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于是我干脆讓白開把叫價翻了一倍,這在拍場上的意思很明顯,這東西我要定了,識相點滾。 誰知那人卻不識抬舉的也跟著翻。 就這么你來我往了好幾次,白開挺不住了,悄聲提醒我,這價格已經高的有點離譜了,適時收手。 我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光他媽顧著斗氣了。這宅子背后的線索恐怕不值這個價錢,因為這委托拍賣的人,很可能最后根本就不會現身,全權交給中間人來打理。 我趕緊叫停了白開,那人就以一個高于市場價二十幾萬的價格把這個宅子收了下來。 買到宅子后,那人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放下號牌隨手摘了帽子,我一看又愣住了,這人媽的我見過! 第五十章 重回舊宅 白開挺意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什么。 我回過身悄聲問,他怎么來了? 白開說我他媽哪知道,我要說他是來專門跟你斗富的你信嗎? 我又看了一眼,那人并不躲閃我的目光,沖我點了點頭。我只能聽僵硬的招招手。 那人額頭上的刺青太明顯了,何況我之前跟他近距離接觸過,肯定不會認錯的。 這人就是在老頭葬禮的船上離奇出現的那個人。 我有些心里犯嘀咕,好在之后的拍品就沒什么。很快拍賣會就結束了。 那人起身戴好了帽子就要往外走,我提前一步堵在了門口,攔住了他。 我其實是想問他為什么要來買那個宅子的,但想了想這也輪不到我過問,只好挺尷尬的裝熟,跟他打招呼。 那人停住把帽檐又壓了壓,忽然道,你們跟我一起去吧。也許會有驚喜。徑直往外走。 我見白開點了點頭,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 出去后發現已經有輛奧迪車在等了,那人上了車,把車窗打開,伸出了一只手。 我本來還想回趟房間收拾下東西,把房退了,看架勢恐怕來不及了。 一咬牙一跺腳,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白開隨后進來把車門關上了。 車里這時已經有了兩個人,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司機,帶著個很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那人說了聲出發,車就開了起來。 我跟白開交換了一下眼色,白開顯然是想要我鎮定。用手做了一個把心往下壓的手勢。 我想著也是,既然上了車了,也就甭想那么多了??粗嚧巴怙w速退后的景致,隨手點了根煙。 車開的很快,這個司機的技術還不錯。在北京那種堵城里,沒等幾個紅燈,我們就上了高速。 車在高速上玩命的狂奔,我試著跟那人套了套話,對方并不理我,我干脆合上眼瞇了一覺,反正白開醒著,我也放心。 中間的過程無需贅述。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棟宅子,自打上了高速我就大致猜到了,自然也沒什么意外。 一路的奔波很消耗精神,但我們始終沒咋任何加油站停下休息。等到了晚上,車已經駛進了市區了。 這之后我們走的路我看著都很面熟,可能跟我當初來那個宅子是同一條線路。我看著外頭的夜色熟悉又陌生,還有些幾分感慨。 車沿著盤山路緩緩的開了一陣,終于停下了。 我跟白開在最后下的車,活動了一下關節,我又重新打量起這棟跟我有淵源的宅子。 宅子跟我印象中的幾乎沒有變化,只有院墻上多了一些攀爬植物??雌饋矸吹共粌H沒有生氣,而且顯得更加幽閉了。 我點了個煙,見那人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趕緊跟著。 白開倒是不急,像是在外頭觀察了一下地形才進來,悄聲提醒我,那個司機還在外頭,一會兒小心點,別被人甕中捉缺了。 穿過院子,那人已經打開了宅子里的燈。我打眼一瞅,屋里的景象跟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 里頭已經被人好好收拾過了,不僅多了很多家具,而且燈也換了新的。 這之前來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宅子里這么亮堂。猛地我還有點不適應。等白開坐在沙發上叫我,我才回過神來。 宅子的裝修和裝飾并沒有變化,但打掃干凈后,就不顯得那么破敗了,反而有一種古樸的美,跟很多歐洲的古堡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這人是真的來投資的?宅子現在的狀況不僅住人沒問題,恐怕再賣還真的能提價不少。 坐下環視了一圈,那人也沒招呼我們,說了句你們自便,就自顧自的上了樓。 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沒必要客套,趕緊起身在屋里一邊轉一邊觀察。 走到其他房間里,我發現這整棟宅子其實只有客廳是打掃過的。其他的房間還是維持著早前見到的那種破舊,灰塵滿地,而且燈也是壞的。 我問白開,這人在這兒干嘛???開會嗎? 不像,可能玄機在二樓。白開要往外走,又被我拽住了,因為我在墻上發現了點東西。 我打開手機用閃光燈去照,發現時一大片涂鴉,這屋里本來就黑,加上墻紙的顏色看起來也是灰綠灰綠的,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我把墻上的灰吹了吹,這涂鴉也不知道在這里多久了。畫的到挺有藝術的感覺,跟很多酒吧街或是體育場外看到的都大同小異。這地方雖然偏僻,但又不是深山老林里,偶爾被人發現了,跑到這里來涂鴉也挺正常,想著我關了手機光,要去二樓。 等等,白開的語氣忽然變得奇怪起來。小缺你看,這還有。 白開俯下身,用手機照著踢腳線的位置。 那里的墻面上也有幾個字,很亂,但很明顯也是用涂鴉的噴漆噴上去的。 我低頭一看,是三個英文字母,sos。 我說,這沒什么大驚小怪的,這是街頭文化的一種,那些涂鴉的孩子覺得寫這個很酷。跟畫個骷髏頭啥的沒區別。 那這個呢?也沒區別?白開已經沿著地腳線走到了另一面墻邊。 這面墻下部也有差不多風格的幾個字,只不過這次是中文:救命?。?! 我跟白開面面相覷,這中文的直觀感覺跟英文是不同的,這救命兩個字寫的非?;艁y,我仿佛否能感覺寫字的人當時的絕望和緊迫。 這里頭還在鬧東西?有人無意進來涂鴉,卻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我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那兩個字,但很顯然用這種方式是沒辦法分辨字寫上去的時間的。 這不是重點。白開說著繼續貓著腰搜索。我倆驚異的發現不僅這間屋子里,其他的屋子里也發現了大致相同的字,全是求救,救命,sos之類的。 白開道,小缺,你想想,這字為什么都是在踢腳線的位置? 我點了根煙,明白了白開的意思了。 這人站不來?只能在地上爬?所以無論手怎么努力的伸,也只能把字寫在這么高的位置? 對嘍!白開提醒道,還記得衣柜里畫上的那些人嗎? 我頓時頭皮一緊,媽的咱么又中計了?這次是來送死的? 那倒不見得,白開看了看屋外道,那人不傻,老子在這兒現在還罩得住。 白開舉著手機,沒等我回話就上了樓梯。 我心想媽的你罩得住,母豬都上樹!也往上走。 不知道是不是清楚那人在樓上的原因,我倆的腳步都忍不住的輕拿輕放,樓梯偶爾會發出吱呀聲,弄得氣氛越發的詭異了起來。 到了二樓,發現一片黑暗,那人也沒打光,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 我倆決定一間一間房去看。 剛進了第一間,就見在窗前,有一個背對著我的輪廓。 我一時沒敢進去,輕咳一聲,才往里走。 白開的手機光隨后照了進來,就見那人正站在屋子的中央,面前在窗邊分別擺了兩個很大的古董架。我忽然想起在白開家的復制品中看見的書房,心說這些人表面上看著人五人六的,一個個其實都他媽挺怪。 白開沒那么多顧忌,走到古董架前面,掃了掃,忽然問道,這些都是誰的骨灰? 我一聽心里一驚,這兩個古董架都有兩米多高,我家里也有這么一個古董架,不過擺的都是我這幾年收集的兵人。這一個架子上少說是有十幾二十格的,而這個古董架顯然比我家的大很多,媽的上頭擺的都是骨灰盒? 我走近一瞧,果然,兩個架子都已經被擺滿了,骨灰盒各式各樣的,跟他媽在火葬場看到的骨灰盒超市差不多! 這骨灰盒是空的還是滿的?我忍不住問道。 我想救他們,可沒有一個成功的,那人忽然不明不白的說道。 第五十一章 rou擇 這些都是你的朋友?我忍不住摁亮了手機。骨灰盒上頭沒有照片,一個個一塵不染,擺放的非常整齊,可見經常有人來打掃。 我沒上手去摸,這是非常沒分寸的一個行為。但等了半晌,那人也不回答,只是呆呆的望著古董架。 我用手機照了照白開,他撇撇嘴?;瘟讼率謾C表示也不清楚。 他們都屬于這里,現在他們回家了。那人忽然轉身走了出去,到門口又道,你也屬于這里。 我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揣摩那人的意思。這種聽起來讓人一頭霧水的話我現在都能免疫了。 白開盯著那人出了屋子,湊上來說,小缺,這是死亡威脅??!你能他媽的不表現的這么鎮定嗎?我都有點不適應。 我覺得他不是這個意思。我深吸了口氣,試著搬動了一下骨灰盒。說實話,我對骨灰盒沒什么了解,也不知道應該具體多重。但我手上的感覺告訴我,這盒子比我預想的要沉很多。 既然碰了,干脆就徹底點。出事我兜著。白開上手直接去掀骨灰盒的蓋子,沒掀開。 我cao!還是滑蓋的!白開換了個角度才把骨灰盒打開。我立刻圍了上去,骨灰盒里的確是有骨灰的,裝的還挺滿。我聽著外頭似乎沒有人上樓梯,干脆又去開其他的。整個古董架上的骨灰盒很快就被我們打開了多一半。 用光照著依次看了,我發現這些骨灰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非常潮濕。按說這宅子里的濕度并不高,何況還都用骨灰盒封的很嚴實,不至于發生這種情況。 白開大膽的伸手摸了摸,很多骨灰干脆都凝結成塊兒狀了。 我問,這到底是不是骨灰???怎么弄的跟石灰受潮了似的? 肯定是!不信你嘗嘗?白開仔細的摸了摸又聞了聞骨灰盒:“這些盒子是后來配上去的,骨灰可能是從什么地方打撈上來的,肯定被水泡過。 我一聽頓時驚呆了,這時終于琢磨起來那人剛剛的話。媽的白開這骨灰會不會是從陰河里撈上來的? 你最近補腦了?白開又打開一個骨灰忽然驚嘆道,這一盒怎么這么少? 我探頭一看,只見這個骨灰盒里的骨灰明顯要比其他少很多,幾乎已經快見了底兒了。 我說,會不會是小孩的?燒完之后沒什么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