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嗯?” 一見他動眉毛,她就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逞英雄的好。 “行,你開心就好?!?/br> 兩個人在客棧的床上耳鬢廝磨了一會兒,還是許睿在外面走了一圈,實在是覺得沒處可浪了,就回來了,然后強制性的分開了他們倆。 “你去把那個唐什么川給我叫進來?!?/br> 許睿覺得自己都已經在外頭曬了大白天了,結果這兩個人還在屋子里膩歪,存心不讓他舒坦。 云意戴上錐帽,對著二世祖許睿翻了個白眼,拿走自己該帶走的信就拉開門出去了。 而此時,魏頤言也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一見云意出來,逐蘭松了一口氣,這都進去兩柱香的時間了,結果…結果他們還沒有說完,她都開始擔心云意是不是在里面被許睿給欺負了,畢竟他混世魔王的名號實在是太響亮了。 先安撫了擔心的逐蘭,云意看向了唐云川。 “唐老爺,小侯爺請你進去?!?/br> “???” 唐云川愣住了,本以為云意進去就可以擺平許睿,卻不想,還是沒有成功。 “進去吧,本宮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唐老爺您了?!?/br> 雖然不知道云意究竟和許睿說了些什么,可唐云川仍感覺事情并沒有向好的放向發展。 等唐云川進去了,縣令就著急的湊到云意面前,卻被逐蘭用手臂擋開了。 “趙大人,本宮乏了,這里就你留下來看著吧,記住別傷了百姓?!?/br> “臣遵旨?!?/br> 云意不想說,他一個七品縣令也不敢多問,只能是親自護送她們下了樓,直到云意的馬車離開才調頭回客棧。 看了一眼一點沒有變少的圍觀百姓,還有他們臉上的興奮,縣令一甩袖子往里走。 馬車上。 “殿下,為何進去這么久?” 以逐蘭對云意的了解,她不像是那種會和人一直談話忘記時間的人,無論成不成,只要她今天進去了,也就給足了唐云川的面子,完全沒必要在里面待那么久。 “額,這個…” 看著云意難為情的樣子,逐蘭理所應當的想多了,當即義憤填膺的想要下車。 “殿下莫慌,奴婢這就去取了許睿的首級來給您賠罪?!?/br> “……” 云意有些蒙逼。 “你想什么呢?他一早就出去了,我剛才不是在和他談話?!?/br> 她覺得逐蘭的聯想能力有些突破天際,怎么能什么事都往那個方向想,畢竟她也是一國公主,許睿難不成還真敢以下犯上不成? “那…還有別人?” “對啊,魏頤言來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后多久了?!?/br> 逐蘭愣了那么一兩秒,隨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不再追問她什么。 “你別多想,我們只是說了會兒話?!?/br> 看著逐蘭低頭沉思的樣子,云意覺得她準又是想多了。 “奴婢什么都沒有想,殿下以為奴婢在想什么?” “……” 云意表示,最近耍嘴皮子,逐蘭已經碾壓了她,她認輸! “你愛想什么想什么,我先瞇一會兒,到了唐府叫醒我。對了,有個心理準備,這個宅子我們怕是拿不回來了?!?/br> “這是為什么?” 已經躺下的云意抱著枕頭翻了個白眼。 “魏頤言把它送給許睿了,把我交給你的房契、地契、田產和鋪子,都給我藏好了,千萬別被別人發現,尤其是魏頤言他們,不然他們要是派人來把我的錢都偷走了,我就帶著你跳海去?!?/br> 一想到魏頤言的話,她就越發的認為:女人還是得有錢才好,有錢、有權、有地,還怕會沒有人嗎? “奴婢遵旨?!?/br> 低著頭的逐蘭眨了眨眼睛,覺得魏頤言應該不至于做出這么沒有下限的事來,私吞妻子的財務,應該不是他魏頤言能做出來的事吧。 云意一直睡到唐家門口,她一進門,就被里面的陣仗嚇到了,黑壓壓的站慢了唐家的下人,一見她進來,唐夫人就先迎了上來,在她身后跟著的是心事重重的秦逸唐。 “唐夫人好?!?/br> “殿下,殿下,不知天遠的事可以有了結果?” “唐夫人莫慌,唐老爺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再問問他吧,本宮今天也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唐老爺怎么做了?!?/br> 說著,她就帶著逐蘭打算往里走,但是路過秦逸唐身邊時,放慢了一步。 “秦大人請隨本宮來一趟?!?/br> 說這話的時候她只是微微側頭對這秦逸唐說,可是她分明可以感覺到唐夫人淬毒的目光,那個目光也許是針對她,也許是針對秦逸唐,亦或是針對他們二人的。 在他們走過時,剛才站得密密麻麻的唐府下人都主動的讓開了一條道,初時他們只當云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只是剛才從夫人的口中知道她是圣上欽封的韶寧公主。 “秦大人,本宮之前和你說的事,考慮清楚了嗎?” “明天這唐府就將不復存在,而我們也要啟程前往下一個鎮子,再有兩天也就該到了秦家的地界,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接替你這侍衛長的位子?!?/br> 云意也懶得在騙他、瞞他,早晚他都需要去面對,這次出宮前,她給自己選侍衛時,專門選中了秦逸唐,只是因為他是秦家要的人。 她不關心秦逸唐能不能想透這些事,因為那是秦家人關心的事,如果他連這一關都過不了,她也不覺得將來會給他什么重要的職責。 “殿下,這是在威脅微臣?” “不是,本宮才沒有那么好的耐心,想必你也發現了,這一路一直有一隊人馬跟在我們身后,他們是為你而來?!?/br> “秦家…秦家為什么非要帶我回去?” 秦逸唐想不明白,按理說依秦家的地位,應該看不起他這個身上流有一半唐云川血的人才對,為什么要費盡心思的帶他會唐家? “這個本宮也不知道,不過你可以看見家主的時候問問他,有機會的話在寫信告訴本宮?!?/br> 秦家對秦逸唐的重視都讓云意開始懷疑秦家的這一代是不是沒有男丁了,可是當年蕭妃在的時候明明是還想讓她嫁回秦家的,所以秦家不該只有女孩。 “小侯爺會怎么為難唐家?” “這個…本宮就更不知道了,本宮只能盡量的幫唐家說好話,至于聽沒聽進去,本宮并不知道。你回去通知大家,今夜都激靈點,別睡太沉。明天帶著干糧趕路,早膳就不需要在唐府用了?!?/br> 一路上她都覺得心神不寧,總又不好的感覺,要么唐家會出事,要么他們這些人會出事。 云意這幾句不清不楚的話,讓秦逸唐的眉頭狠狠的皺在一起。 回了房,逐蘭立馬點上了燈,因為天色已晚,她們所住的廂房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云意從袖子里扒拉出來一個皺皺巴巴的東西,然后放在桌子上用手一遍一遍的捋著,試圖想把它變成原來平整的樣子。 “殿下,這信?” “他給的,只是被我揉得不成樣子了。人都來了,為什么還要寫信了,依他今天的意思,明天離開這里時,還得給他一封回信,真麻煩?!?/br> 手都快被燒起來了,信封依然是皺皺巴巴的,這讓云意有些心煩,因此說話時就有了些小情緒。 “魏公子,可能是怕您不肯見他?!?/br> 逐蘭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云意的動作停了下來,低頭思索了一會,發現興許還真的就像逐蘭說的那樣,畢竟今天許睿問了她至少三次究竟想不想看見魏頤言,如果…如果那時候她再端著架子搖頭,只怕他今天也未必肯現身。 “逐蘭,你最近是不是核桃吃太多了?” “誒?” 逐蘭覺得自己家公主又開始說胡話了,因為她根本聽不懂云意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核桃?她最近沒怎么吃??! 捋了半天收效甚微,云意只好放棄把信封復原的想法,用逐蘭遞過來的匕首挑開了封印,把里面同樣皺皺巴巴的信紙倒了出來。 “你,去我對面坐著去,不許抬頭看我,和我手里的信?!?/br> 屋子里就一張八仙桌,而燭臺也剛好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她如果拿起來看,依逐蘭的本事透過紙張哪怕看到的字是反的,也可以知道信里究竟寫了什么。 逐蘭頗感無奈的看了一眼云意,然后慢慢的抬起自己的雙手,乖乖的捂住了眼睛。 一見逐蘭那邊沒問題了,云意才把信紙展開,看著魏頤言對仗工整的字體,她感受到了深深的自卑,雖然她靠著抄佛經已經把自己的毛筆字提升了上去,但是和魏頤言比起來,還是不能看。 見信如晤: 小意兒,我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事,你不喜歡我插手你的事情,更不允許我對你的事指手畫腳,那天之后我想了很多,本來想要不然就這樣算了吧,我們認識多久,就互相折磨了多久。再堅持下去,怕也只能帶來更多的折磨罷了。 只是,我還是沒有改掉自己愛管閑事的習慣,魏一寧他們是派去護送你的,等你到了皇陵他們會自行離開,不會再讓你不開心。 如果我機會,我想再和你逛一次元宵燈節,陪你放一次河燈,那天在佛光寺,我也許了個愿,愿我今生可以護你一世無憂,我想佛祖該是聽得見的。 好好照顧自己,別做傻事,我在京城等你回來。 捂著眼睛的逐蘭,覺得云意好像有些不對勁,因為她聽見了抽泣聲,于是她慢慢的分開了禁閉的手指,漏出個小縫果然看見那邊云意在哭。 逐蘭放在自己用來捂眼的手,低頭從袖子里拿出帕子遞了過去。 云意低著頭去接逐蘭遞過來的帕子,不想人讓她看見自己哭的樣子。 “取紙筆來,我要寫回信?!?/br> “是?!?/br> 云意先把魏頤言的信疊好放回信封里,然后壓在胳膊下面試圖把它壓平整,然后拿起毛筆蘸了些墨汁,只是筆尖都要挨到紙面時,她卻不知道該寫什么。 過了好一會,云意咬著筆頭糾結的看逐蘭,示意讓她給自己出出主意。 逐蘭覺得這是在為難她,第一寫回信一定是要根據信的內容來的,第二這是寫個魏頤言的,就云意和魏頤言之間這坎坎坷坷的經歷,逐蘭覺得她一直沒有看懂。 “殿下,奴婢去問問廚房可有做晚膳,您先忙著?!?/br> 再被云意用那無辜的眼神盯著看,逐蘭覺得自己就該先崩潰了。 隊友毫不留情的拋下她走了,云意只好低著頭自己想,終于靈光一閃,知道大概怎么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