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據調查,該輛出租車隸屬于s市一家出租車公司,平時由兩名司機輪流負責駕駛。兩名坐臺小姐失蹤的時間都在晚上,而出租車公司方面確認,那兩個晚上駕駛汽車的人都是夜班司機畢國富。 畢國富這個名字雷霆是熟悉的,之前被警方請來局里協助調查的十四名出租車司機中就有他。當時,他像其他司機那樣表示記不清自己曾經載過潘月茹這位女客?,F在看來他很有可能是在說謊。同一輛出租車在兩個失蹤女性最后已知的地點出現過,這種巧合的可能性微乎其乎。 雷霆立刻查了一下畢國富的基本資料。畢國富,四十四歲,本市人,家住s市城南莘山新村。妻子董春琴,四十歲,本市人,在一家社區醫院的收費處工作。兒子畢成器十九歲,在今夏剛剛結束的高考中,這位學霸少年剛以高分考上s市商學院,看起來很有希望必成大器。 光看這些簡單的基本資料,畢家是無數中國家庭中最普通常見的一家三口,似乎沒有任何異樣之處。 雷霆和馬嘯按圖索驥地找去了畢家,發現畢家的屋子是一戶獨門獨院的平房,門口還拴著一條高大的狼狗。 發現有陌生人想要靠近,狼狗不但立刻張開血盆大嘴汪汪大叫,還作勢欲撲,掙得拴在狗脖子上的鐵鏈一陣嘩啦亂響——顯而易見,如果狗沒有被拴住,很有可能已經撲上來咬人了。 “馬叔,獨門獨院還養著這么一條惡犬,我個人感覺這套房子很適合用來干見不得人的勾當。你覺得呢?” “嗯,深有同感?!?/br> 惡狗擋路,兩名刑警都不敢去招惹它,否則被狗咬上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正當雷霆打算大聲喊上一嗓子,問問屋里有沒有人在時,有個女人已經聽到狗吠聲走了出來。她看著門口的陌生男人,一臉納悶又警惕地詢問:“你們找誰呀?” 無論是雷霆還是馬嘯,四道視線都第一時間落在了這個女人的脖子上。因為,她的脖子上戴著一根白金項鏈,與潘月茹曾經掛在粉頸中的那條一模一樣。 “你是畢國富的妻子董春琴吧?” “是的,你們來找老畢的嗎?有什么事??!他開了一通宵的車,現在正在睡覺呢。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不想吵醒他?!?/br> 馬嘯意味深長地說:“恐怕我們不得不吵醒他了?!?/br> 警方抓獲了畢國富與董春琴夫婦后,鑒證人員仔細地搜查了一下畢家那套獨門獨院的平房。 他們在房子內部發現了很多被清洗過的血跡痕跡,墻上、地板、衣柜上,到處都有,而血痕顯示最大的地方是衛生間,衛生間貌似干凈的地板與墻壁,在噴灑了發光氨之后,重重疊疊的藍光反應多到讓大劉都無法不驚駭。 “雷霆,這種大量噴濺的鮮血只意味著一種可能。不用我說你應該也能猜出來吧?” 雷霆當然不難猜出答案:“顯而易見,這里肯定曾經是分尸現場?!?/br> “沒錯,那些神秘失蹤的小姐們,她們的尸體一定先在這里分解成為尸塊,再被帶出去處理掉了。分尸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活,這個姓畢的看來相當殘忍??!” “何止是殘忍,這家伙完全就是滅絕人性了?!?/br> 另外,在畢家一個上鎖的抽屜里,警方找到了許多風格各異的金銀首飾,估計也全部來自被畢國富謀殺的女性受害者。 在畢家發現的一切都是鐵證如山,足以證明畢國富喪盡天良的謀財害命行為。也讓人很難相信他在家里干這種殺人的勾當時,與他同一屋檐下的妻子董春琴會毫不知情。 在提審畢國富前,馬嘯與雷霆先提審了董春琴。這個瘦弱的女人扛不住巨大的壓力,很快就承認了自己對于丈夫的所作所為的確都是知情的。 董春琴在一家社區醫院的收費處工作,工作時間是三班倒。 有一晚,董春琴像往常那樣在午夜十二點下班回到家。推門進屋后,駭然發現家里躺著一個全身赤裸并被五花大綁的艷妝女郎,丈夫畢國富正蹲在女郎身邊拿著一個女式皮夾數錢。那個錢包里的現鈔目測至少有上千塊。 “這個女人是誰,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一個雞,我打算從她身上弄點錢花一花?!?/br> “怎么弄?搶劫她嗎?你把她帶到家里來再搶劫,她到時候報警抓你怎么辦?” 畢國富笑得讓人不寒而栗:“你以為我會那么蠢,給她報警的機會嗎?” 董春琴有所明了地一震:“你的意思是……要殺了她嗎?” “當然,留著她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br> “可是殺人……” 董春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畢國富不容分說地打斷了,他十分鄙夷地哼了一聲說:“雞還算人嗎?她們靠賣b賺腌臟錢,咱們殺了她們算是為社會清除毒瘤呢。不是嗎?” 畢國富的強詞奪理,在董春琴聽來居然很有道理。作為一個以正經女人自居的人,她一向十分討厭那些賣身謀生的所謂小姐,覺得她們都臭不要臉。與此同時,她也很清楚這些臭不要臉的女人們,靠著出賣身體能賺到很多錢。 這就讓董春琴十分的心理不平衡了,她曾經氣咻咻地想過:憑什么那些雞婆不干正經事,光靠脫褲子就能賺回大把的錢?我們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一天的工資還比不上她們陪男人打一炮。真是太不公平了! 現在,畢國富似乎是找到了一種公平的方式,董春琴也就不再反對他的劫財殺人計劃。甚至還覺得他像水泊梁山的好漢,干的是劫富濟貧的義舉——小姐賣b賺的腌臟錢,就該由他們這樣的貧苦大眾來接管。 那個艷妝女郎當時是清醒的,只是嘴被封箱膠牢牢封住說不出話。一聽到畢國富語氣輕飄地說著要殺人時,她拼命地搖頭加流淚,用喉嚨里低低的嗚咽聲來表達祈求,祈求對方不要殺她。 當然,對于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犯來說,所有的祈求都是徒勞。畢國富數完了錢后,再動手摘去女郎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最后用刀子威脅她報出銀行卡的密碼。 搶來的首飾,畢國富全部送給了老婆董春琴。他還很動情地對她說:“老婆,這些年你跟著我辛苦了。我家條件不好,當年結婚時都沒有給你買一件首飾,現在這些首飾都給你。我保證,以后弄到的首飾也全部都歸你?!?/br> 而董春琴居然也被感動了,她接過那些首飾時,眸中淚花直閃:“謝謝老公,你對我真好?!?/br> 拿著搶來的銀行卡,畢國富再一次開著出租車出了門。找到一家atm取款機時,他戴上一只口罩下車取了錢。確定了銀行卡的密碼無誤,他在凌晨三點后重新回到家,殺死了那名艷妝女郎。 殺人之前,畢國富還不忘再享受一下,解開褲帶又把女郎強暴了一遍。一邊干著缺德事,他還一邊理直氣壯地說:“你們這些雞婆,每天打扮得妖里妖氣,穿得又少又露,讓人看了就憋不住想干你們。這都是你們活該自找的?!?/br> 畢國富干著出租車司機這一行,夜班時經常在許多夜總會或歌舞廳附近攬客。因為懂行的司機都知道,晚上想要載客,在這些地點守株待兔準沒錯。 畢國富曾經多次在娛樂場所門口等活干,經常有下了班的小姐們回家會坐他的車。有時候就一個,有時候有好幾個一起拼車。 在回家的路上,小姐們經常會聊起當晚自己接待的客人是多少,收入又是多少。當畢國富聽說這些出來賣的女人們,一個晚上的收入至少都有七八百,多的甚至有兩三千時,他打心底覺得憤憤不平。 出租車司機平均每天的工作時間是9小時至16小時。多數白班司機的運營時間在10小時以上;少數干大班的司機運營時間甚至在15小時以上;多數夜班司機16時30分左右接班,然后會一直工作到半夜2點多鐘,有的甚至運營到第二天的交班時間,每天的工作時間遠超8小時。 而且,出租車司機的工作時間通常是連續的,除了吃飯或上廁所之外,基本上全部在車上度過。由于工作時間太長,許多“的哥”都患上了不同程度的腰肌勞損等疾病。而他們獲得的回報大概是每個月幾千元的工資報酬。 畢國富開出租車,每天辛辛苦苦干上十幾個小時,一個月的收入也就是六七千塊而已。而小姐們輕輕松松就能掙到比他要多得多的錢,這讓他憤恨不已:這些雞婆的錢也來得太快了,憑什么她們就掙那么多錢呀! 這種痛恨的心理,讓畢國富對于小姐這一特殊群體產生了惡意。他開始琢磨著如何從這些女人身上撈錢。 畢國富第一次動手,是去年年底的時候。那一晚,他在一家歌舞廳門口等著載客,有一位小姐上了他的車,讓他送自己回家。 那位小姐住的地方在一個僻靜街區。下車前,小姐說錢包里沒有零錢,笑嘻嘻地對畢國富說:“大哥,要不我給你摸幾把,算是抵了車錢行不行???” 一邊說,小姐一邊故意挺了挺自己高聳的胸脯。薄薄的黑色絲質吊帶裙下,一對rufang飽滿豐碩如牡丹,幾乎要撐裂衣裳??吹卯厙幌乱庾R地咽了一口口水:媽的,這個雞婆真有料哇!這對奶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大哥,怎么樣,要不要摸???不摸我可就走了?!?/br> 畢國富被撩得性致盎然,直截了當地說:“光摸不行,要不就干脆打一炮?” 小姐十分不屑地撇了一下涂得紅彤彤的嘴唇,滿臉鄙夷地看著畢國富說:“你想得美!車錢不過幾十塊,而我陪客人打一炮最少三百。除非你拿得出三百塊錢來,否則免談?!?/br> 小姐鄙夷萬分的語氣讓畢國富頓時火了。他原本一直看不上這些雞們,沒想到眼前這只雞居然還鄙視他來了。他怒氣滔天地陡然伸出雙手,兩只粗壯有力的大手,活像兩只鐵鉗子一樣緊緊卡住小姐纖細的脖子。 “你個臭婊子,臭雞婆,賣b的爛貨,你有什么資格瞧不起老子?!?/br> 小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激怒了這位貌似老實的出租車司機,突然間就被他扼住了脖子。盡管她拼命地想要掰開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也試圖踢開畢國富??墒?,一個女人的力量無論如何不足以對于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而且凌晨時分的居民小區,所有的住戶們基本上都在睡覺,看不到一個人影,也就無法向人求助。 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內,畢國富就徒手扼暈了這名小姐。然后,他開著車把人帶回了自己家。因為,那個晚上他老婆上大夜班,讀高三的兒子也在學校寄宿,只有周末才會回家。所以,他把這個女人單獨帶回家,想干什么都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端午佳節,偶在此祝所有追文的筒子們節日快樂!闔家歡樂!^0^ 第142章 那天晚上, 畢國富在家里反復強暴著那位小姐, 行為十分暴力。當他的生理能力不足以繼續強暴行為時, 他就找來一根搟面桿, 野蠻地用力捅著她的下身。 “臭婊子,還想要老子掏出三百塊錢來干你?,F在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一瞧,老子不花一分錢, 也照樣干得你鬼哭狼嚎?!?/br> 在畢國富無比野蠻殘忍的暴力折磨下,小姐的下身血污一片。她一直在痛苦地掙扎著,也試圖呼救??墒钱厙粣阂鉂M滿地塞了自己的兩只臭襪子在她嘴里,讓她什么都喊不出來。 最后, 當畢國富折騰累了, 他還猶不解氣地猛踢一腳, 把那根搟面桿整個踢進了小姐的腹腔。血開始奔涌而出,流得滿地都是。 血流干后,那名小姐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氣。至死,她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殺了人之后, 畢國富開始盤點這名小姐攜帶的所有財物。一對鉑金耳環, 一條珍珠項鏈和一只裝著兩千多塊錢現金的錢包。這讓他覺得自己今天大有收獲。不僅不花一分錢就酣暢淋漓地玩了一個雞婆, 而且玩夠了她還能撈上一大筆錢。這種財色兼收的事,讓他打心底覺得何樂而不為呢? 當天夜里, 畢國富就處理掉了那名小姐的尸體。他知道南郊附近有一個堆滿垃圾的山溝, 打算把尸體扔到那里去。整具尸體不好運送,他就在衛生間里把尸體分了尸。先用菜刀剁成了七八塊,再分別裝進了七八個垃圾袋里。 尸體很順利地扔進了垃圾溝, 接下來也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個坐臺小姐的失蹤,顯然不是一樁能鬧大的事。這讓畢國富的膽子更大了,他開始主動出擊,四處尋找獵物。 很快,畢國富就找到了第二個獵物。這一次,他被下班回家的老婆董春琴撞了一個正著。但他并不害怕,因為老婆一直很聽他的話,從來不會違背他的任何意思。他相信她是絕對不會去報案的。 董春琴果然沒有報警的念頭,甚至還覺得老公為這個家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這一對道德觀極度扭曲的夫婦,就這樣成了一丘之貉。在畢國富后來進行的一場謀殺中,董春琴甚至還幫忙按住反抗的女人,并為丈夫遞上一把錘子。 “用這個錘一下,她就會老實了?!?/br> 畢國富一錘子下去,對方腦漿四濺,再也沒有反抗能力,豈有不老實的道理?而且這一次的分尸過程中,他還覺得女人身上有那么多rou,全部扔掉太可惜了。不如割幾塊下來留著喂家里的狼狗,免得還要浪費錢買rou回來喂食。 就這樣,畢家那條狼狗吃起了人rou大餐,還吃得不亦樂乎。 每次作案前,畢國富都開著出租車在娛樂場所等機會。他要等的是那些單獨上車的小姐們,有同伴或是有客人都不行,他可沒有把握同時制住兩個人。 如果有小姐單獨上了車,畢國富就會假裝想要順便約個炮,跟對方談價錢。有些小姐愿意在回家途中順便再做一單生意,便同意他把汽車開去一個偏僻的地方,以為一場車震后就能收錢走人。結果卻是被他扼暈后帶回家,先強暴搶劫,再殺人分尸。 那天傍晚,在馬路上看見潘月茹招手攔車時,盡管這個時辰并不是小姐出沒的時間段,但經驗豐富的畢國富還是看出了她也是一位小姐。 潘月茹上車不久后,就接到黃平宗通知她取消見面的計劃,她嗲聲嗲氣的埋怨被畢國富聽到了,乘機說:“美女,你是不是做生意的小姐呀?要不要跟我做一單???” “可以呀,老板,你要做半套還是全套?半套三百,全套五百?!?/br> 畢國富才不在乎價格呢,一派豪氣干云天的口吻說:“全套吧,那樣更爽?!?/br> “謝謝老板,那我們去哪里做呢?地點必須由你提供,開房的話錢也必須由你出哦?!?/br> “開房太浪費錢,要不就去我家吧。我家沒有別人,清靜?!?/br> 一般來說,嫖客都不會把小姐帶回自己家“做生意”,但是也有個別人不在乎,譬如黃平宗。潘月茹以為這位的哥也屬于滿不在乎的那類人,所以想也不想地就點了頭。 “行啊老板,那就去你家好了?!?/br> 潘月茹人生最后的一夜,一直在為自己輕率答應了這位陌生的哥而后悔不迭??墒?,無論她如何悔青了腸子,都無法再挽救她年輕的生命。 那個午夜時分,當查秀榮最后一次走出夜總會的大門時,畢國富就守在門口等著攬客。 那天晚上畢國富的生意很不好。因為網約車的沖擊,出租車的客人少得可憐。他轉悠了好幾個小時也沒賺到幾個錢,這讓他的心情也同樣不佳。滿心希望當晚能有一個落單的小姐被他遇上,好彌補他的“經濟損失”。 這種情況下,查秀榮的出現讓畢國富眼睛一亮。他馬上開著車跟上去,殷勤地問她要不要坐車。 查秀榮搖搖頭拒絕了,節儉的習慣讓她從來不坐出租車,覺得那樣太浪費錢了。明明長著可以走路的兩條腿,為什么還要花錢坐車呢? 查秀榮不愿意打車,這讓畢國富十分失望。他舍不得放過這個好不容易等到的獵物,不死心地徐徐駕駛著汽車跟在她身旁說:“小姐,今晚生意不好,要不我收你半價吧?半價都不要,那我就收你五塊錢油錢總行了吧?” 查秀榮原本還想拒絕的,但是這個時候天空卻飄起了零星雨點,還夾雜著隱隱雷聲。夏季的暴雨往往說來就來,像小孩子說哭就哭一樣無需醞釀。查秀榮沒有帶雨傘,如果要淋著雨走上幾條街回家,萬一感冒了還得花錢看病,就不如花五塊錢油錢打個車了。 “司機大哥,你說真的嗎?真的只收我五塊錢油錢嗎?” 畢國富滿口保證:“是啊,我說話算數,你只管放心。因為我反正也要走這個方向去,就當是順路載你一程了?!?/br> 查秀榮信以為真:“那謝謝你了,司機大哥?!?/br> 載上查秀榮之后,畢國富最初也試圖說服這位小姐同意跟自己去偏僻地方做生意。但是她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他,表示今晚不打算再接客了。 于是畢國富決定鋌而走險,以車子發動機好像有點小問題為由,在一處沒有路面監控,行人車流也稀少的路旁停下車。然后他伸出罪惡的雙手扼暈了副駕駛座上的查秀榮,并把她帶回了自己家。 與潘月茹一樣,查秀榮人生最后的一段時間里,一直在為自己輕信了這位貌似忠厚的出租車司機后悔萬分。 潘月茹在案發當晚就被畢國富殺死了,查秀榮卻被他前所未有地囚禁了整整兩天。因為無論他如何百般折磨,她都堅決不肯吐露自己的銀行卡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