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夏成蹊望著那空空如也的筷子,上面似乎還沾有夏成鈺的口水,他倒是想吃,可是這要怎么吃得下? “顧大哥,麻煩你幫我看看湯好了沒,我想喝湯?!?/br> “好的?!?/br> 夏成鈺手掌撐頭,手肘撐桌上,一手握著筷子在碗里畫圈圈,疑惑不解,“哥哥是不是嫌棄我了?小時候哥哥可是抱著我吃飯,你一勺我一勺地將我喂大的,怎么現在對我這么冷淡了,還有,顧大哥?哥哥什么時候對管家這么親密了?” “沒有,你想多了?!?/br> 冷漠抗拒的態度讓夏成鈺蹙起了眉,嘆了口氣,“總感覺哥哥變得怪怪的,怎么會變得這么冷漠,不是應該一見到我就嚇得渾身發抖嗎?” 側眼瞥見夏成蹊握筷子的手一陣僵硬,夏成鈺這才笑了起來,“我就開個玩笑,哥哥現在這么小氣,玩笑也開不得了?” 顧西之適時將湯端了上來,“大少,喝湯?!?/br> 夏成蹊放下筷子握著勺子,垂眉喝湯。 [小綠帽,你確定一號攻略人物就是這個夏成鈺?] [你對這個攻略人物有什么意見嗎?] [我們可是兄弟,而且,他可是殺人犯!連環殺人犯!] [沒毛病,有問題?] 夏成蹊,[沒毛病,沒問題。] 起身,“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吃完了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br> “好的,哥哥晚安?!?/br> 夏成蹊終于松了口氣,抬腳往樓上書房走去。他寧愿面對那一大堆的文件合同,也不愿再和夏成鈺多說一句。 攻略對象一個比一個困難,一個比一個變態,現在竟然攻略到了原主弟弟身上,還是個殺人犯,屬性病嬌的殺人犯。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處理了一堆疊得比他還高的文件,夏成蹊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 有人敲門,顧西之推門而入,手中端著一杯牛奶,“大少,時間不早了,喝杯牛奶就睡吧?!?/br> 夏成蹊端起溫熱的牛奶,“夏成鈺呢?” “二少吃完飯就出去了?!?/br> 原來是出去了。 夏成蹊將牛奶一飲而盡,白色的泡沫沾在嘴角,習慣性的伸舌舔了舔。 “等他回來了告訴了他,以后晚了就不要再出去了?!?/br> 顧西之接過杯子,低頭,恭敬笑道:“是?!?/br> 說完,便退了出去。 這管家還挺能干的,算是個正常人,想著,夏成蹊打了個哈欠,有些困。 脫了衣服洗完澡,被子一裹躺床上,不過五分鐘就睡了過去。 半夜,月色正濃,夏成蹊的房門悄悄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閃身進來,站在夏成蹊床頭,靜靜注視著他。 可他也只是站在那看著夏成蹊,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 第二天一大早,夏成蹊便被手機鈴聲吵醒,接過電話沒好氣道:“喂,什么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切,“夏總,不好了,咱們濱海那個項目出事了?!?/br> “出什么事了,”夏成蹊邊下床邊道:“冷靜點,慢慢說?!?/br> “濱海那個項目本來好好的,都準備開工了,可是公司昨天又收到陳氏和咱們公司終止合作的消息?!?/br> “終止合作?”夏成蹊笑了,“什么理由,合同都簽了,他還想毀約?行啊,讓他們賠?!?/br> 電話那頭小心翼翼道:“陳氏以您弟弟出獄的緣由終止的合作關系,說是您弟弟的身份……” 夏成蹊一愣,沒想到這塊,少不得忍氣吞聲,“和陳氏聯系一下,就說晚上我請他們老板吃飯?!?/br> “是?!?/br> 掛了電話夏成蹊開始思考人生,也不知道這夏成鈺究竟怎么想的,小小年紀,玩什么不好,就算玩泥巴也沒人說,偏偏玩這種殺人游戲。 草草洗漱過后,夏成蹊正準備出門,經過餐廳時,夏成鈺已經坐在那吃著早餐了,見夏成蹊過來,殷勤的打著招呼,“哥哥,快過來,吃早餐?!?/br> 夏成蹊看著手上腕表上的時間,“不吃了,我有急事先走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自己早點休息?!?/br> “今天不是周末嗎?周末哥哥也這么忙?” 夏成蹊急著出門,也不和他多說,點頭就往外走。 看著夏成蹊的背影,夏成鈺獨自思索著。 顧西之將一杯牛奶放在他面前,看著他的眼睛,說,“二少多喝些牛奶,長得高?!?/br> 夏成鈺接過,抿了一口,但也只是一口,他也就不喝了,“多謝?!?/br> “不客氣?!?/br> 四目相對,眼神交鋒間,沒人甘拜下風。 夏成蹊因為濱海這個項目的事情在公司忙的不可開交,忙來忙去其實最大的問題還是在陳氏的老板那兒,咬定了夏成鈺的罪行,不肯再合作。 無奈之下夏成蹊約了陳氏的老板,晚上在濱水江閣吃飯。 濱水江閣是個豪華休閑場所,隸屬于夏氏旗下,來這吃飯休閑的大多是上流人士,來的名流多了,水漲船高,濱水江閣的門檻自然也高了,久而久之,這兒實行會員制,只有手持濱水江閣贈送的會員卡,才能來這消費。 陳氏的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暴發戶,大腹便便,沒什么文化,早年挖煤賺了大錢,來這四九城碰碰運氣,雖然沒人脈,奈何人傻錢多,風雨飄搖的夏氏當時墻倒眾人推,幾乎快走投無路面臨破產的危機,無奈之下,夏成蹊只得找上了資金雄厚且好糊弄的陳氏,有了合作的心思。 沒想到這陳氏的老板一見夏成蹊便同意了,大把大把的錢往里夏氏的項目里投,也不管風險分成,純屬自己投得開心。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陳氏竟然單方面毀約。 夏成蹊在包房內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陳氏的老板才姍姍來遲,頂著個大肚子,萬分抱歉的對夏成蹊說,“夏少,不好意思,來晚了,實在是公司太忙了,我帶了一瓶好酒,待會給你賠罪?!?/br> 夏成蹊勉強笑著讓座,“哪里,陳總百忙之中能給我這個機會,是我的榮幸?!?/br> 陳東指著夏成蹊,“我就喜歡你這張嘴,什么話都能說,上下一扒拉,就把人哄得欲生欲死?!?/br> 如果是在兩年前,夏老爺子在世,他夏成蹊何必受這種窩囊氣,可自從夏老爺子走后,夏家四分五裂,分家的分家,背叛的背叛,將整個夏氏弄得烏煙瘴氣,岌岌可危之際還是夏成蹊接手頂包,硬是生生將快倒閉的夏氏給撐了起來。 外人看起來覺得夏成蹊年少能干,一手撐起了夏家,風光無限,可沒人知道如今岌岌可危的夏家,一個項目就能被整破產。 夏成蹊無奈的笑道:“陳總先吃飯?” “先喝點酒,再吃飯?!?/br> 說著,陳東讓人把他帶來的那瓶酒給開了,親自給夏成蹊倒上一杯。 [警告,宿主,酒里帶有迷藥成分的藥物,謹慎服用。] 夏成蹊不動神色的搖晃著酒杯,“陳總,這酒雖然好,可是不夠年份,我這還有一支珍藏的拉菲,法國波爾多產的,相信你一定喜歡?!?/br> 夏成蹊給了身邊服務員一個眼神,那服務員從身后的酒架上取出一瓶紅酒,又拿出兩個高腳杯,倒上。 陳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夏成蹊,贊賞的點點頭,“看來夏少是愛酒之人,那我也不勉強夏少喝我這劣酒,就聽你的,喝你的拉菲?!?/br>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夏成蹊剛放下杯子,陳東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夏少,干了?!?/br> 老東西!夏成蹊咬牙。 “干?!?/br> 連喝了三杯后,夏成蹊覺得有些暈,強撐著,招呼著陳東吃菜。 飯桌上,夏成蹊曾三番兩次旁敲側擊關于那個濱海項目的事,都被陳東不動神色擋了回來,酒足飯飽,夏成蹊被灌得醉醺醺的,連路都走不穩。 又被套路了。 夏成蹊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給顧西之發了條信息,讓他來接自己,這樣的飯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讓顧西之來收拾爛攤子。 洗了個冷水臉,夏成蹊清醒了許多,剛走出洗手間的門,發現陳東已經站在那等著他了,也是滿臉通紅,醉醺醺的。 看見夏成蹊,猛地一把就撲了上去,油膩膩的手抱住了他的腰,臉湊了上去胡亂親著,口里亂喊亂叫,“我的親親,你可終于來求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從了我,我什么都給你,不管是錢還是我的命,都可以給你?!?/br> “人都死了嗎?沒看到陳總醉了?來人!” 陳東嘿嘿一笑,“美人兒,別叫了,人都被我支走了,你叫破喉嚨也沒用?!?/br> 夏成蹊喝了酒,手上確實沒什么力氣,眼看著閉上眼睛湊上來的大餅臉,夏成蹊拼了老命去推他,臉上的肥rou連同眼睛鼻子都被他推得擠一塊去了。 陳東還在那做夢似的求親親。 親親親,我親你奶奶個腿! 夏成蹊手下發力,猛地一推,落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腳下一崴,朝后倒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夏成蹊抬眼一瞧,自己竟是倒在了還喘著粗氣的夏成鈺的懷里。 姿勢過于羞恥,而且抱著自己的夏成鈺摟得有些緊,甚至還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被自己弟弟像個小孩似的摟在懷里,夏成蹊瀕臨發火的邊緣,可一抬頭,便瞧見夏成鈺臉上的怒氣幾乎快火燒連營了,漂亮的眸子里除了自己的臉,便再也沒有其他。 其實經過兩年在監獄的打磨,夏成鈺早就褪去了兩年前毛頭小子的模樣,或許在監獄中鍛煉過多,胸前結實的肌rou透過一層薄薄的布料迸發著的強健的力量感,高挑的身材,早就不輸夏成蹊了,沒有了之前在家時溫和的語氣,冷冷開口:“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br> 夏成蹊望著夏成鈺閃爍不定的目光,不知道自家弟弟心里在起什么幺蛾子,咬牙低聲道:“把我放下來,我能自己走?!?/br> 夏成鈺回身便往外走去,低聲怒斥道:“閉嘴!” 說完,或許也感受到了自己語氣中的憤怒,半響,才讓自己語氣柔和了些:“哥,抱歉,我們回家吧?!?/br> 夏成蹊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他看人無數,在夏成鈺的目光里,他看見了深深隱藏在其中,壓抑著的,努力克制著的,幾乎要將他吞沒的瘋狂的覬覦與……愛意。 夏成鈺走出走廊,夏成蹊這才看見走廊之外的大堂里站了好幾個保鏢似的人物,夏成鈺給了個眼神,其中兩名保鏢便往廁所那方向去了,還未走出大堂的夏成蹊分明聽見了幾聲慘叫,撕心裂肺,慘不忍睹。 “別打死了,差不多得了,給他叫輛救護車?!?/br> “是?!?/br> 那些保鏢看起來很聽夏成鈺的話。 舒適的邁巴赫早已在濱水江閣外待命,夏成鈺將夏成蹊放在后座,自己躬身坐了進去,輕瞇著雙眼,危險的看著夏成蹊,一只手捏著他下巴,一字一句威脅道:“靠著一張臉,哥哥,你還真是喜歡勾引人,兩年前勾引自己的父親弟弟還不夠,現在又要勾引別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