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任務一圓滿完成,程淮安就被葉梨客客氣氣送出了門。 眼見門就要合上,他突然伸手攔了一下。 “還有事?”葉梨看他笑得開懷,心情異常復雜,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她到這會兒都還沒空來好好理清楚,可偏偏要哄好群里那幾個小姑娘,又不得不找他幫忙。 “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呀?”程淮安收回手,倚在門邊,“你在群里面有沒有……像她們一樣……叫過我哥哥呀?” “砰”的一聲,門又一次在他面前重重關上了。 被“過河拆橋”的男主演摸了摸鼻子,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只缺橙子的水果批發鋪——這幾個字今晚在他舌尖轉了好幾圈,卻始終沒敢當著葉梨的面念出來,怕念了之后,會被她直接趕出來。說起來,大概也算是緣分吧,如果他頭一回來葉梨房間時就發現這個群名背后的玄機,他和她今日指不定會是什么情形呢。 *** 十數天的日子倏忽而過。 嚴昊盯著幾個有點浮躁的配角,用監視器喊道:“最后一場戲了,都給我用心點,早拍完早殺青,好了,一二三——a!” 韓少淵劍指跪地的容飛舟,臉上滿是肅殺之意,他冷笑道:“你求我放了你?當年你爹為圖我韓家無影劍譜,一夜之間殺光韓、程兩家三十余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br> “少淵,可大哥我是無辜的啊?!比蒿w舟跪著走了幾步,哀聲求道,“你在容家這十年來,大哥自問并未虧待過你呀,求你放大哥一條生路?!?/br> “容大少爺?!眲倓偸芰艘徽频穆勅嗣畎粗壹缱呦蚯?,她面色蒼白,聲音虛弱,說出來的話卻讓容飛舟如墜冰窟,“你倒真是會裝,韓、程兩家滅門當晚,我記得你就在現場吧,你當時多大,十四歲還是十五歲?程家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盡皆死于你手上,這么多年了,濺在你臉上的那些血,不知容大少爺可曾真的洗干凈了?” “你……你到底是誰?”多年前的秘事突然被當眾揭開,饒是他心機再深沉,此刻也不禁微微變了臉色。 “我……”聞人妙冷笑一聲,“我是來跟你索命的人?!?/br> “少淵你別聽這個妖女的,大哥是什么人你再了解不過,縱使爹喪心病狂,可我和娘都是真心待你好的?!?/br> 韓少淵冷眼看著這個哭著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心里一片荒涼,年少時他和容經義是他面前不可攀越的兩座高山,他曾經那樣崇拜過他們。 “你們所謂的待我好,說白了不過捧殺二字而已,你們費盡心機也沒能拿到無影劍譜,自然舍不得殺我這個失去記憶的韓家唯一后人,卻又不得不防著我,于是同我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還有,她不是什么妖女,她姓程?!?/br> “程……她……她是……”容飛舟越說聲音越低,忽地突然大哭起來,“少淵,是大哥錯了……” 韓少淵兀自皺眉:“大哥,你作惡多端……” 余光中瞥見刀光一閃的聞人妙卻大驚失色:“少淵哥哥小心!” 圖窮匕見,眼見當年的事終究是瞞不住了,容飛舟卻是想要拼死一搏,只是刀還沒能揮出去,韓少淵的劍尖和聞人妙的落花鏢卻先后刺中了他的喉嚨。 容飛舟睜著一雙眼睛,終于緩緩到了下去。 “卡——” 這條一過,在男女主演背后當背景板的幾個小配角齊聲歡呼起來:“耶~殺青啦!” 他們是最后一批殺青的人,前前后后已經送走了好些演員,這會兒終于得以解放,一個個都異常興奮。 葉梨心里卻莫名多了絲沉重感,直到回到休息室后,都還高興不起來。 化妝老師們卻也是滿臉喜氣,正要動手給她卸妝,周櫻卻闖了進來,咋咋呼呼道:“姐,先別卸,嚴導說要你去補個鏡頭?!?/br> 葉梨點點頭,隨著小助理出了門,越走心里卻越覺得不對勁:“補哪一個鏡頭???” 周櫻搖搖頭:“唔……不知道,嚴導沒和我說?!?/br> 葉梨心里隱隱有個猜測,所以經過另一間休息室時,她故意卸了防備,任由演技一般、力氣也一般的小助理輕輕巧巧地把她推了進去。 彩帶兜頭噴過來時,她聽見休息室里許多人齊聲喊道:“生日快樂?!?/br> 葉梨站在門口,透過五顏六色的彩帶,一眼望見了人群中帶著笑意的程淮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以為這章能把過生日這段寫完的qaq 底下有小天使說想看綜藝方面的情節,問下你們意見?我適當考慮下~ 發現個事情,pc端的后臺評論顯示不全,所以19和20章當時估計真的應該有紅包沒發到的情況2333,小天使們自己查一下,沒領到的可以來吱一聲~ 今天15個隨機紅包~么么噠~ 26、第二十六章 ... 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大蛋糕, 和幾瓶慶祝殺青用的香檳,房里所有人都帶著輕松而愉悅的笑意。 葉梨讓小助理半推著往里走,一路從嚴昊、張藍等幾個主創手里收到的花都被周櫻順手接走了, 直到她空著手走到程淮安面前—— 男主演手里拿著的花束與其他主創一般無二,并不打眼, 他笑意盈盈看著她,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生日快樂啊,葉梨?!?/br> 面前的人眸光亮得驚人,葉梨微微一怔,而后抿唇從他手里接過了花, 輕聲道了謝。身后的小助理這回卻不那么“體貼”了, 只捂著嘴在一邊傻笑。 程淮安分寸拿捏得極妥當,就如這次送花一般, 除了一兩個詳知內情的主創之外, 其他工作人員最多只會覺得男女主演這幾個月關系處得還行, 并未能感知到暗藏其中的這一點曖昧之意, 這群人沒日沒夜地忙活了三個多月, 這會兒正如放飛的籠中鳥一般,非?!安缓蠒r宜”地一塊兒大聲起哄著讓葉梨許愿切蛋糕。 徹徹底底地打破了一點涌動的暗潮。 雖然葉梨向來不怎么過生日——身份證上那個日期到底是不是她生日還很難說,可周圍的工作人員到底一片好意, 即便是不太習慣這種煽情場面, 她還是選擇從善如流,站到那個精心制作的蛋糕前閉了閉眼,不過一瞬就又睜開。 她什么愿也沒許。 “愿望”二字于她而言太過虛無縹緲, 她想要什么,一向都只能靠自己去爭取,只是這一回,她確實有點摸不準自己的想法。 從小到大,她還沒體驗過這種心思不由自己掌控的狀態,也從來沒被人這樣精心對待過,好像一顰一笑都是值得研究的大事一般。葉全待她雖好,可畢竟是個醉心武學、活得異常粗糙的大男人,這輩子大概做得最細致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當年看到她那張小花貓臉時,從他那非常有限的“認知”里扒拉出了一句當年洗腦過全國人民的廣告詞,然后給當時還是個小姑娘的她買了一瓶“天天見”的大寶sod蜜。 葉梨尚在發愣,周圍已然放飛了的工作人員早跟著嚴昊一起開了好幾瓶香檳,酒液四處噴灑時,有人順勢拉住她的手,輕輕巧巧地帶著她往后一撤,避開了迎面而來的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