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一幅“我不是想顯擺”的很明顯要顯擺的神色，捏著個蜜棗道，“哎，我說不添的，孩子們非要我添，還非不要我出銀子，三丫頭送我一個，咱們丫頭送我一個?！?/br>
    沈老太太眉眼彎彎，“這正是親家你的福氣吶?！?/br>
    何老娘笑呵呵地終于想起客套一二啦，道，“那還是親家你福氣足?！?/br>
    兩位老太太說來都是碧水縣有名的福氣人啦，說一回買下人的事，何老娘又跟沈老太太打聽起沈玄明年考秀才的事來，沈老太太道，“他愿意下場，阿素也說叫他試試，我想著，阿素跟女婿當年也是十幾歲就開始考秀才的，阿玄如今也十七了，試一試也無妨。反正是在帝都考，也方便?！?/br>
    何老娘連忙問，“這考秀才不用回老家么？”

    “不必?！鄙蚶咸?，“原我也尋思著是要回老家考的，后來才知道，阿素在帝都當差，孩子們就能就近考取名功?！?/br>
    何子衿腦子轉的快，想著這就好似前世的“高考移民”什么的呀，何子衿連忙問，“那這么說，大人在哪兒當官，孩子就能在哪兒考功名了？”

    沈老太太笑，“是這樣，秀才舉人都是如此，但春闈就都要來帝都考的?！?/br>
    沈老太太中午就在何家吃的午飯，吃過飯去沈氏屋里說話，何子衿回房喂了孩子，哄了他們午睡，就過去一道聽。見她過來，沈氏還道，“阿曦阿曄睡了？”

    何子衿笑，“吃過奶就睡了，跟小豬似的，呼呼的，我叫丸子看著呢。周嬤嬤也過去了?！彼庾婺鸽m然常過來說話，但留在何家用飯的時候并不多。何子衿以為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呢，但先時說話也看不出外祖母有什么不痛快來。

    沈老太太見外孫女說孩子做小豬，笑道，“哪里有這樣說孩子的？”

    沈氏含笑，“就這樣，做了娘的人也不穩重，天天拿著孩子玩兒一樣。這也奇，阿曦阿曄還非她不可，見到她就樂顛樂顛兒的?！?/br>
    沈老太太笑，“孩子都是喜歡當娘的。再說，子衿小時候就會哄孩子，要是別人家一下子生這么倆，還是頭一胎，不知怎么手忙腳亂的，我看子衿，一點兒也不忙亂?！?/br>
    “她是把規矩給倆孩子立起來了，這倆孩子也真不淘氣?！?/br>
    何子衿過來可不是說她如何養孩子的，是來聽他外祖母說事兒的。沈老太太就說起來了，嘆道，“真是愁的人慌，宋奶奶那人倒沒什么，跟你娘，跟阿玄她娘都能說到成塊兒，我也挺喜歡宋奶奶的性子。就是這個梅二太太可真是，自打今年就常帶著她家孫女過去說話，她那人說話倒沒啥，我就是不喜梅家人這家風?！?/br>
    沈氏自家事情多，還說呢，“梅二太太總過去做什么？”倒是宋奶奶，因大家都翰林院的，一向與她們兩家交好。就是宋奶奶與沈氏關系不錯，那也是江氏引薦的。

    何子衿一想就明白了，道，“不會是想給阿玄說媒吧?！?/br>
    沈氏這也回了神，便道，“這要宋家，正經書香人家，與阿玄倒也相配?？蛇@梅家……”搖搖頭，“阿玄是長子，這長子媳婦可不是好當的，娘你可得細斟酌著些?！?/br>
    沈老太太嘆道，“咱家雖說近來日子好過，畢竟不是大戶，我也沒想叫孩子攀高枝兒。就像你說的，長子媳婦娶進門，這一大家子的事就得她學著張羅，我是想著，阿玄也大了，的確也該說一房媳婦了。他是老大，下頭還有三個弟弟，這長嫂，必得是個寬宏的人才好吶?！?/br>
    何子衿深以為然，與她外祖母道，“一家子，必得齊心過日子方能把日子過好。梅家二房在梅家算是出息的房頭兒的，梅家就一樣，風氣不好，他家各房都是費盡心機的往自家房頭兒撈東西。瞧著精明，可你看他家日子過得，越來越不如以前了?！?/br>
    沈老太太也完全是看著梅二太太賭心，這才過來閨女家發散發散的。沈氏問，“阿玄他娘怎么說？”

    沈老太太道，“阿玄他娘倒也沒說什么，就是這梅二太太隔三差五的總去，我十分不喜她的為人，索性出來走走?！?/br>
    何子衿真覺著她外祖母性子好，要是換了何老娘，看不順眼的，估計面兒上早顯出來，或者尋個由頭叫那家人死心了，哪里還自己避出去。

    何子衿道，“外祖母你只管放心吧，舅媽的眼力，也看不中梅家的?！?/br>
    何子衿完全是放心的太早了，要是擱以往，江氏自是看不中梅家，但眼下梅家這不是突然隱形升官兒了么。梅二老爺原為禮部員外郎，如今轉任了兵部主事，而且是一等一的肥缺，武選司的主事?？粗菑奈迤方盗苏?，但要知道，員外郎不過是個閑差，除了當月的薪俸，還有衙門里人人都有的灰色收入外，就沒別個了。但兵部武選司的主事，那油水，真是嘩嘩的。

    梅二老爺這個，完全是虛銜轉實缺，擱誰，只要不是傻的，都得樂的很。梅二太太如今出門，以往是金首飾，現在都換寶石頭面了。人前人后的，皆添了三分得意。當然，因是從五品降正六品，畢竟是降職的，故而梅家也沒有擺酒，但，梅家太太奶奶姑娘的出門，較之先前，也顯耀了許多。

    江氏想著，梅家必定是巴結上了承恩公府，這才得了肥差的。再加上梅二太太有意無意的在江氏面前透露過給這個孫女的嫁妝如何豐厚啥的，江氏又是一向不大堅定的，便有些個動心。

    不過，江氏動心沒用，沈家的事，大事一向是沈素說了算。江氏一提，沈素就否決了，道，“不成，他家那家風，娶了他家女孩兒，以后咱家就沒太平日子了?！?/br>
    江氏道，“我看那梅姑娘挺靦腆的?！?/br>
    沈素道，“看著靦腆，就有小瑞的事，也不能跟他家做親。一肚子的歪門邪路，瞧著精明，卻是一家子的蠢貨。阿玄是長子，兒媳定要挑個穩重懂事的?！?/br>
    江氏急兒子的親事，道，“那你就趕緊挑啊，阿玄過年可就十八了。你不曉得，如今帝都有那十大黃金光棍排行榜，唉喲，那榜上的，還有三四十沒成親的呢。都是極有本事的人，你說，這些人都是咋地了？”

    沈素好笑，“要是阿玄有能上榜的本事，一輩子不成親我也樂意?！蹦前裆隙际巧度四?，如孫御史這樣的從五品御史不要說上榜了，根本摸不著榜的邊兒??！頭一位就是戶部尚書李九江，正二品內閣高官，還有小瑞哥給做親兵的忠勇伯，禁衛軍的實權人物。這世間，光棍兒們多了去，但能叫黃金光棍的，得是這般人物才行。

    江氏大驚，“那可不行！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江氏急地，“你看看，阿琪三姑娘都生第二個兒子了，還有子衿，先時那樣叫人著急沒動靜，一生就是龍鳳胎，兒女雙全，這得是多大的福分哪。阿念真是好運道，娶了子衿，非但一下子就得了龍鳳胎，子衿多會過日子啊，看她帶倆孩子還弄的俐俐落落的?！?/br>
    沈素道，“行了，這不是當初你不樂意嘛?！爆F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江氏其實早后悔了，要說以前，也只是微微有一些后悔，可自從何子衿生了龍鳳胎，江氏那個眼饞喲，恨不能自己立刻給兒子娶房媳婦，也叫兒媳婦生出對龍鳳胎來。江氏道，“你就知道說我，當初jiejie家托人捎信過來說要給阿念和子衿定親，你不也懵了么?！?/br>
    “我是沒料到那么早?！倍嗾f無益，沈素道，“這話咱們說說就罷了，你可不許再提。阿玄的事，我早尋摸好了，先時看宋兄家的大姑娘不錯，奈何咱阿玄略小些，人家姑娘定給了阿洛，倒也極好的姻緣。我看，他家二姑娘也是好的。我跟宋兄透露過些許意思，看宋兄也是愿意的?！?/br>
    江氏抱怨，“你們不早跟我說?！币煞蛴羞@心，她就不對梅二太太那般熱情了。

    “也只是先提了提，宋兄還是想看看阿玄明年秀才試如何呢?！?/br>
    江氏想了想，道，“宋家倒也不錯，你既有這心，待梅二太太再過來，我就不招攬她了?！?/br>
    “你少跟他家來往?！鄙蛩氐?，“他家家風不正?！?/br>
    江氏道，“畢竟他家現下搭上了承恩公府的路子，也不好太冷淡的?！?/br>
    沈素不以為然，“胡家是靠著太皇太后起家的，先帝在時，他家還好，畢竟有先帝在，大家都要禮讓三分。如今可是今上繼位，我聽說，胡家一直與謝皇后不對付?！?/br>
    “那謝皇后再厲害，還能奈何得了太婆婆？”

    “這有什么奈何不奈何的，聽說太皇太后都中風了。謝皇后可正是風光的時候，去歲出國孝后，禮部按制請旨說選秀充盈后宮，卻是給陛下婉拒了?！碑斆娼套?，背后教妻。沈素這一點做得很不錯，江氏雖不聰明，沈素也一直有教她，道，“謝皇后得陛下盛寵，這事兒，我都知道，想來在權貴之家并不是什么秘密。胡家本就是外戚，原出身貧寒，皆因太皇太后而榮，其實是無甚根基的人家。謝家可不一樣，謝家是書香傳家，如今雖也是后族，到底是有底蘊的人家。那梅家，你冷淡著些，他家如今覺著得了勢，你一冷，想來他家自會去尋別家了?！?/br>
    江氏想想，還是聽丈夫的。

    她又有些擔心，道，“你說，要是咱阿玄考不中秀才，是不是宋家就不樂意了?！?/br>
    沈素好笑，“帝都這些人家，還怕兒子娶不上媳婦不成？”

    江氏道，“我這不是急么?！?/br>
    沈素江氏夫妻商量沈玄親事的事，宋奶奶在家卻是不大歡喜，她也看出梅家的意思，知道梅二太太這是相中了沈玄。宋奶奶還與丈夫說著，“是不是沈家對梅家有意??？我看江太太那樣兒，對梅二太太挺熱絡的?！?/br>
    宋大爺道，“都是一個街坊住著，又不是祁太太那性子，梅二太太過去，難不成江太太把她攆出去？”

    宋奶奶道，“我還是得再打聽打聽?！彼文棠虒ι蛐膽B度一般，想著大女兒嫁了進士女婿，二女兒這里……宋奶奶問，“今科春闈沒有年輕進士了么？”

    “有，一個是永毅侯薛家旁支，一個是陜甘寒門出身?！?/br>
    宋奶奶問，“薛進士如何？”

    宋大爺道，“被謝家二房定走了?！?/br>
    一聽是謝家，宋奶奶就知道是謝皇后娘家，這個，她家是再爭不過的。宋奶奶又問，“陜甘那個呢？”

    宋大爺嘆道，“陜甘陳進士，家境寒微，家有寡母，下有三個未成年的弟妹?！?/br>
    宋奶奶一聽，覺著沈玄還是不錯的。

    宋奶奶轉天就去了何家打聽，何家正一團喜氣說話著，沈老太太江氏連帶著江家女眷都在，宋奶奶笑，“如何這般喜悅，近來你兩家喜事多，叫我聽聽，我也沾沾喜氣?！?/br>
    大家說的是孫御史成親的事，江氏如今見了宋奶奶都要比往日親密三分的，笑道，“正是大喜事，不過，不是我們兩家的，是孫御史的喜事?！?/br>
    大家一道街坊鄰居的住的久了，再加上孫御史也是翰林出去的，與宋家人也認得，宋奶奶笑道，“江御史有什么喜事？”

    “大婚之喜，算不算喜事？”

    宋奶奶拊掌笑道，“可不是天大喜事么?！睂O御史這也年歲小小了呢。又打聽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江氏笑道，“說來這媒人您也知道，就是小唐大人，定的是小唐大人的侄女，父親任鯉州知府，年前就要過禮的?！?/br>
    宋奶奶知小唐大人他爹就是唐家當家人唐相，今任內閣首輔，這算起來，唐姑娘就是唐相的親孫女了，宋奶奶忙道，“這親事定的好。孫御史這才是好事多磨呢?！?/br>
    江氏笑道，“我也這樣說?！?/br>
    何子衿笑瞇瞇的聽著，這個，這個，這個姻緣說來，也是話長啊。

    近來都是喜事，阿念私下與子衿jiejie商量著外放的事。何子衿倒沒想這個，問阿念，“你如何想著外放了？”在帝都這不挺好的么。

    阿念道，“自從萬梅宮回來，我就想過。接著咱們有了孩子，這事兒就耽擱下來了。翰林三年一任，我要是想繼續在翰林倒也不難。咱們日子過得越順遂，我就越發不放心，jiejie可記得，那人是跟著皇后去萬梅宮，我方得見她一面。我常想，倘是宮人之類，哪里用勞動皇后娘娘？倘我沒料錯，她當是在宮為妃?！?/br>
    這個，何子衿也想到了。何子衿道，“難不成，她會對咱們不利？”認為他們是她的人生污點什么的……除之而后快！那也不大可能，看阿念親娘，在宮里不似能做什么大主的樣子。而且，這事既叫謝皇后知道。何子衿覺著，他們反是安全的。

    阿念道，“她眼下是沒這個本事的，可在帝都，這事兒倘無人知道還好，一旦為人所知，咱們要如何立足呢？不說咱們，還有孩子?！?/br>
    都說一孕傻三年，何子衿覺著，自己就應了那話。今阿念一提，她方不由深思起來。

    ☆、第312章 帝都行之四六

    何子衿最先思考的也是阿念生母江蘭在宮中的地位問題，絕對不會是宮人，再有體面的宮人，謝皇后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打發那宮人出宮。而江蘭，卻是謝皇后親自帶出宮的，什么樣的人值得謝皇后親自帶出宮來？

    何子衿兩輩子都平民，不大了解大人物的想法，但她知道，大人物一向時間寶貴，如果不是江蘭十分重要，那么，謝皇后當不會浪費這樣的時間。至于朝云師傅面子什么的，只要阿念能見到江蘭，就是全了朝云師傅的面子，又何必親自帶江蘭出來呢？

    江蘭，肯定是一個對謝皇后十分重要的人。

    可在后宮，何子衿想了想上輩子看的什么宮心計啊之類的宮斗劇，想著后宮女人不應該是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生存狀態么？

    對于后宮女人，無非是兩種身份，一則是宮女，二則就是皇帝的女人。

    江蘭不是宮女，那必是妃嬪。

    謝皇后如何會待一位妃嬪這樣好呢？

    姐妹情？

    謝皇后看著可不像圣母，而且，何子衿知道謝皇后一向專寵，出國孝的那年朝廷禮部官員上書是否選秀，今上還給拒絕了。當時阿念還回來同她說今上與皇后如何如何伉儷情深，想到這個，何子衿不由問，“陛下真的對皇后娘娘一心一意？”

    阿念沒想到子衿jiejie問這個，卻十分篤定，道，“這還有假。全帝都城都知道，出國孝那年，按制原是該選秀充盈后宮的，陛下都沒答應。還有，我先時聽說，陛下與皇后娘娘成親三年沒有孩子，這才納的側室。jiejie不曉得，每年龍抬頭那日，陛下都會陪皇后娘娘去皇陵的?！?/br>
    “去皇陵做什么？祭先帝么？”

    “不是。是皇后娘娘的生母，魏國夫人，陪葬皇陵?！卑⒛钫f起這事兒很有些郁悶的，道，“jiejie有所不知，魏國夫人就是龍抬頭那日過逝的?！闭f著還拿小眼神兒啾了子衿jiejie一眼，想著先帝當初那老掉牙的樣兒還覬覦子衿jiejie，未嘗沒有子衿jiejie生辰與魏國夫人祭日是同一日的原因。

    阿念道，“你想想，要是先前，陛下還未登基時，可能為了借謝家的勢，是裝出來的對皇后娘娘好。如今這都登基了，還與皇后娘娘這般恩愛體貼，那就是真好了。就是這幾年，陛下每天冬天去湯泉宮，也只帶皇后娘娘，別的妃嬪一個不帶的?！苯裆吓c皇后的感情，阿念也做過具體分析。

    聽阿念這樣說，何子衿就更納悶兒了，悄與阿念道，“那這么說，哪怕那誰在宮里做了妃嬪，想也不是個得寵的?？墒?，皇后娘娘為何這般看重她呢？”

    阿念為此已思量日久，他輕聲道，“jiejie怎么忘了，皇后娘娘無子?！?/br>
    何子衿那臉色，刷就變了，她簡直不能相信，阿念的生母竟有這樣的本領。一想到這個，何子衿簡直一刻都不想在帝都城呆著了，道，“咱們還是盡早外放吧，離得帝都城越遠越好?！边@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自天上來啊。你說阿念這孩子這命，自小是他爹不知道有他，他娘養他幾年就把他扔給沈素了，也就阿念還算有些運道，后頭的路走得順順利利?？扇缃襁@長大剛有些出息，嗬，這生父生母都什么人哪。徐寧也就是沒啥人品，何況現在正走背字，好在，徐寧是個真小人，卻不是什么無賴?？v知道阿念現在出人頭地了，阿念未再找過他，他也沒有聯系過阿念。何子衿反倒放心。倒是阿念這親娘，這女人要是狠起來，絕對比男人要命啊。當然，阿念他親娘就與阿念見面估計也是一幅冷淡面孔，這從阿念當天回來提都不提他娘，何子衿就能猜出來。但，阿念生母是這樣要命的身份的話，政治權利斗爭可是不講究你冷淡不冷淡的，你只要有血親，我只要能成事，管你什么手段呢！

    皇后娘娘無子，而又對阿念生母這般重視，那么，兩人必有巨大的共同利益所在。除非，阿念生母必定是在宮里有一個皇子的！如果是這樣，就很能說得通了，或者，皇后娘娘重視的不是阿念生母，而是那位皇子。

    那位皇子，就是阿念同母異父的弟弟。

    何子衿不知道皇室斗爭會不會如電視劇上演的那般，但也明白，如果一位皇子生母是再嫁之身的話，那絕不會是什么光彩的事。

    這可真是禍從天降。

    何子衿想通這層關系，立刻就與阿念商量起外放的事，何子衿道，“待你下次休沐，咱們先去朝云師傅那里探探口風?！?/br>
    阿念猶豫，“會不會有些麻煩朝云師傅？”

    “正是要麻煩他，這事兒，咱們能想透，朝云師傅又不傻，他肯定比咱們想的還透。何況，還事關皇后娘娘。他雖然平日里愛做一幅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到底還沒成仙，凡心還在。他總要為皇后娘娘考慮的。咱們能離開帝都，于咱們，于皇后，于那人，未嘗不是好事?！焙巫玉频?，“非但咱們要走，不如一家子一道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