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像有些人,在鋪子里做到死,也就是個伙計,拿的便是伙計的工錢。靈光一些的呢,由伙計升到掌柜,已算出人頭地啦。再有機伶的,偷師到手自己干,這就是人尖子了。如陳姑丈,甭看陳姑丈做過幾件沒人品的事兒,但此人三年學徒時就把師傅的本事全悄悄學到手了,十五歲回鄉弄了個小鋪子,還順便娶到了媳婦——陳姑媽,到如今碧水縣首富,陳姑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絕對也算得上能人了。 陳姑丈這等閱歷,比何子衿只好不差的。他一聽何子衿說東西是蜀王府送給朝云道長的,不能說啥都明白,但陳姑丈立刻就確定了一件事:得啥身份才能讓王府給你送禮??! 走禮啥的,陳姑丈最是精通不過。 甭以為走禮是什么破財的事,有禮可走,起碼說明一個人比較有前途。像陳姑丈剛開始打拼事業時,一則身家不顯,沒啥錢;二則那會兒他也想走禮拜一拜廟門,可得知道廟門打哪邊兒開呢。 陳姑丈能在州府立足,這里頭的門道就多了。但憑陳姑丈的身份,能巴結到寧家,還是搭上閨女的緣故,再往上總督巡撫啥的,他就夠不上了,更不必說蜀王府這等身份。不要說蜀王府的大小主子,就是蜀王府的管事,也不是輕易能搭上線的??! 這還是陳姑丈上趕著給人家送禮呢,便是如此艱難! 唉喲喂,他們碧水縣竟出了位讓蜀王府上趕著給送禮的活神仙! 沒錯! 就是活神仙! 神仙! 還是活的! 想到這里,陳姑丈就又有不服了,你說他老婆子也是成天念經說道的,怎么這拜了大半輩子的神仙佛祖的,就沒拜對廟門涅~ 都是姓何的,老婆子求神拜佛的歲月比何子衿的年紀還大呢,結果涅,也沒能跟活神仙搞好關系,看人何子衿,唉喲喂,怪道這丫頭學了一身神神道道的本領哪。就憑這丫頭有神仙的門路,甭說一卦十兩銀子,就是一卦千兩,他也來拜涅~ 這么想著,陳姑丈就覺著自己今兒這幅鐲子有些簡薄了。 好在,大家是實在親戚,鐲子的事兒,以后再說也不遲。陳姑丈打算先探探何子衿的底,于是,陳姑丈就問了,“子衿啊,你也知道,姑祖父我上了年歲。哎,這人一老呀,什么心都放下了,我也跟你姑祖母一樣,就想著沒事兒燒燒香拜拜佛的。啊,不對,是拜一拜神仙,三清神仙?!标惞谜墒终嬲\的跟何子衿介紹自己的宗教信仰,“姑祖父我呀,也是信道的。我小時候有一年咱們縣里發大水,唉喲,房都淹沒啦,一縣的鄉親們沒處兒跑,全都避到了山上。那會兒窮啊,山上吃的有限,我就想著去水里摸魚來吃,那會兒年歲小呀,一下水就沒上來。把跟我一道去捉魚的阿蛋哥嚇得哇哇大哭的回去了,結果過兩天,就有鄉親見我從水里漂上來了。當時都以為我死了,結果撈我上來一看,還好好兒的,你說奇不奇?” 何子衿真心道,“姑祖父你就是一奇人,奇人有奇遇,擱別人身上稀奇,擱您老身上,有啥稀奇滴~”虧得陳姑丈沒干占卜這行啊,要不憑這隨口胡謅的本領,實乃一勁敵啊。 陳姑丈卻是以為何子衿信了,欣慰一笑,“誒,我算啥奇人,都是三清神仙保佑啊?!?/br> 何子衿看他這幅得瑟樣,忍不住掖揄兩句,“也不一定是三清神仙,還有芙蓉寺的菩薩???或者是山神?水里嗎?也可能是水晶宮里的龍王爺?” “這你就不知道啦,當時水大,芙蓉寺也給淹啦,菩薩還怎么顯神通哪?不論山神還是龍王爺,都是三神門下的啦?!标惞谜蓪ι裣上到y相當了解,還道,“說來,菩薩佛祖是外來的,三清才是咱們本土神仙涅。本土的神仙,也親切,是不是?” 何子衿真不能說不是,何子衿說個是,正給陳姑丈搭了臺階兒,陳姑丈哈哈一笑,正中下懷,一張jian詐老臉眉飛色舞起來,笑道,“你看,咱們祖孫可不是想一處去了么。我正說呢,如今又是九月節了,正打算去山上燒一燒香,還一還愿。當年神仙救我性命,我啊,這些年光顧著養家糊口的俗事,怠慢了神靈。這人老了,總是念起舊事。我想著,芙蓉山上道觀雖多,知根知底的卻少,還是子衿你自朝云觀學了這一身本領,要我說,朝云觀就很好。只是,我少去山上,跟道長也不熟,聽說子衿你常去山上,不如這樣,你啥時去,跟姑祖父我說一聲,我跟你一道,咱們去燒燒香,如何?” 何子衿道,“我倒沒啥,你要覺著合適,就去唄?!?/br> 陳姑丈是個心眼兒極多的人,心眼兒多并不是壞事,出門做生意,掙下這番家業,沒心眼兒誰信啊。但心眼兒多的人哪,疑心就重,尤其何子衿說“你要覺著合適”這話,陳姑丈忙問,“莫不是還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倒不是他過于謹慎,只是何子衿這兒的關系容易走,畢竟兩家是親戚,他厚著臉皮說出來,何子衿還是一小女孩兒,斷然拒絕。但朝云道長的身份,陳姑丈雖不知曉,不過能叫蜀王府送以重禮的,這就不是尋常人。倘貿然去了,給道長留下壞印象,這就得不償失了。故此,陳姑丈但凡聽出話音不對,必然要問個緣故的。 何子衿一幅實誠相,“我就是覺著,你去了也見不到我師傅啊?!?/br> “這是為啥?” “他不喜見外人?!?/br> “你能不能替姑祖父引薦一二,你想啊,姑祖父這把年歲,去一趟山上不容易,要見不著真神,真不好說燒了香?!?/br> 何子衿道,“你就揣著明白裝糊涂吧,要不是看蜀王府給我師傅送禮,你會去燒香?別跟我說這個,煩死了?!?/br> 何子衿白眼一嗔,陳姑丈看她小女孩兒生得好模樣,又這么一惱一嗔的,老頭兒也不生氣,瞇眼一笑,道,“要不說子衿你是姑祖父我的知音哪,咱倆呀,一個山一個水,啊,對了,就是那個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啥的?!标惞谜梢慌拇笸冉K于想到這典故,呵呵笑道,“說來姑祖父我小時候就顧著做生意,也沒念幾本書,不如你們小孩子家有學問??稍捳f回來,子衿哪,咱們是啥關系,我老頭子一輩子風雨也見識過一些,我也不是那沒分寸的,并不是要求道長什么,就是覺著,有這樣的高人神仙在咱們這小破地方隱居呢,身為本地土紳之首,咱不應該多照應些,以免失了禮數么?!?/br> 陳姑丈這把年紀,這般懇求的與她說話,何子衿向來心軟,道,“姑祖父聞一知十的人,你想一想,在咱們碧水縣,姑祖父比胡家如何?” 陳姑丈道,“我不過一鄉紳,如何敢與胡山長相比?”不客氣的說,胡家是碧水縣第一名門,在碧水縣千八百年了,一直是官宦之家。陳家么,不過陳姑丈這代暴發而已,自比不得胡家的。 何子衿問,“那您老見過胡山上去燒香拜佛的么?” 陳姑丈小抽一口涼氣,頓時警醒了,胡山長倒是常去書院,書院離朝云觀挺近的,但聽何子衿說,胡山長還真沒去過朝云觀,陳姑丈為求可靠,還是問一句,“胡山長真沒去過朝云觀?” “你可千萬甭信我,我騙你呢?!焙巫玉圃俜话籽?。 陳姑丈呵呵笑,“放心放心,我哪兒能不信咱們子衿丫頭涅?!?/br> 何子衿給他麻了個好歹。 陳姑丈又跟何子衿打聽,“那你說,胡山長是不知道,還是有啥別個原因呢?” “我哪里知道。不過要我說,一條路不知如何走時,隨大溜就對了?!?/br> “胡家算是大溜?”陳姑丈撓撓下巴,“要不我去州府打聽一二?!?/br> 這話一聽就是說給何子衿聽的,何子衿笑笑,“可不是,您可得著緊些?!?/br> 陳姑丈怕何子衿誤會,畢竟他不愿失了朝云道長這條路子,雖不知朝云道長底細,也知這不是凡人,陳姑丈道,“我是說,州府消息畢竟好打聽一些?!辈蝗?,縣里這一群土鱉,能打聽出個啥??? “等姑祖父打聽出來,再跟你說?!?/br> 何子衿冷笑,“您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啊,愛怎么打聽怎么打聽,打聽出什么雞零狗碎的也不必跟我說。切~以后別來找我打聽這個打聽那個的!上回在州府瞞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這回又來試探我!走走走!鐲子還你!” 一翻臉,把何姑丈攆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225章 坑 陳姑媽回家后猶在絮叨,“你這是怎么了,不是跟子衿打聽占卜的事兒么,怎么就吵起來了?子衿那丫頭也是,平日里挺懂事,會說會笑的,怎地說惱就惱,狗臉?!?/br> 陳姑丈笑嘻嘻地,“倒也不怪那孩子,我說了幾句玩笑,她就當真啦?!?/br> 陳姑媽抱怨老賊,“你什么年歲了,還這般沒個正經,她一個孩子,什么都當真的?!?/br> “無妨無妨?!标惞谜尚?,“子衿這丫頭,挺好的?!庇峙c陳姑媽道,“我這一把年紀,還會與她個丫頭計較???子衿這丫頭別說,還真有點兒小脾氣?!闭f著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被攆出來多榮幸似的。 陳姑媽心說,就這賤皮賤臉的德行,還真是欠罵??! 何老娘也在說何子衿,“怎么突然就翻臉啦,你姑祖父不是找你來問命的嗎?” “問什么命啊,拐彎抹角的跟我打聽朝云師傅的事兒,煩死他了?!?/br> 何老娘道,“那也不至于翻臉哪?”當大仙兒當的,脾氣都大了三分哪。 “看他那樣兒,一肚子的不實誠,還拐彎抹角的試探我,我能叫他給試探著?”何子衿臭著臉,“我一見這種人就來火!” 何老娘心說,我看你也是這種人哩。 何老娘揮揮手,“一點子小事兒,行啦,以后別這樣,那東西好歹是長輩,你這樣傳出去不好,對名聲不好?!?/br> 何恭表示:那東西什么的,似乎不大尊敬什么的……但是聯想到姑丈的為人,何恭嘴巴動了動,決定裝沒聽見。就見他閨女氣哄哄的問,“中午吃什么???”她給氣餓了。 “唉喲,我還叫周婆子多弄幾個菜,你姑祖母他們又沒在家里吃,阿余去跟周婆子說一聲,中午上一個葷菜便罷了,剩下的待晚上阿冽回來,咱們再一道吃?!焙卫夏锛泵Ψ愿牢顼?。何子衿頗是不滿,“你二孫子就只配吃一個葷菜???看等俊哥兒大了我跟他說,他可是有個偏心的不得了的祖母??!” 何老娘笑罵,“盡說渾話,我不是說晚上人齊全么。行啦,上兩個葷菜好啦,把那紅燜羊rou端上來堵這刁丫頭的嘴,我家俊哥兒最喜歡吃燉的爛爛的羊rou啦?!?/br> 何子衿這才不說什么,讓四喜去叫阿念過來吃飯。 阿念為了專心念書,都是念書在自己宅子,吃飯再過來,他那家里去的人少,清靜。兩個小廝都用不到,便留三喜在身邊兒服侍茶水,打發四喜過來,幫著干點活兒啥的。 四喜年方十一,較阿念小一歲,身量上也較阿念矮半個頭,人生得亦不大英俊,天生一幅憨相,不過,何子衿卻是知道這小子是外憨內明,因為何子衿聽到過四喜跟阿念報告她家的事,簡直小間諜有的一拼。 四喜跑去叫自家大爺吃飯,人是非常有眼力的,先在書房外侯著,見阿念手里的筆一停,他方上前回稟,“大姑娘吩咐小的請大爺過去吃午飯?!?/br> 阿念起身,三喜端進兌好的溫水,阿念洗著手,三喜過去收拾案上筆墨,筆在筆洗里清洗干凈,墨匣也要蓋好,另一面四喜就開始說了,“今兒陳家姑老太太、姑老太爺過來說話兒,姑老太爺找咱家大姑娘問占卜的事兒,好好兒的,不知怎地惹得咱家大姑娘不喜歡,姑老太爺臊一鼻子灰走了,午飯也沒留下來吃。大姑娘也氣壞了,說姑老太爺為人不地道?!?/br> 阿念點點頭,洗過手,撣一撣下擺就帶著三喜四喜過去用飯了。 阿念打聽了一回陳姑丈陳姑媽過來的事,鄭重的建議何恭道,“姑丈以后不如去我那邊兒念書,一則清凈,咱們這家里成天人來人往,姑丈是個熱心人,誰來了都想出來說幾句話,以免怠慢親戚客人。我那邊兒去的人少,這樣但凡小事,姑姑和祖母他們就能辦了,不用打斷姑丈念書;再者,若有大事,就是差人去叫姑丈也就是三兩步的事兒。二則我有些不大明白的,也便宜請教姑丈?!泵髂暧质乔镩澲?。 饒是沈氏一直對阿念心存疑慮,聽這話也覺著貼心,當下便笑了,“阿念這話很是,不說天天有人來,就是俊哥兒跑來跑去的也沒個清靜時候?!?/br> 何老娘亦道,“這也好?!?/br> 阿念畢竟一片好心,且也不是外人,何恭已是看阿念很順眼,若不是妻子總有些猶豫,這會兒就已經把閨女的親事定下來了。既然阿念都說了,且何恭的確還有科舉之意,他倒不是想著高官厚祿啥的,只是為人父為人夫為人子的,除了念書別無長物,他也想念個舉人出來,兒女親事,自家門第,都能再進一步。 何恭便也應了,“成?!?/br> 如今天短,用過午飯,阿念就先過去收拾書房,何恭去收拾帶過去的書本文章筆墨紙硯之類,何老娘與沈氏帶著俊哥兒說話,何老娘道,“阿念這孩子,想事兒還真是周全。我還沒想到的事,他就想到了?!辈徽撟约已绢^占卜賺錢,或者大姑姐家的運道,哪一樣也不及兒子的功名前程要緊??! 沈氏笑,“是,那孩子,一早就伶俐?!?/br> 阿念的事暫且擱置,沈氏不介意過一段時間再提,畢竟阿念年紀尚小。待丈夫去了阿念那宅子念書,沈氏見俊哥兒要外頭去玩兒,說他,“外頭冷,在屋里玩兒吧?!?/br> 俊哥兒死活不肯,沈氏臉一沉,何老娘這溺愛孫子的祖母就說話了,拍拍衣擺道,“冷怕什么,多穿件衣裳就是,小孩子多在外頭跑跑,筋骨兒結實,我跟俊哥兒出去?!苯o俊哥兒披件斗篷,帶二孫子外頭玩兒去了。沈氏就去了閨女房里,她得細問問陳姑丈上午跟閨女打聽啥事了。 何子衿在自己屋躺著呢,吃飽了她就想睡,家里也不管她,正挺尸中,她娘進來了。 沈氏過去坐床畔,問閨女,“還生氣呢?!?/br> 閨女道,“我至于跟個糟老頭子生氣么?!?/br> “看這懶樣兒?!奔热粵]生氣,沈氏就打聽了,“你姑祖父找你打聽什么了?” 何子衿把枕頭豎在床頭,支起身子靠著,道,“也沒啥,就是打聽朝云師傅的事兒了?!?/br> “朝云師傅什么事兒???”沈氏也挺想打聽一二的,在沈氏眼里,朝云師傅也是一神人哪,把她閨女教出一身神神叨叨的本領。 “也沒啥。姑祖父那人你還不知道么,世上沒他鉆營不到的?!焙巫玉频?,“他一見朝云師傅給我這鐲子,就說這鐲子值老錢了,跟我拐彎抹角的探聽朝云師傅的事兒。娘你說,我能說么?!?/br> 沈氏道,“朝云師傅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么?” “那也不是,就是姑祖父聽說我這鐲子是蜀王府送給朝云師傅的時候,倆眼都放光啦?!?/br> 沈氏輕聲責備,“你可不是那樣大嘴巴的性子,朝云師傅給你鐲子是好意,你怎么到處去炫耀來著?!?/br> 何子衿笑一笑,“也不是到處炫耀,我就跟姑祖父一人說起過?!?/br> 沈氏:你這是故意的呀,那你還翻個屁的臉哪!自從她閨女成了半仙,她發現她越來越不了解她閨女啦。就見她閨女道,“要不怎么能收服了他!” “收服誰?” “也不是收服,但要想姑祖父這樣的人主動為咱們所用,必然得用些手段?!?/br> 沈氏都懵了,“你要你姑祖父去干嘛?” “還沒想好?!?/br> 沈氏瞧著閨女一幅心里有數的樣子,提醒她,“都說收買人心收買人心的,就你這動不動就翻臉,還能收買人心哪?” “娘這你就外行啦,你要總對一個人好,他覺著是理所當然,哪里能覺出你的好來?你要每天抽他三鞭子,忽然一天只抽他兩鞭子,他定然會覺著你好?!焙巫玉频?,“事同此理。姑祖父最是個鉆營沒夠的性子,我先把餌放下去,釣著他,他想走朝云師傅的關系,那是甭想,朝云師傅看不上他這號人。他想走這關系,就得通過我,我可不是祖母跟我爹那樣的好脾氣,憑他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就能翻一翻臉,他才知道我不好相與。知道我不好相與,他行事就得掂量掂量。這樣,對我有所求,才能為我所用?!?/br> 沈氏有些不大信,心說,這不賤骨頭么。結果,沒隔兩天,陳姑丈就嬉皮笑臉的給她閨女送禮來了。她閨女還拿捏起架子哩,東西一概不收,沈氏倒沒啥,就是把婆婆何老娘給心疼了一家伙。何老娘悄聲勸自家丫頭,“行啦,見好兒就收吧。甭管你姑祖父怎么得罪你,給你這些東西,你多大架子啊?!备陕锊皇?,都是好東西哩。 結果,何小仙這一拿架子,重陽前,陳姑丈竟然又來了一遭,倆人在凈室嘀咕了半日,也不知說了些啥,陳姑丈又要給東西,何小仙那叫一個不食人間煙火滴,硬是一概不要。 何老娘擔心的跟兒媳婦沈氏商量,“你說咱丫頭是不是傻啦?”這要是有人三翻四次的給她送東西,她肯定收。 沈氏:她閨女倒是沒傻,就是…… 沈氏忽然下了個決定,要是丈夫再跟她商量閨女跟阿念的閑事,她決定不再阻攔啦,她覺著,憑她閨女的智商,嫁誰都不會挨坑,她倒是得防著閨女把別人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