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白開,晚上你有什么打算?我把機器的艙門關上,點了根煙。 還能有什么打算,一會兒你回家拿幾件衣服,記好了,上衣褲子都要。白開道,要用我的衣服洗也成,不過你得給我買新的。你知道我白大款穿什么牌子。 我一想還是算了,自己的衣服知道價格,要是用白開的指不定被黑多少錢走?,F在白天耗在這里也無濟于事,我倆只好先回了我家等待天黑。 第五十八章 機器底下 等待的時間還算輕松,差不多到了晚上七點。我們先赴約跟那老板一起吃了晚飯。這老板真心是把我當朋友,不僅沒有絲毫的囑咐,不要傷了店里的機器之類的話。反而要我們大膽的搞,不用畏手畏腳。 出了飯店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次我們都沒有喝酒。我拿著鑰匙跟老板在小區門口告別,打開洗衣店的卷簾門,我跟白開鉆了進去,又把門放了下來。屋里頓時就是一片漆黑。 我是知道開關在哪里的,白開卻阻止了我打開燈。自己摸黑朝那洗衣機器去了,我來不及訝異他居然白天就把店里的布局記熟了,趕緊跟了上去。 走到洗衣機器前頭,白開讓我把裝在塑料袋里的衣服褲子掏了出來。事先他問了一遍這干洗的流程,是需要耗費一些時間的。我們沒工夫用干洗油浸泡,隨便沾了沾意思意思,就把衣服丟到了機器里。跟著整個屋里就只剩下機器運轉的聲音。 我豎起耳朵聽,似乎沒有老板所說的怪動靜。倒是卷簾門外頭,開始能聽見三三兩兩的人經過,似乎是吃過晚飯出去遛彎回來的。這里是回小區的必經之路,我心想著好在附近沒有跳廣場舞的大媽,否則這屋里頭肯定什么都聽不見了。 洗衣的過程暫且不表,我們等到了整個洗衣的流程結束,機器停了下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艙門去看。衣服上卻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我給白開在黑暗里面面相覷,我在看他,他似乎也在看我。 我說,是不是時間不對?不過那老板平??隙ú粫@個時間洗衣服的。應該是白天才對。 白開說不是,我們兩個可不是普通人,說不定你長得太難看把鬼嚇著了。 白開小心的打亮了打火機,火光微微的照著四周的一切。白開道,小缺,要不我在這兒看著你,你把頭伸進去看看?有些東西是摸不出來的,但沒準能看到。 我cao!衣服我都出了,媽的你現在還要人?我猛搖頭說,這樣吧,你把頭伸進去,我在后邊幫你看著,要是有什么東西拉你進去,捎帶手洗洗你那人渣味。 白開嘿嘿一笑,點了個煙,說那我們只好再等等了。 這么一等,隨著白開時不時的打亮打火機,很快時間就磨蹭到了十一點多。這期間我是百無聊賴,碰巧當晚沒什么話題好聊,倆人都一言不發的。我干脆隨便在店里翻了翻,反正錢物我不動便是了。店里有很多名牌服裝,款式看著都很新,我摸了幾件,料子其實大同小異,瞬間又沒了興趣,又坐了下來。 白開看了看表,說我們再試一下,起身又把我的衣服丟進去再洗。 這次跟上次沒有任何的分別,機器的運行聲聽得我有點心煩,人長期在黑暗里,總是會影響情緒的。好在外頭經過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還是跟之前一樣,三三兩兩。我聽著稍微舒心了點,剛嘆了口氣,忽然猛地發覺似乎不太對勁。這個地方不同于其他地方,我再熟悉不過了。我就住在這里,這時間已經眼看著要到了12點了,哪兒有什么人去遛彎這個時候才回來?況且,即便有,也不會這么多人吧??? 我不由得走到門前仔細聽,發現這些聲音稍顯嘈雜,卻一句對話也聽不見!我頭皮這下開始發麻了,趕緊取回拽白開的肩膀。 白開,外頭不對勁啊。怎么這么多人經過???我不敢發出太大聲音,生怕外頭聽見。 噓...白開伸手比劃要我不要出聲,點亮了打火機,用眼神示意我躲到洗衣機器后頭。接著打火機就滅了。 白開這么反應,證明我的擔心不是多余。我立刻閃到了洗衣機器后頭蹲了下來。這個機器夠大,又是在角落,完全能藏得住我。要不是地毯式搜索,別人不會找到我。我心想,可萬一找我的不是人呢? 剛蹲下沒多久,白開也擠到了我旁邊。這機器是大,但藏兩個人實在很勉強。我也是心虛,生怕身體的哪怕衣角的任何一部分漏出去,只好倆人怪異的蜷縮在了一起。 我能感覺到機器微微的在震動,然而又過了一分鐘,我忽然覺得這屋里的溫度似乎忽然變冷了。 我汗毛都豎了起來,這種感覺很熟悉,房間里不知道有什么鬼玩意! 我用手碰了碰白開,忽然聽見屋里頭,就在我們靠著的這部機器另一邊,有人在嗚嗚嗚的哭。 哭聲不大,但異常的悲慘,時斷時續的。有時很真切,過一秒又非常沉寂。很難想象對面是怎樣的一張表情。 就在我還沒來得急驚訝的時候,就聽見砰地一聲,猛地有人拍了洗衣機器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地四下。接連不斷。 我差點就從洗衣機器背后沖出去了,這聲音很像是小時候聽見鳥或是蝙蝠不小心撞到家里窗戶上的動靜,然而這屋里怎么會有這中飛禽,對我而言,這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用手掌拍打艙門上的玻璃。 白開率先沖了出去,都沒等我來得急反應。跟著整個店內的燈就亮了起來。那些動靜,隨著燈光亮起,一下夏然而止了。我覺得白開這次干的太麻利了,我走出來,見白開正盯著機器在看。四周沒有人影,艙門上也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不敢大意,悄聲問白開,污穢呢? 被我嚇跑了,白開順手一指卷簾門說,有點意思?,F在把那個老板叫出來,這事有蹊蹺。 我不敢怠慢,掏出手機給那老板打電話。對方顯然還沒睡,剛響了一聲就接了起來,待我說明情況,火速的就趕了過來,衣服都沒穿利索呢。 白開點了根煙道,你們兩個過來,把這個機器移開。擼起襯衫袖子,上前就用背去頂。 我跟那老板見狀也從一個方向發力,三個人把機器緩緩的推開了。這東西看著大,實際更沉,很吃力,把我肩膀頂的生疼。 機器移開后,地面上有很多灰,弄得四散亂飛。白開俯下身把灰吹開,就見灰塵中藏著一個東西,長有十幾厘米,寬有兩三厘米的樣子,黑不溜秋的,我猛一看以為是一節超長的狗屎。待到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只大蜈蚣! 只是不知道蜈蚣什么時候死掉了,已經快干成了一個殼子了。 白開用手指撥弄了一下蜈蚣,蜈蚣的尸體很輕松的就被移開了。白開道,這東西就是問題所在了。你們看看就算了,別想著泡酒喝。 我忍住笑,心想媽的誰拿著惡心東西泡酒喝。就停白開又道,這蜈蚣一看就已經有了靈性了,就是你們所說的修煉很久的那種。估計是要渡劫沒成功,跑到這兒來養傷,卻還是死了。 那這東西能勾搭污穢過來?我沒敢碰蜈蚣,怕有毒,蹲下身仔細看。整個蜈蚣已經烏黑了,跟以往簡單的黑里透紅或是透黃的那種完全不同。 對,就是它。這有靈性的東西死了,是比污穢還要不甘心的。一旦有了靈性,說白了就相當于能思考一樣。白開深吸了口煙道,它是想勾搭野鬼來供奉。所以這個屋里的陰氣才會不正常。但它沒想到這野鬼更蠢,見這里陰氣不正常,又有這洗衣機器里的衣褲來回轉。以為找到了投胎的入口,玩命的往里面鉆。那些怪味兒就是這些污穢留下的。 我長大了嘴,白開順勢塞到我嘴里一根煙,那老板不會抽煙,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倆,感覺已經快站不住了。 第五十九章 送 事情的答案竟然是這樣,是我始料未及的。 那老板顫顫悠悠的蹲下看了眼蜈蚣,眼睛都沒敢太睜開。白開在他身后看的直樂。 我抽完了煙才猛然想到,這現在是水落石出了,可白開一直沒說解決的辦法。想必這也是那老板最擔心的事情,一大家子指著這個店養家糊口呢。 我把白開拉到一旁,問他怎么解決,特意囑咐他小點聲,老板遠比我想象要膽小,不能再受啥刺激了。 白開說這事很好解決,蜈蚣尸體就在那兒,用掃把一掃就弄出去了。但弄出去的只是軀殼而已,要想真送出去,需要三樣東西。 我瞟了眼老板,正很緊張的盯著我跟白開。趕忙低聲催白開快講。 白開就說,一,要一個小男孩,二,要一只大公雞,三,要那個老板的屁股。 我聽前兩個還覺得靠譜,等聽到第三個我立刻就急了。媽的我怎么一早沒發現你這么變態,還要趁機劫色嗎? 白開連忙解釋,說這屁股不是他要,是這間屋子要。這送東西出去,首先是要主人在場的,而且要正襟危坐,面向大門才行,稍有偏差,這主人之氣不盛,東西就不愿意走。 他說的頭頭是道,我也沒法再說怎么了。只好過去跟老板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要求他配合。這老板本來一直點頭稱是,一聽說要他在里頭鎮宅,立刻狂搖頭。我好說歹說,答應百分百保護他安全,最后他才答應了下來。 白開見我們談妥了,一招手說了句收隊。三個人就在店門口暫別,外頭的夜色很重,路燈似乎都沒有以往那么亮了。我想著剛才在屋里聽到的動靜,心說媽的這卷簾門外頭究竟是個啥景象啊,要是老板親眼看到了,非得活活嚇死不可。 白開當晚睡在了我家,我家已經很久沒有除我之外的人留宿了。弄得我很不適應,夜里迷迷糊糊上廁所的時候,猛感覺家里有個人還把我嚇了一跳。 第二天差不多睡到了下午才醒,簡單解決了午飯,我和白開就去了很遠的一個農貿市場。這活雞超市里是不賣的,不然就可以就近解決了。等到買回來了雞,已經耽擱了個把小時了。那邊叫老板準備的小男孩已經待命了,不是別人,是他親侄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管人家借的,要是我都不好意思張嘴。 一切準備停當,一行人都進到了店里。我們盡量保持的很低調,這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是挺影響生意的。白開在屋里選了塊兒地方,叫老板搬著椅子做好,他自己就牽著小男孩去了里頭。 這小男孩很淘氣,并不是太聽話,時時刻刻都得哄著。白開也不敢太兇,生怕小孩哭了把事情鬧遭,我只好跑到超市買了很多零食,小男孩照著白開說的做一樣,我就給一樣,跟馬戲團馴獸已經差不到哪兒去了。 白開把公雞捆了個五花大綁,裝在袋子里要小男孩提著。然后就要小男孩俯身把蜈蚣的尸體撿起來。這淘氣的孩子一般都膽子很大,這小男孩絲毫沒掉鏈子,不僅隨手就把蜈蚣撿起來了,順手還把玩了起來。幸好白開在旁邊手疾眼快,沒讓小孩把提雞的手松開。 這一項完事之后,白開就引領著小孩走到了那老板面前,要小孩跪下叩頭。本來這在計劃中是最沒有難度的一項了,這孩子本身不大,八九歲的樣子,而且這老板還是他自己長輩,按理說這磕個頭沒什么。結果這小孩死活不肯,無論我掏多少好吃的都沒有。最后還是那老板急中生智,掏了幾張百元大鈔出來,說是壓歲錢,這小孩才肯就范,應付著磕了幾個。 接著,白開把小孩領出了門。直接走到了小區的主干道上,把蜈蚣尸體放在了地上,接著把袋子里的雞也給撒開了。還沒等那小孩要去追雞玩,一把把小孩抱回了店里。 回到店里,白開悠閑的點了一根煙,我就知道這事情解決了。從這步驟中我也能看出一二了,也就不著急等他解釋,在旁邊跟著抽煙。 急壞的是那個老板,白開沒發令讓他從椅子上起來,他也不敢動彈,眼看著屁股肯定都坐麻了,姿勢很怪異。 白開抽完了煙,把那小孩放了出去,這時候雞早已經跑不見了,我從玻璃門看小孩往小區里跑了,也就不擔心了。 回過頭來,白開煙已經抽完了,叫老板站起身可以在屋里活動了,一邊就解釋給老板聽。這送東西出門,無論是神明也好,鬼妖也罷,都不能是輕而易舉的。這冥冥中的很多東西,都是請來容易,送走禮數很多。這跟很多人玩筆仙碟仙招了禍端一樣,其實就是禮數不周,才會惹了是非。 而他剛剛的一套流程,說白了就是,用小孩借著公雞的陽氣,拾起蜈蚣。這公雞是克蜈蚣的,萬物之中的相生相克,自然不用多解釋。而之所以用小男孩來撿,是因為他并不想跟著蜈蚣結怨,既然能解決,沒必要非得動武。所以這小男孩尚未成年,自身的陽氣雖有,但并不沖。提著公雞也不至于傷到蜈蚣。簡而言之就是盡量不要傷了和氣。而要小孩出去給屋主叩頭,其實就是表達一種威懾。這能輕而易舉鉗住自己的小孩居然向另一個人磕頭,那這個人顯然要更加的厲害,只不過尚未發作而已。這蜈蚣但凡識相,出去后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白開把情況講完,那老板是長出了一口氣??梢娭耙恢本o張到極點了。 我安慰了他兩句,他才猛然回過神來要取錢給我們表示感謝。這錢我是要不得的,一開始我就沒奔著要錢來的。推脫再三,那老板見我鐵了心,只好又掏了兩張他們店里的洗衣儲值卡給我。里面有多少錢我是不知道,想著這樣或許能讓老板踏實一點,也就收下了。 事情解決的很圓滿,我們仨在附近的一個西餐館吃了頓飯。那老板在飯桌上給白開鞠了一個躬,那動作比之前小孩磕頭還像磕頭。白開這次面子是賺足了,吃了個酒足飯飽。等到把白開送走,我回家啥也沒干,洗了一下午衣服。頭晚上的事弄得我有點嘀咕,這洗衣機真的像投胎的那個口子嗎?估計只有死了之后才能明白了。 之后的生意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去看了幾個也收了幾個,但都普通的沒必要講。這日子照常的過,骨灰是照常的喝。我覺得我喝的已經足夠努力了,可打開骨灰盒一看,連一盒的一半都沒有。我有點泄氣,就在這個功夫,白開忽然帶了一個人到我家里來,說是一個行內的大師。這之前我剛跟他訴苦過骨灰太難吃的問題,以為這人是個骨灰名廚什么的,結果張嘴聊了幾句才知道,這人是一個看面相的。 我很奇怪,把這人帶我家來是什么用意,準備幫我相親了? 悄悄問了白開才知道,他最近接到了一個宅子的訊息,是一個獨棟別墅,里頭死了過一個女的,現在住進去的人是死者的表親,但是這家人住進去之后才發現,宅子不太平。而且這家人的女兒竟然慢慢的開始不正常了。這之前死者并無其他親人,這棟房子是他們繼承來了。所以產權在他們手里,找到白開時把話說得很明白,這錢他們有不少,只要能把他們女兒弄好,房子可以當做報酬。 第六十章 羅大鼻 我這人喜歡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說白了就是好奇。早前也尋著名氣去看了幾個相面的,誰都沒說出來我日后會進入這么一個行當,后來也就逐漸不信了。相面這東西,探尋到底其實就是一個統計學,但說起來簡單,真正能窺到精髓的人寥寥無幾,江湖上多半都是略懂皮毛打著旗號招搖撞騙罷了。 既然白開帶來的,想必這人還是有些本事的。我客客氣氣的上了煙,泡了壺壓箱底的大紅袍,但我始終沒開口問話,這也是看一看對方的本事,我不說話,看他能從我長相上分析出什么道道來。 那人年紀不大,撐死了五十歲,臉上沒見什么褶子,弄了個大背頭,發膠打的很多,頭發都有點反光。穿著打扮上也沒什么特別之處,猛一瞅有點像是在機關上班的小科長一類的。 那人倒是不客氣,抽了幾口煙,就自顧的在我家里溜達。也不張嘴說話。 倒是白開在旁邊幫忙介紹,說這人姓羅,全名他也不知道,行內里面都稱其為羅大鼻。 我仔細一瞅,這外號倒是很貼切,這人鼻子的確很大,而且還是那種典型的鼻頭大,鼻梁矮,正面看著不太明顯,他這時候正好側著身子,看側臉鼻頭尤為突出。 我悄聲問白開,把這人帶過來到底幾個意思,媽的怎么看架勢跟來看宅的差不多。 白開大大咧咧的回答,也不避諱,告訴我,剛才說那個宅子,只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情況,而具體的細節,還得羅大鼻來說,因為這事,是因羅大鼻而起的。 我是越聽越迷糊。羅大鼻這會兒也坐來回來。張開嘴,一口的東北口音。 剛才裝的挺高深莫測的,聽他說話才感覺出來,這人其實挺能侃,而且天生自來熟。不過這樣也好,這種人口才都很好,講事情一般不會墨跡,很容易理解。 羅大鼻說,他在這行里是有些地位的,這看相的一般不分派系或是師承何家的,所有人學的都是那么一套東西,后來分出三六九等來無非是后天參悟的問題。而他比較特別,因為他是現代派的。 這現代派說著挺玄乎,其實簡單點來講,他是第一個將計算機技術運用到相面學中的人,市面上最早的相面系統,都是他開發的。這相面是他們家祖傳的,但早前他根本不屑從事這個行當,按部就班的考了大學,學的計算機??墒钱厴I之后發現找工作非常艱難,而且待遇一般都不太高。他沒辦法才不得不繼承了家里的衣缽,開始指著相面發財。這么一折騰,反倒不小心成了行內的基石。而后他也就干脆一門心思把相面當做事業來做了?,F在這個時代,相面的不像很多行內的其他分支,已經沒有什么生命力了。滿大街轉,算命的尚且茍活,這相面已經基本看不到了。而他倒是逆流而上,不僅開發了手機軟件,還在網上有相面的網店,交了錢打開了攝像頭,直接網絡相面。這生意沒絕,反倒越來越好了。 而白開所說的這個宅子原來的主人,就是他網店的一個顧客。這顧客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家境也非常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家庭影響,生來很迷信。在網上找到了他的店,點了名要他來相,而且當時為了插隊,還多交了很多錢。 這到手的錢是沒理由不轉的,羅大鼻當天就給這人加了個塞,晚上就用攝像頭給她相了一面。這女人長得很漂亮,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在面相上來說,雖不是那種福氣沖天的極佳面向,倒也能落個安安穩穩健康一生。這相面學里的好長相,通常都是違背現代審美的,也就是我們看著長的好看的人,不見得面相就好,這是兩回事。 這活倒也簡單,羅大鼻想著這錢賺的容易,隨便說了點什么就想把女人打發了,因為的確沒什么要囑咐的。誰知那女人卻不肯,說這攝像頭像素不夠,非要發幾張高清的照片過來。人家是花了錢的,羅大鼻自然無法拒絕。然而接了照片之后,他才猛然發現,這女人這么要求是有原因的,因為在高清照片上很容易就發現,這女人兩只眼睛的眼白上,分別有兩個對稱等大的小黑點,像是飛進了什么臟東西似的。 羅大鼻這下不敢怠慢了,因為這種黑點看著普普通通,但在他們行內可是有說法的,傳說中眼睛上生這種黑點的人,是可以看見污穢的,也我們所謂的鬼眼。用他們的行話叫“天帝砂”,字面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傳說中生有天帝砂的人,其實就是在幫玉皇大帝在觀望這凡間的事情。這天帝在天之上,雖說俯視人間,但畢竟邊邊角角或是凡塵人情之類的,也是無法看仔細的,只好選定了這么一些人,用羅大鼻做計算機的比喻來講,其實就是天帝留在人間的移動攝像頭,隨看隨取,走進老百姓真正的生活。 羅大鼻當時有些難辦,這天帝砂照理來說是不能提醒給對方的,據說是很容易折壽的,他錢掙了不好,可不想那么早死??涩F在對方找上門來,也沒自報家門,萬一對方是略懂一二的,他這邊講不出來,很容易落下把柄說自己招搖撞騙,一時間他也是在猶豫。 誰知就在猶豫的功夫,那女人忽然自己交代了一件事,說是自己其實是整形過的,幾年前她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深知這是個看臉的世界,自己哪兒哪兒都很優秀,唯獨這張臉她不太滿意,反正自己的家境很好,也不缺錢,干脆就跑到韓國去整了一下,整之前她也是有些顧慮,這做生意的家庭都比較迷信,以前經常聽到父輩的人說誰誰家的財產被媳婦或是什么人克光了,或是誰誰家又是如何如何弄的家破人亡,她也是有些擔心此事發生在自己家,這身體發膚不僅受之父母,說白了也是天賜的,輕易的動刀,怕生出什么變故。 所以,她專門去找了一個相面的,幫她仔仔細細的規劃了一番,不僅要整的漂亮,而且還要填福增壽,給家里的生意帶來財運。這個要求很難,價錢自然不低,錢花了很多,最后終于規劃出現在的這么一張臉了。 等到做完手術恢復期一過,女人以為自己的新生終于來臨了??墒撬饾u發現怪事開始一件一件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