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袁陣比我料想的還要蒼老,整個人身上的皮膚全部都松弛了下來。 看著有點讓人惡心。馬善初上前幫襯著把袁陣翻了過來。 我看到這時才明白他們這么做的意義。 只見袁陣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有很多舊傷疤! 傷疤大致跟我以前見過的表格類似,只不過要復雜很多。 每一個表格里都有一個看不出名堂的圖案,這些傷疤恐怕已經在上頭很多年了,顏色早已與皮膚融為了一體,只有那些傷疤特有的凸起才讓你不禁聯想,這些傷疤形成時,是多么恐怖的一個遭遇。 我問道,這些都是記錄的胎夢? 秦一恒點點頭,現在我們只需要解開這些胎夢。 江爍,你不要在這里守著了,回去休息一下,這間私立醫院是我們自己人開的,不會有人打擾你。 白開順勢就來推我,小聲道,小缺,你在這兒真幫不上忙,別添亂啊。我盯著呢!說著沖我眨了眨眼睛。 我只好原路走回了我的病房,路上捎帶手看了看,果然這層樓其他的病房里也是躺著人的。 我沒細看,反正都是死人了。 回到病房,發現病房里的設施還很完善。衛生間里配有洗浴室,我干脆脫了衣服,打算洗個澡。 一是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了,身上總會不干凈。二來也能解解乏。更重要的是我想看看,我身上是否有那種螞蟻存在過的痕跡。 對著洗手臺的鏡子照了半天,除了身上有幾處瘀傷之外,沒有什么發現。 然而就在我轉過身的一剎那,我猛然從鏡子里瞟見了什么東西。 第四十四章 萬江爍 我立刻捧了把水,擦了擦鏡子。雖然我明明知道鏡子很干凈。 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我所看見的。 只見在我的后背上,不知道何時起,有了很多層層疊疊看起來很麻心的傷疤。 有些傷口顯然還沒有完全愈合,能看見里頭鮮紅的皮rou。 我用指頭輕輕的碰上去,卻沒有一點感覺。 我頓時有些慌亂,這疤痕看著實在觸目驚心。 但我的記憶里完全不記得受過這樣的傷。 難道是我昏迷的時候被人弄上去的? 因為疤痕都在后背上,即便我對著鏡子還是無法看見全貌。 我玩命的回頭,脖子都差點扭斷了。最后還是只能看個大概。 但就算只是看個大概,就足以讓我的心一陣陣的抽緊了。 我背后的傷疤怎么跟袁陣的那么像??! 媽的我昏迷的時候受了算計?這事白開知不知道?秦一恒又知不知道? 這么一想我倒是冷靜下來了,沒有聲張這件事。穿好衣服又坐回了床上,很快白開就回來了。 他像是剛剛干完體力活,額頭上全是汗。 也不顧上跟我說話,先灌了兩杯水才道,小缺,我問你啊,你得告訴我實話。你之前對袁陣做了什么? 我被問的一愣,本來我是見外頭沒人,準備悄悄的給白開看后背的。 我納悶道,你什么意思???意思袁陣是我弄死的? 不不。白開又拿起之前的蘋果咬了一口,我的意思是呢,咱們作為最親密的父子,不對,是戰友??!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應該瞞著我的?,F在我是悄悄溜過來問你的,你不跟我通通氣兒,一會兒我怕你受苦。 我聽著意思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 我說,我真什么都不知道,你快告訴我怎么了?我好想想啊。 我話音未落,秦一恒跟馬善初一同走了進來。 后頭跟著這還有幾個人,像是抬著一個人。這幾個人顯然之前的傷還沒好利索,從門口擠進來走的有點搖搖晃晃的。等到他們把抬著的人放到地板上,我大吃一驚,怎么把袁陣抬這屋來了??? 白開沖我擠了擠眼睛,把床邊的位置讓給了秦一恒。 秦一恒坐下盯著我半晌,一直沒吭聲。 說實話,他的眼神從我認識他起就這樣,要是以前我完全是感覺不到不適應的,可如今知道他一直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弄的我莫名的出現了一種壓迫感,不敢跟他對視。 秦一恒默默的點了根煙送到我嘴邊上,才開了腔,江爍,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防備,我不想浪費時間再重申我的立場。你可以不相信我是來幫你的,但這個房間里的人的的確確是為你留過血的,你能不能給大家一個交代,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納悶的同時順著秦一恒的手一瞧,袁陣的尸體此時是趴在地上的,一眼就能看見那些傷疤。我仿佛看見了自己,弄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秦一恒道,江爍,你仔細看。 我再定睛看去,忽然發現了秦一恒指的是什么。 在袁陣密密麻麻的疤痕里頭,明顯有一片疤要新的多,很明顯是最近才弄上去的。 我忍不住下了床,剛蹲下就倒抽了一口氣! 我回頭看秦一恒,他沒有任何表情。 這怎么可能??!媽的老子之前昏迷來的!被綁床上的! 你們忘了???合著你們是懷疑我來做手腳?媽的老子是最想解開謎底的人! 我在人堆里找了找白開,見他還在吃那個蘋果。心知不會有人替我說話了。 我坐回到床上,腦子里不停的浮現剛剛看到的那一片疤痕。 那是幾個明顯用刀刻上去的字: 萬江爍誅之 萬江爍?這袁陣之前在茶館里叫過我這個名字。 江爍老子認!但他媽的老子跟萬家有什么鬼關系??? 我看見所有人的表情,似乎每一個人都認定了這是我做的。 弄的我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這是我刻上去的嗎?是我昏迷的時候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嗎? 我見過很多醫學上的病例,有的人是有雙重人格的,兩種人格做的事情相互都不知道。我心說媽的老子不是被你們折騰成精神分裂了吧??!加上這袁陣一直害我不淺,我早就有想把他弄的想法。潛意識里又聽過萬江爍這個名號,于是我分裂出來了一個人格? 媽的我不信! 我的大腦現在根本無法思考,只覺得這事蹊蹺透頂,但一點頭緒都沒有。 說實話,那種刀刻的傷疤是沒辦法鑒定筆跡的。畢竟不像是寫字。 連我都無法確定這刀痕是不是出自我手。 忽然我猛的想到了一個問題,剛剛白開說這些人到了醫院里一個接一個的都死了。 合著壓根就不是自殺,都是萬江爍干的? 我即便沒講出來,可光在腦子里過一遍萬江爍這個名字,就覺得說不上來的憋屈。 我推開人沖到走廊里,我要確定一件事。如果每個人都是被干掉的,那肯定不止袁陣的背后有刀痕。 慌慌張張的沖到了一間病房里,也顧不上忌憚,掀開白布單子,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這具尸體。 翻過尸體的身子一看,我感覺頭發一根一根的都立了起來。 這個尸體背后也有。 我又一連去了幾間病房,這一個走廊比我想象的要長。 但我顧不上休息,顧不上渾身的痛感。 最后我終于精疲力盡的坐在了走廊的地上。 每一具尸體背后都有。他們是被滅口的! 白開一直在身后尾隨著我,沒有出聲。這時才給我遞了根煙問,小缺,我信你。不過我希望你還是仔細想想,這醫院外人輕易不會找進來。如果不是你,那只能是我們當中有了內鬼。想陷害你。 我一想也是,剛要站起來又不得不坐下了。 即便要嫁禍給我,那也是會寫‘江爍誅之’這幾個字吧。沒必要加個萬字??! 我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勉強平靜了一些。 見其他人沒有跟出來,我才想起來我背后上也有傷疤。 趕忙一把拽著白開的脖領子,在他耳邊道,白開,我背后上也有東西,你們知道嗎? 白開眼睛一亮,小缺你說什么?你后背也記胎夢了?他看了看走廊盡頭又道,千萬別跟別人說。 我點點頭,袁陣后頭的胎夢記的是什么? 不——知——道。白開神神秘秘道,我懷疑只有秦一恒看的懂。而且最重要的地方用刀給劃了,我就更看不明白了。 經他提醒我才反應過來,那刀刻的字不僅是嫁禍給我啊。也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同樣把最終要的線索給毀了。 我有點著急,趕忙說白開你快看看我后背,有沒有那些刀刻的字? 白開觀望了一下,見那邊的人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有出來。就道,好,悄悄的進村,聲張的不要。 我跟白開做賊一般的溜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里頭全是輸液瓶和針筒。 應該是護士調配藥的房間。 我看著這些東西就有些發憷,趕忙背過身去把衣服掀了起來。要白開趕緊看。 就聽見白開啊了一聲,驚訝道,小缺,你這背上有點奇怪??! 怎么怪了?我連忙追問,人忍不住就轉過身來。 白開伸手就把我掰了回去,沉默了一下才道,小缺,我可能知道萬江爍是誰了。 我忍不住的啊了一聲,也不顧上壓著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