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可我不放心的還是用手電照了好幾遍,心跳速度立刻就上去了。 只見這宅子的墻壁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有了一些奇怪又熟悉的壁畫。 說它奇怪,是因為這些壁畫似乎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之前我們進來的時候角落都已經查看過了,倘若墻上有這么顯眼的壁畫,不可能看不到。 而說它熟悉,是因為這壁畫顯然跟那些衣柜里發現的如出一轍。簡直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宅子里就我們四個人,剛剛只有秦一恒在這邊。這些壁畫是他畫的嗎?可聽他剛才喊我們的語氣,又不像。況且,但凡有什么訊息需要傳達給我,他說話就行了。沒必要多此一舉的去畫畫。 那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原因。秦一恒被上了身了? 這宅子里都是渴死的污穢,秦一恒身上那么多水,惹惱了污穢? 我道,秦一恒,你沒事吧?這畫是哪兒來的? “哎,這畫咱不是見過嗎?衣柜里的那種??!”白開探頭看了看說道,老kitty,剛才那事咱沒算完,媽的等我給你打成畫印墻上。 “別吵,讓我想一想?!鼻匾缓戕D過頭來,一臉的凝重。 半晌,他又道,我懂了。那些衣柜里的畫究竟是誰畫的了!那根本就不是人畫的,這是污穢留下的線索!污穢寧可自己魂飛魄散,也要用最后的精氣留下這些圖案,難怪!難怪這些線條都這么粗糙!原來是這樣! 我聽秦一恒自言自語的半天,只能篩選出幾個訊息。這些畫都是污穢用精氣畫的,用了精氣就徹底魂飛魄散了,簡而言之就跟人死前彌留之際玩命的畫下的一樣,所以才會跟簡筆畫似的。 “污穢可以留下圖案?用什么留?精氣又是啥???污穢不只有陰氣或是怨氣嗎?” “那是一般的污穢?!鼻匾缓憧粗艺f,這些污穢都是懂行之人。這個宅子里渴死的人,都是行內的高手! 只有這些高手,自小與鬼魅靈邪打交道,又常常接觸各種玄學物件,身上的陽氣才會有可能提煉出精氣。所謂天地萬物,有靈性的東西修煉都會得到精氣。這些高手,一直在提醒我們。他們是因為什么出事的! 我聽他這么講,眼睛立刻就去看向那些壁畫。 只見這幅壁畫很大,然而描述的內容卻又少的可憐。粗看之下像是在天空之中,有幾座樓閣若隱若現,如同仰望海市蜃樓一般。而地上,卻不見任何東西和人影。 這什么意思?這些污穢是在表示自己升天了?過得挺不錯,你們在地上的人甭惦記?這顯然不可能,琢磨了一下,我似乎猛的看出了些門道。 這畫中的樓閣,似乎就是我們所在的這座城。一開始我只是以為這筆法過于簡化,并沒有畫出樓的細節。而現在看來,恐怕這樓畫的足夠寫實了! 那遮住這些樓的是什么東西?云?還是霧氣? 這污穢既然是在提醒我們,那么這東西一定很危險。 我道,是不是這畫在告訴我們,他們為什么會躲在這個宅子里?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宅子外頭,忽然有一個什么東西,嗷了一聲! 第五章 壁畫的提醒 這么詭異的圍城之中,又在這種節骨眼上,聽見怪叫任誰都會打一個機靈。 四個人一下子都很警惕,本能的就靠在了墻上。 那怪叫一直沒停,只是忽遠忽近的。我細心聽了一下就暗叫不好,這怪叫是在圍著這個宅子打轉呢! 無奈這宅子四面無窗,看不見外頭的狀況。我緊張的腿都有些發軟。 這個地方真的算得上荒山野嶺了,我在心里盤算,怪叫的會是一個什么生物。 按說野外危險最大的,基本就是熊或是老虎??蛇@兩種動物根本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啊。 我拽了拽秦一恒的袖子,唉,里面死的這些人,是不是就在躲外面這東西??? 秦一恒連忙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別出聲,那東西還沒找到入口進來。 我一聽趕忙閉了嘴,扭頭見白開正小心翼翼的往通風口的方向挪過去。 借著上頭打下來的光,我能看見白開的表情也是一臉肅穆。 白開很聰明,選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角度。只是畢竟光是從上頭打下來的,很刺眼。白開看了看,直沖我們搖頭。 我壓著嗓子,盡量的想讓白開快點回來。一旦有了危險,三個人還好相互照應。 然而我沒等張開嘴,我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即便這屋內的氣溫恐怕已經四十幾度了。 因為我看見,就在白開身前,那通風口打下來的光柱。忽然暗掉了一部分。 那東西已經上了屋頂了,說不定正在通風口上探出頭,窺視著里面的一切! 白開根本沒注意身旁的危險,還在沖我擠眉弄眼。 我心說你個孫子總嘲笑我缺心眼,你他媽關鍵時刻還不是掉鏈子? 伸手想招呼他快點回來,卻見白開奇怪的笑了一下,竟然把手,漸漸的向通風口伸了過去! 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媽的我也救你一次,算還了人情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算直接沖過去。 秦一恒一把拉住我,別怕。外面的是一只旱魃。白開能搞定。 我已經急昏了頭,匆忙之中只聽見秦一恒說了個什么‘魃’。加上之前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都沒法聯想。弄的我還很意外,媽的你怎么冒出港臺腔了?你別告訴我外頭是白開他爸爸! 就在我跟秦一恒拉扯的短短幾秒鐘里,忽然又聽見這宅子頂上,嘩啦嘩啦的響了幾聲。 我瞬間就分辨出來,這是我們丟出去的瓶裝水,被人擠壓的動靜。 難道上頭是個人?在這個地界,干熱難忍,缺水是肯定的。必是對方知道我們來了,過來搶水喝的嗎? 琢磨的功夫,白開的手已經伸到最高了。大概離那通風口,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我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么,看著,像是在準備接上頭丟下來的什么東西。 “白開到底在干嗎???這他媽是自由女神像嗎?” “噓,看著就好。你認識白開這么久了,對他這點信心都沒有?”秦一恒長出了一口氣,似乎也是有些緊張。 白開的手懸在空中,我看著都覺得累。屋頂上那嘩啦嘩啦的聲音,持續了很久。 白開也就這么站了很久。忽然從那通風口上,猛地探下來了一只手! 那手黑不溜秋的,沒等我看清楚,已經抓住了白開的手腕。那手的主人似乎力大無窮一般,跟著一提,白開整個人就直接被拽了上去,從通風口消失不見了! 我是看的目瞪口呆,玩命的忍住才沒讓自己叫出來。 白開出去之后,屋頂上就立刻嘈雜一片。也不知道是在搏斗,還是在弄什么幺蛾子。 見秦一恒始終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我即便心里著急,還是不敢動。這宅子里的氣溫似乎越來越高了,眼下已經不能光擔心白開了,倘若我們這么一直耗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焦急之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頂上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但這反而讓我的心提了起來。倘若之前上頭真的是有搏斗,這次恐怕已經分出勝負了。一會兒要下來的不是白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才好了。 秦一恒要我站著別動,自己摸過去看了看。小聲叫了下白開。 然后立刻從兜里掏出一把五谷,撒在地上。退到了五谷后面。 五谷這東西能辟邪,我是清楚的。但那只是對于一般的靈魅而言,上頭的東西一看就并非等閑之物。我真擔心這五谷能不能管用。 秦一恒用手電照著地上的五谷,很快,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那五谷竟然迅速的變黑,像是被碳化了一樣,秦一恒在旁邊稍微動了一下,很多五谷就立刻碎成了黑色的粉末。 我靠!秦一恒罵了一句,大喊道,白開!你到底搞定了沒有! “媽的別催??!你當這是哄孩子玩呢?這是魃!” 我一聽心里到出了一口氣,白開看來沒事。我道,秦一恒,這五谷什么情況? 他搖搖頭,很奇怪。旱魃是屬于邪物,但也不至于有這么大威力。 秦一恒抓了一把黑色的五谷粉末到手里,聞了聞。表情里依然很不解。半晌,忽然大叫,白開!快點下來!這個圍城陰陽完全亂套了! ???白開很快在通風口露出腦袋,什么亂套了?旱魃已經被老子捆上了,你們要不要上來看看?外頭太陽足,但涼快??! 秦一恒又抓起一把五谷粉末,你看這個!五谷,五谷全部都黑了! 白開一聽臉色大變!罵了一句娘,人直接頭朝下的從通風口里翻了進來。要不是秦一恒接了他一下,摔死都有可能! “我靠有這么邪乎的事?”白開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拍身上的土,沖著萬錦榮就道,老kitty,難怪你一直不出去,媽的你是知道內幕是吧?! 萬錦榮一直就沒吭聲,此時似乎也并不想多說什么。只是輕描淡寫的指了指墻上的壁畫,壁畫告訴我的。 我是聽的徹底暈頭轉向了,剛剛已經在腦海里檢索了一下訊息,旱魃這東西我不了解,但還真的聽說過。無非就是傳說中會造成旱災的一種旱鬼,當然我也是從小時候聽的故事里聽到的,說是旱魃這東西會到處的找水喝??芍劣谑裁搓庩杹y套,我是完全不懂了。 “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老子的感受?解釋一下!又不死人!”我道,陰陽怎么亂套了? 秦一恒這才轉過身來,去包里掏出了一根紅線,二話沒說的在我腿上繞了好幾圈,又捆到了他自己的腿上,隨后是白開。我們三個人就被一根紅線連到了一起,誰都動不了的。 秦一恒道,先別管這放不方便了,先熬過去這一陣子再說。江爍,一會兒聽我口令,用手摁住自己的天靈蓋,別說話,別張嘴! 我點點頭,秦一恒就看著通風口說道。世間萬物,九州之地。無論是天上地下水底還是山頂,都有陰陽平衡之道。這一個地方只要陰陽平衡了,不能說太平萬世,但總不會有大的問題。但一旦這陰陽的平衡被打破了,就會有各式各樣的災禍發生。 這不僅是對于地域,對于生靈也一樣。人也好,動物也罷。只要這生物的自身陰陽平衡被打破了,也是會惹禍上身的。你入行這么久,光是聽說這人的陽氣越重越好,遠離陰氣就得安全。但那只是相對而言! 人在世間,自然要遵循世間萬物的規則。而這個地方,就沒有遵循這個規則!墻上的壁畫,其實就是在提醒我們要小心! 秦一恒頓了一下忽然說,這整個圍城里的陰氣,正在快速消失。我們危險了。 第六章 絕處逢生 要不是腿上綁著紅線,我真想找個墻靠一下。 說實話,對于危險我現在真沒有多忌憚,從一開始接觸污穢,到后來在各種兇險的局里面探索。我這腦袋一早就已經拴在褲腰帶上了。 以前會想,但凡出點什么事,這花花世界我還沒享受夠。 可如今對我而言,被謎團整日包圍著,我是真的累了。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聽秦一恒說完,我一點反應都沒有。之前的緊張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我從秦一恒的表情上能看出來,這次我們真的兇多吉少了??捎窒氲礁@兩個兄弟一塊兒死,黃泉路上真有個伴,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何況還有個萬錦榮給我們做墊背的。 我從兜里摸出了一根煙,笑了笑。 弄的白開很意外,我靠,小缺精神崩潰了! 我往他嘴里塞了根煙,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看著白開的嘴跟著就張大了。 我不知道陰氣消失應該會有什么感覺,但似乎宅子外面逐漸的透進來一種強烈的壓迫感。這種感覺說實話有些難以形容,非要形容的話,有點接近于焦慮或是煩躁。但還處在可以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