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阿蒙:“邪能之所以被稱為邪能,就是因為受此能量影響的生靈都會無法再用其他能量修煉,你想讓你家人修煉,只有兩條路,要么送他們去有邪能的世界,要么就讓他們跟你一樣走煉體的路子?!?/br> 賀椿大感可惜,可如果只能煉體的話,會不會太辛苦了? 阿蒙揉揉他的短發,很實在地說:“煉體很難很辛苦,你是因為碰到我又不怕我的穢氣,才能讓我助你練功,但你家人,我碰都不能碰他們。而你另兩個本事,一個符,一個絲,也相當于是你的天生本領,你家人則沒有這樣的優勢。而只是煉體的話,與其讓你家人花上十幾年幾十年的工夫打熬身體,還不如給他們買幾支槍、留幾張符箓防身?!?/br> 賀椿莞爾,瞬間想開:“你說得對,是我鉆牛角尖了。等我們要走的時候我再問問我外甥,如果他真心想要走煉體的路子,那到時再說?!?/br> 賀家人終于團聚,商量著說要在附近找個飯店吃飯,有賀椿在,賀家人離開醫院也沒什么。 賀椿出于對洛河的尊重給他打了個電話。 洛河聽說是這樣的小事,當時就笑起來:“行,我跟武警那邊打個招呼,你記得讓賀家人明天到醫院按時做體檢就行。另外還有件事你可能會想要知道,刀麗死了?!?/br> “……”賀椿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阿蒙卻挑眉道:“死了?怎么死的?” 他讓小蜘蛛咬刀麗一口,可沒說要咬死她。 洛河謹慎地回答:“據說是心梗。組里的法醫正在給她做尸檢解剖?!?/br> 阿蒙突然又問:“當時你們抓捕刀麗時,她身邊那幾個保鏢也都抓到了吧?他們現在都還在嗎?” 洛河立刻道:“我現在就去確認?!蓖瑫r問:“那幾個保鏢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阿蒙隨口道:“其中一人是個活死人,如果你們不能確認就找傅逸去看?!?/br> 洛河不明白傅逸為什么就能看出來,但他沒有多嘴詢問,只說:“知道了!” 十數分鐘后,在賀家人的說笑中,洛河再次打來電話。 賀椿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對方帶著nongnong的憂郁說道:“保鏢里少了一個人,傅逸也不見了?,F在專案組和上面都在懷疑傅逸就是內jian,而那個少掉的保鏢,經過照片庫圖形對比,我們鎖定了一個人,你肯定想不到那個人是誰?” 賀椿心臟咚的劇烈跳了一下,“是誰?” 洛河吐出答案:“刀袁,刀爺?!?/br> 賀家這頓團聚飯沒能吃成,賀椿一聽失蹤的保鏢很可能是已經早就死亡的刀爺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而且阿蒙剛傳音給他說刀麗死因古怪,加上傅逸失蹤,這么幾件事相加,他還能安心和家人吃飯才怪。 賀老爹從來電和賀椿表情中也看出他們有急事要辦,當下就催促他們先去辦事,說吃飯什么時候都能吃。 第157章 把自己弄丟了的賀蠢蠢1 大雨磅礴, 天地一片朦朧。 野地中,一名少年蜷縮著身體躺在泥水中。 賀椿被冷水澆醒,呻吟著,抱著劇痛無比的腦袋掙扎著坐起身。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老爹老媽和jiejie姐夫外甥一起送他走到電梯口,后來呢? 如針扎般的刺痛穿過腦門,一直刺穿到腦海深處。 賀椿以為自己會丟掉后面的記憶, 但刺痛過后,大量畫面便涌入腦中。 當聽說刀爺出現, 刀麗和傅逸失蹤,他和阿蒙沒能和家人吃成團圓飯,很快就趕回荷花市專案組臨時辦案點荷花市市警局。 他們到達時, 法醫正在對刀麗尸體做詳細檢查, 洛河和龔秋冬他們都在。 阿蒙只上去看了一眼就肯定地道:“這女人不是刀麗, 她臉上沒有被藍點咬過的痕跡?!?/br> 洛河他們不知道藍點是誰, 但看阿蒙如此肯定, 原本的兩分懷疑也變成了十分。 正好法醫也從初步驗看得出結論:“這女子臉上動過刀子,如果這不是刀麗本人那就可以解釋了,她特意整容成了刀麗的模樣?!?/br> 賀椿要求調看當時的監控錄像。 洛河苦笑,說他們聽說刀麗死了立刻就去查看監控錄像,但很不巧,相關錄像全部變成了一片雪花,專業人士查看后說錄像沒壞,只是受到磁場影響?,F在專業人士正在設法恢復畫面,看有沒有可能錄下些什么。 賀椿又問刀爺的事, 洛河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把抓住保鏢時給他們拍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賀椿剛才已經在手機上看過照片,不過這次洛河拿來的更詳細,從正面到側面到全身照都有。 賀椿無需多看便認出照片中的人就是刀爺。他和刀爺相處那么久,又是有目的的相處,刀爺的面孔特征身體特征他全都記得一清二楚,哪怕是一顆痣他都能記起具體在什么位置。 洛河又告訴賀椿一件讓他差點氣炸肺的事情:“因為這件事,現在有人對賀椿當年辦的案子提出質疑,要求重新徹查他曾經經手的所有案件,包括他提供的證據等都需要重新進行驗證?!?/br> 賀椿當下就道:“有人想要撈出傅元洲?” 洛河還沒有點頭,賀椿又道:“等等,那保鏢就是刀袁的事你們才查到對吧,怎么會這么快就被上面知道?那個內jian還沒找到?” 洛河再次苦笑,“這次讓你回來就是想要請你幫忙,看你能不能從現場工作人員中找出那個內jian。如今這是第一等大事,有這個內jian在,大家什么工作都別想做了?!?/br> 賀椿沒有拒絕,問:“最開始知道保鏢是刀袁的有哪些人?” “拍照的警員,可他就不是專案組的人,而是臨時調度過來的本地警察,又年輕,不可能知道刀袁這個人存在,可以排除。然后就是我、龔秋冬和傅逸,我們三人都接觸過保鏢。龔秋冬負責把照片和指紋等傳回專案組總部,請信息核對員進行照片和指紋比對,信息員得出結果后也只把消息發給了龔秋冬,然后秋冬再把這事告訴我和傅逸?!?/br> 賀椿目光一掃洛河和龔秋冬,兩人神色未變,賀椿道:“你們心中也有數了吧?” 洛河聳聳肩,“我們還是需要你的證明?!?/br> 賀椿也沒客氣,直接加大精神力問他們是不是內jian。 洛河和龔秋冬也都正正經經地回答不是。 那答案就很清楚了,最初經手過照片還知道保鏢很可能就是刀袁的人只剩下傅逸和那位信息員。 先不說傅逸,如果那位信息員真的是內jian,前面情報泄漏的事也很好理解,專案組所有消息都需要經過信息組,只要信息組有人有意識地打探,并且電腦技術也不錯的話,對方確實能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大多都是第一手消息。 “那名信息員已經被控制住了嗎?” 洛河回答:“如今專案組本部的信息組所有成員都已經被控制。如果你愿意趕回去幫助甄別最好,如果不能,這批信息員將會被全部移出信息組并接受調查?!?/br> “我會過去幫忙。傅逸那邊又是怎么回事?你們什么時候察覺他失蹤?” 洛河示意賀椿邊走邊說:“在我們發現刀麗死亡后。傅逸當時聽說抓到了刀麗就說要過去看看。而監視人員確定在傅逸離開前刀麗都還在囚室。 當時刀麗仍舊處在昏迷中,監視人員通過監控畫面看到傅逸擋住了刀麗的頭部,但因為角度問題,沒看清他做了什么,因為沒見他抬起雙手,監視人員也沒有太在意??墒窃诟狄蓦x開不久,刀麗身上的監控醫療器材就發出報警,監視人員通知看守進去查看,同時呼叫醫生,而就在這個時候監控畫面突然故障變成了一片雪花。 監視人員反應很快,一看到監視畫面變成雪花就呼叫了我們,但等我們趕到囚室,刀麗已經死亡。然后我們就聯系傅逸想要詢問他情況,可是我們發現怎么都聯系不上他,沒過多久他的手機就從無人接聽變成了不在服務區?!?/br> 不在服務區?賀椿微皺眉,問:“你們有沒有問過看守人員,在他進去期間是否一直沒有離開囚室?一直看著刀麗?” 洛河和龔秋冬互視,龔秋冬表示這件事是他負責,當即回答道:“我詢問過看守人員和后來趕過去的醫生,看守人員說他聽到監控人員的警報就立刻進入了醫療室。因為刀麗昏迷不醒,而我們又不放心把她送入醫院,就把其暫時關在了警局的醫療室內,派了四名警員看守。當時那四名警員都說在傅逸之后、他們進去之前就再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醫療室?!?/br> “我要見見他們?!辟R椿不相信刀麗會憑空消失,而想要讓看守人員產生“錯覺”,讓監控錄像變成雪花,對修者來說不要太容易。 說話間,他們已經趕到了監控室。 龔秋冬電話聯系看守警員和醫生到會議室見面。 洛河這邊則請監控人員調出之前的監控畫面,追蹤傅逸離開刀麗囚室后的行蹤, 監控人員立刻cao作電腦,“你們看,這是傅逸離開刀麗囚室后,這里、還有這里,他正在通過走廊走向外面,一直到他離開警局大樓,我們都還能看到他?!?/br> 賀椿:“大門外面的監控錄像有嗎?” 監控人員用最快速度調出警局大門口的監控錄像:“這是我局裝在警局門口的攝像頭畫面,如果還想看到其他多角度畫面得找交通局?!?/br> “等等,他這是在走向停車場?你們警局的停車場不在地下?”賀椿彎腰盯向畫面,他看到了指示圖標。 “警局大樓有兩棟,新的有地下停車場,舊大樓地方狹窄,目前暫時借用了后面的老小區拆遷空地停車,那里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北O控人員還特地調出舊大樓那邊的監控錄像,但只看到傅逸走向拆遷空地的停車場,后面就看不到他了。 在見那幾名看守前,賀椿又跑了一趟拆遷空地的舊停車場,在那里他沒有感覺出任何異樣。轉頭看阿蒙,阿蒙也對他搖搖頭。 賀椿問洛河,傅逸有沒有在這里停車。 洛河表示他們在荷花市使用的車輛都是跟警局臨時調度,傅逸剛到還沒有來得及給他調配車輛。 那傅逸為什么要特地跑來拆遷空地的停車場?偏偏這里因為拆遷,一個攝像頭都沒有,這要說不是故意,在場的人恐怕沒有一個能相信。 傅逸是不是在那里見了誰?刀麗的“死亡”和換人,以及活死人刀爺的失蹤是不是都和他有關?而他現在又在哪里? 賀椿忍不住傳音給阿蒙:“你為什么說刀爺是活死人?洛河他們都說他看起來很正常,能走能說話能呼吸?!?/br> 阿蒙:“能呼吸?誰探過他鼻息?” 賀椿噎住,但他還是想不通,“我親手給刀爺洗的尸體,他當時確實已經死亡,我還親自把他的尸體送進了火化爐?!?/br> 阿蒙:“那個刀袁因何而死?” 賀椿一秒沒頓地回答:“生病,他得了腦腫瘤?!?/br> “你確定?” 賀椿正要張口說確定,可仔細一回憶又不敢這么肯定了,“我那時已經離開刀爺,刀爺聯系我讓我去見他時,他已經病入膏肓,人已經躺在床上無法起來,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臉色也特別難看,眼袋烏黑,嘴唇發青……” 賀椿當時沒有多想,因為刀爺說他得了腦腫瘤,他也就真信了,可現在仔細一回憶,他怎么覺著刀爺看起來更像是中毒? 賀椿再一回想刀爺臨終前對他說的一些話,突然想到了一個讓他渾身發冷的可能。 “我當時離開刀爺不止是因為我完成了一個任務,還因為刀爺隱隱透露出他知道了我的另一種身份。我以為刀爺看在大家生里來死去去的份上,哪怕懷疑我是臥底也想放我一馬??蓪嶋H上會不會是他覺得如果我繼續留在他身邊,會很危險?而這份危險就是來自妒忌的刀麗?”賀椿按住額頭,他當年錯過了多少真相? 賀椿又自言自語一般說:“當年刀麗母親為什么會要離開刀爺?她為什么說她對不起刀爺?會不會她也發現女兒的不正常?因為無法承受所以才拋夫棄子?而刀爺……他是不是也不是病死,而是被自己女兒下毒?” 賀椿打了個激靈,不住搖頭:“不可能,刀麗那么喜歡她爸爸,她怎么會想要毒死自己的父親?” “為什么不可能?”阿蒙接話,大手按住他的頭,“就因為喜歡才會想要霸占,某些人更是會有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別人得到的想法。你也說當初那刀袁對你很好,好到他女兒刀麗都對你妒恨的程度。那么作為一個喜歡父親、想要整個占有自己父親的女兒,弄一點毒藥給偏心的父親一點教訓,或者干脆毒死他,再自己殉情,對一個幾歲的小女孩來說說不定是一件很凄美的事情?!?/br> 賀椿駭然,連傳音都忘記,直接小聲喊出來:“刀麗當時才幾歲?刀爺去世的時候,她才五歲好不好!” 阿蒙單手抓住他的后脖頸,低頭看他的眼睛,也沒有傳音,冷然道:“你以為五歲的孩子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就不會殺人了?” 賀椿口吃:“可是、可是……” 只聽到結尾幾句話的洛河突然回頭道:“你聽過天真的殘忍嗎?” 賀椿嘴巴張了張,閉上。 洛河放慢腳步,和賀椿他們走了個并肩,繼續說道:“我們在知道刀麗這個人后,對她的生平深挖了一下。首先她很聰明,她沒有上過幼兒園,也沒有正經上過小學,可她卻在十六歲時進入了a國s大學,跟隨一位基因學教授讀博士課程,兩年后她結束課程從a國消失,在她消失的同時,該大學發現帶她的教授被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已經足足有三天時間。這是她唯一的求學經歷,用的是瑪麗袁這個名字?!?/br> 賀椿在心中說,可不是我和刀爺不讓她上學,是她自己不想去,一說去學校就大哭大鬧。硬送她去,她就用小刀劃傷同學,到最后誰也不敢送她去學校,只能請家庭教師來教她,但能長時間教刀麗的人也很少,大多都會被這女孩嚇走。 “外國人去a國讀書,又是未成年,應該需要擔保人吧?當時誰給她做的擔保?” “是天牛集團一位董事,我們已經詢問過他,他說他只是看在逝世的刀袁的份上為這個可憐女孩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而且他只是提供擔保,學費和生活費都是由刀麗自己承擔?!闭f到這里,洛河表情有一點古怪,他想了想,還是把他聽到的另一件事跟少年說了。 “說來也有意思,天牛幫當年還在集團的老人對刀麗印象似乎都很糟糕,除了那個董事竟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助刀麗,提起刀麗也都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還有不少人罵她忘恩負義。但對于已經證明是警方臥底的原天牛集團老大賀椿,那些天牛幫老人卻沒有說他任何壞話,他們不知道賀椿已經犧牲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被傅家人囚禁,只以為他完成刀爺囑托洗白了天牛集團就功成身退了?!?/br> 賀椿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