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瑩指著自己的臉：“你覺得我臉腫成這樣能吃？”

    程湘道：“我吃的，不是給你吃的?！?/br>
    梁瑩罵道：“你大爺的?！?/br>
    還有什么比看著別人吃東西自己不能吃更痛苦嗎？

    梁瑩把她手里的蘋果奪下來，程湘挑著她下巴看了看，問：“我能把你嘴上這個泡擠掉嗎？”

    梁瑩翻了個白眼。

    “這樣看著好別扭啊?！?/br>
    “擠破會留印子的，你想讓我討厭你一輩子嗎？”

    程湘搖頭，估計那個姓宗的牙醫就是被梁瑩拉入黑名單，準備討厭一輩子的那種。

    因為梁瑩臉腫了不能出門，程湘一直在她家，兩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梁瑩感慨道：“現在男人跟男人還真是不能比，看看顧耀陽多好，再看看那個牙醫?！?/br>
    “你以前不也說過顧耀陽冷漠，不近人情嗎？”

    “那能一樣嗎？顧耀陽是外冷內熱，他雖然每回都只給我們公司留一條內褲的利潤，可那內褲是鑲鉆的啊?！?/br>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梁瑩心里，所有人同那個牙醫比起來都是溫柔的。

    “湘湘，你要是想加入jiejie這不婚族里面我也是熱烈歡迎的，可你要考慮好了，能遇到個對的人是不容易的，平心而論，顧耀陽真的很好?！?/br>
    什么是對的人，什么又是不對的人呢，婚姻是愛情的保障，同樣也是最磋磨愛情的，再多的愛都抵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時間一久就磋磨掉了。

    難得梁瑩能說出這種煽情的話，程湘嗯了一聲，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上正好播放的是范雅楠主演的電視劇，梁瑩皺著眉：“趕緊換臺，惡心死了?！?/br>
    程湘手指著屏幕：“你看，她的下巴是不是尖了許多?！?/br>
    范雅楠從前的下巴沒那么尖，有些平，不得不說，她原先那張臉，看起來更適合扮演小白花，如今下巴墊尖了，整個人是比以前妖艷了許多。

    梁瑩嘿嘿道：“看她做什么?！?/br>
    她手托著程湘的下巴：“她怎么跟你比?！?/br>
    程湘把她的手拍下去，梁瑩直接把電視給關了，兩人都不怎么愛看電視，電視在家中基本就是個擺設。

    下午的時候梁瑩家里打電話給她要她回家，她說這周不回家，那邊也不知怎么了，梁瑩急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馬上回去?！?/br>
    梁瑩掛了電話道：“湘湘，我要回家一趟，我先把你送回去?！?/br>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br>
    梁瑩冷哼一聲：“我爸在外面鬧出人命了，現在小三堵在我家鬧呢，要給個名分?！?/br>
    梁瑩極其不屑：“我爸也是老糊涂了，居然護著小三要和我媽離婚，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br>
    梁瑩家的情況程湘從前就知道，她爸媽關系一直不好，梁瑩的mama家世普通，當年和梁瑩的爸爸在一起靠的就是那張迷人的臉，家里面老爺子老太太一直都不太同意她爸她媽的婚事，她mama性情溫婉，她爸說什么都聽，好在那會她爸一顆心都撲在她媽身上，硬是和家里鬧著，她媽倒也沒吃什么虧。

    梁瑩她哥出生后，她爺爺奶奶才看著孫子的面子上讓人進門了，為的就是給孫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那也是看在孫子的面子上，對梁瑩mama的不喜歡從來都沒改變過。

    如今她mama年紀大了，她爸漸漸也膩了家里的，男人的劣性來了，開始出去尋求刺激，外面二奶三奶四奶的一大堆，她媽就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做個養尊處優的梁太太，外頭的再鬧，有梁瑩和她哥在，都威脅不到她梁太太的地位。

    不是不傷心，她家世不好，底氣不足，鬧了只會給家里那兩個老的找到借口。

    這也是梁瑩一直說不結婚的原因，她從小就是這么看著她爸她媽不完美的婚姻，對婚姻一點期待都沒有。

    梁瑩擼著袖子：“老不知羞的，這么大年紀了鬧出這種事?！?/br>
    “瑩瑩，你別沖動?！?/br>
    “能不沖動嗎？我媽現在在那哭呢，老爺子老太太合起伙來的欺負我媽，就看我哥這幾天不在家，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把我媽從梁家攆出來，就算要離婚，我看哪個能好過?！?/br>
    這話倒是不假，老爺子老太太早就從公司退了下來，她爸這幾年光顧著在外面風流了，公司早就被梁瑩她哥接手了，老爺子老太太就算是想要小孫子，那也該掂量掂量，一個連形都沒成的孫子和早已在公司執掌大權的孫子哪個重要。

    梁瑩的性子一直都是吃不得虧的，對她好就皆大歡喜，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敢欺負她的，就別怪她把刺露出來扎人了。

    兩人匆匆的下樓后，梁瑩要把程湘送回去，程湘搖頭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去看看阿姨，別讓她被人欺負了，有什么要幫忙的就打電話給我。

    程湘的意思梁瑩懂，她們家老爺子老太太商場上混了一輩子，說到底就是個勢利眼，這么些年不喜歡她媽就是嫌棄這個兒媳婦家里窮，丟了梁家的面子。

    梁家在a市是近些年才漸漸起來的，比不得程家這種老牌世家。

    梁瑩點頭，她和程湘之間自是不需要客氣的，不過就是個小三罷了，她平時在她爺爺奶奶面前雖然很乖巧，可那是在他們不欺負她媽的情況下，還真以為把她媽攆出去，再娶個年輕漂亮的給他們多添幾個孫子就能子孫成群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點?！?/br>
    她沖著程湘擺擺手，就開車走了。

    程湘想著回去也沒什么事，也沒打車，沿著路慢悠悠的跑回去。

    回到家中的時候也沒見著顧耀陽的人，她等到晚上也沒見顧耀陽過來，就點了份外賣，拿著手機靠在沙發上打游戲。

    **

    顧mama在廚房里歪頭往外面看了看，顧耀陽正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么表情，手里拿著遙控器不停的換臺，胳膊碰了下正在切菜的顧爸爸。

    顧爸爸道：“你進來做什么，油濺著你，你干什么，菜放著我來洗就好了?！?/br>
    顧爸爸把顧mama手上的青菜拿下來，顧mama擰著眉道：“老顧啊，你看兒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顧爸爸哼哼：“沒看出來哪里不對?！?/br>
    顧mama瞪了他一眼：“會不會好好說話？”

    “老婆，我沒看出來，你是不是看出哪里不對了？”

    他改了口氣，顧mama滿意了。

    “昨天打電話給兒子，兒子說等一陣子就把兒媳婦帶回來，這才隔了一天，他就自己回來了?！?/br>
    “那是人家女孩子害羞，不想這么早就見家長唄，咱們別跟著小年輕摻和，他們愛怎么樣怎么樣，自己快活就好?！?/br>
    “哎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動點腦子，這小年輕，在一起蜜里調油的，那是分開一刻都想的慌，他就算是回來看咱們，那也該是笑瞇瞇的，和女孩兒煲煲電話粥，聊聊扣扣微信什么的，這坐在這里板著個臉不說話，正常嗎？”

    顧爸爸往外邊看了一眼，道：“你兒子哪天笑瞇瞇了？”

    顧mama點頭：“也是?！?/br>
    她讓顧爸爸切了水果端出去，放到顧耀陽身旁道：“耀陽，你今晚在家住嗎？”

    顧耀陽放下遙控器，看著顧mama道：“今晚在家住?！?/br>
    “那不好吧?！鳖檓ama說。

    住在自己家里哪點不好了？

    “媽，你不是想讓我住在家的嗎？”

    “哎，那是以前，你現在都和人家女孩子同居了，留人家一個人住在家里不好?！?/br>
    顧耀陽：“......?！?/br>
    “還有你這怎么也不跟人女孩子聊天呢，媽記得你以前不愛看電視的，就算是看，也是看財經，你看看你現在，連動畫片都看了?！?/br>
    電視上正播放著什么熊大熊二的。

    顧耀陽把電視關了，道：“沒事媽，你別擔心?！?/br>
    顧mama嘆了口氣：“你這個樣子媽能不擔心嗎？媽就你一個兒子，也不逼著你結婚生子，你自己得把自己照顧好，最起碼得每天開心啊，你看你都不笑?！?/br>
    顧耀陽盯著他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不是他不想笑，求婚被拒真的笑不出來。

    顧爸爸從廚房里探出一個頭：“你不會是跟人女孩子表白被拒絕了吧？”

    顧爸爸一針見血，求婚被拒，應該比表白被拒更傷心。

    顧耀陽抿著唇不說話，顧mama瞪著顧爸爸：“亂說什么，趕緊炒菜去?！?/br>
    顧爸爸吸了吸鼻子，回去炒菜去了。

    顧mama還是覺得兒子有些不對勁，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都不安穩，從被子里出來，顧爸爸嘆氣道：“你做什么呢？”

    “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我要過去看看?！?/br>
    顧爸爸把她拉回來：“從小到大你從他身上能套到什么話，你兒子的智商隨我?！?/br>
    顧mama從小養尊處優，一路順風順水的，確實不如顧爸爸這種在商場混了半輩子的老狐貍聰明。

    被拉回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紅了眼，埋怨道：“兒子這幾年怎么過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做爸的就知道和兒子爭?！?/br>
    “我和他爭什么了？”顧爸爸特別委屈：“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br>
    “我才不跟你一起去呢，你去了，兒子什么交心話都不跟我說了?！?/br>
    顧爸爸：“......?！?/br>
    說的好像兒子跟她說過交心話似的，哪回不是說話哄她的。

    顧mama到顧耀陽的門前，敲了幾下，沒有回應，喊道：“耀陽，是媽，媽來看你了?！?/br>
    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手放到門把上，一擰就開了，推門進去，床上空空的，她又對著浴室叫了兩聲，還是沒有聲音。

    樓下有開車的聲音，她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透過窗戶，昏黃的路燈下，汽車的燈光特別刺眼。

    “怎么，兒子走了?！?/br>
    顧爸爸靠在床上等她。

    顧mama道：“你這兒子啊，跟你年輕時一樣，算了我不說了?！?/br>
    顧爸爸笑道：“他聰明著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要不然他也不能這么早退下來，安心把公司交給兒子。

    顧mama上了床，有些睡不著，在床上和顧爸爸說話。

    ***

    顧耀陽把車子開到程湘公寓的外面，車窗戶打開，他點了支煙，夾在指尖，抽了口，胳膊搭在車窗上，靜靜的盯著她住的方向，她房間的燈光突然亮了，她一般開的都是床頭燈比較暗，他把煙丟到地上，啟動車子。

    程湘開了窗戶往外邊看了看，沒有人，這個點還沒過來，應該是不過來了吧。

    顧耀陽坐在車里看著她打開窗戶，左右觀望了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她并非不喜歡自己，他就是讓她知道，他會慢慢把她對自己的依賴養回來。

    翌日程湘到公司的時候顧耀陽已經開始工作了，她坐在外面依然不知道做什么，就上網查了下公司目前的發展狀況。

    公司的市場部總監進來給顧耀陽匯報工作，程湘拿著茶杯泡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程湘接起來聽是前臺打來的，說是顧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