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謝慎行沒有反應,他的臉色陰沉,捏住被子的一角,梁楚瞳孔緊縮:“別動!” 謝慎行把被子掀在地上,梁楚罵他一句,反身上爬揭床單,謝慎行攥住腳踝把人拉了回來,寬大粗糙的手上移握住他的小腿,強行分開他的腿。 謝慎行閉了閉眼睛,這具他從來不敢細看的身體比他想象的更漂亮,美麗到不可思議,第一次夢/遺,第一次射出精/液,說明他的寶貝長大了。 可為什么偏偏是今天?昨天才有女生想跟他做朋友,他誤以為她是在表白,還想和別人在一起。而今天就遺/精,他怎么可能高興。 他是想著誰射出來的? 梁楚心里大喊大叫謝慎行你個神經病,放開我??! 實際上梁楚臉紅到了極點,他起了滿身雞皮疙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味地掙扎踢腿,謝慎行握住他的小腿拉到身前,任憑梁楚怎么踢打也不能掙扎出他的桎梏,白嫩嫩的小屁股在他眼前扭啊扭,白色的內褲有一片濕痕。 謝慎行難以自制,伸手去摸,梁楚感覺到危險,他看到謝慎行的胯間鼓起來了!梁楚尖叫一聲,用另一條自由的腿踹他,隨即飛快地摸了個方向爬,謝慎行手指已經勾住他的內褲,一掙一拽,扒下來了。 梁楚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光著屁股掉下床,抓住床單用力一掀,床上的東西甩到地上,梁楚揭了床單圍在身上,紅著眼眶隔著床指著謝慎行罵:“你你你你你有病???!” 謝慎行重新打量他,他不是孩子了,白胖的四肢出落得修長,像是綻出新綠的小樹,鮮嫩可愛。這棵小樹肆意地揮灑枝葉,他從來不敢修剪,希望他自由地長成屬于他的模樣。 這么精心愛護的人,不該喜歡別人。 謝慎行心緒難平,他一直對所有的人和物反應平平,他是冷漠的,像是沒有感情的山川河流,藍天白云,世間萬物在他眼里沒有什么不同,跟他沒什么關系。 可他和他在一起,六年的時間,每多一個小時,每多一分鐘,多一秒鐘,他都會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不然他怎么會有如此自私的念頭,去上什么學呢,去見什么人呢,這么可人喜歡又招人生氣的小東西,不該被人看見,他該被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桃源,被藏在手心里,只能看到他,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等到他十八歲,他會親自教他成人。 謝慎行早發現自己有多病態不正常,怪誰呢,是誰抓著他不撒手,是誰振振有詞說他是他的,是誰一頭扎進他的世界里。是他自找的。 有時謝慎行會想,如果換一道成長軌跡,如果他有家人,有其他愛的人,也許會寬容一些,大方一些,像個正常人??烧l讓他就這么一個寶貝,這是他的眼珠子,別人多看一眼他都要難受的,怎么可能容忍他喜歡別人呢。 謝慎行的眼里有nongnong的陰狠戾氣,他翻起內褲放在鼻根底下,深深嗅了一口,眼睛直直盯著梁楚。 梁楚渾身顫抖,頭皮發麻,不知所措地站著。 謝慎行放柔了聲音,克制地說:“你怕什么,你還這樣小,我不會碰你?!?/br> 梁楚難以置信地看他,就算早有準備,謝慎行的回答依然讓他震驚,這是撕破臉了嗎?!他說的這叫什么話,謝慎行怎么變得這么可怕!昨天不是好好的嗎?他還以為謝慎行是直的! 謝慎行繞過床頭朝他一步一步走來,梁楚覺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像是在凌遲,他跳上床,大聲道:“你不要過來!” 謝慎行喘息粗重起來:“可可,你不能喜歡別人,過來,讓我看著你?!?/br> 梁楚心想你當我傻的啊我還過去,他飛奔下床,隨手撈起衣服跑出房間,保姆正在打掃走廊,見狀詫異問道:“可可,怎么這樣出來?” 梁楚看到有人松了口氣,他沒有心情理會保姆,草草說了沒事,隨便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梁楚隨手招了輛車遠離荊家,他不知道去哪里,大腦昏昏沉沉什么也無法去想,兩人以后怎么相處呢,他又不能把謝慎行趕出去,可留他在家里,跟留一頭狼在身邊有什么區別? 正在這時,板牙熊連聲叫起來:“任務值 2,當前任務值47?!?/br> “任務值 5,當前任務值52?!?/br> “任務值 3,當前任務值55?!?/br> 梁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么事,手機急促的響了起來,他心煩意亂地接起,那邊傳來荊文武慌亂的聲音:“荊可?你在哪里,我沒找到你,快回家來,出大事了!” 第14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梁楚頭很疼,他握著電話想,能出什么大事,還有什么事情能讓他現在的處境更糟糕?梁楚靜了一會兒,直到荊文武壓低了聲音催促:“家里來了好多人,你快回來?!?/br> 梁楚點頭說:“我知道了?!?/br> 六月的光景,暑氣正盛,窗外起了風,院里搭過蚊帳的老樹綠陰如蓋,樹葉吹得颯颯作響。 謝慎行恍惚回到了六年前,一向粗魯的養父難得慈顏悅色,帶他走了十幾里的土路,坐上吱吱作響的大車去了遠方。雖然沒有人說,但養父養母言辭躲閃、神色鬼祟,他從隱約的口風里知道這次離家的結局,這是一條不歸路,從今以后,他再也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他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別的小孩滿街瘋跑,他在家里推磨碾米;別的孩子背著書包去念書,他在農地里幫做農活,聽養父大喊大叫,虧了一百塊,吃我的飯不給我干活,賠錢玩意兒。 偶爾空閑了,他踩著木墩趴在教室的窗口,聽一耳朵課,便是這樣的偷聽也是難得的,所以他的記憶力必須出色。要在最短的時間死記硬背別人幾天才能鞏固的功課,似懂非懂地回家琢磨。 沒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又瘦又臭又臟,就算有人屈尊欺負他,也是站得遠遠的不會近身,用石子扔他。 年復一年,再困難也這樣熬到了十二歲。 十二歲的時候,竟連這樣的家也沒有了。 綠皮車上,養父興奮地紅了臉,和萍水相逢的乘客侃侃而談,他沒有座位,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觀,走過了兩站,養父沒有發現蹲在腳底的他不見了,中途或許低頭看了一眼,卻連在座位上張望他的動作都欠奉。 瘦弱的少年望著窗外的天空,鼻子發酸眼淚干澀,他什么都沒有,帶著僅剩的、可笑的自尊,在停站時隨著人群涌下了車,與其被人遺棄,不如自己離開,還能保留一些尊嚴體面。 他在街邊流浪,餓了隨便撿些東西吃,這時候沒有心思計較臟不臟了,他連肚子都填不飽。他努力生存,正視人生的苦難,卻無法對十多年來的際遇釋然,每次看到人們臉上洋溢著的燦爛笑容,他會更加耿耿于懷。 老天薄待他,為什么在這個充滿幸??鞓返氖澜?,只有他如此不幸。 于是謝慎行往偏遠的、遠離人煙的郊區走,看到工地還未成年的工人,進去討生活,年紀小又瘦弱,工頭不愿收他。他鼓足力氣,扛起一袋水泥證明自己可以。他每天勞累,依然被人孤立,住在橋洞里,外面寒風刺骨,他披著大襖縮在地上,連地也是冰涼的。 每晚入睡的時候,他都會以為第二日不會再醒來。 直到那么一天,正倒春寒,他坐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陽光遍灑地面,卻沾不到他的身上。他的身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像是大風里掙扎著存活、也仍然快要熄滅的蠟燭。 是荊可救了他,也許是那沉默遲到了十二年的好運氣在一瞬間傾囊全出,他才得幸遇到一生最大的驚喜。 他無理又任性,使喚人的時候永遠是瞪大眼睛的,像是怕他不聽,要兇一點嚇住他。 他耐心差又性急,什么都要快的。 你快給我去做好吃的飯,你快給我捏捏腳,你快給我拿衣服來,你快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