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本以為梁震就是讓孫宋兩家來打打醬油的,畢竟孫宋兩家占了梁震的隊不給點甜頭怎么能行? 還突然冒了這一出,他實在想不出哪一家能夠像霍家一樣對礦業方面的如火純青,在資本上相提并論,可以跟自己劃分這個大蛋糕。 要是國有控股企業以來,連帶著他也只能揀點殘渣。 此時帳篷門被掀開,強烈的白光照射了進來,尉恒修一瞧便知人來了,勾起一抹笑意朝霍滄橋開口道:“這就不來了?!?/br> 傅景琛可謂是說曹cao曹cao就到。 若說來人是誰,霍滄橋不知道,那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霍滄橋跟傅景琛兩人也算是宿敵。兩人都是這兩年寧城新晉的才俊。 本來傅家生意一直在京城方面,這些年卻逐漸轉移到了寧城,力圖跟霍家一爭高下。 前兩年,傅景琛去了劍橋,而他則去了麻省理工。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優秀,自然成為了被上流圈子拿來做比較的對象。 兩人人在資質上可謂是不相上下,兜兜轉轉也斗了好幾年。 無論是留學期間的學術研究,亦或者是投資并購。 都隱隱約約有所競爭的事態。 沒想到梁震這個老狐貍,突然拉來了他的宿敵,看似再拉霍家一把,實則不進不退,單單只是給了點甜頭而已。 這一次還要他們兩個宿敵合作。 霍滄橋的笑意略有有些繃不住了,可是事已至此,任他萬般的不情愿,也只能含笑調侃道:“原來是傅總啊,好久不見?!?/br> 深邃的眼眸掃到了熟悉的面孔,一怔,聲音清冷:“好久不見?!?/br> “琛哥,坐?!闭f話的是尉恒修,他平日里嚴肅冰冷的臉此時微微有些喜色。 看得霍滄橋有些奇怪,難道他們兩認識,便隨即探究著兩人的關系。 傅景琛點了點頭,助理向文立馬掏出消毒紙巾,將椅子替傅景琛擦拭了好幾次。又用一次性的紙巾擦干,才示意傅景琛可以坐了。 而尉恒修已然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雖然傅景琛的潔癖是出了名的,可百聞不如一見。 讓在坐眾人還是微微有些吃驚,不過這種異樣的眼光,傅景琛沒什么可以在乎的。 只見傅景琛緩緩坐下,挺拔著身姿,紋絲不動,身上的西裝更是一點褶皺都沒有。動作行云流水,只能看得出優雅二字。 傅景琛做人做事都十分干凈利落,因此直接將問題拋了出來。 “方案做出來沒有?”傅景琛冷聲問道。 進度自然沒有到這里霍滄橋其實暗自也準備好了利益分配的企劃案,可是貿然的第四人的出現,直接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有苦說不出,只能生生咽下去。 “傅總說笑了,梁書記只是讓我們哥幾個來原地考察而已,案子又怎么可能怎么快就做了出來呢?莫非傅總已經有計劃了?!?/br> 霍滄橋甩鍋甩的太快,一則將尉恒修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二則又在告訴宋孫兩家,人家梁書記早就有處理的辦法,他們這些人只是被拿來當了幌子而已。 頓時孫天耀臉上的笑意就掛不住了。連帶著平日里還有些沉穩的宋淮安,也有些難堪。 刀光劍影已起,傅景琛冷冷掃了一眼霍滄橋:“霍總做事向來積極,這一次還真是讓我錯看了?!?/br> “畢竟是幾家人的生意,于情于理咱們幾家都得討論著來,不是嗎傅總?”霍滄橋噘起一抹笑意。 “也是,那專家給的勘探資料總有吧?”傅景琛問。 “這是自然,只是……”霍滄橋回道,又立馬皺了皺眉買弄著關子。 生意上的事傅景琛向來不馬虎,順道給了霍滄橋一個臺階:“怎么?” “只是梁書記,也沒有具體給個說法,我們在此也無濟于事啊?!?/br> 好一個霍滄橋,居然想風險都拋給他,傅景琛冷冷道:“我記得,這不遠處有個溫泉酒店吧?” 說道溫泉酒店四個字,尉恒修忽而想到了那日于揚興沖沖的開口。 “怎么,傅總還關心起這個來了。莫非也要準備投資個酒店?!?/br> “梁書記這些年辛苦了,休休假,總也是可以的?!?/br> 本來梁震是讓他們看了后,去京城商議此事的,不過京城人多眼雜,萬一再來點冤家,要跟他們分一分這塊大蛋糕,得不償失。 再者這個梁震又喜歡不按道理出牌,這樣也好。 霍滄橋頓時也明白傅景琛的意思,立馬道:“也是,既然這樣,我就來安排,傅總舟車勞頓暫且休息幾天?!?/br> 這種功勞,霍滄橋若是喜歡,那就讓給他唄。 傅景琛也是個怕麻煩的人,隨即點頭答應了霍滄橋的提議。 第50章 赤霞晚照, 夕陽藏在期間, 赤血似的將周遭的云層渲染成了火燒云,層層疊疊之后又留下天空中一抹余白色, 順而又將蒼茫的雪原順勢劃入了天空之中,呈現出了一種漸變之美。 波瀾壯闊,大氣磅礴。 紅裙少女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眼眸中全是此刻驚心動魄的景色,她癡迷著奢望著如此美麗的景色能夠多停留一會兒。 終于夕陽消失在了天幕之下, 而她的眼中溢滿了淚水,眼神凄迷而又絕望,她想張口說些什么, 可是什么也說不出來,靜默在無言之中。 此時天空開始洋洋灑灑下起了雪花, 一雙微微有些被凍的通紅的手朝雪花伸去, 試圖能夠將飄落的雪花挽留一會兒,溫熱接觸到冰冷,瞬間將雪花融成了水,她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眼眸幽然, 終于將手收了回去。 停止了所有的情緒,轉而又伸開了手臂往后直直倒在了雪地之中。 鮮紅的裙擺散落在雪地上, 那雙美眸半瞇著, 透過漸漸飄落的雪花, 似乎在搜尋著些什么, 眼里是大火燃燒時的可怕,是初見是的甜蜜,是久久難舍的煎熬。 一瞬間眼中的內容早已經滄海桑田,化為了眼角一滴淚珠,暈開了所有的悲傷,瞬間又凝結成冰,將所有的虔誠過往都凍結起來。 慢慢地她閉上了雙眼,纖長的睫毛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雪意,漸漸的連同著她的呼吸都消失在一片雪海之中。 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雪花覆蓋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將她的身軀包裹起來,那抹鮮艷的大紅色也逐漸消失在天地之間。 終于一切又歸于了最初。 一切是那樣無聲,那樣悲愴,讓人看了難免傷神落淚,此時氛圍安靜極了,所有的人都盯著監視器里的許珞虞,虔誠的欣賞著她的美麗她的凄婉,她的百轉千回。 她一向都是個情感不輕易外露的人,什么痛哭流涕悲愴欲絕更是與她相去甚遠。只有淤泥般陰暗骯臟的前塵過往,才能將她如今猶如鱷魚般的眼淚煽動出來。 所謂的演技不過就是將自身設身處地的代入角色之中,用悲情的眼淚呼喚他人的憐憫。 如今的她即便是被撕掉了所有的面具,也能夠坦然付諸一笑。 “太棒了?!贝蠛俺雎?,歡欣鼓舞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他高亢的聲音終于拉回了容珩的思緒。 立馬對著擴音器:“咔?!甭牭竭@句話,被雪掩蓋的許珞虞終于伸手將覆蓋在臉上的雪抖落。 隨即露出了一張被凍的蒼白的臉,容珩見此流露出了一絲心疼之色,隨即放下擴音器,徑直走到了許珞虞的面前 伸出手準備將她從雪地里拉了起來,她沒拒絕他的好意,將被凍的通紅的纖手放進了他的手心,冰冷的觸感讓他為之一怔,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異樣,轉而對上了她此時蒼白的臉色。 即便是涂上了大紅唇,他依稀也能感受的此刻的脆弱,柔聲詢問道:“沒事吧?” “我沒事,容學長剛才拍得還可以吧?需不需再重來一次?”許珞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容珩的表情,說著還準備移步回到剛才開拍的位置。 容珩的一句話,攔住了她的腳步:“很完美不用重來?!?/br> “真的嘛?”平淡的眼眸里此刻泛起了星光,輕柔的嗓音之中話帶著不敢相信的遲疑。 這樣的小心翼翼,讓容珩有些難受,這些天的拍攝他的高質量嚴要求,已經惹得不少人怨聲載道。 唯獨她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毫無怨言的重復,咬緊牙關默默在一旁拼盡全力去完成他提出的要求。 完美之下,付出的努力汗水往往只有她個人才知曉,一想到這而兒,容珩似乎從她弱小的肩膀之上,看到一個不同以往的高大形象,這個形象匯入他的腦海,而且愈加清晰。 恍然的失神,讓她看到容珩眼里得贊許之色這才全是松了一口氣。 “去休息吧?!?/br> 這一場是她在西北雪原的最后一場戲,而攝制組也差最后的一場楊玉嬈和黎彥定情的戲份沒有拍攝。 此時時間已經略有一些晚了,又因為楊玉嬈的受傷拖了兩天的進度,這些個從大城市趕來拍攝的工作人員,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之下,難免有了些微詞。 一群人都盼望著能夠早點將所有的戲份都拍完,然后早點回到旅館好生休息一天。 此時的黎彥已經換好了服裝,走到了容珩跟許珞虞面前,帶著一抹笑意詢問道:“容導,可以開拍了嗎?” 聽到黎彥這句話,容珩立馬向遠處望去,搜尋著楊玉嬈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能看到。 皺了皺眉,立馬將正在忙碌的吳珠喊了過來,吩咐她去看看楊玉嬈準備好了沒有。 吳珠接到了指示,立馬朝楊玉嬈化妝所在的帳篷跑去。 還不等容珩跟兩人寒暄兩句,就聽見帳篷內傳來一陣聲響,動作不太大,在場的人也聽得不太真切。 可是卻一下子紛紛討論了起來,終于吳珠扒開了簾子大步跑到了容珩面前。 見到這番場景容珩皺了皺眉,問:“怎么呢?” 吳珠喘了一口氣,抬眼望上了容珩的眼睛,眼神有些恍惚,略微有些的尷尬笑了笑:“楊小姐,有事跟您商量?!?/br> 容珩一聽,頓時覺得有些難堪,連帶著剛才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僵硬,雖然吳珠的話沒有說太明白,不過也大致能知道這個楊玉嬈的心思了。 見此,黎彥首先開口道:“容導先忙吧,我再看會兒劇本?!?/br> 容珩抱歉的朝容珩笑了笑,也沒搭理站在身旁的許珞虞,跟著吳珠就朝帳篷里走去。 隨后黎彥又將目光放在了許珞虞的身上,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忽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贊美道:“許小姐,今天的表演很讓人驚艷?!?/br> 此時的黎彥非常具有迷惑性,俊朗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眼里似乎僅僅只有她一人,在配合著他周身溫潤如玉的氣質,饒是許珞虞這樣的大美人也難免有些失神。 不過她可不是什么花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進而調侃道:“黎前輩才是讓人另眼相看?!?/br> 一雙桃花眼在陽光的照射下星星點點泛起微光,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空氣之中呈現著半透明狀,嫣然的紅唇微微輕起,配合著高挺的瓊鼻,整個人仿佛是雪地里精靈。 即便是黎彥這樣常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的人精,也微微被這張清純絕美的面容所吸引,而眼底的驚艷轉瞬即逝。 “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娛樂圈并不適合你?!崩鑿┑穆曇魸u漸放低,像是深夜的清泉潺潺流入她的心底,緩緩引導著她。 此時那雙桃花眼里泛起了霧氣,紅唇抿起漸漸化為了雪霧之中一朵漂泊的雪花,融進了大地:“恩,不過黎前輩你又為什么選擇進娛樂圈?” 黎彥微微一怔,沒想到她居然把問題拋給了自己,他無非是看她長得過于美好有心提醒一把而已,這個圈子本就是個骯臟臭水溝,對于美好的事物都帶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恨不得將一切事物都化為最陰暗最骯臟的。 她的眼神過于干凈,黎彥將萬千思緒化為了口邊一句輕嘆:“你跟我不一樣,你的路還很長……”而我是無路可走,這一句話早就消失在漠北的蒼雪之中,讓人聽得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