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卻見她們居住的同??蜅iT口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百姓和官差,看樣子似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樣子,這會兒掌柜的正同為首的官差說話。 “幾位大爺,不知你們這是……” 那官差瞥了掌柜的一眼,說出的話極有氣勢:“昨晚上牢里的犯人逃走了,我們大人很生氣,派我等搜查逃犯的去向,如今到了你們的客棧,自然也要一間一間的查個清楚?!?/br> “可是……”掌柜的一臉為難,皺巴巴的臉皮此時更是成了苦瓜的形樣,“店里的一些客人還沒醒,你們這般闖進去只怕多有不妥吧,客人若是怪罪下來,小的這店還怎么開???” “那是你的事,妨礙了本大爺搜查要犯,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抓起來與逃犯同罪論處!” 那官差頭子本就長得頗有些兇神惡煞,如今這么一吼嚇得掌柜的再不敢多言,悻悻地退在一旁給眾官差讓道兒。 官差不屑的扯扯嘴角:“算你識相!”轉而又吩咐后面的弟兄們,“進去搜!” 看著眾官差一窩蜂進了客棧,沈葭面色變了變:“這些應該是京兆尹韓大人的手下,他是楚王妃的兄長,這‘逃犯’只怕便是在說我。遠山哥,我們怎么辦?”她說著順著窗子看了看守在門口的官差,這會子逃走也是來不及了??! 外面傳來官差上樓的聲音,以及嚷嚷聲:“你們幾個搜這邊,你們幾個去那邊!” 沈葭越發急了,直接拽著侯遠山的胳膊:“遠山哥……”她才剛逃出來,這會兒若是驚動了官府,她還背負著抗旨拒婚的罪名,坐牢恐怕是免不了了。 侯遠山撫了撫她的臉頰安慰著:“先別急,我有辦法了,跟我來!” 不過片刻的功夫,外面的官差便已經撞門走了進來,待看到屋里的景象時卻不由愣住。 卻見一男一女如今正纏綿在榻,被子高高拱起,男人的膀子裸/露在外,任誰瞧見了也知道這對男女正在做什么。 女子似是沒料到會有人闖進來,嚇得尖叫一聲縮進了男人的懷里。男人慌忙幫女子裹了裹被子,將她整個人包了個嚴實。又見那幾個官差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斂去眸中一抹殺機,面上則是一副驚恐的模樣:“幾位官爺這是……” 一個官差沖他壞笑兩下:“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大白天的就搞事情,也不分分時候?!?/br> 他說著,又收了笑臉左右環顧房中:“昨晚上牢房里的要犯逃走了,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你可曾見過她們?”那人說著將手里的畫軸打開,朝向床上的侯遠山。 而那畫軸上不是旁人,正是沈葭抱著一個嬰兒的畫像,上面的沈葭衣裳破爛不堪,面容污穢,倒像是個乞丐模樣,不過仔細辨別侯遠山還是認得出來那是自己的小葭。 他笑道:“沒見過,這人相貌如此粗鄙不堪,若是見過了印象必然深刻,的確是不曾見過的?!?/br> 縮在被子里的沈葭一聽這話,氣的伸手揪起他腰間的軟rou狠狠捏了幾下,以泄心中火氣。什么叫相貌粗鄙不堪,她有那么丑嗎? 小丫頭沒什么力道,對于皮糙rou厚的侯遠山來說自然沒覺得多痛,便也只是不漏痕跡的瞥她一眼。 官差聽侯遠山方才說的話有些道理,便也只是隨意在屋子里搜尋幾下,便打算帶著兄弟們出去。 到了門口,卻又突然止住腳步,轉過身來:“你下面那個女的,把臉伸過來我看看?!?/br> 沈葭剛松了口氣,這會兒一顆心又懸了起來,下意識攥緊了侯遠山的一只胳膊。 侯遠山不動聲色地笑笑:“官爺這話說的,莫非以為我家娘子會是畫中之人不成?” “哪那么多廢話,你,把臉轉過來!”官差惡狠狠對著沈葭道。 沈葭自知是躲不過了,心下一橫緩緩轉過臉來,毫不露怯地望著那幾個人。 那幾人看的有些晃神,只心中感嘆一句,好一位絕色佳人呢,在這鎬京名媛閨秀之中怕也沒有幾個能及得上。 一個官差有些嫉妒地看了侯遠山一眼:“倒是個有福氣的小子?!闭f著,他對著后面的兄弟擺擺手,“去別處搜搜看?!?/br> 幾個官差走出客房,正沿著前廊去另一間臥房,其中一人卻突然頓?。骸安粚Π ?/br> “頭兒,怎么了?”另一個人問道。 那人琢磨了一下道:“我們方才進屋的時候桌上擺的早飯還冒著熱氣,而且是三副碗筷,這一會兒的功夫屋子里怎就剩他們兩個人了,且這一大早上,哪有飯吃到一半就吃到床上去的道理?”這人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不由又將手里的畫軸打開仔細瞧了瞧,雖說換了衣服和裝扮,可這眉眼…… “不好,就是那女的!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抓住她!” 幾人聞聲匆匆往回趕,再一打開房門,屋子里哪還有一個人影兒? 官差們又看窗子大開著,慌忙走過去往下看。卻見方才那一男一女正各抱了個孩子往東邊跑著。 一個官差有些猶豫:“頭兒,大人不是說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嗎,他們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會不會抓錯了???” 那官差瞪他一眼:“沒看見他們已經心虛逃走了嗎,別管抓對抓錯,只要是有嫌疑的,統統都要抓回去嚴刑拷問。還不快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的晚了抱歉,不過相對前兩天應該肥了那么一丟丟,最近面試比較多,大家見諒,我盡量多更~ ☆、第92章 侯遠山和沈葭自那幾個官差出了臥房便一直惴惴不安, 覺得他們有可能再折回來, 于是便迅速的抱了侯寧和袁瑋翻越窗子逃走。 沈葭力氣畢竟太小,又抱著女兒根本就跑不了太快,沒多久便氣喘吁吁了。后面的官差仍在緊追不舍, 侯遠山只得又將她懷中的侯寧接過來繼續跑。 而熙熙攘攘的街道另一邊,正有一對兒渾身貴氣年輕夫婦和幾個隨從欣賞著街邊的各色景致。 “今日難得帶你出來,若有什么喜歡的只管買了回去,也算是這些日子對你的補償了?!蹦悄腥讼嗝膊凰?,一對兒峰眉斜飛入鬢, 豐神俊朗的。只周身散發的氣息讓人有些難以親近, 不自覺生出些許敬畏來;但轉而面對一旁的少婦時, 男人卻難得和顏悅色,儼然又是一位寵溺妻子的絕好丈夫。 婦人的容貌一樣惹人驚艷, 膚白勝雪,身姿曼妙,眉宇間透著些許嫵媚, 平添幾分別樣的韻致。聽到身旁男子的話,她略一挑眉:“夫君是想拿這些個小玩意兒賠罪嗎?” 男子略一勾唇, 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看來, 陵兒對朕的這個賠罪方式并不滿意?!?/br> 婦人突然掩面嗤笑著看向身后的幾個人:“瞧瞧, 咱們陛下出了皇宮連個話兒都不會說了, 是誰說今兒個微服出宮,誰也不可暴露身份來著?方才我可聽得真真兒的,有些人自稱為‘朕’呢?!?/br> 瞬和帝一聽神色微變, 隨即反應過來,方才只顧與她爭執竟是忘了改口。不過也幸好這街上人多嘈雜,應是并未被人聽了去。 御前侍衛高肅見自家主子難得被皇后娘娘堵得沒話說,不由抽了抽嘴角,卻強忍著不敢露出笑臉來。 皇后卻不依不饒起來:“對了,咱們陛下出宮的時候說誰若是先暴露了身份,要怎么懲罰來著?” 高肅剛要開口卻對上自家主子那警告的目光,翕了翕唇不敢答話。 “那邊怎么回事?”瞬和帝臉上的笑意斂了下來,眉頭緊蹙著望向對面。 皇后本以為是瞬和帝為了躲避懲罰故意轉移話題,正要再笑話他兩句,誰知這一抬眼果真見前面一陣混亂。 卻見幾個官差模樣的男人正對著一對夫婦窮追不舍,后來那男的看躲避不及,便將懷里的兩個孩子遞給一旁的妻子,自己徒手與那幾個官差打了起來。男人的伸手很是敏捷,且出手又快又準,那些官差根本無還手之力,不過眨眼的功夫便將官差一個個撂倒在地。 瞬和帝神色微凜:“什么人,竟有如此的功夫?!?/br> 高肅上前一步道:“回陛下,看招式像是鐘樓之人?!?/br> “鐘樓?”瞬和帝神色黯了黯,轉而看向一旁的皇后。 皇后認真地看著打斗中的男子若有所思:“這招式的確是鐘樓獨有,且看這人的身手應當絕非一般的殺手?!彼矌煶鲧姌?,自然不會看錯。 瞬和帝沉默片刻,對著高肅吩咐:“試試他?!?/br> “是!”高肅領命后拔劍上前與之打斗起來,兩人的武藝均是不俗,一近身搏斗立馬嚇得其他人后退很遠,有些膽子小的百姓們甚至慌忙抱頭逃開了。 沈葭抱著侯寧和袁瑋眼見遠山哥打敗了那幾個官差,正要松口氣,卻沒料到突然又闖來一人,不由分說的便打了起來。且這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伸手厲害的狠,她一下子急了,生怕遠山哥會出什么事情。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遠山哥明顯占了上乘,最后一腳踢下來竟使得那人連連后退,險些沒有站穩。 高肅收了招式,用手捂著胸口看向侯遠山:“鐘樓第一殺手木玦果然名不虛傳?!辩姌堑母呤炙蠖冀贿^手,沒人是他的對手。今天這人竟然能這么快讓他敗下陣來,除了木玦不會再有旁人。 此人武藝高強,侯遠山對于他能猜到自己身份自然也不意外,只淡淡道:“這世上,能接下我一百招還能站起來的,你是第一個?!?/br> 高肅笑了笑,作為武者他一直都想和這位傳聞中的鐘樓第一殺手斗上一場的,如今心愿達成,縱使輸了卻也并未遺憾。他對著侯遠山抱了抱拳,轉而去向瞬和帝復命:“陛下……” 瞬和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話:“朕知道?!边@世上能讓他的貼身侍衛認輸的沒有幾人,這男人的身份自然不難猜測。 皇后看了眼一旁抱著兩個孩子的婦人,淡淡道:“江湖傳言,木玦早在幾年前死于仇敵之手,如今看來謠言并不可信?!?/br> 瞬和帝斂眉思慮片刻,對著高肅吩咐:“查一下今日這事是怎么回事?!?/br> “是!” 瞬和帝又忘了那對夫婦一眼,轉而握了皇后的手,目光柔和許多:“今日說好了帶你散心的,我們不談旁的,咱們去別處轉轉?!?/br> 皇后眉眼帶笑,嬌俏地挽上他的胳膊轉身離開了。 ********** 沈葭急忙跑到侯遠山身邊關切的詢問:“遠山哥,你有沒有受傷?” 侯遠山笑著搖頭,從她懷中接下袁瑋:“沒有,放心吧?!?/br> 正說著,背后傳來一聲疾呼:“葭兒!” 沈葭聽到熟悉的聲音面上一喜,忙轉了頭去快跑兩步迎上前:“哥!” 沈津錫聽說自己meimei在街上被人追趕,一時間便什么也顧不得了,只急急忙忙的跑來相救,如今見人沒事他這一顆心才算放下來。 ******** 歸云茶館 沈津錫聽說沈葭被王妃擄走,又被侯遠山救出來的一系列經過氣得直拍桌子:“什么捉拿逃犯,我看是王妃狗急跳墻,想要借著緝拿犯人的幌子殺你滅口。沒想到這婦人的心腸竟如此歹毒,這件事情決不能姑息!” 他說著又看向沈葭:“父王這兩年一直派人尋找你的下落,你如今身在鎬京,可要與他見面?” 沈葭凝視著冒著熱氣的茶水,眼睛被蒙上一層水霧,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和他似乎從來沒什么父女情分,對我來說他和路人沒什么兩樣?!币粋€從來沒把她當女兒對待過的男人,又怎么算是她的父親呢?在這個王府里她只認一個親人,那便是哥哥。 沈津錫本來就沒有勉強她的意思,如今見她這么說了便也不再要求:“這種事,你自己開心就好,不必委屈了自己?!?/br> 沈葭看了看侯遠山懷里的袁瑋,又問:“對了,袁來春的事父王會怎么處置?” 談到這個,沈津錫臉色變了變,有些為難:“你該知道,這件事關系到王府的顏面,若將袁來春有妻小的事公之于眾,對誰都不好?!?/br> 這個道理沈葭自然懂得,縱使她不關心楚王和楚王妃的顏面,可哥哥是世子,將來自然要承其爵位,他不能不為哥哥以后的名聲考慮??扇羰请[瞞下去,她又怎么忍心讓月娘受苦?明明就是袁來春的錯,憑什么他和沈菀可以雙宿雙棲?這對月娘又何其不公? 何況,他們竟然還打算奪走月娘珍如性命的兒子。也不知道這么久沒見到阿瑋,月娘會不會著急得要瘋掉。同是為人母的,安安離開她一會兒她便備受折磨,又何況月娘這兩個多月的煎熬? “或許,總會有萬全的法子吧?!鄙蜉缦肓讼氲?。 ☆、第93章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輛構造普通的馬車穿梭在人群當中, 里面坐著的正是月娘、葉子、袁琦三人,而在馬車外并排坐著的則是林靖宇和蘇拂揚二人。 葉子第一次出遠門,這一路上見到了不少的繁華富庶, 但到了這鎬京城還是有些呆若木雞。不愧是天子腳下,果真是熱鬧非凡。不過因為心里藏著事兒,她也沒什么心思游玩,只感慨一下便拉下了窗簾,轉而略微打開車門對著外面兩人問:“咱們要直接去見我二哥嗎?” 馬車里的月娘攥了攥衣襟:“人家現在是王爺的女婿, 寶寧郡主的郡馬爺, 怎會是我等平民百姓可以見的?” 蘇拂揚正要說話, 聽到月娘這話抽了抽嘴角,隨即呵呵笑了笑:“著什么急啊, 難得進一次皇城,待會兒帶你們倆去鋪子里挑幾樣好看的珠花頭面,再買兩件新衣裳,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見了袁來春那畜生, 定要讓他后悔死!” 葉子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知道嫂嫂心里不好受的, 其實哥哥如此薄情寡義她也氣憤, 恨不能沒有他這個二哥??傻降资茄}至親,她也不可能像蘇拂揚那般提起哥哥就一口一個畜生的罵。 不過等見了二哥一定要先給他兩耳刮子再說,這可是娘特意交代的。若不扇兩巴掌, 就對不起二嫂這些年對她們家盡的那些孝道。二哥出了這等事,她們家無論如何都要站在二嫂這邊的,決不能做那等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兒。 林靖宇和蘇拂揚果真帶了她們分別去首飾鋪子和衣鋪里挑了新衣服和首飾,甚至還買了胭脂水粉,好一番收拾打扮。 鄉下的姑娘不見得都是相貌粗俗,京城里的名媛閨秀們也不見得各個花容月貌,所謂人靠衣裝,如今倒是在月娘和葉子的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