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怪不得幾十年前三十名國民黨殘余部隊進入黑竹溝卻沒有一個人跑出來。別的不說,光是這樣的對手,足以讓幾十人的部隊覆滅了。 五六分鐘后,我們在一株大樹的樹枝上,看到了孫恒殘破不堪的尸體。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左胸的位置更是有一個大洞,應該被那怪獸挖出了心臟。 孫恒的肩頭也是血rou模糊,一條長長的勒痕完全嵌入rou中,也印證了我先前的猜想。最恐怖的是,當阿華將孫恒的尸體從樹枝上抱下來后,我們發現孫恒的腦袋竟然空空如也——左邊太陽xue的位置多了一個血洞,腦漿居然被吸食一空。 這樣的死法慘不忍睹,比先前我們遇到的羚牛更甚,所有人都沉默了。李老的兩個徒弟周楠和王若君,更是吐得稀里嘩啦,最后吐到只剩清水,還在不停地干嘔。 這樣的情景,他們都是第一次看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難免如此。不過這個念頭剛閃過我的腦袋,我就禁不住苦笑。貌似我比他們最多大上一兩歲,而且一年前的我大概也差不多,只是這一年來我經歷的恐怖事情太多,才對眼前血腥的畫面顯得淡定從容。 周圍沒有發現那怪物的蹤跡。我們決定暫時將孫恒的尸體埋了,畢竟不能讓他曝尸荒野。探險隊中響起要先回去的聲音,不過接著突然起來的迷霧,又讓人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有什么風吹草動就開始疑神疑鬼,生怕是那力大無窮的怪物又殺上門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大家找了一個背靠山壁的地方安置營地,周圍生起篝火。 黑竹溝腹地內常年濃霧彌漫,空氣濕度很大,篝火很不容易生起,撿來的柴火也都是濕漉漉的。 幸好探險隊來之前預見到這一點,帶了不少密封好的固體酒精,浪費了不少才讓篝火熊熊燃燒起來。 現在大家只能寄希望于那東西像其他猛獸一樣怕火,要不然這晚上就有些難挨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被一個聲音喚醒。當我迷迷糊糊地起身后,發現在帳篷門口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 “誰?”我問道,眼前的情景多少有幾分恐怖。 “你不記得我了嗎?”女人的聲音幽幽傳來,聲音依稀熟悉,卻實在記不清是誰。 女人朝后面退去,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追趕,身體像是沒有重量一樣。等我到了帳篷外面,借著已經變得微弱的火光,這才發現這女人的身體微微透明,并非實體。 我不禁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沒有實體的女人,難道是……鬼怪? 在古代野史中,都曾記載山野之中偶有精怪出現,總不會這里十多人當中就我最倒霉,居然遇上了吧? 我很快反應過來,對方不是精怪,而是如同我之前遇到鬼影時的處境一樣,很可能是屬于黑竹溝所在的意識空間中的人?,F在我看到的,僅僅是在我精神世界中的一個意識投影,因此才沒有實體。 當我意識到這個問題,突然感覺身體一沉,接著整個人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得飛速后退。我冷汗淋漓地從睡袋中坐起來,這才發現先前看到的,不過是一場夢。 細細地回味這個古怪的夢,我卻怎么也想不起那女人的臉長什么樣子,就連聲音都變得模糊起來。 那個女人,到底會是誰?我有些心煩意亂起來,看了看不遠處發出輕微鼾聲的明智軒,悄悄起身,穿上外套來到帳篷外面。 “現在還不到你守夜的時間,怎么提前出來了?”不遠處正在守夜的阿華見我從帳篷中鉆出來,奇怪地問道。 “睡不著。對了,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什么人經過?”我問道。 “沒有,唯一看到的人,就是你?!?/br> 我苦笑了下。不管先前遇到的是夢,還是我在瞬間靈魂出竅和那個女人的意識產生剎那的共鳴,這樣的狀況不是第一次發生,并且也只有我一個人才能“看見”。 這和我身上的金沙血脈有關。不過不久前在梓潼地下石窟為了救敖雨澤舉行了那詭異的儀式后,我身上的血脈被稀釋了大半,按理說不應該再繼續這樣的夢境才對。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上次和我們一起進入地下石窟的那個女孩子,后來怎么樣了?”阿華突然問道。 我心中一突,馬上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葉凌菲。如果他不提,我還真的差點將葉凌菲忘記了。接著我想起剛才的古怪夢境,那個整個人顯得朦朦朧朧的女人,聲音和葉凌菲是非常相似的。 那個女人,是葉凌菲! 我的腦子中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接著感覺腦海中原本存在的重重迷霧,也變得稀薄了許多。那張原本模糊不清的臉,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孩子,被困在一個繭狀物當中,口中低低地呢喃著:“千萬,千萬……不要忘記我……小康哥哥!” 我頓時感覺到冷汗淋漓,是葉凌菲,的確是她。她現在被困在什么地方了嗎?為什么她最希望的,不是讓我救她,而是不要忘記她?這中間有什么區別嗎? 在梓潼的地下石窟,和葉凌菲失散后,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是世界樹的人嗎? 還是說和秦峰有關?就算秦峰心中藏著無數秘密,可他不至于傷害葉凌菲吧?要知道葉凌菲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兒時的玩伴,更是如同meimei一樣需要保護的人,這是旺達釋比幾次救我之后,我所應盡的職責和義務。 看來黑竹溝當中,的確藏著和意識空間相關的秘密,而找到秦振豪的所在,才有可能解開這個秘密。到時候不管是秦振豪的謀劃,還是神秘的世界樹醞釀的陰謀,都可以知道其底牌。 最重要的是,不管葉凌菲是落在世界樹手里還是重新被秦振豪控制,我都必須要救她。而救她的關鍵,是不能忘記她的存在??上惹暗膲艟?,我連她的樣子都快要記不起來了,那只說明了一件事——進入黑竹溝之后,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影響我的感知,甚至是記憶! 就在我提醒自己的時候,幽靜的夜色中,突然傳來一聲驚怒的吼叫。這聲吼叫聲音極大,以至于所有人都被驚醒了。我們能夠明顯地聽出,這聲吼叫絕對不像是人類發出的,但是和人的吼叫,也有著某種近似的意味。 想起白天關于野人的傳說,我幾乎敢肯定,發出吼叫的應該就是向導阿木章依所說的諾神羅阿普,山神的爺爺,實力介于普通戈基人和戈基人王之間的“野人”。 聽到這一聲明顯帶著痛楚的憤怒吼叫,我們不禁有些茫然。以這家伙力大無窮且如同猿猴般敏捷的身手,我們這群人都要小心翼翼以免受到襲擊。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它在瞬間受傷,還發出帶著恐懼的痛楚吼叫? 很快,這個答案就揭曉了。不過對于我來說,這是最大的驚喜。 在搖曳的篝火照耀下,不遠處的密林當中,走出來一個并不高大的人影。人影也就一米七出頭,盡管背上背著累贅的背包,可并不影響對方婀娜的身形。 當我看清楚她的臉時,幾乎要高興得跳起來。但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對方手上那把兩尺來長、兇悍無比且帶著血跡的開山刀時,又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什么人?”甘弘毅端著獵槍,聲音有些顫抖地喊道。 “不要慌,是自己人?!蔽疫B忙喊道,生怕他一激動開槍。 我早已經認出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渾身上下兇悍和嫵媚結合得天衣無縫的女人,赫然正是敖雨澤! “你完全恢復了?”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 “應該說,比以前更強了。你要加油啊,菜鳥?!卑接隄傻恍?,說道。 “剛才的動靜是你搞出來的?”我敏銳地感覺到,先前那聲大吼,很可能和敖雨澤有關。 “嗯,遇到一個大個頭的戈基人,大概是想要偷襲你們。不過可惜,讓它跑了?!卑接隄珊苁沁z憾地說。 我感覺額頭頓時出現了幾條黑線。在敖雨澤口中似乎弱爆了的家伙能隨隨便便就拗斷羚牛的脖子,拖著一個人在樹枝間毫不費力地跳來跳去。 這樣強的實力,讓我們十幾人都要小心應對,可它遇到敖雨澤之后卻只能委屈地帶傷遠遁??磥戆接隄烧娴娜缢约核f,不僅完全恢復,而且比以前更強了。 “說起來要謝謝你,沒有你的血脈力量作為引子,我也不可能打破自身的極限?!卑接隄勺叩轿疑磉?,低聲說道。 “上面的人終于肯放你出來了?”我在心中問道。我和敖雨澤之間已經建立起某種程度的心靈聯系,只是這聯系時靈時不靈,而且對距離要求也比較嚴格。 “當然不肯,上面的人對于和世界樹為敵還是心存疑慮。我是在譚欣然的幫助下逃出來的?!卑接隄傻穆曇粼谀X子里響起。 我心中頓時一涼。完了,就算這次能夠活著回去,也少不了一個背叛組織的罪名。似乎感覺到我心中所想,敖雨澤繼續說:“放心,雖然在他們眼里,我們都是不聽話的頑固分子,可是具有我們這樣特殊血脈力量的人又有幾個?組織暫時離不開我們。更何況,他們不是派了five出來嗎?至少說明了在對付秦振豪這件事上,組織的高層中多少還是有支持我們的人,要不然我逃出來也不會這么順利,實際上就等于是默許了?!?/br> 我看了不遠處的five一眼。她的存在的確十分古怪,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有沒有恢復之前的記憶。 可惜現在人多,也不是交流的時候。雖然大家對一個大美女能提著刀趕跑一個潛在的野人心存疑慮,可隊伍中多一名強者,卻是誰都愿意看到的事情。 下半夜幾乎沒有什么事發生。大概敖雨澤的到來,讓那野人吃了大虧,也就無心繼續sao擾這支探險隊。 第二天天氣再度放晴,能依稀看到太陽,能見度比昨天還要好,這讓大家心頭的陰霾淡了一些。 讓周楠驚喜的是,濃霧完全散去后,她攜帶的單反相機居然能用了,而且電池也從原本的零格電,變成了一半。 我們紛紛拿出進石門關前關閉的手機,重新開機后發現電子設備果然恢復了正常,只是這個地方沒有信號不能打電話而已。 這個時候隊伍中攜帶的衛星電話就起了作用。當李老聯系到黑竹溝外大本營中的人時,大家都是一片歡呼。只是想起死去的孫恒,又有點難過。 我們所在位置的坐標被記錄下來,隊伍中有人放出無人機開始四處偵查。只可惜這里山高林密,無人機的視野也有限,只能偵查出大概的地形。 “奇怪,這里的野人受傷,濃霧就散去,總不成那野人能夠控制霧氣吧?”周楠擺弄著單反相機,嘟囔道。 我聽到這話,感覺原本的疑惑得到了一點解釋。 如果說黑竹溝中的濃霧除了天然的地理原因外,還存在某種程度的人為,并且這里的“人”并非真正的現代人,而是“野人”,那么整個黑竹溝中出現的一切異常,和在雷鳴谷時各種古怪的生物被cao控著攻擊我們,就顯得差不多了。 當時雷鳴谷的古怪意識空間,支撐其存在的,就是數以千計的被包裹在rou繭中的戈基人。這些戈基人的大腦,就如同無數臺聯網電腦,最終猶如大型游戲所需要的服務器一樣支撐著和網絡游戲差不多的虛擬世界,只是這虛擬世界能夠完全模擬真實世界的一切。 從中就可以看出,只要是類人的智慧生物,其大腦是有潛力可以開發的。生物學界所說的人類大腦開發程度只有百分之幾,是有一定依據的。 而黑竹溝現在有著比普通戈基人更強大的野人出現,也說明了這個地方存在的意識世界本身的支撐者,很可能就是這里的野人族群。 為什么js組織所選擇的支撐意識世界的基礎,是戈基人而不是現代意義上的人類,其實我和敖雨澤他們也私下討論了多次。最終得出的結論是,現代人受到的教育、接觸的信息都遠比古人豐富,說白了所思所想都太多,哪怕是長壽村這樣封閉的地方,里面的村民都有各自的算計和打算,思想不如古人那么單純。 這樣的人盡管大腦進化程度比戈基人要強上幾倍,但正因為太“聰明”了,沒有那么純粹,反而不適合作為意識世界的觀察者。 對于意識世界來說,需要的觀察者更應該是像一臺電腦那樣精準,但是沒有太多自我意識。 無數這樣有著大腦潛力,卻沒有自我意識的觀察者連在一起,才能保證意識世界的穩定運行。 而戈基人作為一種最接近人類的類人生命,進化程度介于類人猿和現代智人之間,又沒有建立起真正的文明,是最好的觀察者材料。哪怕他們的本體還保留著一定程度的獸性,可這點兇殘程度對于整個意識世界中的智慧生命來說,也算不了什么,影響微乎其微。 “我們原本一直以為,js組織培育戈基人,是為了打造一支完全受控制的軍隊。后來才漸漸明白,js組織的人哪里會那么笨,用只是比人類強壯幾倍的野獸來當成軍隊。這樣的軍隊個體戰力再強,在面對人類成建制的軍隊和熱武器時,要消滅不過是分分鐘的事。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不是為了戈基人看似強悍的戰斗力,而是為了構建一個新的意識世界?!卑接隄烧f道。 “這對他們來說,有什么好處?”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么js組織以及秦振豪對意識世界這么熱心。 “你應該知道,不管是什么樣的rou體,總歸有衰老死亡的一天。地球上存在的壽命最長的生命,也不過能活幾千上萬年,還大多是植物這種低等生命。對于秦振豪這樣追求永生的人來說,rou體會腐朽,可是精神卻有可能不滅。精神依附于rou身,就需要超脫。但這世上從來沒有死后的天堂或者地獄,于是建立一個能夠容納人死后的精神繼續永恒存在的世界,從某種程度來說,也近似于永生了?!?/br> 我不屑地說道:“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不過這個人造的意識世界也有著相當大的缺陷。不僅對地域要求極高,需要天然存在的地磁異常帶,而且同樣需要智慧生命的大腦作為支撐,要不然也不會培育戈基人出來了?!?/br> “其實最重要的是,意識世界不可能完全通過人為的方式被制造出來,他們只能是利用已經存在的意識世界??善呀洿嬖诘母鱾€意識世界,又都有古蜀時期的神靈在守護?!卑接隄衫湫Φ?。 “那么秦振豪千方百計也要得到神軀,其實真正的目的,并非是想要自己成神或利用神靈的血脈,反而是想要……引誘神從意識世界中出來,然后徹底占據這個意識世界?”我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秦振豪一系列古怪動作的原因。 “有這個可能,不過首先他應該要保證所占據的意識世界的支撐基礎,不會那么容易被摧毀。其次還要防備那些有著幾千年智慧經驗的神靈留下后手。不過我依然覺得,秦振豪的所作所為并非單純地為了長生這么簡單。從我和他短短的接觸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最終的目的,而這目的本身,似乎和長生無關,長生僅僅是手段而已?!卑接隄烧f。 我點點頭。的確,以秦振豪的所作所為,如果只是追求長生這樣的目標,其實也說不過去。我們曾經懷疑秦振豪是想要自己成為神靈,就如同幾千年前的最后一任蜀王,十二世開明帝杜盧一樣??涩F在看來,秦振豪貌似對自己成神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反而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這件陰謀,甚至有可能已經威脅到世界樹這個海外組織。一直以來,世界樹雖然和國內的三大與古蜀文明相關的組織明爭暗斗,但大體上還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這次,世界樹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大規模地進入國內。世界樹的行動從一開始就和真相派對上,甚至連鐵幕也為之沉默,不敢在明面上和世界樹對抗,只能默許我和敖雨澤的行動。 似乎也正是這個原因,肖蝶在臨行前選擇了出國。作為這次事件的主謀的js組織,更是銷聲匿跡,將勢力大大收縮。 這種看似退讓的沉默,實際上蘊含著更大的危機。我想以世界樹在技術上的領先,大概是比鐵幕和真相派更加明白秦振豪的所作所為會帶來什么樣的危險,以及所包含的巨大機遇,因此才不惜提前暴露自身。 因此隊伍中的詹姆斯和施密特,很可能并非世界樹的外圍組織成員這么簡單。他們兩人的身份,怕是比我們預想中還要高,否則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進入探險隊,直接和我們接觸了。 胡思亂想下,隊伍卻按照既定的路線,繼續朝前深入。這天沒有濃霧,一切都比較順利,直到下午兩點過的時候,前方探路的人,居然帶著兩個村民模樣的人返回來。 這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絲荒謬和古怪。 這里離石門關入口已經有差不多兩天的距離,完全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連飛禽走獸都很少看見。 異常的磁場,別說是人,連鳥兒都難以找到方向。 最近的山村,離這里也要步行兩天才行,怎么可能有村民出現? 兩個村民都是彝人。還好隊伍中的向導阿木章依同樣是彝族的,能夠毫無困難地交流,要不然當地的方言彝語對于我們來說聽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阿木章依今天的精神已經恢復了許多,對野人的恐懼因為敖雨澤的到來被沖淡了不少。之前的民間傳說,身高力大的野人幾乎是當地無敵的象征,被認為是比山神還厲害的怪物,可敖雨澤居然能傷到對方,這讓阿木章依對敖雨澤幾乎敬若天人。 村民看到我們的隊伍后,十分好奇,可我看他們的打扮,卻更加感覺古怪。除了頭上包著的黑巾外,這兩人并沒有穿彝族的民族服裝,反而是穿著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年代的綠色軍裝。 這種軍裝當然不是軍人才能穿戴。在那個特殊年代,許多人都以穿著類似的綠軍裝為榮。 兩個村民看上去很虛弱,一來就問我們要吃的喝的,看樣子是餓了許久。 我們稍微松了一口氣,很可能兩個人是迷路的村民。等兩個人吃飽喝足了,阿木章依和他們簡單交談后,臉上露出十分古怪的神色。 等我們詢問時,阿木章依才結結巴巴地說:“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是七十年代初迷路的?!?/br> 看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連身子都朝后退了兩步,我們也感覺到了一股涼氣從后脊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