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日頭正烈,炎熱讓人倦怠,他們停在街頭,這片經過誅殺和掃蕩,喪尸的數量不多。 人人都在卡車上休息,只留下三四個人把手站崗,坐在陰涼處,等喪尸從太陽底下走過來,才起身一棍敲死。 簡直多一步的動作,都懶得做。 三個小時之后,熱度退卻一些,才又開始行動。 經過商討,這回的目標明確,建筑施工地,或者是大型超市的倉庫,應該都有配貨的車。高級小區多是高級轎車,經看不經用。想要比較實用的車,還是要下農村,那里會有拖拉機什么的…… 但是拖拉機跑得慢,而且有噪音,肯定不好用。 果然,下午在一所大型市場的后門,找到兩輛運貨的輕卡。駕駛室的玻璃被敲碎了,里面坐著兩只喪尸。 霍賢扒上車門,將喪尸釘死在車里,隨后拉開車門,把尸體拖下來。 兩輛輕卡油箱都還有油,外觀看上去也很新,車齡不長。 周子康喊道:“有會開車的嗎?輕型卡車,會的舉手?!?/br> 這么多人里面,會開輕卡的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市里人,會開車也是小汽車,輕卡嘛,基本都沒嘗試過。 只有五個人稀稀拉拉的揮了揮手臂。 開車也很講究技術,看到大批喪尸,至少不慌不忙,而不是急中生亂,誤了逃跑的先機,耽誤救命的時間。 鄭硯沒挑年輕的,指了指兩個比較成熟穩重的人來駕駛。 一下午的成果除了晶核之外,再有就是這兩輛卡車了,不算白跑一趟,眾人驅車回去。 路虎打頭,走到一半,鄭硯靠著車座,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車窗外的景物。 “唉,等一等,停車!”他猛然坐起,望向前面右側的方向,“看那邊!” 幾人順著他的視線一看,才發現是一家,快遞中轉站! 末世爆發的時候也許正在卸件,那輛大貨車上,有許許多多的包裹,地上也撒了一地,有盒子裝的,有用麻袋裝著的。 街道很寬,那邊的喪尸不多,是十多個,正往車隊這邊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大貨車的載物量,不比輕卡的載物量要少,鄭硯指指那邊,道:“那輛車看起來不錯?!?/br> 這時候天已然擦黑了,看看天色還來得及在天黑之前趕回去,霍賢朝車后打了個手勢,整行車隊慢慢的停了下來。 十多只喪尸很好對付,下來幾個人握著木棒沖過去,五六分鐘就收拾完了,回到車上。 鄭硯他們沒有人會開貨車,正要往后看,問誰會開大貨車的時候。剛才被淘汰的五個會開輕卡的人里面,像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自告奮勇的站出來一位。 “我報名,我會開?!蹦鞘且粋€很年輕的男人,笑起來眼睛形似月牙,左頰還有一個很小的酒窩。 這個人長得很面善。 鄭硯不由多看了幾眼,在車里點點頭,說了聲謝謝,那人往貨車方向小跑著過去。 第100章 最后一頓晚餐 手指敲打方向盤,有東西掉到地上,鄭硯俯身撿起來,剛起身,就聽見一聲慘烈的怒吼聲傳過來,聒得耳根生疼。 鄭硯動作僵住,轉頭一看,之間遠處,面善的青年仰躺在地上。一只喪尸趴在他身上,咬斷了他的脖子,鮮血在地上流淌,煞為刺眼。 誰也沒料到這一出,登時呆住了。 只是分秒之間,失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那名喪尸穿著工作服,是快遞公司的工作人員,只有半截身體,那名青年人沒留意,打開車門就被人撲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掙扎,劇痛從脖子上傳來,血液噴涌。他仿佛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沒用多久,就逐漸失去了知覺。 眾人眼睜睜看著那人困難的蹬了一下腳,慢慢停止動作。 有人自覺,但沒人相互責怪。 五個人,兩人開輕卡,一人死亡,剩下的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默契的站出來。 兩人握著武器,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手握木棒小心翼翼的接近,將喪尸掀翻在地。木棒的尖錐用力的在喪尸臉上亂刺泄憤,喪尸黏稠的血液流出來,徹底死了。 那兩人喘著粗氣停下來,繞著大貨車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喪尸。駕駛室里也空空蕩蕩,沒有喪尸的痕跡。 深嘆一口氣,一人上車,另一人將大貨車的后面的廂門關好,里面還有數不清的包裹。 關好門,上來駕駛室。發動貨車。 另一邊的車隊步入正軌,貨車加入隊伍,緩緩向前行駛。 來時的路和回去的路不一樣,來時從城里直接穿過來,回去的時候則要從城外繞一段路,才能回到小區里。 他們這一天都很順利,上午沒找到車,卻找到了油。下午找到了兩輛輕卡,臨回家的路上又看見一輛大貨車。 只是興奮還沒完全燃起,就潑天一盆涼水,將他們澆了個透心涼。 最厭惡的是,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死亡,如果能小心一點…… 從田野中繞過,漫目金黃的麥穗,因為長時間沒有收割,又接連被暴曬,麥子耷拉著頭,奄奄一息。 萬畝良田,上千上萬噸的糧食,恐怕都要沉積泥土了。 車隊浩浩蕩蕩的穿過田路。 鄭硯靠著座位昏昏欲睡,突然聽見車后的喧囂聲,路虎的速度也慢慢的停下來。 鄭硯睜眼,正想問怎么了,后邊就有個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亢奮的大喊道:“啊——鄭哥,我們找到兩頭豬??!” 鄭硯:“……” 那人跑過來,趴在車窗上說:“我們把豬抓回去吧,好久沒吃rou了,rou食店的rou都臭了,難得有新鮮的rou!” 鄭硯回頭一看,整列車隊都停下了,幾十多個人圍在一戶人家墻外邊,搭起人墻,一個人站在墻上邊。 里面有兩頭豬。 周子康無語的說:“他媽的人才??!隔著墻呢,怎么知道里面有豬!” 那來報信的人笑呵呵的說:“我們車里的一個兄弟是從農村出來的,養過豬,他從那邊一過,聞到臭味就知道有豬!原本我們還都不信,沒想到一看,呦呵!還真有呢!” 末世沒有電,冷凍的rou類和魚都無法保存,該臭的都臭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伙食最好的時候,吃的也是火腿炒菜。 的確很長時間沒吃過新鮮的豬rou了。 這邊是在城外,喪尸最多也就有幾百只。 鄭硯揮手道:“當然抓豬了!機不可失,我們現在就去抓!” 不過說歸說,怎么抓? 然而這點根本不用他多cao心,幸存者都包辦了。 得到準許,幾十個大男人蹬開那戶人家的大門,跑進豬圈,在臭氣熏天的豬窩里抓豬。將豬逼到角落里,四五個人高體壯的男人合伙撲上去,將豬牢牢的壓在身下。 豬大便糊了滿身滿臉,誰也沒嫌臟,想起來能吃到rou,就動力十足。 豬圈外邊有人準備麻繩,等著把豬綁上扔卡車上邊去。 還有好事者,難得看見抓豬,大家都很放松,呼呼啦啦的喊加油。 結果喊過來幾十只喪尸,于是又手忙腳亂的殺了一回喪尸。 總共撲騰了二十多分鐘,才把兩頭豬搞定,四肢綁在一起,棍棒從中間穿過,倒提著豬走。 你臭我也臭,大家都臭出八百里地,誰也沒嫌棄誰,帶著臭烘烘的豬一同上路。 回到小區里,抓到兩頭豬的消息讓所有人沸騰了,小區內外都飄著一股淡淡的臭氣。而衣服也徹底不能要了,沾滿了豬大便,索性都扔了。 豬是兩頭母的,他們人多,有容乃大,一下車就有農村的幾個小伙子急急火火的把豬拉走去宰了。rou并不能久放,所以殺一只留一只養著,什么時候吃什么時候宰。 幾百人分吃一頭豬。 鄭硯看看大家熱火朝天,一臉幸福的樣子,勾手把田橙叫來。 這次燉rou,不會用被污染過的水了,好不容易吃一回rou,盡量別影響口感。故而搬出來幾缸空間里的泉水。馬上就要上路了,大家吃好喝好,有勁好跑路。 田橙遲疑道:“用那個水,味道太明顯了,別人不會懷疑吧?” 鄭硯可有可無道:“懷疑什么,這些人饞rou都快饞傻了,你就說用的是干凈的礦泉水,他們嘗不出來。嘗出來也不會說什么,只覺得自己是太久沒吃rou的緣故?!?/br> 田橙想了想,哦了一聲,說:“你跟我來,直接把水放在廚房里吧,比較方便,不然再從樓上運下來,更加讓人起疑?!?/br> 他們的廚房不同于一般的廚房,畢竟人太多了,專門騰出一座公寓用來做飯。 不知道是從哪運來的大鍋,超級大的一個,估摸是從學?;蛘吖S的員工食堂里運出來的。這種鍋不能用鏟子炒菜了,而要用鋤地的鐵鏟子,來攪動菜。 而這樣的鍋,有兩口,即便如此,想要給這么多人做飯,也要煮好一次,盛出來,然后煮下一鍋。 尤其天這么熱,做飯真的是一件苦力活。 樓下的女人們聽聞說今晚吃rou,圍成一圈在吭哧吭哧的削土豆皮!單單吃rou肯定不夠吃,只能多加蔬菜,而土豆很頂飽。 長時間不沾葷腥,每個人都迫不及待,手里的動作飛快,干活很利索。 看到鄭硯霍賢和田橙三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幾個女人悄悄的回頭,臉上盈滿感激和快樂的笑容。 現在的生活比以前不知道好多少倍,有秩序,一切都有條不紊,大家一同努力,得到的成果不管強弱,只有付出,就能分到一杯羹。 干勁也比以前要有力而積極的多。 另一邊殺豬的宰好豬rou,將rou和內臟都清洗干凈。與此同時,鄭硯和霍賢往屋里放了好幾缸的水以供使用。 天黑了,飯還沒做好,沒人急著去睡覺。 鄭硯又從空間取出幾根蠟燭,點亮了整個房間,散出柔和溫暖的光芒。 隨后田橙負責做飯,霍賢和鄭硯功成身退,回房間休息,等待吃飯。 廚房的女人們齊齊上陣,把豬rou切成一片一片的,手臂酸痛還不稍微停手,然后放進大盆里加入調料,攪拌均勻。 先將豬rou爆炒出來,撲鼻的rou香氣登時布滿整座小區,有沉不住氣的不斷伸著腦袋,從窗外看向廚房,滿臉的垂涎欲滴。 將rou炒好之后,再放土豆和鹽,等入味之后才加水。 二十多分鐘后,水咕嘟咕嘟的冒泡,再加進粉條,悶著鍋蓋等幾分鐘,盈滿鼻腔的rou香,比以前聞過的任何一次都要香上幾分,可以就出鍋了。 掌勺的女人忍不住,用大勺子舀起來一點湯,吹吹氣嘗了一口,瞪大眼睛道:“好香??!” 田橙背著手,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