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這是白老板在天津,注意到了。別的城市呢?會不會也是這樣? 我這話說的真是舉重若輕,弄得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怎么能這么淡定。 秦一恒點點頭,說沒準跟你猜的一樣,以前我們去過的城市都曾經亮過這樣的霓虹燈。只不過我們從沒,也不可能發現它。這次既然被我們識破了,所以江爍,要辛苦你了。對方已經通知人你到了天津,那么你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從明天開始,天津哪里熱鬧你就要從哪里出現,白開負責暗中保護你。這邊辦公室的事情,就由我跟白老板解決。 秦一恒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江爍,我們不勉強你。你要是覺得心里沒底,我安排你暫時躲起來。 我一直看著廣東佬摸頭,弄的我也覺得頭皮癢癢。 我說都這樣了還躲什么???那就先這么著吧,我回去洗洗睡了,明兒我就在天津城里撒歡了,但是秦二你記住了啊,你還有太多東西沒告訴我,你欠我的。 說完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覺得這臺詞都講完了就應該留一個巨酷的背影閃人了。 結果我走到了門邊上發現卷簾門已經從外頭鎖上了,弄的我還挺尷尬。 一回頭就瞥見秦一恒跟白開都在沖我比劃大拇指。 這時候卷簾門也被人打開了,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閑人 之后的事情其實無需多言,但有兩點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第一,看似輕松的自由玩耍,其實一點也不輕松。我真是照秦一恒所交代的,從第二天開始,天津所有人流密集的地方我都跑遍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買什么買什么。按理說應該爽的不行,可是我反而一點也感覺不到愜意,心里頭堵堵的??傆X得身后有一雙眼睛在時刻盯著我,讓我脊背發涼,然而我根本找不到。 甚至我三番五次的想試圖發現暗中保護我的白開,竟然也沒找到。 一個跟我這么熟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隱藏在身邊的人潮里,更何況那些不知有何目的的陌生人了。 這不得不讓人心里不安穩。 第二點,我發現秦一恒跟廣東佬那邊所要完成的工程量非常大。 有幾次我裝作若無其事的經過那幾個辦公室樓下,總能看見進進出出的工人在搬東西。 起初我覺得是巧合,興許是別的公司裝修。 終于等我忍不住搭嘴問了一句,才發現真的就是秦一恒安排的。 我不敢找上樓去,心里好奇,也只能憋著。 這兩點綜合起來,甭說在天津肆無忌憚的玩了,就算是給我一張能無限刷的卡周游世界,我這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我在天津城逛了整整一個禮拜,除了胖了幾斤之外,什么新鮮事都沒發生。 每天的傍晚白開都會給我發一個短信,內容都別無二致,全是通知我晚上不用去咖啡館接頭的。 我回了幾次,他都沒再鳥我。久而久而之我也就懶得管了。 一周過去后,我人就變得非常疲倦。想在賓館里休息,還不得不出去。 人就越發的后悔當初答應的太痛快了。 不過我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以秦一恒的理論來說,我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出現,對方是肯定會注意到我的。但這同樣也就導致了對方可以保持一直在暗處。那么這樣的話,我要是跑到一個了無人煙的地方呢?會不會反倒是省了守株待兔的事情了? 于是,我從第二周開始,逐漸每天都會去一些人比較少的地方。 當然,我這中間是有過度的,一開始,我只是去一些更加空曠的廣場,后來我干脆大膽的跑去了僻靜的公園。 白開每晚的短信都沒有警告我最近的行程有不恰當的變化,我尋思著或許這真是個新方向。 于是,我每天大量的時間逐漸都從人流密集處轉移到了人流稀少處。 這么一做,到還真讓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開始逐漸注意到,無論我去到哪里,總會看見一類人。 要不就是乞討的破衣爛衫的乞丐,要不就是蓬頭垢面的流浪漢。 有幾次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這些人似乎不尋常。 當然這也可能是我草木皆兵了,畢竟對于一個大城市而言,乞討或是流浪人員是肯定會出現的。在人多的地方乞討,在人少的地方休息。這都很符合常理。 所以我本沒有對這件事多上心。倒是白開忽然有一晚在短信里多了一行字:明天給49塊5試試。數字一定要對。 我看了心里真是哭笑不得,笑的是白開果然在暗中觀察著一切??薜脜s是,這他媽難道跟丐幫都扯上關系了嗎?合著老子一直生活在武俠小說里? 想雖然這么想,但我還會頭一晚特地準備了49.5元的零錢,有零有整,摸起來一小摞。 第二天我整天手基本都放在裝著這摞零錢的兜里,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我那天腳一直就沒閑著的走,卻一個流浪漢或是乞丐也沒看見。 最后錢都攥濕了,才灰溜溜的回了賓館。 第二天我沒有氣餒,早早的就出了門。覺得城里哪兒有乞丐就奔哪兒去。 甭管這目的是不是好笑,起碼這也算有了一個目的。 這次又轉到了下午三點多,毫無發現。我有些擔心是否正好趕上天津的城市環境整頓,把這些閑散人員都暫時收容起來了。差點沒打了市長熱線。 最后我無奈的決定只能去地鐵里碰碰運氣了。 我特地選了一個偏遠的站點,沒什么人。 時間又剛好是地鐵最空的時候,一個人往地下走,心里邊就一直提著不敢放松。 沒成想真的讓我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下了樓梯一打眼,就真的看見一個流浪漢打扮的人正在翻垃圾桶里的瓶子。 我生怕他這回溜了,趕緊幾步跑過去,掏出錢來就往那流浪漢手里塞。 那流浪漢肯定見過好心人,但像我這么浮夸的跟認爹似的,恐怕也是第一次見。 被我弄的差點沒跳起來,不過見到我手里的錢,還是連聲道謝的收了下來。 我尋思著這暗號已經給出去了,我還特地說了這是49塊5毛錢。 接下來恐怕就是接頭了吧?這人是會把我帶到一個神秘的地方去嗎? 然而我站在原地眼瞅著那流浪漢晃晃悠悠的就走掉了。 我以為是讓我不動聲色的跟著,跟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有什么特別的。 而且那流浪漢似乎很怕我,躲躲閃閃了幾下,撒腿就跑掉了。 我心里的火一點一點的就供起來了,心說這是白開媽的玩老子呢吧? 越這么想,腦子里越出現一張白開笑的跟狗似的臉??峙逻@孫子肯定在暗地里暗爽呢。 我越想越氣,加上也是地鐵里實在沒見有別人。我干脆用電話給白開撥了過去,如果真是他的惡作劇,我立刻臭罵一頓,如果要是真的中間有了什么差池才會這樣,我起碼也能問一下后面如何挽救。 白開似乎在忙,電話通了很久也沒人接通。 我不甘心的接著再打,然而這次我電話剛撥出去沒一會兒。我忽然打了一個冷戰。 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在我的正前方突然站著一個人。 跟我的距離不遠不近的,正在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當然這不是讓我發寒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這個人手里正好拿著一個手機,手機的屏幕是對著我的,似乎那個人在特地的舉著給我看一樣。 那手機屏幕是亮著的,我依稀的能感覺出那個手機正在被人呼叫。 我手下意識的就把電話掛斷了,更讓我吃驚的事情出現了。 那個人手里的手機屏幕,很快也跟著黑了下去。 那是白開的手機! 我心里漸漸的開始不安了,白開這人雖然比較神經大條,沒正行。但最近畢竟大家要一起做局,這手機理應是會好好保管的。何況他那種角色,偷別人到可信,說他被小偷偷了,那顯然是天方夜譚。 對我而言,只有兩種可能。 一,白開出事了,所以手機才會落入別人手里。 二,白開真的脫不開身,專程找了一個人來用手機證明身份,想跟我接頭。 我腦子里一直反復的推敲這兩種可能,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最近天天都是白開在給我發短信,一次電話也沒打過。難道從一開始白開就出了事?這電話一直就在那人手里? 如果這樣的話,那老子這次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我正想著的時候,那人已經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 像是料定我不會逃跑一樣,那人走的十分的悠閑,顯得很得意。 我這才能好好的觀察這個人的著裝?,F在的天氣說冷不冷說熱不熱,這人穿了一個很長的風衣。說實話,不難看。但是這都什么年代了,很少有這種打扮的了,猛一瞅很怪異。 長相上呢,倒是很年輕。目測比我歲數還要小。 我心說這歲數的人就能把白開撂倒了?那以后不得上了天去? 還沒等多想,那人已經站在了我身前。又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手機道,是江先生嗎?請跟我來一趟。 第三十二章 咖啡館 在這種情形下,我知道問什么都是無濟于事的。 但我還是本能的問了一句,白開的手機怎么在你手上? 那人只是笑了一下,沒答話。表情倒是很和藹。 轉身說了聲請跟著,就朝著樓梯的方向去了。 眼下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即便前頭是火坑,我蹦蹦噠噠的也只能往里跳了。 出了地鐵站,路邊已經停好了一輛車。 這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之前秦一恒從那個張凡手里借的,當時我特別留意過,所以不會看錯。 我心里一緊,媽的不僅是白開,連秦一恒都交代了? 那人拉開車門,我擠進去。 發現里頭已經坐了兩個人了。一個是半大的老頭子,就是那種胡子頭發都已經花白了,但面相上看著還很有朝氣的那種。 另一個竟然是個很清秀的小姑娘,現在這世代,我不知道這是那老頭的孫女啊,還是老婆??傊麄z人誰都沒跟我打招呼。 一行人只是雕像一般的盯著車窗外頭,眼見著外頭的景致一點一點的向后退。 一路上我腦子就沒閑著,一直琢磨還有什么人可以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