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會見到很多著裝特異的污穢,比如穿著清朝的官服啊,穿著軍裝啊,穿著泳裝啊一類的。甚至還有壓根就不穿衣服的。 當然你是沒見過了,我只是舉例說明一下。 但這些只是基本,世間萬物,凡事都很難有一定的。 就好比這污穢,有一些,還真就是死了之后能長大,但前提是這污穢死的時候還沒過生長發育的時期。 前頭說了,這污穢會隨從rou身。所以,這其中就有了一個漏洞。 但凡把這尚未‘束發’的小鬼。種在樹下,這樹就相當于變成了小鬼的rou身。 只要樹不死,小鬼就會跟跟隨著這顆‘樹rou身’一直長大。直到成年為止。 所以這自古以來,樹底下是嚴禁埋小孩的。古人甚至還想了很多防范手段,比如壓重石在樹根上,在樹上掛辟邪物件等等。 而那顆伸冤樹底下雖然不見得埋了孩子的尸體,但肯定是叫秦一恒做過什么法事的。 所以這樹上才會聚集了這么多小孩的魂魄。并且一直隨著這樹在不停的長大。 你想,之前能在后頭追車拍門的,能是上幼兒園年紀那么大的小孩嗎? 這污穢真的長大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白開,他沖我擠擠眼睛。又道:“所以,這些小鬼就是一個保險!時間一長,上頭的小鬼都慢慢的長大了,這樹自然也就沒法承擔這么多污穢了。到時伸冤樹自己就會無法承載自己身上的魂魄而死掉。這算不算是一個定時系統?” 我半晌沒說出話來。白開的話不難理解。 如果這樹上都是大人的魂魄,伸冤樹的作用肯定還是有的,但就是相對穩定。但凡這棵樹沒有利用價值了,還需要專程了銷毀它。 而小鬼的不同了,不僅保留了伸冤樹的作用,同時也相當于設定了一個定時的自我銷毀。但凡到時脫不開身或是沒有時間來銷毀他,也不用擔心。 可秦一恒到底為什么會弄這么一個局呢?因為懶?怕到時候這棵樹沒用了他懶得過來? 還是他知道以后自己肯定來不了? 我想著的功夫的白開一直在擺弄手機,見我抬起頭。遞到了我面前。 手機開著gps地圖,上頭顯示的地點正是種著伸冤樹的那條路。 白開一邊滑動著地圖一邊道:“你看這是那棵伸冤樹的位置?!?/br> 接著白開把地圖向前滑,又道:“你看看這個位置是哪里?” 我有些疑惑的接過手機,仔細一看恍然大悟。就在離那棵伸冤樹一條街的位置,有一棟樓。 當然樓沒什么可意外的,讓我意外的是,那棟樓是宏達地產開發的樓盤的售樓處。 我吃驚道:“你的意思是秦一恒之前一直在追逐的宏達地產?那個地產公司到底有他媽什么問題?” 白開嘿嘿道:“沒錯,我猜不只這個城市,其它地方但凡有宏達地產的產業,秦一恒可能都去撒尿標過地盤了,只是我們碰上了這個而已!”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發現其實對我沒有太大的沖擊。一早我就肯定了這些是注定要攪和到一起的。但讓我擔憂的是,宏達集團這塊兒硬骨頭,我恐怕馬上就不得不啃了。 我道:“那我們要接著查宏達集團嗎?從售樓處開始?” 白開安撫道:“這倒不用急,秦一恒早就替我們做完了。那個神秘的小家伙兒盯了宏達集團這么久,該查到的早查到了,查不到的我們去也是查不到。還是安心收宅子,收宅子?!?/br> 白開灌了口水道:“來,接下來我給你分析分析那個女白領的問題。第一,女白領恐怕悄悄默默的打過胎,這還是往輕了說,要是把她往惡劣的方向想一下,很可能這人壓根就悄悄生過孩子。這個孩子肯定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無論是打胎也好,還是生下來也罷,孩子肯定是夭折了。這個娘們領,哦不對女白領,就安然無恙的每天樂呵的跟沒事人一樣。別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愧疚的。 第三十章 又一輛 平時都憋在心里無處訴說,難免成了一塊兒心病。一發作就容易抽過去。 而秦一恒當初種這顆伸冤樹的時候,肯定到處去找小孩的鬼魂,你想,這城市雖大,死的人也多,但想湊齊這么多小鬼還是挺不容易的,就算這條街上有死過一批幼兒園小孩兒,算是先天優勢,那也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秦一恒當時肯定沒事就在醫院守著,因為只有哪兒,才是收集小鬼的最佳地點。 這就很容易產生一個巧合了,秦一恒在這兒等著收集,那個女白領沒準就碰巧跑來的墮胎。 這機緣巧合之下,女白領孩子的鬼魂就被秦一恒種到了這顆樹上。 你也別覺得離譜,這完全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的。 我之前也說了,這小鬼依附到樹上之后,是會長大的。這本來是要痛痛快快在這人世間走一遭的,結果被自己的親媽活活的弄成了孤魂野鬼。這肯定怨氣很大,隨著逐漸長大,這小鬼的怨氣也就越來越大,難免會影響到那個女白領。雖然身體不會出什么狀況,但最起碼平日里會夢見自己的孩子來找她。女白領本來就心虛,這樣一來肯定是嚇的夠嗆了。 咱是不知道這夢的具體內容是啥,但小缺你琢磨一下,就甭說別的,就是你們家一條魚被你養死的,回頭沒事就夢見魚來跟你說話,你說你會不會成為精神??? 所以,這女白領買車之前,回家的方式不是公交就是地鐵,是幾乎沒有機會經過這條路的。這自己的孩子一直在樹上,她也是發現不了。所以這怪事都是在她買了車之后發生的。 每次半夜從這兒經過,她孩子肯定能感覺到她,不管是想親昵一下還是想怨恨一下也好,總之都會忍不住來接觸她。這就是為什么女白領會在副駕駛看見人影,開過這一段路就消失了。 因為小鬼還是被鎖在樹上的,過了這一段它自然也就被拽回去了。 至于女白領跟那個大款出事那晚??峙屡最I就愣生生的聽見了自己孩子的鬼魂叫mama。 你可別以為這聽了之后就會母性大發,下車狂奔到樹旁邊痛哭流涕,那他媽都是電影。 這女白領之前在夢里可是經常會聽見這聲“mama”的。如今跑到了現實里,她能不害怕嗎? 慌神肯定是難免的,加上那個大款一直說后頭有東西追,她更慌不擇路了,撞上樹也算是冥冥中自有活該吧! 白開嘬了口煙道:“至于死的那個老板,我跟你說啊,那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活活該該!女白領出事是偶然中的必然,那哥們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車停下之后,后頭追車的小鬼也追了上來了。女白領肯定沒啥事,她兒子雖然恨他,但總不能親手弒母吧?這要是做了,據說到了閻王爺哪里,甭管是下第幾層地獄了,反正肯定讓你玩個痛快。所以,那老板就成了這些小鬼發泄的對象了,這當老板的整天胡吃海喝身體素質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這么一折騰死翹翹了完全也是該著?!?/br> “最后說那輛車的事,前面你要是都領悟了,這后頭也是在你智商理解范圍之內的。那個老板是因為這個伸冤樹而死的,你說魂能去哪兒?甭說,肯定被這些小鬼拽著回了樹上當壓寨爸爸去了。但那老板平時吃香喝辣,怎么著也不會想到最后落這么一個下場,但人已經被這樹困住了,哪兒也去不了。碰巧我們開著這輛車過來,他別的不認識,肯定認識這輛車啊。所以這才玩了命的想留住我們,這孫子還以為重新能搭著這輛車會陽間的,這不是沒影的事嗎?這回你明白了嗎?”白開把煙灰彈掉,看著說道。 我嘖了一聲,媽的這不是命催的嗎?要說到底這秦一恒算是兇手了吧。他真的這么心狠手辣了? 我沒再說話,一是的確已經明白的很透徹無須再問,二是我在心里盤算這車究竟還要不要了。 現在車又撞了一次,還不知道要賠多少錢,要是折算下來對利潤有影響,我還真不能做這虧本的買賣了。 白開到不擔心,說實在不行就先拿這個練練手,車又不只這一臺。 我覺得也是,倆人又聊了幾句,在賓館附近的大排檔吃了點夜宵,回去就草草睡下了。 第二天是曬三竿才行,一看電話已經有了不少的未接了。白開那頭把車借出來八成說了很快就還回去,結果那邊一宿也沒見到車,肯定以為我倆是開車跑路了。 我把電話回撥回去,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說我們昨天試車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該多少錢賠多少錢,實在不行,這車我自己負責修理,還是按照原價買下來。 那邊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對著兇車有興趣的客人,自然不愿意撒手,態度很好,連說沒事,下午就要簽合同過戶。 我見事已至此,也只能順著桿子向上爬了,這車也就徹底到了我的手里。 但車買回來之后我也沒啥機會開,真被白開說著了,很快我們就接手了第二輛兇車。兇車這東西比兇宅還普遍,這也難免,這車禍全國每天都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難免會死人。所以并不難找。 我也沒打探到靠譜的宅子收,又不想讓生意閑下來,只好隨著白開去看。 反正終歸還會能有錢賺的。 這輛車說來其實挺有意思,車是去年買的,很新,里程沒開多少,車主也很注意包養車。 車是一款日系的suv。車主是一個公務員,平常工作清閑,單位又沒有打卡之類的,每天上下班開車都是不緊不慢,加上車主本身也有點慢性子,干什么事都是安全第一。所以這車從買來就什么事故都沒出過,連輕微的剮蹭都沒有過。 按說這樣的話怎么著它也不能是兇車,但它的的確確是一輛兇車,而且很兇。 說來就是時運不濟,這車沒有事故,但事故主動找了上來。 車主家住的是高層,地下停車場的車位比較緊張,進出又很麻煩,繞來繞去的。所以平時要是趕上當天用車頻繁,車主就干脆把車停到小區外頭,這樣一是比較方便,二離家也不遠,取車也用不上走多少路。 小區外頭跟現在很多樓盤的規劃一樣,是商業建筑。說白了就是一些商鋪和一個小型商場。 商場那段時間在做外墻裝修,里頭還在營業,但外頭每天都在不停開工。 事就出在這商場的外墻裝修上,有一天,車主也是把車停在了商場底下了,但沒成想的是,那天也不知道是太熱了工人中了署,還是那個工人本身有什么急性病。恰好就有一個正在給外墻貼磚的工人從上頭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這輛車上。這商場并不太高,但摔死一個人是綽綽有余的,那個工人當即就摔死了,車也被砸的慘不忍睹。 這車主是壓根沒想到會有這事發生的,但事已經出了,抱怨也沒辦法了,除了自認倒霉之外就只好跟商場協商賠付。這車主是吃公糧的,商場那邊也沒敢刁難,兩方很快達成了賠付事宜,車也就送進了修理廠翻修。 可這怪事就從這車修好之后開始了。 首先,也不是什么大事。一開始只是這車的動力經常出現問題,送去4s店檢測,也查不出毛病。這倒不太影響車主的日常生活,反正他本身對速度就沒啥追求。也就一直拖著將就著開。 而之后,真正的怪事出現了,車主經常會在自己的車頂上,發現小動物的尸體,有老鼠,野貓,甚至還有麻雀等等。 一開始他覺得也只是碰巧,然而這尸體隔三差五的經常出現,他終于開始害怕起來。 第三十一章 車的問題 起初,他以為是車在修理的過程中弄進了什么劇毒的化學物質或是放射性的物質。人一時半會兒感覺不出來,小動物挨著就承受不住掛了。然而送到了相關部分做了檢測,也沒發現有什么。他不得不就開始往邪乎的方向聯想了。這車主雖然接受過高等教育,但還是比較迷信的。畢竟這車上面死過人,他就懷疑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作祟,一時間弄的心慌意亂,到處找人來看。然而也叫來了幾個所謂的懂行的人,誰也沒看出個一二,一個個的隨口編了幾個原因,騙了他點錢就走了,結果這尸體還是沒完沒了的出現,不管他把車停在那里都一樣。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車還會沒法開了,都趕上開一個移動公募了,于是車主就打算把車轉手出去,當時也沒掛在二手市場上來買,身邊就有不信邪的朋友愿意接手,于是倆人就用了一個彼此都覺得相對合理的價格做了交接。這車主呢,算是了了一塊兒心病,轉手又買了一輛車,照舊小心翼翼的開。接手的朋友呢,覺得自己撿了一便宜,這車還是很新的。按說這事如果到這兒結尾的話還是挺圓滿的,然而事情并沒有完,否則最后也不至于輪到我們去看車。 車主的朋友也是個公務員,把車開回去頭兩天,是風平浪靜,也沒見有什么小動物的尸體。他還暗自竊喜撿了一個大漏,這事沒準完全就是人為的。那邊工人死了,也不知道家屬有沒有跟商場達成滿意的賠付協議,興許家屬覺得錢賠的不夠,又沒地方表達自己不滿,加上聽說這邊連車都給賠了,難保不會遷怒于此,表面上不敢發生沖突,背地里使一些嚇唬人的小手段是完全有可能的。 然而他剛竊喜了沒幾天,怪事就開始一件一件的找上來了。 首先是車頂上會有一些奇怪的動靜。 這個人很顧家,平日里都準點出去上班,下了班準點回來,很少在外頭逗留。碰巧有次趕上了個周末,他出去跟朋友們聚餐,玩到很晚才回家。開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這個城市夜生活并不豐富,半夜路上的車極少,他一邊聽著電臺防止犯困,一邊飛速往家趕。 可是開著開著,他就覺得外面像是下雨了。因為有滴滴答答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下來,然而擋風玻璃上卻一滴水都沒見到。 起初他也沒覺得多奇怪,這平時都是白天出去,周圍很少會這么安靜,加上這車買回來之后他也沒開這么快過,所以他以為是這款車的缺陷,達到一定速度的時候車身會有噪音。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多市面上的車都會有這個毛病。于是他就試著減速,然而聲音卻沒有褪去。反而越來越大了,起初是滴滴答答,后來就變成了咚咚當當。聽著都有點不像是雨了,干脆就是冰雹了。 當時車還在路上,他不方便下車查看。只能一邊心里奇怪,一邊往家走。 等到了小區里了,他才忍不住停下來,打著手電去看車頂。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的夠嗆,這平時要是不往這方面聯想也就罷了,大半夜的突然想起來這車頂上摔死過人,他瞬間汗毛倒豎差點沒尿褲子。因為他在車頂上看見的,是零零散散的好幾塊掉漆。每塊掉漆都不大,怎么看怎么像是人用手指甲玩命的摳出來的。 他壯著膽子伸手比劃了一下,心里邊更不安了,這結合著之前聽到的聲音,他總覺得這是車頂上躺著一個人,玩命的想要掙著翻身或是做起來,卯足了勁卻還是起不來,手都把車扣成這樣了也還是借不到力。 這深更半夜,小區里不見一個人影。他越想越害怕,慌慌張張的把車停到了地庫里,也不敢回頭再看,直接就跑了家,戰戰兢兢的睡了一覺。 一夜之后,他倒也緩過些神了,這個世界其實就是這樣的,你對很多東西的思考完全取決于你的思考方向,思考方向這種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就拿我現在來說,眼前發生了一件怪事,我瞬間就會聯想到是污穢作祟,而不是考慮是不是有什么巧合。因為我的思考方向已經確立了。而那個人與我正相反,頭晚上是環境渲染他自己嚇自己,這睡了一覺之后他又開始本能的認為這是不小心刮到了什么東西導致的。再去看自己的車,又怎么看怎么覺得這是東西刮的了,頭晚上的害怕全沒了。 這事也就變成了他的一個談資,沒事跟朋友聊天的時候講講而已了。 這其實就為他的人生埋下了一個伏筆,這時候他哪怕更警惕一點點,也不至于發生后來的事。 這次事件之后,他就又沒開過夜車,沒幾天這事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又一個周末,他再次跟朋友約著去看球,還是回家很晚,這次就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什么,因為這人壓根就沒活著回來。 而且非常離譜的是,本來他家是住在城東的,最后沒成想,他的尸體跟車被人發現在城西的一個水庫邊上,尸體是來釣魚的人發現的,天當時剛蒙蒙亮,他車門還開著,那釣魚的人還以為碰見了同好,本想上前打個招呼,結果發現這人已經在車里沒氣了,連尸體都硬了。 據說他的死相也很奇怪,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腦袋卻已經要耷拉到褲襠里了。有人肯定會覺得這其實也能解釋,沒準是他死的時候,身體失去的支配,頭自然的下垂導致的結果。 但見到尸體的那個人表示,他脖子彎下的角度非常離譜,像是有外力在摁住他一樣,總之讓人看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