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可眼前的這扇門現在鎖的嚴絲合縫的,我們手頭又沒有開鎖工具,根本進不去屋子。 我道:“這門沒鑰匙咱進不去啊,會不會里頭有人?” 白開道:“有人?我看是有鬼吧!來我給你漲漲知識,知道那邊是什么吧?是水!這里面的德行你也見著了,密不透風?,F在問題來了,你說在這兒燒紙誰能收到?” 我說,難道是給過路的小鬼燒的? 白開噗了一聲:“小鬼?這兒連路都沒有,哪來的過路?我告訴你,那水就是困鬼用的,外頭的進不來,里頭的出不去。在這兒燒紙,擺明了就說這里頭有鬼??!” 我緊張道:“那咱一路上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白開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聽見嘎達一聲,我倆全都愣住了。竟然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一抬眼,只見那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前,手上的鑰匙已經插在了鎖孔里。 我不知道此時白開始什么心境,反正我的心跳直線開始加速。 我心說,剛才說了半天,這次終于真真正正的參觀你家了。 我有些著急,趕緊邁了進去。 剛進了屋,又是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屋里很黑,那人沒點燈,我只是用手電這么輕輕的掃了幾下,我心中頓時大驚。 這種驚訝的感覺遠遠超出了我剛才看見那人打開門的感覺。 因為這個屋子并不是那個人的家,而是秦一恒的! 秦一恒的家我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 每次來去都要在門前換鞋,所以我對他家的鞋柜印象極其深刻。根本不需要看見全貌我就能斷定了。 這次我終于不用換鞋了,走進去,客廳里的擺設,墻上的字畫,每一樣都沒跑了。 我用手電環視著四周,不知不覺的腿就有些發軟。 因為在這屋里的地面上,也有好幾堆在外頭看到的那種紙灰! 雖然這并不是秦一恒真正的家,可按照之前的幾個房間來看,這個復制品應該是跟正品完全一樣的。 難道秦一恒的家里現在是這個樣子? 他為什么要在家里燒紙錢? 白開走了進來,同樣發現了紙灰。忍不住說了聲我cao:“這是最新式的公墓樣板間嗎?現在都可以弄的這么豪華了???” 我道:“白開,這在屋里燒紙有什么說法嗎?這是秦一恒的家,你必須告訴我?!?/br> “說法嘛,倒是沒他媽什么特別的,無非就是招鬼唄?!卑组_點了根煙道:“不過這要是秦一恒干的,那我就不保準了。說不定他在家里玩barbeque呢!” 我無心跟他斗嘴,趕忙去其他房間轉了轉。我現在有些不好的預感,秦一恒壓根就沒躲起來,而是在家里出了什么變故。所以才一直無法出現。 我先進了一間臥室,摁了開關,燈卻不亮。 我只能拿手電一點一點的觀察。 地上并無血跡或是打斗過的痕跡,床上的被子放的是平平整整,可見已經很久沒人睡過了。 于是我出來進了第二間屋子。 這間屋子按照戶型來說,算是書房,不過秦一恒家里沒書,屋里也沒有個像樣的家具,只有幾個坐墊胡亂的放在地上,另一旁都是我叫不上名字或是壓根就沒見過的擺件。秦一恒比較喜歡收集這類的東西。 形形色色的,看著有點像藝術展覽。 屋里除此之外依舊還是沒有人和多余的發現。 我的心漸漸放下了一些,走到了第三個屋子里。 這間屋里有亮,那個人也在這里。 我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也沒打擾他,我倆完全各看各的。 這個房間是客房,以前我在秦一恒家實在困了或是懶得走了,我通常都睡在這里。 嚴格說起來這個房間是我最熟悉的。 可是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里知道這間房只是個復制品,反正我進來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陌生感。 我用手電光掃了床,也是干干凈凈的。 那人站在床邊,同樣用手電對著床鋪。 我忍不住問道:“你在看什么???” 那人回過頭,忽然反問我:“這床你睡過?” 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心說你怎么知道的。嘴上卻沒當即承認,只是問他怎么了。 我這么做也是有所考慮,現在這人詭異莫測,我不敢盲目的什么都告訴他。 其次,我也想讓他多說幾句話,沒準哪一句就會有什么破綻讓我抓到。 誰知那人僅僅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便不再做聲了。 我心里暗罵了一句,只好道:“這床有問題嗎?” 卻聽見屋外白開的聲音傳了過來:“缺心眼!媽的你還說這不是公墓?!” 跟著就是什么掉到地上的動靜。 我一聽覺得不好,幾步過去,發現白開正在房子另一側的露臺上,佝僂著個腰,跟個老頭似的。 “你他媽大驚小怪的干嘛?”我話音剛落,見白開身子一閃,把我的視線讓了出來,我頓時心里一哆嗦。 這露臺上頭,擺了一排遺像!有幾個已經倒了,白開正在一個一個的扶起來。 秦一恒家里怎么會有這么多遺像? 我手電的光,依次掃過遺像上的人。這些人老少都有,都是男的,老的從照片上看大概要有六七十歲,年輕的估摸著只有十七八歲左右。不過這也不是一定的,因為遺像通常都是最好看或是最適合的那張照片,不見得是死者當時的年紀。 我有些懷疑這些都是秦一恒的家人。因為我從來沒聽他說起過家里的情況,我這人又不好打聽人家隱私,他不說自然有不想說的道理,我沒必要多嘴。 第十章 秦一恒家里的發現 白開顯然也是無意弄倒的遺像,一邊扶一邊挺不好意思的用手擦了擦相框。 我又走近一些,想看的更仔細點。假設這真是秦一恒的家人,在長相上,或是眉宇之間,應該會找到些相似的地方。 可是我依次看了幾張,這些人的長相區別還是蠻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人。 我猜想這也有可能是什么事故的遇難者,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只是事故發生時不小心都在現場而已。秦一恒早前也似乎接過一些超度亡靈的活,這沒準是他沒做完的一項工作。 我從露臺的最左邊慢慢的向右挪,這遺像大概有十幾張,排成一行,每張之間的間隔都是等長的??梢姰敃r擺上去的時候很細心。 看到倒數第三張的時候,我一下就愣住了。 因為照片上的人我看著非常面熟??晌宜阑钕氩黄饋磉@人是誰。 半晌,我忽然恍然大悟。我的確認識這個人,但嚴格說起來我只是認識這個人的長相而已。 這人是萬錦榮。 早前在萬錦榮家的時候,秦一恒曾經給我放過萬錦榮給人講座的視頻。 當時我也只是粗看了幾眼,加上視頻本身就有些模糊。在這兒突然看見這個老頭,冷不丁還真不容易想起來。 照片上的萬錦榮要比視頻上看著年輕很多。 應該是他退休之前拍的,老頭笑的很和藹,眼神里面透著一股精神勁兒。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秦一恒在家供奉萬錦榮干嘛?他們難道之前是老相識了? 琢磨著,我就繼續看下一張。 手電光照上去,這一張遺像里的人嚇了我一跳。剛剛嘆出來的氣瞬間就被倒吸了回去。 照片上的這個人已經無法形容長相了,非要形容的話,我只能說是一坨像腦袋的一樣形狀的爛rou癱軟在相框里。 整張照片拍攝的也非常模糊,甚至有些失真。 我更加不解了,如果前幾個人都是秦一恒的相識,那這個人是誰? 怎么會輪到用這種照片當遺像了?難道他沒有其它的相片嗎?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覺得按照秦一恒的做事手法,這些人肯定是有什么聯系的。 我現在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萬錦榮,這些人都是萬錦榮的什么人? 他的學生? 我忍不住摸了根煙抽。剛點亮打火機。 白開也湊了過來,見到這張照片愣道:“我cao!這比我身份上的照片還難看!” 話音未落,白開又驚愕道:“小缺,這人咱們認識??!” “認識?長成那樣你都能認出來?”我趕忙抬起頭,卻見白開的手電光對準的是另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最后一張,已經擠到了露臺的角落里了。 我定睛一看,頭皮立刻就發麻了,我感覺這腦瓜頂上剛才的傷口都要裂開了。 這人眉清目秀的,但這張相片拍的卻很嚴肅,仿佛對這個世界有很大的不滿。但這都是不是重點。 讓我膽寒的是,這人的眉骨上清晰的有一個奇怪圖樣的紋身。 這人,就是帶我們進來的那個人! 我忍不住拽住了白開的胳膊,他抬手把我的手打開。 低聲道:“別緊張,咱就裝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才最安全。別叫!千萬別叫!” 白開說著上前把那張遺像倒扣了下來,回頭道:“平時怎么缺心眼都行,賠也就是賠點錢,這次別把命搭上!” 我道:“那...那人到底是人是.....” 我話剛說一半,嘴一下就張不開了。因為我看見又一道手電光,從我跟白開的身后照了進來。 這種情形下,像極了驚悚片里的橋段。 接下來的結果無非兩個,一,壞人裝作沒發現破綻,繼續折磨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