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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全小區只有我一個人類在線閱讀 - 第20節

第20節

    腳墊是他三十塊網購的,定期刷,不算臟,但是也不干凈——陸堯虎著臉又踹了他一腳,這次巫齡是真清醒了,伸手摟住陸堯的腰,在昏黃的燈光下打了個小哈欠,委委屈屈的說:“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回來我沒法兒睡……”

    他一低頭看見了陸堯懷中的晏輕,頓時幽怨的看向了陸堯,臉上分明是一副‘你居然背著我出去偷人’的表情。陸堯把鑰匙放在他手中,說:“拿好?!?/br>
    巫齡乖乖拿好,然后把頭往陸堯手底下一拱,說:“打吧?!?/br>
    陸堯:“……”

    被猜透了下一步,陸堯惱羞成怒,一腳給他踹在了腿彎上。巫齡也不生氣,笑瞇瞇的跟在他身后,說:“我給你留了一碗飯,還有兩個荷包蛋,一個人吃剛剛好?!?/br>
    他加重了‘一個人’這仨字,然后慫恿道:“我幫你把他扔了吧——”

    或許是因為巫齡的敵意太明顯,原來已經安靜下去的晏輕竟然又動了動,陸堯一陣頭大,將晏輕擱在了沙發上,然后隨手把又是塵土又是汗漬的上衣脫了下來,露出結實緊繃的上半身,透著年輕人獨有的干練,說:“去幫晏輕洗漱一下,我先吃幾口飯?!?/br>
    這么一趟下來,他是真餓了,把廚房門一關,外邊天翻地覆也礙不著他。巫齡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堯離開,然后眼神復雜的低下頭,像是觸碰什么臟東西一樣、極慢極輕的戳了一下晏輕的臉。

    少年唇紅齒白,白皙的臉上被指尖戳進去了一個小窩,看起來非常的無害。

    巫齡:“……”

    巫齡:“…………可怕?!?/br>
    他終于在‘給混蛋刷毛’跟‘被陸堯揍’之間做出了鄭重的選擇——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比陸堯更可怕的人了——其實也不難,在水里沖一沖就差不多。他曾經在山澗中捕殺過獵物,兔子野雞一類的小東西,干掉之后提著后腿,在溪流中沖刷幾下就可以吃了。

    巫齡想了一下,有點犯難,野獸還好說,人呢?洗人的第一步是干什么?半晌后他一拍腦袋,想明白了,正常人類是嬌貴,可是晏輕他不是人??!不是人就好對付了,先一刀捅死再說……

    巫齡抄起了茶幾上的水果刀,刀面寒光一閃,映出了他殺機畢露的臉——殺意都懶得遮掩一下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晏輕忽然睜開了眼睛。

    陸堯把廚房的開拉門一關,從碗柜的角落中抽出來了一把馬扎,巫齡還算是有良心,給他留了一碗面,熱氣騰騰的,兩顆蛋煎的外焦里嫩,賣相居然很是不錯。他幾口吃完,碗筷都還沒有來得及放下,就聽見客廳中陡然一聲巨響,隨后就是‘哐哐’玻璃制品落地的碎裂聲,陸堯怒從心頭起,正準備出去,廚房的門就被刷拉一聲拉開了。

    巫齡沖進來,直接跳到了他身上,陸堯沒防備,被他撞得后退了兩步,后腰哐當一聲抵在了碗柜上,疼得他眼角一抽,怒道:“大半夜的干什么?”

    “他又想殺我!”巫齡兩條腿盤在他的腰上,哆哆嗦嗦的好不害怕,“這次我真的什么都沒干!”

    陸堯:“……”

    陸堯狐疑的看著他,心說你真的沒有在騙我么,晏輕剛才不還是要親親要抱抱的乖小孩?怎么到了你手里就變成殺人犯預備役了?

    ——晏輕那個力氣換誰都不會覺得他是在‘要親親要抱抱’,這種手段這種力道,很明顯已經是典型的霸王硬上弓了,然而陸堯暴力鎮壓后完全沒有覺得哪里不對,畢竟對他來說不管是開玩笑還是來真的,都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震懾。

    他拍拍巫齡的后背,說:“你先下來?!?/br>
    巫齡抱緊了不肯松手。

    陸堯實在是怕了他們兩個,陰沉著一張臉,就這么半抱著巫齡走了出去,快步進了堆滿尸體的客房,直接伸手掐住了巫齡手臂上的麻筋兒,然后輕輕松松一抖,把他扔在了床墊上,再飛快跑出去,咔嚓一聲反鎖上了門。

    巫齡瘋狂撓門,陸堯不耐煩道:“敲一下餓你一頓飯!”

    客房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晏輕果然醒了,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已經清醒過來了??蛷d的燈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掉了,陸堯試探著問道:“晏輕?”

    “我在?!?/br>
    陸堯松了一口氣,一邊走進廚房一邊說:“清醒了就好,過來吃點東西么——”后半句話死在了他的嘴里,冰箱中空空如也,再看看下午還有大半箱的泡面,也只剩下了包裝袋。

    陸堯恨不能沖進客房再給巫齡幾腳,怪不得他說只給他留了飯,居然還敢邀功請賞!

    所幸晏輕搖了搖頭,說:“不用了?!?/br>
    “……那要去洗澡么?”

    晏輕手指輕輕的動了一下,隨后猶豫著點了點頭。陸堯去把浴巾給他備好了,又找了件舊衛衣,隨手擱在了茶幾上,說:“那你去洗吧,有事兒喊我?!?/br>
    晏輕又應了一聲。

    陸堯轉身回房,然而火光電石間他忽然一個激靈,扭頭問道:“你能站起來么?”

    晏輕沒說話。

    陸堯嘆了口氣,蹲在他面前,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腿:“剛才的事兒都記著吧?”

    晏輕從耳根紅到臉頰。少年面如冠玉,浮起來的一層薄紅色極為好看,像是塊上好的玉石上沁了血絲兒。陸堯心頭一動,摸摸他的腦袋,說:“別放在心上,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br>
    晏輕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是想要反駁什么,最終卻一言未發,還是局促的坐在那里。陸堯伸手把他抱了起來,在少年略顯驚慌的眼神兒中走進了浴室,然后把他放在了浴缸中?!胺凑路才K了,一起洗了吧?!标憟虬焉徟铑^拉下來,說:“坐好?!?/br>
    ——他給人洗頭真是習慣了,輕車熟路的。

    沒一會兒陸堯就把頭發給他沖洗干凈了,少年頭發黑亮而柔軟,沾了水之后軟趴趴的貼在削瘦的肩頭,又偏長,順著肩胛骨落了下去,一縷一縷的,襯得奶白的后背水珠光滑圓潤,陸堯看了一會兒,不太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問道:“你剛才夢見了什么?怎么就……”

    他收了聲。

    浴室中霧氣淋漓,少年垂下眼睛,水流匯聚在頭發上,又順著流過他的前胸后背,半晌后他說:“我夢見你了?!?/br>
    陸堯啞然失笑,沒當真。

    浴缸中水溫剛好合適,晏輕一動就蕩起水波,緩慢的向外擴散,他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上很快就綴上了小珠子。

    他沒撒謊。

    或許是因為同源接觸,勾起了記憶深處潛藏著某些東西,他真的夢到了陸堯,并在很多年后的今年,后知后覺的發現,他曾經見過陸堯。

    梅里雪山逶迤北來,綿延十三峰,山脊像是一條龐然而森冷的龍尸,凹凸不平且尖銳,數萬年來未曾融化的寒石,從空洞的斷縫吹拂而來的風雪,都讓雪山深處成為了常人難以踏足的地方。

    五毒是云姜手底下最‘珍貴’的造物。他們誕生在雪山中,擁有遠超常人的智慧跟能力,在世人眼中,是怪物,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然而云姜活著的時候,他們只是潛藏在血泥中的、骯臟的蠱蟲。

    那時候晏輕還不是晏輕。

    他懵懂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云姜。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長發束起,冷清秀麗的面孔比梅里雪山最冷硬的冰雪還要寒冷。他兩只手插在口袋中,視線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對身邊的人說:“這只可以?!?/br>
    就是這么一句懶散的、隨意的話,將他放逐到了無盡的血海中。地面由血rou層層鋪墊,墻壁也由血rou層層壘疊,每一步落下都能從凍僵的凍土層上踩出guntang的鮮血,耳邊隨時都有撕心裂肺的慘叫,像是漫無邊際的地獄,無數手臂瘋狂揮舞,想要從這里逃離——他生來就在這里,很快就擁有了超出其他蠱蟲的殘忍跟力量。

    然而他沒有活下去的欲望。

    撕咬就撕咬了,被撕咬也就被撕咬了,他麻木的吞噬、進化,對身邊的一切毫無感知。

    直到有一天,云姜再次來到了這里。

    他信步閑庭,像是在花園中散步,手中還牽著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那少年毫無生氣,半張臉上都被層層白繃帶包裹,露出來的肌膚只有微不可見的一小片。

    那少年站在云姜身邊,男人低頭對他笑,他卻始終是冰冷的一張臉。云姜順手從蠱場中撈出了一條蠱蟲,近乎于殷切的放在了他面前,說:“給它一滴血吧?!?/br>
    “——你看,你至少還能從那場浩劫中幸存下來,”云姜說,“而它從出生到死亡,一無所有?!?/br>
    那少年猶豫半晌,終于伸出了手,然后從腰間摸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手腕上割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那瞬間血液幾乎難以抑制的流淌了出來,云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然而那少年卻忽然收回了手。

    “我反悔了?!彼f。

    后邊的事情就非常模糊了。晏輕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不是云姜手中的那只蠱蟲,只是在那短暫的一刻,少年的眼睛忽然跟陸堯重合在了一起,隨后光怪陸離,滿天飛舞的零散碎片重疊交至,最終匯聚成了他所認識的那個、生動而鮮活的陸堯。

    而壁虎站在他身后,吃吃的笑了出來:“你看,這只是你的一場夢而已,你只是只蠱蟲,從生到死都握在云姜的手中——”它尖銳的指甲從晏輕的眼皮上一掃而過,凄然道:“我們都是?!?/br>
    晏輕猛地張開了眼睛。

    陸堯不明就里,問:“怎么了?水溫高了?”

    他伸手搭在了晏輕的背上,細膩光滑的一片,溫度卻不同尋常的高,陸堯愣了一下,很快發現晏輕的呼吸也異常灼熱。少年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他手所覆蓋的一小片冰涼,半瞇著眼睛回過了頭,透著水光斜睨陸堯,眼角微紅,無助的張了張嘴。

    陸堯下意識的往水下看去,少年有些瑟縮的動了一下。

    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陸堯聳了聳肩,說:“喏,很正常的生理現象?!?/br>
    晏輕咬住了嘴唇,他羞窘的快要把自己埋進水中了,修長結實的腿死死的并攏在一起,半側著頭看向陸堯,眼中的渴望不言而喻。

    陸堯:“……不不不,這個不行?!?/br>
    他站了起來,倒退兩步,尷尬道:“你自己解決一下吧,我先出去?!?/br>
    “我不會?!标梯p聲音沙啞的可怕,他閉上眼睛又睜開,像是做了什么要命的決定,下一刻伴隨著嘩啦的水聲,他直接站了起來,陸堯猝不及防,把少年削瘦而結實的身體看了個遍,隨后他死死的捂住眼睛,順著記憶中的方向想要溜出去,然而他還沒有走兩步,就感覺有股灼熱的鼻息掃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晏輕兩只手都在抖,他單手抓住了陸堯的胳膊,將自己身無寸縷的放在了他的面前,僅僅是這樣他的后背就已經是一陣酥麻,難以抑制的興奮瞬間就席卷了他的全身,本能讓他焦躁,卻又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他甚至連陸堯的手都不敢碰,如今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只有青年身上清爽的味道。

    陸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兩個人就這么僵在了這里,最終還是陸堯堅持不住,睜開了一只眼睛,隨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晏輕站在他面前,連身體的顫抖都沒有辦法控制,眼角嫣紅,眼看著就要哭出來了。

    他妥協道:“就這一次?!?/br>
    第32章 蛇的交配時間

    這事兒對陸堯來說其實沒什么。

    他這人心大,說殘暴也不為過,但是又懷揣著那么一點奇怪的柔軟,娑羅看著他從十五六歲長到現在,雖然嘴上尊敬的喊著‘陸小先生’,卻并不真正的畏懼他。

    他手覆蓋上去的那一刻,晏輕咬住了牙,這對于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來說,的確是過于刺激了,難以抑制的呻吟還是從牙縫中漏出來了一點。

    陸堯低頭看著少年的發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無奈道:“別叫?!?/br>
    晏輕以一個非常溫順的姿勢靠在他懷中,睜著眼睛從下至上看他。陸堯試探著放開了手,少年嘴唇微微張開,嫣紅的舌尖露出來了一點,搭在雪白的牙齒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要比陸堯想象的更強勢,這么一副曖昧的場景被他演繹的多了幾分肅殺,他似乎很無助,急切的咬著陸堯的肩頭,卻只肯在那么一小點地方徘徊,但是即使是隔著濕漉漉的衣服,也像是在跟不共戴天的仇人撕咬——

    陸堯原來以為很快就能結束,沒想到晏輕……時間還不算是短,等到少年悶哼一聲之后,陸堯神色復雜的把手沖洗干凈了,轉頭看見晏輕面無表情的臉,心想這個樣子,究竟有沒有爽到?

    晏輕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又變回了那個冷清的少年,沉默著不說話。陸堯干咳一聲,說:“洗完了么?我把你抱出去?”

    晏輕點了點頭,兩只手繞過陸堯的脖子,把頭擱在了他的頸窩里。

    陸堯原來是想把他送回樓上的,但是現在已經快要入秋,深夜里的風涼嗖嗖的,晏輕頭發又是濕的,出去走一圈太容易感冒了。最后在浴室門口踟躕了一下,送晏輕上了他的床。他做事兒周全,先在床上鋪了一層厚毛巾,幫他把頭發吹干,再掖好小薄被子,最后關燈。

    客廳中微弱的光芒也徹底不見。

    陸堯室裝飾的很簡單,床單是老式的灰黑色,床頭旁邊有個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杯,靠近窗戶的地板上擱著一小塊地毯,毛絨絨的。晏輕睜著眼睛,瞳孔收縮成了一條密集的線。

    陸堯臨走前忘了關窗,新鮮空氣不斷的涌進來,剛才浴室中黏膩的感覺完全消失不見,卻帶來了更加晦澀的情緒。

    他張開嘴,在陸堯的被子上蹭了兩下,有些貪戀的將臉貼了上去。

    這是陸堯的床。

    這個認知刺激著他的神經,連嘴里都多了甘甜的余味,僅僅是這么一種味道,就讓他再度繃緊了身體,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快感,他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陸堯略帶薄繭的指腹跟結實緊繃的肌rou,黑色搭在他的側臉上,像是甘美而又奇妙的余韻,死死地盤踞在他的大腦中。

    他極輕的喘息了一聲。

    陸堯光著腳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他還是有點糾結,晏輕的年紀擺在那里,這十有八九是第一次,他平時揍人習慣了,下手的時候總是沒個輕重,該不會把人捏疼了吧?問他他又不說,那就只能自己查。

    一開始是搜索青少年生理期健康,沒幾分鐘反應過來了,晏輕又不是人,于是轉頭查了蛇的交配時間。

    “蛇交配時間的長短差距很大,短則幾分鐘,長則……”陸堯往下翻了翻,“長則十幾小時?!?/br>
    陸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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