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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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遠方的太陽落入水中,言蹊抱膝聽到遠方傳來喊她名字的聲音,等她發現的時候,周身已經是暮色沉沉,此時已經入夜了。 言蹊起身朝著人走去,發現是她哥和她爸出來找她了,本著一家人好好坐下來好好商量的念頭,在聽到他們的話頓時怔在了原地。 “爸,你說小蹊是不是不想嫁給王麻子,我們……” “由不得她想不想,我們言家養她十多年,白吃白喝總要有點回報,不然我當年為什么要把她撿回來?” “爸!你小聲點!” “怕什么,那死丫頭不知道躲到哪里偷閑了……” 話雖如此,言振國的聲音還是弱了下去,言蹊站在離兩人不遠的草堆里,渾身僵硬,她不是他們親生女兒? 等言振國和言鐵回到家后,老遠就聽到言老爹罵罵咧咧的聲音。剛一進門就收到張桂蘭的眼色,“你們小聲點,小蹊剛回來,臉色不太好看?!?/br> “嘿,我看這死丫頭是翅膀硬了,一聲不吭地跑出去來累得老子找了一圈,結果人還不是又灰溜溜地跑回來了?” “我說她爸你就少說兩句吧,孩子剛睡下?!?/br> 言振國又哼哼唧唧說了兩句,言蹊在屋里聽得一清二楚,收拾包袱的手一頓,又繼續從角落里扣出自己藏起來的私房錢。 這個家容不下她,她也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 時間很快,言蹊馬上過十八歲的生日,而在她十八歲的時候,他們已經過好了彩禮,選好了良辰吉日,把她嫁給村口的王麻子。 明天就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同時也是她的出嫁的日子。 這幾個月來,言蹊表現實在太過正常,每天幫家里洗衣服打掃衛生,就是去集市的時候顯得有些積極外,其他和往常沒有任何異常,言家人對她的警惕也漸漸放松,畢竟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大家只當她已經認命了。 借著月光,言蹊從衣箱底掏出一身衣服,那是她哥十幾歲穿過的衣服,保存還算完好。被她改了一下,上身的時候服服帖帖,乍一看還真像一個十多歲的小少年。當然,前提是忽略那一頭長及腰間的發。 言蹊拿出剪刀,目及墻上大紅的囍字窗花,一咬牙將那一頭長發齊齊剪下,一刀一刀毫不留情。 幾刀過后,一個帶著稚氣的小少年出現,言蹊慶幸自己發育晚,胸口一馬平川,初潮至今都還沒來,也不知道王麻子把她娶回家到底是為了什么,難道還真是為了這張小白花的臉蛋? 伸手扒拉下額前的長劉海,遮住了一半的臉,可露出來的臉依舊滑嫩白皙得嚇人。言蹊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草藥,這種草涂在臉上能讓人的皮膚瞬間變得黑黃,此時也顧不了這種草藥對皮膚是否有損害,她現在的樣子總算有點鄉下瘦弱少年的模樣了。 言蹊將草藥收好,這種草藥是她偶然發現的,涂了一次會有半個月都褪不下的蠟黃,若是不洗臉估計還能維系得更久,只是她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這種草藥,以防萬一她還是隨身帶著。 她這次的東西十分精簡,除了必備的手電筒、干糧、草藥和錢,其他的她都沒有帶。她一個人都不一定能逃出這座大山,如果還拖著一包袱的東西,估計不出半天就會被抓回來壓著她嫁給王麻子。 言蹊將桌上剪下的頭發收進鐵盒里,點了根火柴丟了進去,看著火蛇吞噬著一團團的黑,言蹊的臉在火光之下顯得有些灰暗不明。 好在的是,這座小村莊距離鎮上的距離不算遠,若是平日里跟著村里的車走大路,不用半天就能來回,只是她如今是逃婚不能走大道,那就只能走山上的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那條路是她偶然無意間發現的小路。 等鐵盒里的頭發全都燒完,將鐵盒藏進床底下,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小心翼翼地穿過大門走了出去。 言蹊回頭再看這間她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一時間心底有些不舍,但是她不得不走,過了今晚再不走一切都遲了。 背上行囊,她頭也不回往大山里走,好在家里還有一個鐵皮手電筒,雖然山里伸手不見五指,但好歹也是有人煙的山頭,夜間行路只要小心點倒也沒有多大問題。 夜里的山帶著刺骨的寒涼,深夜的露水滲透她的褲腳,偶爾間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野獸的嚎叫,給這樣詭異寂靜的夜平添一份危險的氣息。 當言蹊拽著一顆橫枝,借力爬上一個接近垂直的陡坡,嘴里叼著的手電筒左搖右晃,掃過不遠處一團可怕的黑影。 言蹊正好抬頭看到了那團不知名的黑影,嚇得嘴里的手電筒差點掉了出來,好在她穩住沒有喊出聲,爬上陡坡后站在原地有些猶豫不決,不知是該上前還是退后。 后退就是回去的路,往前的路被一團黑影擋著,若是繞道的話,在這樣黑漆漆的大山里,就算是熟門熟路的大獵人都有可能迷路更何況是她。 言蹊深吸口氣,一步步走進那團黑影,正在此時,手電筒的光一閃一閃漸漸變暗,她沒想到這個時候手電筒居然沒電了! 雖然口袋里有備用大電池,但是她現在不敢停下來換電池,要知道她現在和那團黑影相距不過幾米,只要繞過那團黑影她就成功了。 她不想放棄,干脆將手電筒的燈關了,若是一有不對勁的地方她就跑,哪怕迷失在大山里也好過丟了這條小命。 越來越近了,言蹊踮起腳尖準備繞過那團黑影,此時的月趕巧探出了頭,那一點微光正好讓她看清了那團黑影的真面目。 這是一個人,活生生的還有呼氣的人! 言蹊幾乎是下一秒差點腿軟癱倒在地,這具嬌弱的身體能走到這里她自己都覺得很驚訝。剛剛一直緊繃的弦此時一放松,她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提不起力氣再往前走了。還好的是,去鎮上的路她已經走了一大半。 也該這個人命不該絕,正好碰上了她這個逃婚的人,要不然這么晚了躺在這樣的山里一晚上,就算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 言蹊認命地爬向昏迷過去的那人身邊,月光下這人的臉也看不清楚,她拿出手電筒一照,發現這人滿臉絡腮胡看不清長相,頭發里散發著一股惡臭,除此之外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拿著手電筒一照,發現這人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而小腿處破了一個又深又大口子,流著膿水混雜著絲絲嫣紅的血看起來可怖極了。 看這傷口,估計是拖了很長時間沒有得到治療,如今惡化成了這個地步,她猜就算好全了估計也會留下后遺癥。就是不知道這人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口,看來這個男人在這山里待了很久了,若不是今晚遇上了她,就算是死在著山林里也沒有人會知道。 言蹊精疲力盡靠在一旁的樹干下休息,她怎么不記得附近的村里有人失蹤的消息,那這個人不是這十里八村附近的人。 那他是誰? 正巧身邊有新鮮的黃花地丁,言蹊順手搗碎了敷在那人的傷口處,現在沒有其他更好的消炎化腫的草藥,只能聊勝于無,他的傷口感染了要先消炎,可這荒郊野嶺的哪里還能找得到酒精碘伏幫他消炎? 言蹊休息夠了,看了眼地上穿著粗氣的男人,咬咬牙眼不見為凈扭頭就走。 整個山林間似乎只有一陣陣的呼吸聲和穿梭而過的喧囂風聲。 沒過多久,從不遠處又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言蹊去而又返,她蹲在那人面前拍了拍他滿臉胡子的右臉頰,小聲喊道:“醒醒醒醒,再這樣睡下去你會死的!” 男人眉頭急不可見地皺了皺,在睡夢中幾乎是身體的下意識,伸手準確地抓著了那雙在他臉上作亂的手,緊閉的眼顫了顫緩緩睜開。 言蹊只覺得她的手腕間一陣熾熱,那熱度透過薄薄的皮膚滲進她的骨頭縫里,腿差點又是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男人睜開眼單手撐地坐了起來,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少年,開口問:“你、是誰?”聲音一字一頓,嘶啞得有些刺耳。 言蹊一愣,沒想到這人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居然還能動,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就看到男人神色有些不對勁。 “我……”男人忽然痛苦地抱頭,神情有些癲狂,“我、我是誰?” 言蹊一看不好,趕緊上前抱住男人的頭,安撫道:“你是我哥言大溪,我是你的弟弟言小蹊,我們是兄弟?!?/br> “兄、兄弟?” “對對?!毖怎枧闹鴳牙锶说暮蟊?,生怕他在發狂,輕聲道:“我們是兄弟……”她趁男人還在失神的時候,手悄悄摸上他的腦袋,果然摸到了后腦勺上有個凸起的大包。 估計是在山林里不小心砸到了頭,腦袋估計出了點問題,以至于他連他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轉念一想,撿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對于她現在而言,倒也不算是個壞事,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失憶了。在這個年代,她雖然沒有出過小鎮,可也知道外面不太平。 八十年代改革剛剛開放,特殊期間對人思想嚴格壓制的反彈,現在的開放表現出了一種秩序邊界的模糊,無論是什么都處于一個混沌狀態,路上街匪路霸橫行,外面的世界精彩紛呈的同時,同時也是危急四伏。 言蹊拍了拍男人的臉,“言大哥,你還能站起來嗎?”這里離村子太近了,而且就在路中間,要是有人追來了她估計就很難逃掉了。 男人沉默地點點頭,即使傷得這么重,他還是顫巍巍地扶著言蹊的手站了起來。言蹊趕緊將人拖著往前走,她剛剛發現前面有個天然的凹地,形成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山洞,躲進去藏一夜應該沒什么問題。 言蹊扶著人進了山洞,有搬了些草放在洞口,等收拾好所有東西之后,她一回頭就發現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心底不由急急一跳。 “言大哥,我們今晚就在這里湊活一晚上了?!?/br> 男人靠在一旁,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呻yin,偏偏他極為能忍,低低地應了一聲便闔上雙眼。 言蹊見男人似乎睡了過去,便也靠在一旁閉目養神,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剛一閉眼她就睡了過去,身子還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穩穩地靠在了男人肩上。 假寐的人猛地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將自己肩上的人甩開,只是他想起剛剛她說的話,她說——他們是兄弟。 男人忍了忍,別過頭去不再看身旁的人,只是耳畔輕柔淺軟的呼吸一直縈繞在耳邊,就在這樣陣陣清淺的呼吸聲中,他也不知在什么時候睡了過去。 第二天,言蹊起來就覺得渾身哪哪都疼,尤其是歪著頭睡了一晚上,她覺得脖子僵硬得酸漲,她自己也沒想到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看著從洞口處射進來的光亮,言蹊才認認真真地打量起身旁的男人——滿臉的胡子看不出本來面目,只是眼皮上有道深邃的褶痕,能想象這雙虎目睜開的時候是多么逼人,她昨天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形象就像野人,也不知道他在這山里到底待了多久,言蹊目光往下,看到男人一雙筆直的大長腿,只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小腿處的傷口似乎有惡化的趨勢。 她嘆了口氣,撿到這個真·野男人還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禍,如今她自身都難保,如今帶著他上路不知前路如何。 言蹊將包袱留在這里,她帶著錢離開了山洞,這里離鎮上已經不遠了,她先去鎮上看下情況,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下了山,一個蠟黃瘦弱的少年出現在小鎮上,她先去了鎮上的客運站。他們鎮小,客運站只有一個,而且公共汽車還只是往返于不遠的市區,到了市區那里才有汽車站才能跨省。也就是說她要離開的話,必須等客運站每天中午十一點準時開往市區的汽車。 可是她站在遠遠眺望,發現小鎮上的汽車站已經被人重重圍住,其中有她認識的村民也有她不認識的流里流氣的男人,這些人將出入車站口圍住。她有理由相信,只要她出現在客運站,哪怕剪了頭發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們依舊能認出她! 她之前早就聽過王麻子在鎮上和黑勢力有勾連,只是她想不到,她才剛剛逃出來沒多久,客運站就已經被人重重圍住。他們算死了她要想離開小鎮只能通過客運站,索性也懶得大海撈針,只要守住了這里她便是插翅也難飛。 言蹊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時客運站站口的一個村民視線掃了過來,正好和她的目光對上,對方面露疑惑,總覺得躲在墻角的小少年越看越眼熟。 言蹊心底狂跳,情急之下,朝對面的男人做了個十分難看的鬼臉,極盡所能地扭曲著臉部的五官,趁著那人癟嘴的那一瞬間,趕緊消失在了客運站門口。 言蹊捂住心口,慶幸自己僥幸逃過一劫,可還沒走多遠就被人喊住。 “那邊那個給大哥滾過來!” 言蹊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她不會認錯,是王麻子嘶啞如拉鋸一般的聲音,此時從身后傳來,讓她手心不停冒汗,甚至都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現在跑簡直就是此地無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直面身后的王麻子,只能賭一把他認不出現在的她! 言蹊低著腦袋,看起來怯怯弱弱地走到王麻子面前,看到他身邊還跟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便知道自己剛剛要是逃跑是絕對逃不開這里的。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個字和你差不多高,皮膚比你白眼睛比你大,長頭發的小姑娘經過這里?” 言蹊似乎仔細想了想,然后低著腦袋搖了搖頭。 “咦,你和她有點像?” 言蹊心跳似乎停了一拍,要是現在被認出來,她只有死路一條。 第40章 鐵漢柔情炕上走(2) “咦,你和她有點像?” 言蹊低著腦袋始終不敢抬頭,王麻子捏著自己下巴的小胡子,環視周圍一圈,瞇起眼睛問:“你有沒有見過我剛剛說的那個女人?” 言蹊搖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看到。 “真的?” 王麻子不信,圍著言蹊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眼熟,“我們以前見過?” 言蹊縮了縮脖子,堅決地搖搖頭。 王麻子趁人不備,伸手鉗住言蹊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一半臉被劉海遮住,露出來的一半臉蠟黃,看起來氣色十分不好。 王麻子趕緊縮回手在身旁小弟的衣肩蹭了蹭,好像言蹊身上有傳染病毒,言蹊余光里看到了趕緊咳了兩聲,“咳咳……大哥我可以走了嗎?” “快滾快滾,看到我剛剛說的女孩子就來告訴我?!蓖趼樽訐]了揮手,似乎十分不待見她。 言蹊諾諾應下,后退了幾步然后扭頭就走。 王麻子看著言蹊離開的背影有些疑惑,摸著下巴,問身邊的小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那個人很眼熟?” 小弟沒有見過言蹊,本來她在家的時候就很少出門,每天早上去洗衣服回家的路上還不小心被王麻子看到了,這才誘發了后來的禍事。 小弟搖了搖頭,王麻子“嘖”了一聲,倒也沒放在心上,扭頭往客運站走去,那個小妮子要離開小鎮,除了客運站沒有其他二路,而他只要守住了客運站那小妮子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只要還在小鎮上,那她就蹦跶不出什么花樣。