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梁楚放緩了語速,他需要好好思考,不然一長段說下來容易忘詞:“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人,努力往上爬,好像玷污了你,也有很多農民、乞丐、流浪漢,讓你很看不慣。但社會百態,沒有百樣人,哪里來的百態?你不喜歡某一部分人,你有權保持沉默,有權遠離他們,有權討厭他們,甚至于辱罵他們,這是你的自由,是你的教養,挨不挨揍也看你的運氣。但每個人的自由都值得捍衛,不管多冠冕的理由,也沒有資格剝奪一個人的一生,毀滅一個人的未來?!?/br> 沈云淮撫了撫他后背順氣。 梁楚很快又說:“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馬上要死了,唉,永別了?!?/br> 板牙熊無語道:“那您前邊扯那么一堆有啥用?!” 梁楚說:“我得敲醒她啊?!?/br> 板牙熊切了一聲。 沈云淮沒他想的那么樂觀,朝吳正芳道:“你想怎么樣?” 這句話一出,顯然讓很多人驚訝,梁楚也抬頭看向沈云淮。因為沈云淮表現地一直很冷漠,像個冷血的身外人,他甚至沒有主動出過手,都是在關鍵時刻馬上掉鏈子的時候,不得不幫襯一下。 而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沈云淮不說廢話,既然問了肯定不是白問,一句‘你想怎么樣’,請問吳正芳的意見,多半是助她一臂之力,或者直接替她把事兒辦了。 吳林依然保護著女兒,眼里帶著nongnong的感激看向沈云淮。 沈云淮難得露出一些溫和的神色,手搭在梁楚身上,道:“為人父母,多少有些感同身受?!?/br> 梁楚呆了呆,板牙熊也呆了呆,呆了一會,板牙熊茫然道:“他說這話咋的個意思啊……” 梁楚說:“你說這話咋的個意思啊……” 梁楚看著沈云淮,神色訝然,難道沈云淮喜當爹了嗎?!什么時候的事兒,他怎么不知道。 沈云淮輕輕揉弄他的肩頭,柔聲道:“我……應該養過一個孩子?!?/br> 梁楚皺眉:“不能的吧,什么叫應該啊,你有沒有孩子自己不知道嗎?” 說完以后發現跑題了,梁楚把主場還給吳正芳,道:“這事兒以后再說,你們說你們的?!?/br> 沈云淮笑了笑,其實只是模糊的感覺,有個小湯圓一樣的孩子,被他托在掌心里,要什么給什么,千嬌萬寵百依百順的,可惜不太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支線差不多了,接下來繼續甜~不開新支線了。 謝謝大家看到這里,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添了這么一條吃力不討好的劇情線,而且也不爽,可能是我瘋了……老實巴交做一篇小甜文不好嗎,然而埋了伏筆又不能不講完,辛苦大家啦。諸位提出的建議我已看了,確是我處理不當,尤其感情線、劇情線嚴重失衡,然而兩撥人恩怨結仇好像是應該一塊講完的事兒,今天自我反省,也許不做因緣符,做個小世界身為旁觀者回到當年會更好一些。兩線并進,主角可以借此發表感想和互動。但為時已晚,向諸位致歉,很對不住。這篇文前兩個世界都是甜呀甜,導致第三個世界十分違和,大家在等一口糖,結果等來一口玻璃片,難免有意見。這個世界我收到很多劇情討論,非常榮幸,也收到一些抱怨,可以理解。感謝參與劇情討論的姑娘喜歡劇情線,感謝抱怨的姑娘喜歡之前的感情線。說實話,不管喜不喜歡吳正芳的劇情,因為我的胡寫八寫、風格大變、攻受醬油,還持續追到這一章的小天使,都真的是真愛拉。建議可以提,我愿意聽,謝謝你們,鞠躬。其他借口也不找了,希望大家可以陪我一點一點進步,不想也沒關系,大家沒這個義務。也許以后看到一篇文感覺還行,點進作者專欄發現是認識的哈哈哈哈哈這個作者瑪德有毒是個神經病甜著甜著劇情就上天了_(:3ゝ∠)_ 這篇文命運多舛,開文來遇到不少事兒,也一直在作話長篇大論,感謝大家的時間和包容,哎咪~ 作者收藏過4000啦,謝謝諸位的喜歡,謝謝支持。鞠躬。 第71章 惡鬼的小新娘 梁楚看著吳正芳, 等待她的回答。 吳正芳好似沒有聽到別人說話, 臉上劃過一道迷茫,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br> 生云淮波瀾不驚, 并不著急,示意她好好想想, 隨后拉過三張椅子, 送到梁楚身后讓他坐下,梁楚回頭說了聲謝謝, 老不客氣地坐住了。 王胖心有不耐,小聲嘟囔道:“還有啥好想的,以牙還牙、血債血償,宰了這姓陳的?!?/br> 王瘦道:“著什么急,近鄉情怯吧,畢竟是罪魁禍首?!?/br> 板牙熊趴在梁楚腿上,抱著蛋殼當抱枕:“吳正芳……不是沒想好的吧?!?/br> 梁楚靠在椅子上:“我也覺得,她不像是那種不做萬全準備、即興發揮的人,應該早就想好該怎么做了?!?/br> 板牙熊道:“嗯!” 何況就算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八年來的日日夜夜也絕對夠用了吧, 除了最開始殺雞給猴看的錢俊朗, 其他人都留了活口,就連始作俑者之一的程寧嵐,她也斟酌著留了一口氣,擺明了不讓痛痛快快的死,劉雪蓉和陳舒珊又怎么會例外。 陳舒珊站在廳堂中央, 臉頰蒼白像是刷了白漆,不斷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們的眼神很復雜,卻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震驚、不屑、輕視,糅雜在一起,他們在想什么,在想給她什么下場才能了卻心頭之恨嗎。陳舒珊閉上眼睛,一道道鋒利的視線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割她的rou。 她現在也確實像是一塊rou,一塊被放在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聽憑處置。 風水輪流轉,她又何嘗沒有當過屠夫,也一樣地輕描淡寫的處置過別人呢。 耳邊傳來‘嗚嗚’的從喉嚨里溢出來的聲音,陳舒珊如鯁在喉,不忍再聽,也不忍去看。她抬起頭來,平平淡淡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件事跟我家人沒關系,跟你家人也沒關系,是你和我的恩怨。我爸不會報復你,不管你想對我做什么,讓我爸出去?!?/br> 陳舒珊看向吳正芳:“同是為人子女,這點你可以理解的吧?!?/br> 王胖立刻嗤笑:“也不知道一些人哪里來的城墻厚的厚臉皮,不管雙方家人的事,把別人爸媽弄來做什么?!?/br> 陳舒珊看也沒看他一眼。 吳正芳沒有說話,定定看著陳舒珊,既不表示同意,也沒有表示反對。她對每個人都很好……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惡毒嗎?她惡毒的對象,自始至終都是她這樣的人。 沒有等到回答,陳舒珊看向陳允升,陳允升長長嘆氣,擺了擺手,陳富雙眼瞪大拼命掙扎,但已被南洞門弟子架了出去。 “我不想殺你,”吳正芳好一會才道:“你這么惡毒,簡簡單單一死了之,太便宜你?!?/br> 吳正芳近似自言自語:“我殺了你又怎么樣呢,我死了以后,才知道世界上有鬼,身死不過頭點地,死了以后投胎轉世,不管當人還是當畜生,都是下一輩子的事了。你什么都忘了,什么也沒有了,又有什么用呢?” 陳舒珊沒有反應,她的眼睛和臉都是冷冷的,她不怕她,死豬不怕開水燙。 梁楚似懂非懂,最大的懲罰、最大的報復就是死了吧,不然還能怎么樣呢? 這個問題沈云淮知道,沈云淮直起身來,走到桌前拿過幾道伏鬼符,手掌輕輕一抹,黃符上的朱砂符咒盡數抹去,修長的手指在符紙上移動,他重新畫了四張符。 這四張符的步驟、筆劃十分復雜,就是沈云淮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四張全部畫完也用了差不多兩分鐘。符咒完成,一簇火焰燃起,將黃色符咒燒了個干干凈凈,灰燼落下,空氣里只剩下四顆玻璃球大小的紅色光點。 陳允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失聲道:“這是……” 青稞道長啞著嗓子:“……是凝魂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