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鄭硯越聽越膽戰心驚,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很多腳步聲,哪來的腳步聲? 是人,還是喪尸? 然而不管是哪一種,他們的現狀都會有很大的改變。 就是不知道是好的方面還是不好的方面。 “去通知其他人?”鄭硯道。 霍賢顯然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垂下眼睫想了想,說:“先別興師動眾,今晚我守夜?!?/br> 鄭硯感覺更加緊張了,到底是什么???! 看他們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田橙困乏的睡意登時沒了,和李光明相視一眼,相繼道:“這么嚴重?那我們也不睡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聽你說的奇奇怪怪的?!?/br> 霍賢咳嗽一聲,走到桌邊,隨手拿起鄭硯的水杯,在手里旋轉幾下,仰頭一飲而盡。 有點枯燥干澀的味道,而不是空間的泉水,應有的清冽和甘甜,霍賢看看水杯,眼神茫然。 “我一人就夠了?!被糍t將水杯放下,說道。 李光明和田橙還想再說什么,鄭硯代為解釋道:“都忙了一天,該睡的就去睡。這件事還沒定論,他也不能夠保證一定會有事。如果有的話,霍賢比我們的感覺都靈敏得多,用不著你們摻和。要是沒事的話,皆大歡喜,更用不著大家一起陪著熬夜了?!?/br> 田橙和李光明嘆了一口氣,坐在地板上說:“那好吧,如果有情況的話,一定要快點通知我們,有事大家一起應對,別逞能?!?/br> 鄭硯深明大義的點點頭說:“這是一定的,我們怎么會跟你們客氣,快去休息吧,真有意外,還要靠你們幫忙?!?/br> 田橙看看表,九點多鐘,兩人只得點點頭,和李光明一同回臥室休息。 鄭硯轉過身,剛想說話,男人皺皺眉頭,木然道:“說得很好聽,你也去睡?!?/br> 鄭硯:“……” 鄭硯不滿的說道:“不要??!我們是一艘船上的螞蚱??!有難同當,我怎么能扔下你,自己去睡覺呢!我于心難安?!?/br> 霍賢額頭不知怎么回事,冒出一層薄汗,他揉揉眼角,道:“我數一二三?!?/br> 鄭硯:“……” 第102章 無心插柳 霍賢態度堅硬,鄭硯也寸步不讓。兩人等著眼睛僵持了片刻,鄭硯眼巴巴的看著他,霍賢沒有絲毫松口的跡象。 鄭硯只好去睡覺,可是他當然不會讓霍賢輕輕松松得逞。他睡歸睡,往客廳地板上一躺,死活不起來了。 霍賢無可奈何的看他,鄭硯輕哼一聲,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 將近十點鐘,鄭硯勞累一天。嘴雖然還在硬,但是身體沒給他硬一夜的機會,在地上躺了一會,很快就睡著了。 空氣中響起青年平穩而勻速的呼吸聲,霍賢眼神清明,看了看他,起身往窗邊走去,望向日落的方向。 漆黑的客廳里,夜色彌漫,隱隱約約的大地的震動的聲音還在持續,不會是錯覺。 霍賢望著蒼茫的月色,眉頭緊蹙,揉動額角的頻率越發頻繁。 他回頭看看還在熟睡的鄭硯,強忍著沒出聲。 然而如果此時有光,如果此時有人,輕易就能發現他的不妥。男人不光是臉色發白,連嘴唇也沒有血色,整個人仿佛血液被抽盡! 全身由內而外,傳來前所未有的疲乏感。他四肢酸軟,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霍賢一手撐著窗臺,低垂著眼睛,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點寂寥。 剛才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大腦在一瞬間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好像是過了幾年,又仿佛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卻給他帶來巨大的沖擊。 這種打擊不僅僅是來源于身體,更是從心理角度來說。 他意志力強悍,怎么容許失去控制? 霍賢用力思考,身體出現異常,之前怎么可能沒有一點點的征兆? 然而在今天以前的一周,他確實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來不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清楚,他就發覺自己腦袋猛然漲跳了一下,和重物敲擊一般的頭疼,緊隨襲來的是強烈的嘔吐感。以及全身上下,有針在扎,有刀在刮的劇痛。 霍賢額頭冒汗,想抬起手來,手腳卻失去知覺。似是打了麻藥一般,變得緩慢而又遲鈍。 眼前虛影重重。 男人極力保持清醒,但不適來的太快太猛,僅僅在幾分鐘的時間里,就撲天滅地的將他吞沒。他用力咬破舌尖,分分明明的看到滴在地板上的血跡,然而只感覺到輕微的一絲的疼痛。 霍賢眼神變得遲緩,身體搖搖欲墜,在失去所有知覺的一剎那,他竭力掉轉身體,往右邊倒去。 高大而沉重的身體轟然倒下,砸到桌子發出巨大的碎裂聲響,登時將淺眠中的所有人驚醒過來! “怎么了怎么了!”鄭硯本就睡得不深,聽見動靜眼睛猛然睜開,從地上半坐起來,大叫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鄭硯茫然愣了一會,剛才是什么在響? 等意識漸漸回籠,才看見不遠的地方倒著一個人影。 “……”聯想剛才的巨響,鄭硯心中升出不好的念頭,啞然道:“霍、霍賢?” 人影悄無聲息。 鄭硯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低頭沉默幾秒,田橙和李光明的門雙雙打開,胡非幾人都被吵醒了。 鄭硯從空間取出一支手電,按動開關,照向人影的方向。 霍賢躺在地上,桌子四零八落的碎了一地,男人頭部和桌腿相撞,不知磕到哪里,小股小股的往外流血。 鄭硯眼眶登然就紅了,抽抽鼻子,他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連滾帶爬的站起來,狼狽的往跑向霍賢身邊。 “霍賢?怎么了,醒醒啊?!编嵆幓位嗡绨?。 “天啊……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暈了?”田橙捂著嘴,小聲道。 而鄭硯則是猛地縮回手,又探向霍賢的額頭。 他抓著霍賢的肩膀,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的皮膚guntang。這時候再觸摸霍賢額頭,竟覺得很是燙手! 臥槽……這他媽得燒到多少度? 李光明蹲下身道:“發燒了?覺醒異能?” 不像啊…… 鄭硯一口氣拿出來好幾只手電筒,光芒集中對準霍賢,灼眼的白光下?;糍t躺在地上,腦袋側部有一道血口,已經不淌血了,而之前的血跡和頭發混在一起,微微凝固起來。 鄭硯皺眉,霍賢雖然發燒到溫度極高,但是現在看他好像并沒有什么不舒服。 上次李光明還沒他發燒發得厲害,那樣子痛苦的簡直可以死去活來幾百遍。 而霍賢除了出汗有點厲害之外,竟是呻吟都沒出一聲。 乍一看來,竟是沒看出來他難受。 鄭硯看他沒有明顯的不適,微微松了口氣。 轉念又一想,霍賢平時就寡言少語,這回不會是連生病都硬撐著吧? 這么一來,覺得更為擔憂了。 鄭硯和李光明把霍賢從桌子碎屑中抬走,放在干凈的地上。 “肯定出事了,”鄭硯小心的給他清洗頭上的血跡,悶悶道:“怎么能一下子就暈倒了?!?/br> 田橙用毛巾浸濕涼水,鄭硯接過來折疊幾下,搭在霍賢額頭上。 田橙還記得霍賢之前說過的話。 他說聽見奇怪的聲音,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真相大白,能第一時間察覺異動的人倒下了,接下來如果遇見什么劫難,八成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今天反正是沒法睡了。 田橙用力搓搓臉,將睡意驅趕。 霍賢眼睛緊合,鄭硯又試著叫了他幾聲,沒有回應。 現在和以前的情況可是大大不一樣的,以前發燒,可能是生病感冒?,F在可以斷定絕不是感冒發燒,肯定和末世有關,而這種意外,無藥可醫。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霍賢是在覺醒異能。 胡非緊張的蹲在霍賢身邊,滿臉的愁苦之色,望著鄭硯,欲言又止,說了又怕挨揍,急得眼圈通紅。 而帥助手還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看到胡非咬著手指頭,要哭不哭的樣子特別可憐,李光明摸摸他的腦袋,說:“霍叔叔不會有事,他的情況不是和李叔叔上次一樣嗎,等醒過來,就變得很厲害?!?/br> “霍叔叔已經很厲害了……”胡非哽咽道:“鄭叔叔,我錯了,你打我吧,你使勁打我吧!” 胡非閉上眼睛,一臉的視死如歸。 鄭硯疲憊道:“我打你干什么,非非,叔叔很煩,以后再跟你玩?!?/br> “不是的,”胡非猶豫幾秒,最終鼓起勇氣道:“霍叔叔,喝了壞水!” 壞水?! 被污染的水?! 鄭硯眼神犀利,絲毫不帶以往溫柔的神色,冷然道:“什么水,非非別怕,告訴叔叔?!?/br> 他語氣陰狠,柔和的內容沒有減輕胡非的丁點恐懼,他看看鄭硯的表情,往后面退了一步。 許久之后,胡非才囁囁道:“是、是我的錯……不關帥助手的事,我玩那個綠晶核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水杯里了?!?/br> “……” 鄭硯想起來霍賢喝了他杯子里剩下的水。 “胡鬧!”鄭硯立時怒起,罵道:“胡非,你跟普通小孩是一樣的么?!你不知道輕重?!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說?!” 胡非開始啪嗒啪嗒掉淚,硬忍著不哭出聲來。 田橙責怪的看胡非一眼,胡非小可憐的樣子激起她的母性,出來打圓場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到底是個孩子……別生氣了,現在重要的是霍賢的情況,罵他也沒用啊?!?/br> 鄭硯觸手摸到霍賢guntang的額頭,心里擔憂又驚懼,忍了又忍,忍不住冷笑道:“一句孩子就推卸責任?!他是在我鄭硯手底下,沒有小孩的特權!這么大的事都隱瞞不說,不該吃點教訓?!誰護著他誰給我滾出去!” 田橙搖搖頭,看鄭硯實在急紅眼了,識趣的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