畢竟沒理由第一個游戲變化那么大, 第二個游戲卻只是在規則上做文章不是。 燈光熄滅以前,景翎把整個空間的地形都掃了一遍記在腦中。電影院四個角落里各有一個音響,歌聲就是從那里面傳出來的,斷斷續續,還夾雜著讓人覺得發毛的嬰兒哭聲。 聲音響起的瞬間, 首先聽到的肯定是位于電影院里的景翎跟楊心瑤,然后才會穿過虛掩著的門, 沿著走廊, 飄向四面八方。景翎并未被嚇到,只是略微覺得有些驚訝。倒是楊心瑤,本來黑暗帶來的壓力就使得她的神經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現在又來這么一出, 險些就要崩斷了。 “小丑……”她小聲喊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景翎輕笑, “設計這個游戲的人大概是個恐怖片愛好者。不過他能做的估計也就這么多了, 畢竟條件有限,至少這間屋子里,已經沒有能讓他可以繼續發揮的東西了。你只要待在那里就好了, 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br> 說這些話,并非他自負,而是事實。明滅不定的燈光與恐怖的歌聲,對他來說完全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甚至相對而言,他更喜歡純粹的黑暗。人的眼睛無法在黑暗中視物,而他卻不受此限制。其他人需要憑借明滅不定的燈光或是經驗感覺來判斷一個地方安全與否、有無敵人,他卻輕輕松松就能看見,一目了然。這已經是很大的優勢了,而他的優勢卻不止于此。 所有參賽的隊伍,每個人手里能用的裝備,除了統一配發的匕首外,再沒有其他的武器。包括宋修遠的刀,都暫時交給主辦方保管。每個人使用的都是冷兵器,整個四層區域能找到的其他裝備,不外乎就是廚房的刀叉與按規定配備的消防斧。在這樣的前提下,就算跟一兩個人近身交手的情況下,也能全身而退。至于楊心瑤,過不了他這關,想都不要想。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景翎一樣使得一手好飛刀,短距離內能百分百命中要害。 游戲的開始時間是夜里,再加上突然更改的規則,簡直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從一開始就幾乎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當然,景翎猜測,這樣的黑暗應該不會持續太久。設計者用它的初衷,是想讓想增加游戲的趣味性。從入口處一路走來,到處都安裝有攝像頭,按照主辦方的財力,這些必然都是高清夜間攝像頭,黑暗中依舊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無論再清晰,黑白的畫面始終是比不上彩色的。背后看戲的人顯然不會犯這種讓細節影響整個大局的低級錯誤,所以黑暗只能作為一種增添氣氛的手段短期使用。 但這對景翎來說已經足夠了。電影院地形固然很好,但要在這里堅守兩天兩夜,未免太無聊了。會參與這種游戲的人,很多都是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亡命之徒,他們在本能恐懼死亡的同時,又享受這場殺戮盛宴帶來的刺激感。他又何嘗不是?區別只在于,其他人只有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很難適應兩種極端身份的轉變,他卻在漫長的歲月中,鍛煉出了強大的內心與積攢了足夠的閱歷,能夠完美駕馭任何角色,在文明社會里做一個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在蠻荒地帶,則遵循叢林法則,不會有任何的不適應。 “嗯?!睏钚默幍偷蛻寺?,便不再說話。 空曠的室內,那道幽怨的歌聲依舊斷斷續續的從音響里傳出來。 過了片刻,景翎忽然開口道,“有人來了。待在那里,盡量不要亂動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剩下的我會解決?!背匠H藷o數倍的聽覺,讓他能夠聽見更遠范圍外傳來的聲音。來的是一整個小隊,腳步聲很輕,尋常人很難發現??上Ь棒岵皇瞧胀ㄈ?,哪怕有幽怨的歌聲干擾,他也依舊發現了這輕微的聲音,更何況這個小隊的隊長還出聲簡單給隊員交代了兩句。原本可以用手勢悄無聲息完成的事,受到黑暗的干擾,此刻只能靠說話來完成。 “好?!睏钚默幍暮粑凰查g變得有些急促,卻還是應道。 “別緊張,很快就沒事了?!本棒嵊职参苛怂痪?,便離開她藏身的角落,沿著靠墻的走道,往門邊走去。一米八幾的身高,一眼看去不是十分健壯的身材,實則衣服下肌rou線條優美,其中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然而這么大一個人,行走時腳步落在地上,卻完全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悄無聲息就來到了門邊,而后靜靜的潛伏在黑暗中,就像是等待獵物上鉤的捕獵者。身上偏暗色調的衣服,讓他能更好的偽裝,整個人幾乎與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融為一體,呼吸聲輕緩,心跳趨于平穩,存在感已經降到最低,除非第六感敏銳到極點的人,否在哪怕近在咫尺,也不可能發現他。 他站的地方,并不是門后,而是走廊里明滅不定的燈光所能照亮的最大區域之外的黑暗之中。因為來的都不是普通人,再沒有槍的威脅的前提下,破門而入其實沒有太大的危險,反而更為安全。把握好時機,在燈光將要亮起的瞬間把門踹開,他們作為主動進攻的,占據先手的優勢。如果門口藏有準備偷襲的人,巨大的動靜則會影響對方的判斷,如若沒有,敞開的大門能夠讓走廊上的燈光照射進來,哪怕只能照亮有限的區域,也勝過完完全全的黑暗。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來說,現實如何,往往會有一定的差距。特別是當這個小隊的人,面對的敵人是景翎時,計劃根本趕不上變化。 電影院的大門是兩扇,景翎進來的時候并未關上,而是故意讓它虛掩著?!芭椤椤眱陕暰揄?,兩扇大門被踹開,緊接著走廊上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因為距離較遠,光線只能照亮門前一片與最后兩排的座位,往里看去仍舊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音響里傳出的歌聲也在這一瞬間停止,仿佛是被嚇到了一般。 小隊成員按照之前的分工,分散開來,從三個方向往影院深處推進。其中一個走的,正是景翎所在的方向。顯然,這個人的第六感不夠敏銳,兩者之間只隔了一米不到的距離,他也沒有發現藏身黑暗中的死神。他自以為足夠謹慎,繼續往前走。 時間過去四秒,走廊上的燈光滅掉,一切歸于黑暗。 這一瞬間,一只手悄無聲息的從后方伸來,瞬間捂住他的口鼻,與此同時,冰冷而鋒利刀刃割破喉嚨。刀鋒所過之處,皮rou綻開,殷紅的鮮血隨之噴涌而出,又從空中垂落而下,像是紅色的雨水。 經常在生死線上游走的人,受傷就是家常便飯。什么樣的傷能活,什么樣的傷會死,經歷得多了,自己心里都會有個數。小隊成員心里很清楚,這一刀無論力度與切口,都是必殺之勢,他活不了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給隊友報信。 “唔……唔……”他拼盡所有力氣掙扎,艱難的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沒有了之前斷斷續續的歌聲,整個空間內重新變的安靜起來,落針可聞。哪怕再細小的聲音,也會被呈數倍放大,更何況他在掙扎時,腳還踢到了旁邊的凳子。無論哪一個聲音,都足夠提升其他人,有變故。 結果已經注定,景翎就不會繼續在這個人身上浪費時間,送開手的同時收回刀,快速移動身體,藏到了大門后。 時間只過去了四秒,走廊上的燈光又亮了起來。 小隊分三個方向,唯有走景翎那邊的是一個人,余下兩個方向都是雙人搭檔。在聽到動靜的一瞬間,他們迅速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哪怕那邊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見。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們便收回了注意力,迅速靠近另一個人,背對背形成防御姿勢?,F在的情況是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不知道對方藏在哪里,伺機而動給他們致命一擊,為避免同樣的情形再次上演,只能更加小心。 “格羅特!你還好嗎?”左右兩排座椅中間的走道,傳來一聲詢問。 其實這種情況下,不出聲才是最好的。但這似乎是人類的通病,即便明知道希望渺茫,仍舊無法抑制的心存幻想,哪怕心里很清楚這樣做會帶來一定的危險。 景翎能理解并且很欣賞這種隊友之間的感情,但是這里并不是能講感情的地方,只有你死我活,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又是四秒的時間過去了,走廊里的燈再度熄滅。走中間的兩個人,原本就沒有走進去太遠,現在雖然速度放慢了一點,也剛好走到光線所能照耀的區域。 就是現在! 景翎手中的匕首,瞄準對方的眼窩,飛射出去。 第143章 143 走廊上的燈保持著四秒明滅的節奏, 現在是一切歸于黑暗的時間。 一聲悶哼,片刻后是重物倒地發出的悶響聲。 德里克和馬丁走中路。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前方, 而那個位置, 正是是馬丁所在的地方。幾乎是在聽到的聲音的同時,他下意識就將手伸向前方,這是一種潛意識的反應, 大腦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然而終究是沒能接住隊友倒下的身體,才有了之后的聲響。 黑暗中,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門口這片區域,他們無論是進來之前還是剛才后退時,都借著走廊里照進來的燈光仔細觀察確認過的, 根本沒有敵人埋伏!沒有槍,更不會有弓弩之類的利器, 格羅特就算了, 獨自一人走一個方向,發生意外還可以說是對方藏在暗處,可馬丁這事該怎么解釋?他們離得這么近,他根本沒有看到敵人, 馬丁就出事了! 恐懼是相對的,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 區別只是表現得是否明顯, 并且害怕的東西不盡相同。甚至在不同的情況下,恐懼的事物與程度都會呈現出不同來。燈光一明一滅總共八秒的時間,艾薩克小隊失去了第一位隊友。當光明重新照耀, 他們等來的不是希望與結果,而是又一次的失去,這一次是四秒,他們失去了第二位隊友,總共不過十二秒的時間。 “馬??!”這一刻,德里克腦子里名為理智弦瞬間崩斷,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喊了出來,聲音里夾雜著悲傷與恐懼。 艾薩克小隊曾經無往不利,他們所接的每一個任務,過程或許會有不同程度的曲折,但是最終都能圓滿完成。哪怕是海上獵場這種超高難度、眾神齊聚亂斗的副本,他們依然安穩的刷過了兩次這次是第三次。雖然開局不利抽了個倒數第一,對士氣有一點打擊,但對他們來說,并不真的是難以接受的事。 可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重頭戲開始前的第二個游戲里翻船。 匕首射出去的之前,景翎就知道結果了。他所面對的敵人毫無疑問都很強,并且有著豐富的戰斗經驗,但始終局限在正常人這個范圍內。而他卻不一樣,不僅有著超越常人數倍的聽覺與嗅覺,在黑暗之中依舊能正常視物之外,還有著超越人體極限的反應速度與身體強度。 他的敵人面對黑暗中悄無聲息的偷襲根本躲不掉,而同樣的情況,他卻能夠完全避開。匕首破空而去,周圍被撕裂的空氣會產生一定頻率的抖動,這種變化十分細微,正常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卻能夠感受得到。無關聽覺,這是當初為了在子彈亂飛的戰場中保命,特意從系統里兌換出來的技能。如今系統雖然不在了,這具身體卻完美的繼承了曾經擁有的一切。 其實他可以更早動手,借著黑暗更容易隱藏自己而不被對方發現,但是他沒有。因為這間屋子里有高清夜間攝像頭,對于其他人來說這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唯有走廊里明滅不定的燈能照亮有限的區域,但是對景翎,以及坐在監視器后面那些看戲的人來說,依舊看得清清楚楚。而同樣,在那些人眼里,景翎也應該是看不見的人中一員。 之前在黑暗中行走自如還可解釋是背地圖的功勞,畢竟在上一局的迷宮游戲中,他就向所有人展示了強大的記憶力。復雜多變的迷宮地圖都能背下來,區區一個小電影院的地形自然不在話下。但是一擊就殺死闖入的小隊成員,目標明確一點不帶偏離的捂嘴與割喉動作,就不是那么好解釋的。接下來飛刀奪命就離譜了,雖然外面的確有蒙眼射飛鏢的高手,但是得建立在靶子是固定的基礎上,現如今的情況卻是他只有這么一把用于防身與戰斗匕首,同行的隊友又是個純輔助職業戰斗力約等于零,而場上的敵人卻還剩下四個。如果不是有著一擊必殺的把握,隨隨便便就把唯一的武器飛出去,簡直就是智障的行為。同樣,在完完全全的黑暗中,有絕對把握準確命中一個移動中的目標眼窩,除了能無視黑暗清楚看見之外,還有什么解釋? 運氣嗎?這種說法騙小孩估計都不信! 人的眼睛能看到東西,是因為物體對光的漫反射作用。在昏暗的環境中,人眼中所看到的清晰度,則是取決于視網膜中的桿狀細胞。而像是現在這樣完全無光的環境下,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景翎一點也不想賭坐在屏幕面前那些看戲的觀眾都是傻子,或者一時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之處,讓他能夠安然渡過在海上的這段時間。這種超越常識外的能力,難保那些人不會好奇,最后一時興起把他送去切片研究了。畢竟他們跟現在身處這艘游輪上的其他三十多個參賽隊伍一樣,性命都是交在別人手中的。要想活著離開,除了贏得最終的勝利外,還要懂得隱藏。 如果不小心暴露的話,拋開任務完不成這個問題不談,就算他能憑著一身逆天的本事僥幸逃生,但是其他四個人呢?要是這些人都掛了就他一個活著回去,他在國內大概也混不下去了。要知道這四家人,哪個都不是好惹的,獵場的消息雖然隱蔽,對他們而言卻不是問題,隨便找幾支參與游戲的隊伍問問,就算不清楚全部的事情經過,也能知道事情的起因在他身上。 當然,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能活,更何況這顆星球這么大,不止一個國家,他完全可以到國外逍遙快活。但是云書跟景秋呢,她們怎么辦?別忘了還有“遷怒”這個詞。 簡直是大寫加粗的藥丸。 人但凡有所牽掛,做事的時候往往就需要考慮更多的情況。而正因為考慮到這些,景翎明明可以輕松解決敵人,最終卻還是要選擇時機,卡著燈光滅掉的一瞬間出手。 一擊得手后,又迅速遁入黑暗中。 “伏恩,我看見你笑了,難道你抽到一號隊伍了嗎?” 時間已是深夜,而游輪上的豪華影院中,幾位幕后組織游戲制定規則的老人卻都還在,相比剛入夜時的精神奕奕,雖然面上微微顯露出疲憊來,神色卻是另一個極端。 滿頭銀發身材瘦小的伏恩聞言,笑著回道,“我運氣雖然不算好,但也不是太差。上一局輸掉了,這一局抽簽結束之后,原本以為還要再輸一局,只等后面第三場游戲或是最終的獵場再扳回一城,沒想到幸運女神現在就開始眷顧我了!”他說話的同時抬手做了一個動作,站在角落里穿著貼身制服,身材火辣曲線畢露的漂亮女服務生便將桌子上屬于他的那個盒子取了過來。 哪怕只是用來裝普通東西的容器,但無論做工以及材料都是最頂級的,在美人玉手的襯托下,更顯精致完美。 金發女服生將盒子捧到伏恩面前,打開頂上的蓋子。五個做工精致的小球靜靜的躺在盒子底,有兩個數字面朝上,分別是12與19,不過他的目標可不是它們。他伸過手去,從余下的三個小球里,找出了他要的那個印了數字1的的小球,拿在手里,讓其他人看。 不僅是參與游戲的隊伍之間需要進行抽簽,場外坐在大屏幕前看戲的幾個人,同樣也玩了抽簽的游戲。由于參賽隊伍一共三十二支,而在場只有六個人,取整數的情況下沒辦法平分,于是每個人憑運氣抽取五支隊伍進行押注,最后剩下兩支隊伍輪空,不參與最終的勝負評定。 “果然是你?!弊诨⑵ど嘲l上的喬,手工定做的禮服一如之前,沒有一絲褶皺?!罢f來的確是幸運女神眷顧,雖然一號隊伍的小丑運氣著實不錯,但是他的那兩個隊友太出乎意料了,簡直難以想象,狐貍究竟是懷著什么樣的想法,才會將兩個普通人帶到這里來!” 旁邊的雷蒙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后,接著說道,“所以這一局我們并不看好一號隊伍能贏,甚至對最終的獵場游戲勝負也產生了新的想法。那兩個普通人,就算能在這一局游戲里僥幸生存下來,最終也注定只能成為拖累?!?/br> 話里話外,表露出的都是一個意思:他們都覺得狐貍的隊伍輸定了。 然而事實卻出乎他們的意料。游戲真正開始沒多久,抽簽最后一名艾薩克小隊就跟抽簽第一名的狐貍隊伍撞上了,艾薩克小隊五名隊員都在并且小隊成員都是成功從獵場里活下來的精英,而狐貍的隊伍卻是分散的,數人頭是兩個,實際上只能算一個甚至更少,畢竟還要分心照顧完全沒用的隊友,原本的戰斗力難免要打一點折扣。 這樣的局面,怎么看最終的贏家都會是排名最后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