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她對于佛門不感興趣,而白衣美女的師門是什么樣的存在,暫且也與她毫無關聯。不管來日如何,今日相逢一笑,然后錯身而過,難道不是一種美好嗎? 不過,云善淵在轉身走回客棧的路上,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世界的高手不少,而她又長了一張自發吸引高手的臉,她已經夠樸素了,所以這算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一種了。難道她必須要易容換裝,收斂了一身氣息才行嗎?或者,她可以選擇一個順眼的地方,大隱隱于朝? 云善淵才踏進客棧的大門,大堂之中便有一道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看向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也是一位高手,雖然不到剛才白衣美女的境界,但在他這個年紀已然是武藝超群了。 “小姑娘,我請你喝一杯怎么樣?”男子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他笑得不羈肆意,配以他的英杰之貌,實有一種意氣風發的青年英豪之態?!爱斎?,你遠不到喝酒的年齡,所以喝一杯茶也是好的,就當是慶祝你逃過一劫?!?/br> 云善淵可不想喝茶,此時的喝茶法與后世不同,人們多習慣于在鼎、釜中煮茶,還要佐之姜、桔皮等奇怪的配料。當然,云善淵覺得口味奇怪,旁人并不覺得奇怪。 茶不是重點,酒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看上去年紀輕輕便入官場的男子為什么來到這家普通的客棧,為什么要找上她?為什么說她是逃過一劫,想來他該應該知道那位白衣女子的來歷。 而且,如果云善淵沒有記錯,這不是第一次見到絳紅色衣著的男子,上一次他在人群中圍觀了她與寧道奇下棋。不過棋局散了之后,此人也就離去了,她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今日竟是又在長安見到了此人。 “這位大叔,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喝茶的?!痹粕茰Y說著琢磨此人的身份與來意,也不知又是哪方英豪。 男子握著酒杯的手一頓,“怎么我很老嗎?剛才對著比我年長的美女叫jiejie,輪到我就是大叔了。你這有夠男女有別的,好在我不介意。你叫我大叔的話,你就可作我的遠房侄女,輩分上也能說得過去。小侄女,你不喝茶也沒關系,喝一杯清水也好,我們坐下來談一談。就談人生天地間,你該何去何從?!?/br> 第五章 “天地之大, 我何處不可去。為什么要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大叔,談論我的來去?” 云善淵看向這位身著絳紅衣服的男子, 她知道今日是必然要談一談, 但不是隨便誰都能請她坐下來談一談。石壹沒能讓她前往圣門,白衣女子沒有能讓拜入山門,這個人又有什么本事值得她與他坐下來喝杯清水? 男人聞言露出了一個十分認同的笑容, 繼而反問到,“你可知寧道奇是什么人,他為何要會主動提出與你下一盤棋?你又可知剛才攔住你去路的白衣女子是什么人,我為何說你是逃過一劫? 小姑娘,如果現在并非天下三分, 如果這是一個太平盛世,你知與不知都無妨??墒瞧覀兩硖庍@樣一個時代, 在這樣一個時代想要閑云野鶴并不容易, 特別像是你這樣的孩子更加難以置身事外,除非你避入深山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想你懂的這句話的意思,你年紀還小, 偏偏又太有潛力。各路群雄不知何時就會出世相爭,他們需要的正是如同你這樣的人才。 今日你遇到的是慈航靜齋的人, 她還會放你一條生路, 如果換做是魔門中人,那就很難說他們是不是會得不到地寧愿毀去?!?/br> 男人說到這里站了起來,他將一塊碎銀子放到了桌上, “其實這里也并非說話的好地方。我看今日秋色正好,不如我們沿著城墻走一走,賞一賞城里金色銀杏葉紛飛?!?/br> 該來的,總還是會來。 云善淵承認男人說得有道理。她入世三個月,便知道了這個世界高手如云,給她幾十年的時間,她很可能會在這個世界破碎虛空,但是在達到那個境界之前,她需要直面很多高手,更是要面對很多勢力。除非避入深山,或者是喬裝易容徹底隱入普通人之中,否則她就要踏入這個亂世。 然而,云善淵并不想避世而居,她怎么會沒有勇氣去面對將要到來的風起云涌??上н@個時代并非太平盛世,但她也會為將要來臨的群雄逐鹿而感到幸運。 云善淵抬頭看著走到她身邊的男人,如果她同意去城墻下走一走,那么多半就會答應與他合作。正如此人所言,得不到的寧愿毀去,他們兩人素未平生,若是交淺言深,那么不能成為伙伴,只能讓一方消失在世界上更為保險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為何是我?我不過是一介平民,還是一個女孩子。如果我沒看錯,你該是在朝為官,我怎么就得了你的青眼?” 男人低頭看向云善淵,他毫不掩飾對于云善淵的欣賞之意,這份欣賞中更是帶著一份自傲,“因為見到你,正如見到當年的我。我在你這個年紀時,我家已然家道中落,但我知曉自己將來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墒?,我身邊幾乎無一人相信,除了我的堂叔祖,他信我有朝一日定會無與倫比,不是那些尋常人能及。 我知道世家門閥究竟是什么樣子,他們禮賢下士,但你沒有一定的勢力,你在他們眼中只是隨時可以拋去的棋子??晌也煌?,你是男是女,是否只是一介平民,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叫你一聲小侄女,但我們可以平輩而交,因為我信英雄不問出身,更不問年紀?!?/br> 云善淵看出了男人所言為真,與其說他是信她,不如說在此同時,他更信自己有那樣一份能力。男人的骨子里藏著野心與自傲,所以才會因為他們兩人的年少相似,而對她青眼有加。 此人自言少時家道中落,看他如今的樣子已經走上了通往飛黃騰達的那條大路。只是他并不滿足眼前的成就,他看得更遠,他想要得更多,這些事也許是一般人想也不會想的。 “大叔應該對長安很熟悉,那請在前面帶路,領我看一看哪里的銀杏更美?!?/br> 云善淵同意了隨男人去走一走,人與人的氣場相投很重要。她聽聞男子所言,愿意更進一步聽聽他還能說什么。她想要找一處大隱隱于朝,此人來的時機正好。即便此后的相談不合她意,她還是有自保的能力可以離開。 男人走在前面快了半步走出了客棧,引著云善淵向城墻一帶走去,他一路上說起了目前長安城里的勢力分布,也并不覺得對一個五六歲的女孩說起這些是否太過復雜。 在他五歲之際,便已然有了非同尋常的見識,而之前曾見過小女孩與寧道奇的對弈,他怎會不知能落子如此的人會是什么樣的見識。 在即將走到城墻根時,男人的聲音變了,像是束音入耳一般說到,“宇文護將宇文邕推上龍椅之后,他卻是一直把持朝局,算來至今有八年了。這些年來龍椅上的宇文邕也讓世人信了,他不過是一個不問朝政只喜玩樂的傀儡皇帝??上в钗淖o錯了,宇文邕是個愛下棋的皇帝,他似乎有意向要臣下撰寫一本《象經》。人生如棋,宇文邕又怎么會是簡單愛好玩樂的公子哥,宇文護會死,這不過是早晚而已?!?/br> 云善淵聽了這些話,她表面上神色全然未變,手中隨意捏著一片銀杏葉的葉梗處轉動著。 遠遠看去,這正是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小孩外出賞秋色的場景。 只是,云善淵心中并非那么平靜,她對南北朝的正史了解并不詳盡,更不提這個世界與正史所撰并不相同。即便她大致記得一些勢力分布,可來到此間后都只能做參考,絕不能將其當做必然會發生或者發生過的事情。 而今,男人尚未與她交換姓名,他所言所行卻透露出一個信息,這個年代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忠君之道。 兩百多年的王朝不斷嬗變,讓臣子根本生不出忠于某一個帝王的想法。 君臣之間,就看是誰能掌控誰,若是掌控不住,今日你可稱帝,明日為什么不能換我做皇帝。 “如今天下三分,分久必合,天下一統是早晚的事情,至于是誰能將天下一統,而在一統之后又會不會如同秦朝二世而亡,現在斷言都為時尚早。 那些門閥世家并不好對付,其中亦是高手云集,就說獨孤閥,其中最厲害的高手是現任閥主的妻子尤楚紅,不過她似乎受了暗傷,這些年也不見出手了。宇文閥更是以玄冰勁聞名武林,雖然宇文閥之中練得此功大成的人并不多,可是其中的高手也足以讓宇文閥屹立不倒?!?/br> 男人并沒有再談及宇文邕,他轉而說起了江湖事, “每一方勢力都有高手坐鎮,故而想要一統天下,同時坐穩天下沒有那么容易。于是,這些勢力都忌憚亦是想要拉攏武林中兩個隱秘門派,正是慈航靜齋與魔門。 你見到的白衣女人就是慈航靜齋的人,雖然我沒有十成的把握,可是八.九不離十了,那就是一群武功高超的尼姑,其中不少人都是帶發修行,聽聞門中弟子俱是美如天仙。盡管這兩個門派的存在是隱秘,但其實不少高門大閥都知道。因為傳言中時逢亂世,慈航靜齋就會出世代天擇主。魔門與之相對,自是也會支持另一方勢力?!?/br> 云善淵卻看出了男子眼底的一絲不屑,顯然他對慈航靜齋與魔門并無太多好感?!暗?,大叔卻不這樣認為?!?/br> 男子傲然地笑了笑,“代天擇主?天道憑什么是她家說了定?若真是如此,其余英豪不都是沒有一爭的必要了。慈航靜齋選擇哪一家,哪一家就是正統,這都是憑什么?即便天有此意,我也不服。說到底,慈航靜齋與魔門,或者說它與圣門之爭,還不是勝者為王,以成敗論英雄。等到某一方勢力做了皇帝,更能予以這兩者之一在江湖上至高的地位。 然而,這兩家都不好對付,慈航靜齋占著正義的名號,行事手段總不會陰狠毒辣,魔門則是隨心所欲得很。所以,還好今日你遇到的是慈航靜齋的人,見你年紀尚小,那個女人也不會對你做什么,更是會想要先留一分恩情。 如果遇到的是魔門的人,那可就不好說了。聽說魔門的弟子都要斷盡親緣,如果本身不是孤兒,那就會被屠殺全家。魔門內部的競爭更是復雜,這就不足為外人所知了?!?/br> 云善淵想到了石壹,他只身前往圣門,一腳踏入如此詭秘的爭斗中,也不知到底會經歷什么,可是石壹希望能在魔門有一席之地,他做出了選擇就要走下去。 “所以,大叔想要怎么樣呢?不求兩者的相助,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挑戰某一日的群雄之爭嗎?你找上我,是想要我與你合作,共謀此舉?” 男人點頭復而搖頭,“分久必合需要時機,我不知是否能等到時機。如果說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那未免也太小看我自己了??扇绻f有這樣的野心,現在并非恰當的時候。而我還算有自知之明,以我的力量,無法力抗這些門閥,許是得先出一個人走在前面,我助他先一統天下才行,至于之后,就看到時的事態發展了。 我找上你,只是因為你年輕,我看不到的、等不到的,你可能會等到、會看到。 我不求一定要坐上皇位,更不求我的子孫坐上那個位置。 我所做的一切,不必留給我的后人。后人如我,他們自然可以博取所求;后人不如我,我所得之物,他們也守不住?!?/br> 男人說到這里想起了家中的大兒子,大兒子與眼前的小姑娘一樣大,可是兩相比較,真的不能相提并論。雖然他覺得大兒子并不癡傻,日后能有作為,可是這番作為比不過眼前的小姑娘。 “因此,這只是我與你的謀求。我們不求皇位,卻是給日后留一份機會。得此機會的人,不一定是你或我,但那人不必選擇慈航靜齋或者魔門就能問鼎天下。 說得直白一些,我只是不甘心,我也要做那個能使cao縱天下大勢之人。我活著的時候可以,我死了之后一樣可以。你覺得如何?” “我叫云游,字善淵?!痹粕茰Y讓手中的銀杏葉飄落至地上。 在銀杏樹下,她對著男人露出了一個笑容。男人的提議讓她產生了一絲興趣,既然她在亂世中無法輕易地過閑云野鶴的生活,那么她愿意與之合作一試。 男人笑著說到,“我叫楊素,字處道?!?/br> 楊素接住了一片飄落的銀杏葉,看向湛藍的天空,“我有預感,我們會合作愉快。也許,我看不到的,你能看到?!?/br> 第六章 盡管云善淵為楊素的提議而生出了一絲興趣, 并因為這絲興趣而答應與楊素合作,但她并不會天真地認為僅僅一面之緣, 兩人就能一見如故, 對彼此完全信任起來。 即便對南北朝的這段正史所知并不詳盡,但云善淵絕不可能不知道楊素,從正史上來看, 楊素不可以簡單用忠jian來論。 楊素輔佐楊堅建立了隋朝一統天下,在隋朝一統天下之間立下赫赫戰功,不論是南定荊襄滅掉陳國,或是出兵突厥北平大漠,楊素水戰陸戰, 無一不勝。 但卻不能說楊素忠于某人,他在楊堅晚年之際, 與楊廣密謀而致使當時楊勇太子之位被廢, 立捧了楊廣上位。楊廣坐上皇位,隋朝算得上是二世而亡。 故而,楊素當得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的這樣一番評價。 從正史的記載中走出來, 云善淵見到了活在她眼前的楊素。 楊素與她讀過史書中記載的那個人必然會有不同之處。 她所在的世界就與正史無關。這個世界的高手如云, 根據楊素所言,不論是門閥閥主或是世家家主,他們都勢必會有一身好武藝, 才能坐穩那個位置。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既然是截然不同的環境,即便是相似的歷史朝代,但也絕不能以史書上短短的幾篇文字,來認定一個人的性格。 眼前的楊素二十來歲,武功非凡,心有溝壑。從一番言論中足見他并不忠于某位帝王,但很有真知灼見,并不會因為有野心而妄自尊大。 他有問鼎天下的野心,卻也知道時機與實力非常重要,有些事情不能強求,故而不求最后必須是自己做皇帝,卻是想要留下一份機緣。即便他死后,也能cao縱天下大勢。 云善淵心知肚明,楊素會將這樣一番話說與她聽,固然如他所言是因為欣賞看好她,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輕易地給予了她信任,恐怕更多是因為他心中的有恃無恐。 楊素必然調查過她,知曉她無權無勢,身后沒有任何勢力,而她在楊素眼中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又是一個女孩子。這年頭女子的地位即便不低,但即便在獨孤閥尤楚紅的武功最高,也并非是由尤楚紅當家。 云善淵尚未調查過其他的門閥世家,如果沒有出現一個出色的男性繼承人,而是存在一個出色的女兒,那么權柄是否會交由女兒繼承,但她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 楊素正是看中了她身上的不足,沒有家庭背景、年紀尚幼、又是女子,他才敢和盤托出。當然,這些不足是他敢直言的理由,也確確實實是他與她合作的理由,利弊從來都不絕對,若她沒有這些楊素眼中的不足,那么他就不會找上門來。 云善淵以楊素遠方侄女的身份住進了楊家,她被單獨分了一個院子,依照她的要求,僅安排了兩個侍女來打理日常生活瑣事。 來到楊家之后,云善淵自是見過了楊素的妻子鄭氏,鄭氏與楊素的感情并不算太好,鄭氏頭腦簡單、脾氣急躁、性子又直,她與心有城府想要又一番驚天之謀的楊素在性格上完全不合。 鄭氏并不在意府中是不是多了云善淵這一號人,在她看來這就是來投奔楊家的遠方親戚,她雖然脾氣比較火爆,卻并非吝嗇錢財之人。 楊素并非生活樸素之人,他在能力范圍內樂于享受,亦是在家中養了其他姬妾。鄭氏對此都沒有多言語,那么來一個借宿的遠方親戚,就是多一雙筷子也不用她cao心。 何況楊素也說了,他的這個遠方侄女算得上江湖中人,有婚約在身,因為現在年紀小,還無法在江湖上走動,等到十五六歲就會離開楊家。 如此一來,鄭氏就更沒有什么要為云善淵cao心的事情,不就是借住十年左右,那就住吧。 云善淵也明白了,為何楊素與鄭氏感情不算太好,卻也是多方容忍鄭氏。 這樣一位妻子在性格上與楊素無法相處融洽,更是談不上兩人會有共同語言,但鄭氏頭腦簡單、脾氣直接是缺點,何嘗不是對楊素來說的優點,他不需要一個深謀遠慮的枕邊人。 云善淵與鄭氏的接觸不多,她的院子被安排靠近在楊素的書房一側,可以說是最清靜的地方。若說有更多的接觸,還是楊素的大兒子楊玄感。 以她凝魂成體來到此世之日為生辰,如此計算,楊玄感比她小三個月,故而楊玄感稱呼她為一聲表姐。 云善淵入楊素府邸時,楊玄感已經五歲多,但是他比之同齡人,并不見聰明伶俐,他的反應要慢上一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楊玄感與鄭氏的感情也不算太好,鄭氏并不是很喜歡這個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兒子。倒是楊素并不如此認為,他覺得楊玄感更似大智若愚,等他再長大一些,自是能有一番作為。 云善淵也贊同楊素的看法,雖然楊玄感比之同齡人少了一分聰慧,但從他練武之事上便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能堅持的人,這種毅力就很難得。楊玄感不是傻,就是悟得比常人慢一些,而世間并不乏大器晚成之人。 楊玄感沒有為此放棄努力,而楊素更是認定他的大兒子可以有所作為。因為有父親的肯定,楊玄感并未生出過多的沮喪情緒。 不過,楊玄感其實心里明白楊家其余人對他的看法,所以他與弟弟的關系也不算親近,反而愿意去云善淵的院子里蹲馬步或者練武。因為這位遠方表姐看他的眼神與父親相同,他能感到自在快樂,又能偶而得到表姐的指點。 即便是答應了與楊素合作,但云善淵最初入住楊家的三年,每日習武、看書、聽楊素說著朝野動態,她的生活一直都平靜而簡單。 因為不論楊素有著什么樣的野心,不論他與云善淵想要做什么,如今都還不到大展拳腳之際,而是需要蟄伏與蓄力。 宇文護仍在把持朝政,而楊素最初為了進入朝堂,自是不能走尚無實權的皇帝宇文邕一路,他通過宇文護的引薦入朝為官,先是為中外記室,后轉禮曹,而后再加封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