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琦瑞只覺得后心一涼,破口大罵,“老子日死你,滾啊,放開我!舒尉彥你是個流氓??!不,我侮辱了流氓,你連流氓都不算?。?!” 雌蟲身上的花紋證明了這只蟲子的生育能力,就這么赤裸裸的被一個雄性動物審視般看著,就好像街上遇見的拽人家姑娘裙子的臭變態。 琦瑞的羞恥程度瞬間爆發到臨界點,氣呼呼的奮力掙扎開來。 誰敢看他的花紋! 舒尉彥兩眼直勾勾的盯著。 誰敢摸他的屁股?! 舒尉彥捏了把琦瑞圓潤挺翹的臀。 琦瑞啊——的叫了起來,發誓要和這只狗熊勢不兩立,既然他敢點燃他這根炮仗,就別怪他噼里啪啦給他炸開花。 他羞憤掙扎的時候,舒尉彥將他的襯衣拽了下來,把琦瑞扶起來坐好,將他困在沙發的小角落,用手指戳了下琦瑞的鼻頭,笑嘻嘻且滿含柔情的說,“小雌蟲,告訴我,為什么蟲王會為了你向人類開戰?” 舒尉彥說完自己腦中有什么東西一瞬間劃過,臉頓時黑了下來,“你該不會是他的……不可能,蟲王一大把年紀了,禿頂,還有大肚子,丑的要死,你不可能看上他的對不對?!” 琦瑞炮仗氣還沒消,嚷嚷道,“滾!要你管!我舅舅怎么丑了,日你麻麻!” “……” “舅舅?”舒尉彥眨眼。 琦瑞立刻抿緊了嘴巴,打算讓炮仗自己內部爆炸,以避免他再多說出什么。 舒尉彥的眼睛亮了起來,唇角勾起,想到什么之后,說,“我一直好奇一件事,蟲族是絕對不會招收雌蟲入伍的,況且你年紀不大,怎么可能會有少將的軍銜?!?/br> 再加上琦瑞這風風火火暴躁粗魯粗糙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憑力氣大就能當上這少將的職位。 琦瑞很聰明毋庸置疑,但缺少磨練和經驗,完全沒有沉穩心思縝密的大將之風。 更何況他是只雌蟲,人類看不出來,軍隊中數千萬的雄蟲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 舒尉彥似笑非笑道,“現在我知道了,你是不是——” 琦瑞的目光愈來愈兇惡,直把舒尉彥的話瞪消了音兒,可自己卻突然委屈起來,徑自坐著生出一股兩籠饅頭那么大的悶氣。 沒錯!他是一只走了后門的蟲,可那又怎么了! 他想當兵,想保護他的家有錯嗎。 十六歲那年他偷偷潛入軍隊中,自以為無蟲發現,想憑著一腔熱血像雄父那般保衛自己的家園。 可他卻沒想到他的身高長相早已經被暴露他的一切。 他以為他吃了苦,受了磨練,在基層摸爬滾打兩年,想借著自己的能力在軍中有一席之地,像他摯愛的雄父那樣成為一蟲之下萬蟲之上,蟲中英雄豪杰,卻不料,自己突然收到了加封進爵,順利連跳好幾級,成為了唯一一只沒有戰機功勛的少將。 琦瑞還記得他被加封受賞的那一天,夕陽金燦燦的燒紅了半扇天,他的心中沒有一絲喜悅,只剩下無盡的茫然。 他看著站在歡呼的蟲群外雌父悄悄離開的背影,看著蟲王,他的舅舅為他換上少將的軍銜,琦瑞突然很難過,從來沒有這般憎恨自己是只雌蟲,注定只能待在戰場的后面生生蟲崽做做飯。 雄父死在戰場上,連尸首都沒見到,琦瑞想,若是見不了他最后一面,見一見他生前待過的戰場,穿過的軍裝,都是好的吧。 可突如其來的加封讓琦瑞覺得周圍歡呼的雄蟲的目光夾雜著讓他如蟻啃噬的難受,就好像,他們在看一個笑話。 而那個笑話,不幸就是他。 琦瑞低頭揉搓著蟲爪。 走后門怎么了,走后門不能建功立業了嗎,不能靠實力對得起他的軍銜了嗎。 琦瑞委屈的一比那啥,想到舒尉彥剛剛的笑意,看著他的眸子中摻雜了nongnong的幽怨和難過。 連這只大狗熊都看不起走后門的他。 第19章 蟲族有首歌 他孤家寡蟲待在一大堆汗臭沖天的雄蟲之中,只期望有一天能殺上戰場一戰成名,出蟲頭地,卻沒料這一次的戰役,人類不惜將自己火力全部拿了出來,誓與蟲族決一死戰。 琦瑞有點背,剛好這一次他作為側鋒輔助蟲族大部隊攻擊人類的火力,即便奮勇廝殺帶領蟲族在瀕臨潰敗之際偷襲人類的返航坦克,成功摧毀近十輛高射炮坦克,卻終究沒能挽回敗局。 更別說作為俘虜被抓了回來這種事了,讓他恨不得當場便撞死在自己的軍銜上。 琦瑞垂著眼眸,強忍的鎮定中是難掩的悲傷。 舒尉彥收起笑意,見他突自難過,忍不住伸手想摸摸他的蟲子,少年的夢想是飛在天藍海闊的鳥,聽起來可笑,卻充滿了美好激情。 他的手剛碰上琦瑞軟軟的頭發絲,原本落寞的蟲族突然坐了起來,一腳朝舒尉彥臉上踹去。 舒尉彥順勢倒在沙發的另一端,琦瑞翻身騎了上去,雙爪箍住他的脖子,眼里迸發出熱烈的光芒,道,“如果我殺了你,也是大功一件!” 這樣,成為俘虜的黑歷史也能稍稍白一點。 舒尉彥感覺到脖子上這雙蟲爪的力度,帶著堅定和毫不猶豫一點點朝他掐了下去。 他突然有些憋悶,胸腔一陣發疼,為了這雙蟲爪的果斷,也為了這只蟲子的冷情冷性心里發寒。 舒尉彥大喘兩口氣,聲音啞了三分,“你不記得我了嗎……扣扣……” 琦瑞猛地睜大眼睛,最后兩個字像漆黑如墨的大雨朝他澆了下來,順便將他的黑歷史又染深了一些。 琦瑞一直覺得作為俘虜已經是他蟲生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和黑暗,黑的不能再黑了,直到后來,他才恍然發現,原來黑是無窮無盡的。 脖子上的蟲爪失去了力度,琦瑞震驚的看著被他騎著的男人,“你怎么知道……” 舒尉彥要死不活的躺在沙發上,一只腿耷拉在地上,胸口坐著個蟲子,他仰頭無賴道,“知道什么?你的小名?扣扣,扣扣,扣扣,我一直都知道哎喲!你要壓死我嗎?!?/br> 琦瑞抬起屁股猛地朝舒尉彥胸口坐下去,巴掌大的臉漲的通紅,“不許你再叫了!”他攥住舒尉彥的領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搖晃起來,“你到底是誰!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舒尉彥眼花繚亂,在琦瑞搖晃的時候順手繞到他身后摸了幾把小翹臀。 琦瑞的關注點全放在舒尉彥身上,憋足了氣要將他是誰晃出來。 “你到底是誰!快說!要不然我就晃死你?。?!” 舒尉彥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扣扣你晃死我吧,壓死我吧,我死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知道你的名字?!?/br> 他這么一說,琦瑞停下了手,墨綠色的眼睛瞪著舒尉彥,瞪了一會兒,他咬牙切齒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本蟲子最討厭有人叫我的小名,你剛剛叫了五次?!?/br> “我不晃死你,我咬死你!” 說的是咬,琦瑞卻站起來七手八腳朝他身上踹去,邊踹邊道,“咬死你,咬死你!混蛋,流氓!” 一陣旋風似的朝舒尉彥身上鋪天蓋地刮了一遍,然后氣呼呼的提著褲腰帶,沖出客廳時瞥見舒尉彥沏好的紅茶,仰頭灌下去,扭著小腰砰的一聲摔門出去了。 夏季的晨風掃著樹葉沙沙作響,一縷一縷吹進明亮的客廳里。 舒尉彥衣衫不整,胸前領子被扯亂,露出胸膛,上面印子幾個爪子印,雪白的襯衣皺巴巴的縮在一團,隱隱可見六塊腹肌上兩坨紅印子,恰好就是剛剛琦瑞坐過的地方。 他猶自回味心神蕩漾著。 “首長,你有病假嗎?” 衛兵從沙發背上露出個腦袋,看著被蹂躪過后的首長。 舒尉彥指了下身體,“你覺得這算嗎?” 衛兵搖頭,哀怨的看著他。 怎么不打殘呢,真可惜。 舒尉彥仰頭看著天花板,“想放假啊,好說,我有產假?!?/br> 陪產假也是假。 院子里,琦瑞坐在辣椒苗的池子前望著一池綠瑩瑩的小苗發呆。 大鵝搖搖晃晃走過去。 過了會兒,李精也走了過去。 琦瑞掐住大鵝的脖子晃,“你告訴我,你們將我帶到這里是為什么?” 大鵝黑眼睛滴溜溜的轉,哀怨的嘎嘎嘎。 琦瑞猛地看向李精,李精咽了咽口水,摸住自己的脖子,他可沒那么長。 “學長和你說什么了?” 這么生氣。 “他叫我——”話音生生截斷,琦瑞緊閉嘴巴,面無表情,不肯說話了。 舒尉彥換了身西裝往外面走,看見院子里的一人一蟲,張嘴就叫,“扣……” 琦瑞殺氣騰騰按著大鵝的小腦袋。 “……子很漂亮?!笔嫖緩┏鹦?,帶著衛兵離開了院子。 笑的真yin蕩,琦瑞咬牙。 牙沒咬完,胸前的扣子被揪掉了一顆。 李精將扣子放在他手里,“學長說漂亮,我建議你送給他?!?/br> 琦瑞皺眉。 李精道,“可以縱享很多次的絲滑?!?/br> 琦瑞,“……” 宅院門外有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搖下來,露出舒岳冷硬的臉,“上來?!?/br> 舒尉彥遲疑了下,跟著上了車,一路朝市中心的方向開去。 為了避免再和李精扯到扣子為什么很漂亮這件事上,琦瑞直接開了另一個話題,“你為什么怕上次那個人類?” 李精眨了下眼,搬了兩個小凳子,懷里抱著一筐曬干的藥枝坐下來,垂眼撥弄筐子里的中藥藥材,輕聲道,“我不怕他……好吧,也怕,怕看到他?!?/br> “四年前,我剛從大學里出來,在格列頓醫院任職,舒楠,就是那個人,是學長的兄長,他來我們醫院看病,我那時對他……一見如故?!?/br> 再見生情,李精吃錯了藥般瘋狂的愛上舒楠,當時的舒楠剛任職財務部部長,年輕有為,風姿薄發,簇擁在人群之中格外的明顯。 舒楠在一次地形資源擴建時摔斷了腿,恰好就住在格列頓醫院,李精雖不是他的主治醫生,但作為輔助,和舒楠接上了話。 他們徹夜聊天,談醫學,談經濟,談末世,舒楠健談風趣,幾乎瞬間就吸引住了李精。 可倒霉的是,世界上有一種人叫恐同,這種人在對待同性戀上尤其尖銳暴躁,李精現在想想,要是先知道了他是恐同者,就算讓自己憋死,也不會告白的吧。 但事實就是這么不幸,他告白了,得到一個恐同癥的人激烈的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