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依照我和沈沫的關系,難道我不能見他嗎!” “你!” “當然可以?!?/br> 沒有理會方以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石先生突然將話頭給接了過來說道,“早就聽小沫念叨你了,這不剛才還說起了你,你就來了?!?/br> “那可真是巧了?!鳖櫡氰⑿?,對于兩個人的話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好像是毫無察覺一樣。 …… 一路上,顧非瑾絲毫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實力,這倒不是想和另外兩個人有什么沖突,只不過有時候這樣做,反倒是能夠免去不少的麻煩。 至少在現在看來還是有作用的。 顧非瑾可是將兩人眼中的詫異盡收眼底,若是沒有他提前展露出自己的本事,恐怕早在兩人既然打個照面的那時候就會被這兩人給制服住了吧! 正因如此,顧非瑾才更加覺得,沈沫的處境恐怕真的不是太好。 至于那兩個人之間的古怪,顧非瑾也是有感覺的,不過現在顧非瑾對于石先生和方以的態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反正事已至此他并不覺得自己能夠完勝這兩個人,但也不會覺得兩個人會連起手來對付他,他們互相牽制,倒也是件好事。 如今,牽扯著顧非瑾的全部心神的,只有沈沫! 拋開哪在進空間中的五年,他和沈沫不過才短短認識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如果放在他們兩個人互相交往之上絕對算不上長。 過去的這段時間里,每次沈沫和自己發生關系的時候,顧非瑾總是會告訴自己這是迫于無奈,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交易,但是事實上究竟是怎么樣的,顧非瑾明白的很。 如果他真的對沈沫毫無感覺的話,他當初不會在那個小村里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更加不會縱容著沈沫。 哪怕是自己不想承認,可這便就是事實,他,顧非瑾,從沈沫介入他的生活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有拒絕過。 不是不能拒絕,無法拒絕,而是顧非瑾他不想拒絕。 哪怕沒有那個所謂的“主奴契約”。 顧非瑾并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情,或者是說他對于感情的表達就是這么多扭曲。 直到現在,顧非瑾依舊不相信沈沫之前沖著自己說的那一聲聲的“愛”,這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才認識不長的時間,也不是因為沈沫年紀太小,二是從頭至尾沈沫都沒有真真正正的給過顧非瑾一個踏實的感覺。 就像之前的那一次一氣之下的離開,要說顧非瑾不生氣之前沈沫差點殺死他的行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最生氣的還是沈沫這隨時都有機會離他而去的可能! 第93章 顧非瑾在來這里之前曾經想象過許多種見到沈沫之后的場景,但是沒有一種是像眼前這般。 認識沈沫這三個月里, 顧非瑾見過了沈沫許多不同的面, 但是那些無一例外的沈沫在其中扮演的都是一個強者, 一個好像永遠不會失敗的強者。 可是眼前的場景卻是打破了顧非瑾一貫的認識。 石先生和方以帶顧非瑾來到的就是之前安頓沈沫的那個地下實驗室, 不知為何, 顧非瑾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厭惡。 但是眼下, 顧非瑾顯然沒有心情去想為何自己會有那樣的感覺,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沈沫牽引過去了。 沈沫躺在一個類似于牙科的那樣手術椅上, 可以供他活動的范圍極其微小,大概是長時間未曬到太陽,整個人的臉色浮現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白皙。 或許已經不能夠用白皙來形容了, 應該說是蒼白。 蒼白的毫無血色。 沈沫一直是閉著眼睛的, 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映照下, 在臉上投出了一圈陰影。 雖然整個人看上去是完好無損, 可是不由來的, 顧非瑾的心中突然傳來了一股鈍痛。 就在同時, 沈沫猛的睜開了眼睛,朝著顧非瑾這邊看來。 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所有的變化幾乎就在那一刻,原本安靜虛弱的沈沫突然激動起來, 整個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健康的殷紅,眼角也是布滿了血絲,“你來這里干嘛!” 沈沫簡直快要被顧非瑾給氣瘋了,在顧非瑾沒有來這里之前什么心中還抱有著一絲僥幸,心中不斷冷靜地分析著, 依照這個顧非瑾對自己的態度和他平時的一貫作風,沈沫不住的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顧非瑾是不會來的,他不會因為了他而冒險。 而且顧非瑾對于喪尸的恐懼不像是假的,這樣一個連自己安危都保證不住的人,怎么可能在不知道他是什么狀況的前提下以身犯險呢! 可是這一切的僥幸,一切的心理安慰都在顧非瑾進來的那一刻,都在他看著顧非瑾的那一刻全部破滅了。 一時間,沈沫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我來這里當然是來找你,不然我來這里還干嘛?!鳖櫡氰孟袷菦]有看到沈沫氣急敗壞的樣子,反倒是一反常態的沖著溫和的笑了笑,“之前你不就是一直攛掇著讓我和你一起來沈家嗎?現在我來了,你怎么又不高興了?” “你!” 在聽到前半句的時候,沈沫心中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一樣,酥酥麻麻的,說不上疼更多的是一種非常奇妙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顧飛盡量溫和一笑,要知道顧非瑾一向對他沒什么好臉色。 可是在聽到后面的半句的時候,沈沫心中壓抑著的怒火又升了上來。 你現在倒是聽話,當初我讓你來的時候你不來,現在不想讓你來的時候你偏偏往上湊! 不可否認的是沈沫害怕了! 哪怕是在恢復記憶之后和石先生方以正式對上之后,他也沒有害怕過,而現在他怕了。 末世的那十年,不僅僅是冷了硬了沈沫的心腸,在那同時沈沫也多了一份軟肋。 或許在那個時候,那種情感并不算得上是喜歡,更多的是一份寄托,一份僅剩的寄托。 這是因為顧非瑾沈沫才沒有在那十年中瘋掉。 “找我?呵!”剛才沈沫心中所想的一切仿佛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只是瞬間,沈沫就冷了臉色,嘴角上掛了了一副嘲諷的笑意,“你憑什么來找我!我和你有什么關系嗎?顧先生不會以為只是我和你睡了幾次,你就能賴上我了吧?!?/br> 一邊說著沈沫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在方以和石先生略為詫異的眼神中,直接跳到了地上,走到了顧非瑾面前。 本來石先生也沒有限制過沈沫的行動能力,所以就算是看到什么跳了下來,也只是略微詫異,并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方以那邊倒是心情復雜極了。 “難道不是嗎?”顧非瑾聽完沈沫的話臉色變也未變。 “當然不是!顧先生未免也太抬舉自己了吧!”沈沫逐漸貼近顧非瑾,暗中創作的顧非瑾使了一個眼色,嘴上還是不住地說道,“想和我沈沫好的人多了去了,可不差顧先生你一個?!?/br> “現在就差我一個了?!?/br> 顧非瑾突然沒頭沒腦的蹦出這么一句話來,絲毫沒有去看沈沫沖他使的眼色。 沈沫眉頭一跳,突然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另一邊方以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眸愈發幽暗下來了,當他不知道沈沫是什么意思嗎!分明就是為了讓顧非瑾脫身故意說出來的話。 沈沫越是這樣,方以看向顧非瑾的眼神便越是多了一絲痛恨。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誰離不開誰這一說,對于方以來說亦是如此。 只不過現在沈沫于方以,應該算不上是一個喜歡的人,更多的是一種執念。 這種執念無關情愛,歸根究底,當初要不是因為沈沫和顧非瑾,恐怕自己不會變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一點,哪怕是方以現在再滿意自己的情況,也是極為痛恨的。 如果時光倒流,再給方以一次可以躲避的機會,方也未必會選擇這條路,哪怕現在自己變得比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現在沈沫越是護著顧非瑾,方以就越是痛恨。 可是還沒等他做什么,那一邊顧非瑾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兩個人。 “我一直以來有一個疑惑,不知道方先生能不能替我解答?!?/br> 方以沒想到顧非瑾會突然轉過頭來與他說話,不僅僅是他,就連一旁的石先生和沈沫也是沒有想到。 “什么問題?!狈揭缘难劬χ袆澾^一絲幽暗,但最終還是理智壓過了沖動,立時又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神態。 “不知道腦核這種東西,方先生有沒有聽說過,就是在腦子里,一種成絮狀的結晶體?!?/br> 顧非瑾話音剛落,方以立馬變了臉色。 而在顧非瑾身后的沈沫也是心下一驚,但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一旁石先生早就在顧非瑾問方以問題的時候,便將全部的心神轉移到了方以身上,故而并沒有看見沈沫神情的變化,但是卻將方以的臉色盡收眼底。 雖然石先生不知道這顧非瑾口中的腦核是什么東西但是,看著方以的臉色,定然是與他有著極大密切的關聯。 但是正當他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顧非瑾卻是閉口不言了。 此時,方以也逐漸恢復了正常,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他明白的很,顧非瑾所以沒有說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他是在這里威脅他,用他知道的一切來威脅他。 如果這里僅僅只有顧非瑾方以兩個人,或者是再多一個沈沫,方以并不擔心這些事情快透露出去,但是這里卻有著一個最大的變數,石先生。 方以不敢去賭,一旦讓石先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依照石先生未雨綢繆的打算,一定會聯合著顧非瑾什么他們兩人來對付自己。 顧非瑾冒著極大的風險透露出這件事情來無非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但是同樣的此言之一出,他可以說和方以正式撕破了臉皮。 這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盡管方以對顧非瑾的傷心更甚,但是在現在互相牽制的情況下,卻是沒法對顧非瑾做任何的事情,更何況顧非瑾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先前他展示出來的實力就足以讓他和石先生忌憚。 沉默了許久之后,方以肯定自己已經壓抑住了心中的那股殺意,這才開口說道,“不知道,顧先生想做些什么?” “很簡單,我要跟沈沫在一塊?!?/br> “沈沫不可能和你走?!边@會兒說話就是石先生。 “那就不走,在這里我和沈沫一起?!鳖櫡氰犕晔壬脑?,臉色變也未變,只是神情卻更加的堅定,一字一句道。 “顧非瑾,你!” “你閉嘴!”顧非瑾猛地轉過頭來沖著沈沫吼了一句,“既然你剛才都說了我和你沒關系,那你也就管不著我到底要去哪!” 被顧非瑾這么一吼,沈沫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心想這回事情鬧大了,非但沒將顧非瑾勸出去,這會兒還把媳婦給得罪了。 至于之前腦核的那件事,沈沫反倒是不怎么著急了,既然顧非瑾打定主意要和他一起待在這里,這件事情早晚得想辦法瞞過去,不必急于一時。 不過對于能夠用著一句話就震懾住方以的事情,沈沫還是有些疑惑的。 而且腦核!沈沫突然想起來之前顧非瑾還和自己談過這件事,當初他還滿是不屑但是現在卻是被狠狠打臉!這么說來那方以豈不是…… 沒有給什么多想的時間,一旁石先生見顧非瑾真的沒有帶走沈沫的意思,頓時松了一口氣。 固然顧非瑾身上有許多他怎么不透的東西,但是人在眼皮子底下總比在別的地方好! 更何況石先生也希望沈沫的狀態能夠大好,顧非瑾待在這里說不定算不上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