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霍賢垂下眼睛,繼續擺弄手里的東西。 田橙恍然才明白剛剛并不是錯覺。 “陪、陪你打完好了?!?/br> 鄭硯出了一張k,田橙出了一張5。 鄭硯:“……” “算啦不玩了,”鄭硯把牌一扔,“反正都是我贏,不虐你了?!?/br> 田橙想起霍賢剛剛不太明顯的警告,撲上去勇敢的說:“不要??!虐我虐我虐我!” 周子康用眼神詢問道:“你有???” 鄭硯將撲克牌打亂,正要再來一把,霍賢在背后,沉沉的道:“明天玩,讓一讓?!?/br> 把鄭硯提溜到一邊,霍賢坐在他位置上,將針線和大米綠豆一同端上來。 幾人面面相覷,娛樂時間,這是要做什么? 霍賢道:“每人一根針線,穿透大米或者綠豆,仔細選?!?/br> 他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大米和綠豆,隨便你們選,看我多開明。 其他人:“……” 田橙呵呵一聲,道:“開玩笑的吧?”她還想再說什么,沒敢開口。 鄭硯天不怕地不怕的趴在桌子上,說出眾人的心聲。 “你胡扯的啊,用針穿大米綠豆?你說大聲點我聽不清,不帶這么耍人玩的?!?/br> 霍賢擰眉看他,訓斥道:“沒你的事?!?/br> 鄭硯哼道:“我在打抱不平?!?/br> 霍賢笑道:“這是最簡單的,等你們上手之后,穿的將是小米?!?/br> 其他人:“……” 小米…… 小米! 鄭硯吞了一口口水,挖了挖耳朵,失聲道:“我沒聽錯吧?小米,你穿一個試試,我不信你能做得到?!?/br> 挑釁? 霍賢挑眉,“打賭?” 鄭硯警惕道:“賭什么?” 霍賢思索片刻,想讓他脫離大部隊不可能,那么只能夠…… 霍賢道:“次數翻十倍?!?/br> 鄭硯臉唰的紅了,別人聽得云里霧里的次數,他卻明白是霍賢一天三十次的那個次數。 鄭硯搖搖頭,說:“我不賭……” 風險太大了。 霍賢嘲諷一笑,沒再跟他計較,當真從空間取出一把小米,放在盤子里。 隨后左手持針,右手捏著一粒小米。 小米真的太細小了,一丟丟的大小,但是霍賢的針也不粗,并非做農活的粗針,而是…… 不知道是什么針,從針盒里統計出來的,很纖細的金屬針,比頭發絲沒有粗出多少。 霍賢看起來很是熟練,針尾拉著棉線,輕易地將小米粒穿透,從針身上劃過,穿到線上。 胡非看得眼睛都瞪得很大,真的穿進去了? 看起來不難嘛。 田橙道:“很簡單啊,我還以為多難呢?!?/br> 霍賢放下針線,垂目不語。反是李光明開口道:“沒有那麼容易?!?/br> 幾個人在燈光下,湊堆對著桌子,桌子上面擺著幾碟米豆,還有一排細針。 李光明道:“之前在部隊的時候,狙擊手就用針穿過這些東西?!?/br> 田橙和胡非抬頭看他,一臉的好奇。 “看似容易,其實難度很高?!崩罟饷髂砥鹨桓?,他取用的是最大的綠豆,手指握緊豆子,用力往里面穿刺,穿歪了。 霍賢起身走開,拉著鄭硯一起,臨走前只吩咐一句,“每人五個,做好拿給我看?!?/br> 鄭硯還想看熱鬧,把霍賢推到一邊,自己坐下來。 霍賢只好重新走回來,和他坐在一張凳子上。 李光明繼續道:“我那時候只聽說過穿豆子,穿米也是大米,還沒聽說過針穿小米,這基本是不能完成的,小米?太扯了?!?/br> 田橙喃喃道:“說得這么玄乎,哪里難了?” 她也拿起來一枚針,一顆綠豆。 不親手試一試,是難以領會李光明的深意的。 這么細的針,一般都很軟,很容易折斷。而曬干的綠豆和大米,外殼是很堅硬的,想要從這邊穿到那邊,說容易的都是外行。 田橙不甘心的試了試,突然啊了一聲,扎到手了。 針很細,手指只覓出一滴米粒大小的血痕,一擦就沒了。 將綠豆放下,田橙拿起來小米。 這么試了一試,才發現小米和綠豆相比,難度次數上升了何止是十倍? 小米粒捏在手指里面看都看不見,這么小,非常難以固定,而且質感也很硬,根本穿不透的好不好。 李光明已經開始嘗試著穿了,笑道:“做這種事,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會很容易著急?!?/br> 李昀照著葫蘆畫瓢的捏起來針線,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鍛煉人的耐力?” “沒錯,”李光明道:“如果你能達到霍賢的境界……并不用達到那種地步,只要能堅持幾個月,整個人都會脫胎換骨,能沉下心來做這么單調無聊的事情,往后不論遇到何事,都能沉著應對,保持平常心?!?/br> 周子康不信邪的道:“真的?” 田橙心焦氣躁的又扎到了手,登時一股無名火躥上腦門,太煩了!根本扎不進去好不好??! 田橙泄氣的放下手,“他說的是真的?!?/br> 深呼吸,平心靜氣,田橙繼續重拾起來,穿米。 鄭硯被感染到了,興致沖沖的加入隊伍。 李光明道:“這是大多數狙擊手的必備功課?!?/br> 他一邊忙一邊道:“狙擊手等待獵物,做偽裝常常一待少則幾個小時,多則幾周。做狙擊手需要很強悍的意志力,最重要的是能耐得住寂寞。狙擊手大多數都穿過米,而且針軟米硬,這種活很考驗手勁,不是一朝一日能做成功的,慢慢來吧?!?/br> 鄭硯一邊聽一邊穿豆子,針不聽話,擦著豆子往前沖了幾厘米,扎進手指里小一厘米深。 鄭硯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慢慢的將針拔了出來,登時有血從皮膚里往外漫出來。 這還怎么得了,霍賢蹙起眉頭,趕緊酒精上藥殺毒,十分的大題小做,明明一張創口貼能解決的事,最后卻給他纏了一層棉紗。 田橙心里偷偷翻了個白眼,被針扎了一下好不好,又不是被捅了一刀,只是扎得深了那么一點點點點點而已,用得著嗎? 她一個弱女子剛剛被扎了好幾針,連創口貼都沒貼的好嗎? 想到這里,田橙覺得憤怒又哀傷,這就是沒有男票啊,沒人疼。 扎豆子真不是人能干的事,一個多小時過后,只有李光明和李昀勉勉強強的完成了任務。 田橙難以置信,她一個姑娘家居然還沒有兩個男人的心靈手巧! 臥槽這豆子是不是成了精,為什么不乖乖的在手里面待著!我明明抓得很緊了??! 田橙和豆子拼了,一直到這個時候,才不得不承認,真的很考驗意志力和耐心。 田橙邊扎邊想,霍賢穿進去小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越是扎不進去,越是覺得佩服。 先做完的先解放,實則解放的只有李昀和李光明而已。 最后霍賢不得不把五個的目標減到三個,田橙痛苦的想我寧愿去跑圈,也不愿意穿這個。 聽到霍賢松了口,驚喜的抬頭問道:“一共三個?” 鄭硯:“呵呵?!?/br> 周子康是這些人里最悲哀的一個。 作為一個力量型異能者,分分鐘把豆子捏扁,把針捏彎可以嗎? 他的難度系數比平常人都要大好不好! 不過霍賢的力氣和他不相上下,周子康百思不得其解,霍賢怎么控制的力氣? 一定是因為他熟能生巧。 到底是什么人家出來的,才能對這種事熟能生巧啊,簡直有??! 一直到了十點多鐘,才算圓滿完成,給霍賢交工,霍賢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幾人有點失落,好說歹說折騰這么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夸獎一聲累死你啊。 下午的時候都起得早,一直到現在,足足六七個小時沒有休息。趕路的事準備先押后,等休整兩個小時,打個盹恢復一下再說。 躺在床上,田橙偷偷的掀開和李光明之間相隔的帷帳,小小聲地問道:“霍賢就是這么鍛煉人的嗎?” 她拄著下巴,趴在地上的涼席上,愁眉苦臉的說:“這才是第一階段,是不是一次要比一次難?這才第一天,就出了這么大的難題,以后的日子我都不敢想象了,肯定不會好過?!?/br> 李光明閉著眼睛,鼻腔充滿了女性柔婉馨香的味道,清了清嗓子才說:“霍賢……心里有數,他不是那種沒邊沒譜的人,放心就好?!?/br> 田橙嘆了一口氣,這事一天下來就掉了半條命,長期持久下來,到底是她先適應,還是先去見閻王爺,還不是把的準的事。 想一想明天,就感覺自己命不久矣,希望時間停留,永遠不要去明天。 李光明聽她嘆氣,心里不舒服,想了想只能拙劣的安慰道:“循序漸進,適應了就好了,能撐得住。睡吧,一會還有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