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他終于進入大使館居住區時,離的老遠就看見坐在長長臺階上的雌蟲。 夕陽在天邊光芒萬丈,雌蟲背著光,鎏光灑在他的肩膀上。 舒尉彥看著綺瑞托著的臉蛋上被夕陽染的透紅,他走上前蹲在下一階的臺階上,伸手揉了揉綺瑞的腦袋。 “想我了嗎?” 綺瑞將眼睛轉在人類的臉上,點頭,“想?!?/br>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舒尉彥與他并肩坐下,將腦袋靠在那寬厚溫暖的肩膀上。 “怎么了?” 綺瑞搖頭,“有點累?!?/br> “在這里等了很久?抱歉,路上有些堵,吃飯了嗎?小爪子這么涼,我抱你回去睡覺?”舒尉彥把綺瑞的爪子塞進自己懷里暖著。 綺瑞垂著眼,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開口,如何問起。 如果他真的參與了那場害死他雄父的戰爭的話,即便不是舒尉彥親手所為,可他終于是害死他雄父的一方敵人,他該如何和他相處,該如何面對舒尉彥,將來的路要怎么走,綺瑞迷茫了。 他緊閉著眼,委屈的抿著唇瓣。 為什么是他呢,為什么這種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綺瑞想,他多愛自己的雄父,也多愛這個人類啊。 “舒尉彥……”,綺瑞喚道,抬起眼瞼。 “嗯?”舒尉彥將他的肩膀摟進自己懷里。 綺瑞看見舒尉彥眼下淡淡的青黑,看見他漆黑的眼眸中布著的紅血絲,看見他眼角的倦意,想要說的話如同千斤之重,怎么都開不了口了。 綺瑞深深看著他的眼睛,卷起唇角,道,“我愛你,舒尉彥?!?/br> …… 被舒尉彥一路抱回房間放在床上時,綺瑞都乖的不可思議,蜷在他寬闊的懷里,小爪子勾住男人的肩膀,笨爪笨腳的剝下西裝,解開襯衣,抽掉皮帶。 舒尉彥虛壓在他身上,手指向下探去。 綺瑞凝眉,“嘶……輕點,這幾天不太舒服?!?/br> 舒尉彥擔憂道,“抱歉,不做了,我陪你睡會?!?/br> “你還要走?” 舒尉彥點頭,面露暗色,“還沒處理完,辛苦你等我幾日?!?/br> 綺瑞道,“好?!彼麅勺Σ⒂霉醋∈嫖緩┑募绨?,“做吧,我想你了?!?/br> 舒尉彥傾身吻他,在他唇邊道了聲好,然后腰下一沉。 綺瑞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幾只鳥落在窗臺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他感覺到肚皮上毛茸茸的,低頭一看,一個大腦袋正如癡如醉的貼著他的肚皮,“變態??!” 舒尉彥撐著手肘湊過來,說,“你說我已經播種這么多次了,你的肚子里會不會已經開始發芽了?” 綺瑞咬牙朝身下一摸,濕乎乎的,像是他尿了床一樣。 “你個混蛋,為什么不給我洗澡?說過多少次了,就知道射射射!”綺瑞拿著枕頭朝舒尉彥砸去,“本蟲子有起床氣,你記不住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舒尉彥笑著將綺瑞壓在身下,綺瑞不死心的用枕頭丟他的腦袋。 舒尉彥抬起他的一條腿,輕松的將自己推進他身體里。 綺瑞粘膩的輕喘一聲,腰上沒了力氣,癱軟在床上,只能任由男人不急不慢的馳聘。 再醒來時已經過了午后。 舒尉彥滿含歉意的抱著睡的迷迷糊糊的綺瑞洗漱,然后端著米粥喂飯吃。 綺瑞半睡不醒的喝光了一大碗粥,眼都不睜的哼哼,“再一碗……再來一碗……” 舒尉彥發現自己把蟲子折騰狠了,屁顛屁顛的趕緊給扣扣喂飯。 一人一蟲在床上纏綿了一白天,夜里,舒尉彥趁游行隊伍散去后,驅車離開了大使館。 綺瑞現在臺階上望著車燈漸漸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黑夜里后,他才轉身回了房間。 剛走到門口,便見奈維爾焦急的迎了上來。 “少將,蘭東先生在屋內嗎?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出來過,送到的士兵說,敲門了好幾次,都無應答?!?/br> 綺瑞皺眉,走過去,“雌父,你在嗎?讓我進去好不好?雌父?!?/br> 屋門被拍的砰砰直響,但房間里卻聽不見一點動靜。 綺瑞心口猛的跳了起來,急忙喚來雷契強行將門撬開。 屋門剛被來了條縫,綺瑞就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房間里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綺瑞胸口劇烈起伏,扭頭道,“上將,拜托幫我調取錄像,查找雌父的下落,給士兵下令在大使館中尋找雌父!” 雷契點頭,即刻去下達命令。 綺瑞臉色慘白,茫然的看著空蕩的房間。 是他不好,是他有意想要躲開雌父,是他怕雌父會逼迫自己離開舒尉彥,所以不敢去見雌父,都是他的錯! 奈維爾勸慰道,“少將別擔心,也許,也許蘭東先生只是出去走走,我一時沒見到而已?!?/br> 綺瑞閉著眼睛,喃喃,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雷契很快便回到了房間中,臉色不善道,“蘭東先生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有回到房間。出現在錄像的最后一段時間是昨天下午兩點二十八分鐘,蘭東先生從花園走到了大使館的前廳會客室附近?!?/br> 昨天下午…… 綺瑞渾身一涼,大聲叫道,“卡駱呢?卡駱在哪里?!” 第42章 再見 大使館中氣氛凝固, 卡駱嘲諷的朝眾蟲身上掃過, 冷淡道,“我不知道?!?/br> 琦瑞沖到他跟前攥住卡駱的衣領, “到底是誰告訴你舒尉彥與曾參加過海格納戰爭?” 提起舒尉彥, 卡駱身旁的奈維爾驚訝的抬頭, 視線在琦瑞與自己的雄蟲之間轉了轉, 猶豫道, “琦瑞, 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所以我要你給我講清楚, 到底這里面有沒有誤會,是誰告訴你的這件事,我雌父失蹤和你有沒有關系?!”琦瑞道。 “卡駱……”奈維爾緊張的抿了唇,“我答應你和他們不會再有關系的, 你回答少將的問題好不好?” 卡駱握緊他的爪子, 冷冷的盯著琦瑞, 深色的瞳仁中泛過一絲暗光,幽暗的光芒稍縱即逝, 回頭深深看了眼奈維爾, 平靜道, “我不知道?!?/br> 綺瑞猛的捏緊爪子,眼里躥動火光,“雷契上將,大使館內外可有全部都找過?” 雷契,“找過了, 沒有士兵發現?!?/br> “所有的監控都調出來了嗎?” 雷契道,“視頻量太大,目前正在逐一排查?!?/br> 綺瑞抬頭,強忍怒氣,“我與你同去?!闭f著轉身離開了房間。 綺瑞與雷契離開之后,房間中便只剩下卡駱二蟲,他握住奈維爾的肩膀,低頭親吻在他額頭上,將他帶進自己懷里。 奈維爾憂心忡忡道,“你真的不知道蘭東先生的去處嗎?他會去哪里呢?你和少將怎么了?” 卡駱將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和你無關的,沒事?!?/br> 他轉頭望著窗外,夕陽落山了,黑夜漸漸到來。 綺瑞在監控室中不停的查看翻找記錄,直到晚上八九點一口水都沒喝。 “你臉色不太好,去休息?!崩灼跽f。 綺瑞搖頭,緊緊盯著監控回放屏幕,一幀一幀的定格查找,直到眼睛發酸時,他突然叫道,“停下,回放過去,這是哪里?” 監控員仔細看了看監控,“是大使館的后門,一般是工作人員通行的地方?!?/br> “這輛車是誰的?”綺瑞指著屏幕上只露出了個車屁股,在大使館后門中一閃而過的黑色轎車。 車子的玻璃窗貼了深色的防曬膜,他們回放過好幾次都看不清里面坐著的是誰。 監控員道,“我問一下我們的工作人員?!闭f罷立刻去撥打內部通訊電話。 綺瑞像一根緊繃的繩索,一言不發的盯著監控員,期待著能發現什么結果。 他的臉色不好,眉頭緊緊皺著。 雷契離得近了,才發現他在輕輕顫抖。 “我對不起雌父?!本_瑞說。 雷契沒說話。 綺瑞伸爪捂住自己的臉,帶著哭聲道,“如果他出事了,我該怎么辦?!?/br> “……告訴舒局長吧,他是人類,比我們行動起來更方便?!崩灼醯?。 綺瑞身體微僵,湖綠色的眼眸中藏著茫然。 “有了!”監控員掛斷電話,立刻轉頭道,“那輛車不是大使館中工作人員的,有人前兩天曾對那輛車有些印象,曾停在離后門不遠的地方,那里是監控的死角,根據他所說,那輛車每天都會在下午五點左右停一陣時間,不見有人下來,然后天一黑就離開了?!?/br> 綺瑞眼中一喜,讓監控員將那輛車出現在監控中的畫面截下,把隱約能看清車屁股后面的車牌號交給了雷契,“拜托了?!?/br> 雷契目前是駐扎在人類城市的蟲族最高統帥,由他出面和人類談判威懾力更好。 雷契應下,轉身往回走了幾步,然后又回頭道,“我覺得你最好將這件事告訴舒局長,目前他的離職書還沒下達,手中還有幾分權利?!?/br> 綺瑞頹然的點了點頭。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漆黑一片,烏云掩來遮住星月。 綺瑞捏著通訊器坐在床邊良久,半晌后吐出一口氣,爪子顫了顫,按下按鍵。 正當他打算撥號出去時,那個號碼突然亮了起來,綺瑞爪忙腳亂的接通電話。 舒尉彥的聲音急匆匆鉆了出來,“扣扣在大使館等我!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事都要等我,我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