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但櫟容的眼里滿是快活的笑容,好像對他剛剛的動作很是享受,薛燦慢慢放下心,按了按櫟容濕漉漉的手心,貼上了她溫暖的額頭,低聲道:“我做的好么?” 櫟容心領神會,烏亮的眼珠打量著薛燦英俊的臉,她原本以為,有錢有勢又俊武的薛燦,就算還沒有鐘意的女人,身邊總該有幾個近身侍奉的丫頭…換句直白的話說:總不會從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想不到,薛燦二十有二,竟然和自己一樣…對情/事懵懂,也在小心摸索,生怕做的不好… 櫟容臉一紅,心里更加歡喜,“我…做的好么?” 薛燦低頭又輕輕吻了下,“我…喜歡…” ——“那我就是更喜歡?!睓等菥`開笑,“比你喜歡我還要喜歡?!?/br> 薛燦平復下激動,溫聲道:“你剛才說,芳婆不肯你跟我來湘南?她是想你跟關懸鏡上皇城?” 櫟容故意重重點頭,頑劣笑道:“芳婆說,鷹都貴氣,跟著關懸鏡給侯爵辦事,要能留在鷹都就好了,皇城人多,人多,男人就多,婆子怕我老死在自家棺材里,恨我沒人要呢?!?/br> ——“湘南紫金府,在芳婆看來就去不得么?”薛燦揉了揉櫟容的發髻,“等我見到芳婆,可得問問她老人家?!?/br> “我爹在湘南沒的,婆子是怕我觸景生情,她是疼惜我?!睓等菖噬涎N的肩,“不過爹在天之靈,要是知道我為他尋到湘南去,竟還成了段姻緣,他一定也替我們高興?!?/br> 薛燦聽說過櫟家的舊事,想到櫟容孤苦的過往,他不由得把懷里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些。 “還有就是?!睓等轀惤N耳邊低笑著,“關懸鏡長的俊俏,我家婆子老妖一個,最喜歡俊俏的小哥哥…” 世間一定找不到比她更可愛的女人了,薛燦忽然想忘掉一切,只陪著自己懷里的她。自此,就不再是什么亡國的皇孫,侯府的繼承人…只是,深陷情網的普通人。 第46章 復生術 薛燦忽然想忘掉一切,只陪著自己懷里的她。自此,就不再是什么亡國的皇孫,侯府的繼承人…只是,深陷情網的普通人。 次日,暮色下,太傅府外 楊牧牽著自己的馬,和薛燦一起陪櫟容到宋家,楊牧抬起束黑帶的額頭,注視著“太傅府”三個紅漆大字,又看向在門口候著櫟容的關懸鏡,惱意涌上,噌噌幾步竄了過去,指著他道:“又是你,櫟jiejie傷了手還被逼來…” “不得無禮?!毖N呵斥住沖動的楊牧,“退下?!?/br> 楊牧也就聽薛燦的,哼了聲退回薛燦身后,看著關懸鏡的眼里滿是敵意。 關懸鏡領教過楊牧的脾氣,也不與一個少年計較,見櫟容靠在英武的薛燦身邊,真真一對羨煞所有的璧人,關懸鏡心里泛起酸楚,但臉上仍是帶著謙遜的笑容,抱拳對薛燦道:“櫟姑娘深明大義,小侯爺,得此佳人青睞,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br> 薛燦攥住櫟容的手心,像是舍不得讓她進太傅府,櫟容瀟灑抽手,輕松道:“進去沒幾個時辰也出不來,你和楊牧回去等我,有關少卿在,他會護我周全?!?/br> 關懸鏡會意一笑,“小侯爺放心,辦完事,我會親自送櫟姑娘回去?!?/br> 薛燦罕見的對他抱拳示意,看呆了一旁氣鼓鼓的楊牧,見二人進府,楊牧跳到薛燦身前,急道:“怎么還和這人親近起來?他是朝廷的人,不可信?!?/br> ——“櫟容說他是君子?!毖N牽著赤鬃淡淡道,“他為人八面玲瓏,卻又不是逢迎諂媚的小人,照我看,關懸鏡并非不可交的人?!?/br> “櫟jiejie說他是君子?”楊牧先是愣住,隨即哧哧笑出聲,鬼笑道,“小侯爺別的事看的通透,怎么在和櫟jiejie的事上,倒有些愚鈍呢?難道小侯爺聽不出來?剛才關懸鏡說你是三生修來的福氣…那話音能酸掉他自個兒的大牙?!?/br> “是么?”薛燦緩下腳步,“走了?!?/br> 楊牧嘻嘻笑著,也不再去打趣薛燦,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眼太傅府的匾額,撓了撓頭。 薛燦回味著楊牧的話,突然又打住步子,牽著赤鬃轉回身。 ——“又不走了?”楊牧啃著手背,“在這里等櫟jiejie出來?” “嗯?!毖N繞著馬韁,“陪我說說話,一起等著?!?/br> 楊牧大笑出來,“小侯爺是聽懂了我的話,不想關懸鏡和櫟jiejie獨處呢。這才對,自己的女人可得看好。關懸鏡要是敢覬覦我家小侯夫人,我楊牧非得剮了他的眼睛?!?/br> 薛燦梳理著心愛的赤鬃,不時看向緊閉的太尉府門,櫟容才剛剛進去,薛燦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她早些回到自己身邊。 太傅宋敖的尸體已經從大理寺送了回來,安置在府里偏院一處陰森的小宅里,才走近,一股熟悉的尸臭味撲面而來——已經入夏,天氣也一天熱過一天,宋敖已經死了三天,櫟容清楚,三天,已經過了入殮的最佳時期,尸身應該已經慢慢變僵,硬做了石頭。 這活說輕松,是她唬薛燦,一個被放了血的人,皮rou裹骨,形同枯槁,要想描妝如生,不比白骨復容簡單。櫟容想著,舉起自己的傷手看了看。 ——“就是這里?!标P懸鏡推開屋門,愈發濃烈的尸臭味讓他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屋門邊,宋夫人已經等了一陣,見櫟容走進,宋夫人一把掀開覆在丈夫身上的殮布,一具沒了人形的尸體盡露眼底。 死去的宋敖裸、露著身子,男子那處也沒有遮擋,萎縮的幾欲不見。流盡的鮮血讓他看起來像具枯竭的干尸,連臉都變了形,顴骨高高聳起,眼眶凹陷很是駭人,被人搬來挪去讓他的發束也混亂披散,頭發枯雜黏膩墜在半空,怎一個慘字了得。 關懸鏡熟識宋敖,見到眼前慘不忍睹的尸體,再想到平日他進出朝堂意氣風發的模樣,關懸鏡也是有些唏噓,只得感嘆人生無常,人說沒就沒了。 ——“鬼手女?”宋夫人如弱柳一般撐起瘦弱的身子,看著櫟容的刀疤倒吸冷氣。 “我是?!睓等輰徱曋涞乃伟?,已經開始琢磨從何處下手,“宋夫人節哀?!?/br> “你給安樂侯復的容震驚了所有見過他最后一面的人?!彼畏蛉艘ё〈郊?,“請你出手太難,還得皇上下旨,我夫君才有這樣的榮光?!?/br> 櫟容不卑不亢,“殮女一個,是老天爺賞飯吃。入殮晦氣,宋夫人回避吧,我會給太傅大人最后的體面?!?/br> 宋夫人黛眉動了動,道:“妾身不知…你可以把我夫君如何復容?” 櫟容看了眼自己裹著白布的傷手,道:“太傅大人的遺身完整,擦洗干凈,描一副精神的妝,再穿上壽衣…” “如果只是這樣…”宋夫人搖頭道,“我又何必去求皇上?你剛剛說的,鷹都隨便一個殮師都可以做到。妾身所想,遠不止如此?!?/br> 關懸鏡眉頭一蹙,“宋夫人想怎樣入殮?” 宋夫人沉沉嘆了聲,“我夫君生前最重儀容,走時,妾身想他和以前一樣。面如生者,身形妥當…白骨半副你都不在話下,一具完人…讓鬼手女為難了么?” ——“櫟姑娘傷了手?!标P懸鏡道,“只能盡力而為?!?/br> “鬼手女盡力,就一定能讓妾身滿意?!彼畏蛉擞穆暤?,“要做不到,就是沒有盡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