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食不言,寢不語,閉嘴吃飯?!焙巫玉埔粡堊?,沈氏一根青瓜條塞何子衿嘴巴里,堵嘴! 何子衿郁悶的瞅著她娘,沈氏笑瞇瞇地,大有你再開口說話老娘還要堵嘴的架式。 何子衿:…… 晚上,何恭一臉疲憊的自何老娘的院子回房,何子衿心下感嘆:果然,這世上,最難纏的女人非老娘莫屬啊。 作者有話要說: 準時更新~~存稿箱就是好用啊~ ☆、這個刷臉的年代啊 何子衿依舊過的悠哉悠哉,她現在一個小孩子,除了吃喝玩樂,實在沒別的事可干哪。何子衿很是寂寞的浮想聯翩,她要不要嫖竊后世一些華章美文來展示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或是弄個才女的名聲。 不過,她也只是想一想。 何子衿覺著,哪怕是穿來的,只要腦子正常的,都不該干那些嫖竊的事。主要是,哪怕是國學大師穿來,腦袋里的東西畢竟是有限的,這會兒瞎顯擺,一輩子的時間長的很,圖一時名聲,等肚子里的存貨用光,難免要“江郎才盡”。再者說,她如今大字不識一個,若張嘴吐出文章來,她娘得以為她瘋了。 但是,若不能顯示一下自己的與眾不同,何子衿又有一些寂寞如雪啊…… 何子衿正坐院中藤蘿架下寂寞如雪著,沈氏招呼她,“過來換衣裳?!?/br> 何子衿立刻來了精神,“娘,咱們這要到哪兒去!” 沈氏道,“去你賢祖母那里?!?/br> 何子衿瞬間沒了精神,蔫了巴唧的嘟囔,“我又不念佛,去作啥?娘你自己去吧,一會兒我去找涵哥哥玩兒?!?/br> 別看沈氏在何恭面前總是溫柔裊娜的模樣,何子衿卻十分懷疑她娘有獨裁基因,這不,一句話不解釋直接把她拎回屋里就給她換衣裳。至于何子衿的反對意見,沈氏直接當沒聽到。待把何子衿打扮的圓潤可愛,就帶著她去那位賢姑太太家里說話。 何子衿不樂意去,她自來對廟啊觀的一類地方沒興趣,那位賢姑太太是何氏家族有名的貞烈人物,自年輕時守了望門寡就沒再嫁過,先帝都給賢姑太太頒發了貞潔牌坊以示嘉獎。何子衿雖沒見過這位貞烈的族中長輩,可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這得是個啥人哪。與其去賢姑太太那里,何子衿寧可去廟里燒香。起碼廟里擺著的菩薩是泥塑,而賢姑太太這個菩薩,是活生生滴。 一想到要去見活菩薩,何子衿就提不起精神,跟在沈氏身邊嘀咕,“娘,你要去跟賢祖母學念經??!”賢姑太太的年紀委實不輕的,只比何老娘小個一兩歲,論輩份,沈氏要叫一聲姑媽,何子衿就要叫祖母了。 沈氏不理何子衿的話,一面走一面訓這不聽話的丫頭,“你這是什么樣子!撅著個嘴做甚!” “娘,我困?!焙巫玉齐S口就給自己找個理由。 “我看你是皮癢想挨揍?!鄙蚴细静怀赃@一套,一眼看穿她,問何子衿,“你是直接去,還是挨頓揍再去?” 何子衿好生無語一陣,無奈投降,“我去,我去還不成么?!?/br> 沈氏是個細致人,雖不抱著閨女走,但知道閨女人小腿短,故此,沈氏走的很慢,為的便是就何子衿的小步子。 何子衿是個樂天派,走一會兒,她自己就煩惱全消的樂呵了,還揚著小腦袋大著膽子問她娘,“娘,你知道我不想去賢祖母那里啊?!?/br> 沈氏美眸一橫,不客氣的打擊閨女,“你要是想去的地方,一出門恨不能插翅膀飛去。要是不樂意去的地方,就剛剛那死磨硬蹭的德行?!边@要是看不出來,除非瞎子。沈氏在心里補了一句。 何子衿生就偌厚臉皮,笑嘻嘻地,“真是生我者老娘,知我者老娘啊?!?/br> 沈氏不留神給她逗的一樂,又叮囑這厚臉皮的閨女,“在別人家可得老實些,別嘴沒個把門兒的,叫人笑話?!?/br> 何子衿哼哼兩聲算是應了,沈氏嘆,“我看別人家孩子,沒哪個似你這般貧嘴?!?/br> 何子衿表示,“我這是聰明,不是貧嘴?!蹦镎O,您這般英明神武,難道就硬沒發現閨女我的非同凡響之處么?。?!娘啊,你究竟看出來沒有啊啊啊?。。?! 沈氏學何子衿剛剛的樣子哼哼兩聲,不再理會這人來瘋。 何子衿:娘,幼稚了啊~ 母女兩個一面說話,遛遛達達的就到了賢姑太太住的地方。何子衿畢竟年幼,再加上六月天熱,這一段路并不遠,卻也走的額角冒汗,臉蛋兒泛紅。 甫一進賢姑太太家的大門,繞過影壁,入眼一片翠綠,細看原來是一大片絲瓜架遮出的蔭涼。那位據說素喜佛事的賢姑太太并沒有在屋里念佛,而是坐在絲瓜架下的搖椅上,正搖著芭蕉葉的大扇子搖啊搖的消暑。 賢姑太太是認得沈氏的,手里一頓,住了扇子,有些訝意,人還和氣,笑道,“你怎么來了?” “正是梅子熟的時節,家里種了幾棵,挑了上好的送些來給姑媽嘗嘗。再者,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有事求姑媽?!鄙蚴蠈⒅窕@奉上,笑,“下月是我家太太的壽辰,我抄了些平安經,想供在佛前,也是我的孝心。只是我家里也沒供著菩薩,倒是太太常跟我說姑媽佛法高深,這不,我就來求姑媽了?!?/br> 只是一點小事,沈氏帶的東西也只是吃食,若真是貴重物件,賢姑太太還有推辭的理由。賢姑太太笑,“難得你一片孝心?!彪y得這樣坦率,說話直接,一些小事,賢姑媽便應了,吩咐侍女青燈接了沈氏帶來的新鮮梅子。 沈氏很是歡喜,又讓閨女給長輩見禮。 對沈氏,賢姑太太并不算熟悉,她是個清靜人,不喜與外頭多來往,沈氏成親這都兩年了,同賢姑太太打交道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沈氏早有心多與賢姑太太來往,不為別的,賢姑太太在整個鎮子都是極有名聲的,因賢姑太太得了朝廷嘉獎的貞潔牌坊,何氏家族的閨女素來好嫁。同賢姑太太搞好關系,起碼在輿論上絕對沒壞處。只是,賢姑太太不喜交際,沈氏也一直沒啥好機會與賢姑太太親近,如今既有個好由頭,沈氏便帶著閨女來了。 沈氏也不是平白就帶閨女過來的,她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沈氏想的很清楚,她與賢姑太太早就見過,只是沒啥交情,若她真得賢姑太太青眼,早也得了。直到現在,她與賢姑太太也只是尋常的族人關系??梢?,賢姑太太對她眼緣一般。但,何子衿不一樣啊。何子衿還是個娃娃,賢姑太太年紀與何老娘不相上下,許多年守寡,雖不愁吃喝,到底寂寞。一般,寂寞的女人,多是喜歡孩子的。 故此,沈氏就帶著何子衿來刷好感了。 在沈氏看來,她家閨女別的不說,只看臉,十個有八個得說好。剩下兩個不說好的,肯定是瞎子。 沈氏對自家閨女的可愛度就有這樣的信心! 果然,賢姑太太一見何子衿就笑了,招呼她到跟前,摸摸何子衿的頭,笑對沈氏道,“去歲阿恭來送喜蛋,只知道你生了閨女,這一轉眼,孩子都這般大了。長的可真俊俏,叫子衿么?” 沈氏笑,“是,相公取的名字?!?/br> 賢姑太太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好名字?!?/br> 沈氏睜眼說瞎話,笑,“淘氣的很,在家一刻不能閑著,非要跟我來?!?/br> 賢姑太太笑,“小孩子家,多是這樣?!庇置经h去洗些時令水果,問沈氏,“子衿愛吃什么?我這里早上做了些紅豆糕?!?/br> 沈氏笑,“她什么都吃,現在在長牙,恨不能桌子椅子都啃兩口?!?/br> 何子衿怨念的看她娘,“是我牙床總是癢?!痹僬f,她可沒啃過桌子椅子。 賢姑太太直笑,柔聲道,“等牙長出來就好了,癢也不要舔,會把牙舔歪的。到時一嘴歪歪牙,就不漂亮了?!?/br> 何子衿的臉刷開了她娘交際的大門,沈氏是個有分寸的人,并不說別的,只是說些何子衿日常趣事,姑太太聽的津津有味。 何子衿就負責吃點心吃水果,別看賢姑太太是有著貞潔牌坊的人,賢姑太太過的日子可是與何子衿想像中的那些凄凄慘慘的寡婦不同。賢姑太太衣著極是素樸,很簡單的一身青色衣裙,但,那青不是枯草青,而是玉色水青。那衣裳瞧著只是棉布,卻不是尋常的棉布,何子衿趁著親近人家時不經意的摸了兩把,光滑柔軟比綢緞還要舒服,并非新衣裙,帶著水洗過的微舊,可又有一種別樣雅致的色澤。就是賢姑太太坐的搖椅,興許是用的久了,扶手處都有一種時光沉淀下來的光潤的包漿。這樣的一個人,不論是什么樣的身份,絕對是個極懂生活的人。在一個極懂生活的人這里,絕對能吃到不錯的點心。何子衿也沒客氣,而且,看她吃的香甜,賢姑太太滿眼是笑。 將將中午,沈氏便起身告辭,賢姑太太也不多留,命仆婦送了她們母女出門。 沈氏回家這樣與何老娘解釋,“我想著,闔族中,誰不仰慕賢姑媽的賢良貞烈呢。非但我們做晚輩的要學賢姑媽的貞靜,子衿若能受些薰陶也是她的福氣?!?/br> 何老娘慣會拿賢姑太太說事的人,聽沈氏此言,也說不出別的,只是又念叨了一陣孫子的話試圖給沈氏添些惡心,見沈氏八風不動的模樣,何老娘也累了,揮揮手讓母女二人自便去。 何子衿悄悄跟她娘說,“我真怕祖母盼孫子盼瘋了?!?/br> 沈氏嗔她,“閉嘴?!?/br> ☆、一吻 自從將手抄佛經送到賢姑太太面前,沈氏便隔三差五的帶著何子衿過去,與人說起便是,“姑媽佛法精深,為人慈善,且姑媽不嫌我愚鈍,我有不懂的,正好請教姑媽?!?/br> 事實上,沈氏對佛事沒半點興趣,賢姑媽是看何子衿順眼,沈氏又是個聰明人,極會討人喜歡,與這樣的人來往,并無不愉之處。 轉眼便是何老娘的壽辰,何子衿也在她的記憶中第一次見到了姑媽何氏。 何氏的眉眼與何老娘有五分相似,不算什么美人,論相貌只是尋常,但,何氏的智商絕對甩何老娘三條街。何氏待沈氏非常親近,對何子衿也好,一見何子衿抱著便不撒手了,笑道,“看這小模樣長的,可真俊。唉,我做夢都想生這么個閨女,多好,閨女貼心?!庇謫杻鹤?,“翼兒,meimei好不好看?”何氏嫁到芙蓉縣馮家,因離得遠,嫁了這五六年,回家的次數寥寥可數。 馮翼不過四歲,雖單名一個翼字,何子衿看著馮表兄圓滾滾的身材,想著這小胖子即使長了翅膀,恐怕也飛不起來。馮翼生得圓滾滾,眉眼不差,只是有些黑,此時正被何老娘摟懷里親香著,聽到母親問他話,黑胖小表兄伸長脖子去瞧母親懷里抱著的小女孩兒,點頭,“好看!”遂散思維想了個恰當比喻,“meimei像牛乳糖!”這樣白白的,瞧著還軟軟的。 何子衿:你才像牛乳糖,你們一家子都像牛乳糖…… 因閨女回娘家,何老娘心情大好,笑呵呵地,“一個丫頭片子,什么好看難看的,還是奶娃子呢?!?/br> 何氏不同意老娘的話,道,“娘,看你說的,丫頭就沒好看難看了?要小時候跟丑八怪似的,長大能好看到哪兒去?你看子衿,這眉眼,多俊俏,不是我贊自家侄女,我也見過不少孩子,像子衿這樣俊俏的,一百個里頭也沒一個?!?/br> 沈氏笑,“孩子都是自家的好,jiejie也太贊她了?!?/br> 何氏笑,“本就是實話?!泵经h取出個漆紅的匣子來,與沈氏道,“子衿周歲,我也沒能來。我心里就喜歡小閨女,如今一見子衿,只恨不能她是我生的才好。這是我早就讓人打好的,給子衿帶吧?!?/br> 沈氏連忙道了謝,何子衿也謝過何氏,沈氏是做舅媽的人,自然也有見面禮給馮翼。何氏又贊何子衿懂事,連沈氏一道夸了一遭,“我聽說為著母親過壽,弟妹早早cao持不說,還特意抄了經書供在賢姑媽那邊。弟妹孝順,也教導的子衿懂事?!?/br> 沈氏笑,“都是我們該做的。相公常說,母親辛苦這些年不容易?!鄙蚴纤貋頃f話,知道姐弟感情好,自己不居功,連忙將丈夫拿出來說。 何氏果然笑意更深,道,“賢姑媽等閑人都不見的,這也是弟妹投了賢姑媽的眼緣?!?/br> 沈氏笑,“拜佛時都說‘心誠則靈’,我想著,約摸是緣分。就是子衿,我也常帶她去,她雖懵懂,受些薰陶也是好的?!?/br> “唉喲,這可是好,咱們子衿的福氣?!焙问鲜莻€明白人,何子衿常去賢姑太太那里,若能堅持下來,以后名聲就格外好。何氏只在弟弟何恭與沈氏成親時見過沈氏一面,當時只覺著是個機靈人,如今看來,沈氏不光是機靈,聰明也是盡有的。婆婆面前亦是禮數周全,再看弟弟身上,從頭到腳的齊整,就是何子衿,也教的有禮貌。這樣的媳婦,哪怕娘家略差一分,也是無妨的。 何氏既喜沈氏,說起話來自然更加投機。 第二天是正日子,親戚朋友的來了大半,沈氏既要忙著招呼客人,又請了個本家嫂子幫著照看廚房,才堪堪周旋開來。倒是陳姑媽也回來給何老娘賀壽,何老娘問小陳氏怎么沒來,陳姑媽唇角不自禁的往上一翹,又連忙抿了抿唇,撫著腕間翠綠欲滴的翡翠鐲子,做出淡定模樣,仿佛很隨意的說了一句,“剛說定了人家,不好再到處走動?!?/br> 何老娘連忙問定的哪家,陳姑媽道,“州府寧家?!?/br> 何老娘不大清楚州府寧家是哪家,何氏卻是個懂眼的,連忙問,“姑媽說的,可是族中出過首輔的寧家?” 陳姑媽極力想低調一下,卻發現自己怎么都低調不起來,下巴不自覺抬高,唇角浮起,眉開眼笑,“可不是么,就是那個寧家。本家嫡系排行第六的公子,身上有秀才功名。唉,可圖什么呢,就圖孩子上進?!?/br> 一聽說陳姑媽家閨女小陳表妹定了寧氏嫡支的公子,周圍的人知不知道的都紛紛奉承起陳姑媽來。何氏也跟著諸人說了幾句小陳表妹有福之類的話,又問,“是誰給表妹說的親事,這可真是一門好親?!?/br> 陳姑媽笑,“倒不是外人,你姑丈在州府做生意,與你姑丈相熟的一位寧三爺,因是實在交情,他對咱也知根知底,方托媒人定了親事?!?/br> 何氏再三道,“表妹好福氣?!毕惹澳赣H的心思,何氏不是不知。只是,弟弟一意相中了沈氏。何況,那時只是兩家長輩有意,親事卻是未定的。后來弟弟與沈氏成親,聽說小陳表妹很是傷心了一場,何氏也嘆了幾回氣。如今聽說小陳表妹有了好姻緣,何氏也為小陳表妹高興來著。 何老娘的壽宴,沈氏早半月前就開始預備,何家雖只是小富之家,起碼雞魚肘rou還吃的起,鮮果茶點也都齊備,請了相熟的親戚族人過來,很是熱鬧了一日。 沈氏早給何氏一家預備了屋子,何氏難得回娘家一趟,讓丈夫帶著兒子住,她自與老娘一屋,也是有些自己的心思。 熱鬧了一整天,何老娘有兒女奉迎,極是開懷,只是到底有了年紀,晚上便有些倦了。母女兩個靠著涼榻說私房話兒,何氏道,“我在婆家,有時遇著族人過去,時常打聽著家里。常聽人說弟婦賢良,我沒親眼見,到底不信。如今見了,才算是信了真?!?/br> 何老娘將嘴一撇,“你也就看個面兒罷了,知道什么?!?/br> 何氏之所以提起沈氏,就是見老娘對沈氏似是不喜,才出言試探,也是想著勸一勸老娘的意思。聽老娘這樣說,何氏道,“娘你這又是想左了,看個面兒怎么了,能看個面兒的媳婦便是百里挑一了。不說別人,就是我在婆家,難不成能將婆婆似娘似的那樣待么?我在婆婆面前,也就是弟妹這樣了?!?/br> 許多話,何老娘是沒法跟兒子說的,卻是想同女兒念叨一二。何老娘道,“你是不知道,仗著那幅狐媚子模樣,把你弟弟迷的暈頭轉向。你弟弟,哼,我就不樂意說他,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只拿著那狐媚子當心肝寶貝,他眼里還有誰!” 何氏笑勸,“娘這是哪里的話啊。弟弟弟妹情分好,難不成是壞事?就是誰家成親,那大門口對聯上還得寫一句‘百年好合’以示吉利呢?!?/br> 何老娘憤憤,“難不成你不知道,當初我都跟你姑媽說好了你表妹的。你表妹多老實,又是我看著長大。咱家艱難的時候,你姑媽也沒少幫咱家,可你弟弟這不爭氣的,偏叫狐貍精給迷住了!我一想起這事,便覺著對不住你姑媽,也對不住芳姐兒!” 何氏嘆口氣,“人家都說,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要我說,這也不怪弟妹,怪只能怪弟弟跟芳表妹沒緣份。娘聽我一句,人都得往前看,弟妹既嫁進來,就是咱家的人。她到底品性如何,不在人說,要看她怎么做。娘只看弟弟身上多么周全妥帖,便明白弟妹是用心的服侍弟弟,只要她把弟弟服侍好了,咱就不用挑剔她別的?!?/br> “再者,娘總是想著姑媽如何,可之前到底沒把事定下來。如今弟弟這都成親兩年多了,娘還說那些陳谷子爛芝麻做甚。你沒見姑媽說芳表妹的親事也定了么,還是州府有名望的人家兒,這也不算委屈芳表妹了?!焙问峡嗫谄判?,“芳表妹有了好前程,娘也略寬一寬心。只看著子衿,也該給弟妹些面子?!?/br> 何老娘嘀咕,“丫頭片子罷了,咱家可是三代單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